胳膊肘往外拐的臭小子。他握紧缰绳,控马奔下山坡,回头朝副将吩咐:尽快结束战斗,打扫战场,人手不够就别歇着了,全都参战,速战速决!
他抽出马背上的长刀,双腿一跃,站到马上,把长刀舞得虎虎生风,闯入敌军阵中就像一辆绞肉机,凡是与他遇上的都被他的刀风扫中,非死即伤。
他虽然威风凛凛,但是目标也明显,不少弓手瞄准了他准备给他一个万箭穿心,坡上已经乌泱泱一片垣州兵冲下来,来势汹汹,锐不可当。
山坡下原本苦战的垣州兵精神一振,气势如虹。白江的兵却被吓破了胆,他们来的人有一万多,本以为趁夜偷袭,打个对方措手不及,谁知第一轮就被发现了,看着对方只有五、六千人应战,顿时胆壮起来,以第一波出战的军士为饵,第二波围上,逼得垣州兵发了狠,不得已收了兵,等垣州兵以为他们退走时,终于等来了大军。
就在他们眼看就要攻破营门,垣州兵全体出动了,双方战力顿时巅倒,已有人悄悄当了逃兵。
大人,小心!陆珺濯转身看到有弓手瞄准了云飞昙,情急之下跃身飞扑,长箭擦着他的手臂飞过,在他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有血珠顺着手臂划落,被袖袋中的铜铃阻挡,血珠渗进铜铃,久渗入黑色魔珠。
你的伤......两人都落下了马,马匹受惊之下跑出了战场,好在周围的兵士无心应战,正在往尧都方向撤离。云飞昙赶紧握住他的胳膊,取出伤药往上撒。
不碍事的,我们先离开这。陆珺濯双眼微红,杀气渐浓,身上气息大变。
云飞昙心知有异,周围战死的军士太多,他的体内魔息被死气激起,正试途冲破压制,控制陆珺濯的身体。
他双手迅速在空中划出几笔印纹,在陆珺濯周围荡起一堵看不见的屏障,而后扶着他往坡上飞奔,越来越靠近温商。
白江的大军开始后退,起初还能勉强保持阵形,被温商不管不顾地冲击之下,阵形渐乱,到后来彻底溃散。
云飞昙制住一匹飞奔的战马,右手搂着陆珺濯跃身上马,与溃散的大军逆行,战场混乱,好不容易上了山坡,两人都受了些伤,因为没有穿战甲,身上衣裳破碎,摊在地上相视一笑,把对方的狼狈看进眼里。两人都几天几夜没合眼,此时只觉得累得不想动,就那么并排躺在山坡上。
温商直把溃军赶到尧都南门前,吓得南门守将赶紧下令暂开城门,天刚大亮,城门未开,溃兵挤在门前猛地拍门,动静大得附近的百姓都大着胆子探头观望。
哈哈哈大笑数声,温商骑着战马在城门不远的地方来回奔跑,吓得那些溃逃的大军把大门拍得山响,他见人都吓破了胆,才掉转马头返回。
怎么,云大人这么好的兴致跑我营前看日出来了?他返回时,见着了山坡上仰躺着的两人,勒停战马,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
要不怎么会有机会看到将军的英姿。陆珺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伸手拉起云飞昙。
他已经恢复正常,袖中铜铃的凉意让他格外舒服,忍不住就回了一句。
温商面有得色,也不下马,就坐在马上与他们说话,之前若不是担心侯爷,金龙台轮得到姓秦的做主?
他说的是前天被赶出城门的事情,想来他今日得胜,心情正好,话也多了。
云飞昙理了理身上袍服,上前见礼,垣侯的伤势可有大碍?
皮外伤,没有累及筋骨,将养数月就能痊愈。他对陆珺濯没好脸色,对云飞昙倒还能维持礼数,互相寒暄了两句就带他们进了大营。
侯爷刚歇下,二位先在我帐中稍坐。他把两人带到自己的营帐,让亲兵上了茶,自己在一旁卸甲。
待一切妥当之后,才一身宽袍坐到毯子上,摩挲着茶盏边沿,沉声道:尧都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夜袭,秦江打的什么主意?
齐太师深夜出城往北,他先挑你们下手,也说得过去。云飞昙看了营帘外的中军营帐一眼,趁你无心应战,突然夜袭,若是把你们按下去,尧都就是他们的馕中物。
说起来也是怪事,白江怎么突然兵力大增?温商将盏中茶汤一饮而尽,没有细品。
年初侯爷不是向尧都送了税粮?陆珺濯在一旁点出,那时候他还没穿书而来,原身还在垣州,税粮的事也知道一些,这两日他在心里仔细推敲,只觉得最有可能是秦家用了垣州的粮养了自己的私兵。
好你个秦江,用我们的粮养起的兵来攻打我们。温商不傻,转瞬一想就明白过来,气得站起来四处走动,看我不把这些孙子打残,就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云飞昙:我们此来就是想与垣侯联手。
你们?温商一时弄不清他所指的是谁。
穆家和天子。
穆慎也逃了?他都自顾不遐了,还有余力与我们联手?云大人是不是忘了我是追着他打追了整个尧都的。温商笑了,像是他说了一件可笑的事情。
他侧身看了两人一眼,冷笑一声,他能放得下杀父之仇?
他回头走了几步,才开口:况且他重伤侯爷的事我还没有跟他算完。你来说联手,不如你们和齐哉联手。
穆家与齐家世代仇怨,就算我想,穆慎也不肯。云飞昙实话实说,之前他也与陆珺濯仔细挑选过联手对象,怎么看只有垣州侯最合适,其他三个州侯已经各自站队,也就垣熙可以联手。
云大人,不如你投奔侯爷,别当什么太史了!温商一甩袍袖,重新坐到毯上。
第39章 乱世王孙39
帐中火烛尚未熄灭,哔啪爆了两声,里边三人都没开口说话,烛爆声特别突兀,帐外传来脚步声,有亲兵掀了帘子,弯腰进来送早膳。
云大人的忠心我知,开个玩笑,望勿在意。
温商站了起来,弓身行了个礼,请两位在此享用早膳,我去看看侯爷是否方便见见二位。
温将军请便。云飞昙起身相送,取出一瓶丹药双手奉上,这是云家治伤之药,但愿能对垣侯的伤有些疗效。
温商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手中的药瓶子,神色略有缓和,听闻云家伤药有神效,多谢了。
他接过了药,走到对面的中军营帐,轻轻掀帘,轻手轻脚地进去了。
刚才陆珺濯一直没说话,温商离开后,看着他的背影低声说:大人这药送得及时,我看我们能见垣侯一面。
他刚才也想赠药,只是动作慢了半拍,药盒子一直被他揣在手里。
但愿吧。云飞昙忧心忡忡,他担心在云城抵挡边牧的父亲。
大人先用膳吧,今日事多,补充体力才好办事。陆珺濯看他忧虑,劝解道。
......
在始陵城到尧都的路上,有一处草场,往日草场冷清得很,这一两日却热闹,全因为有一队大军驻扎在这里,营帐搭成一片,近处的山林里不时传来呼喝声,有猎物四处奔跑,身后跟着横冲直闯的兵士。
大哥,你说将军不下令开拔,就停这有啥意思?一个壮实憨厚的小兵靠着树坐着,秋风里只着皮甲,看样子品阶也不高。
管上面怎么想,咱们只管打仗,将军指哪打哪。大哥坐在一边用战刀削木枝,串起猎到的野味,野鸡野兔都是刚猎到,拔了毛,清了内脏就等着上火架子烤。
小兵一边拾柴一边回头闲聊,大将军一去不回,我看那些将军们也有小九九......
噤声,不要命了?妄议军令,小心治你个扰乱军心之罪!大哥用旁边的木棍敲了敲他的后背。
前边草场有一队人马进了营门,他们看到了之后,野味也不烤了,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往那边看了一会儿,凑在一起低声交头接耳。
尧都的方向来的。
看车上族徽,像是齐家的。
大哥,这两天我们吃的都是齐大人家的粮。
草场那边,齐大人齐维迎了出来,恭敬立到马车边,马车不算华丽,只比寻常马车多了个用纱帐围着的车棚子,内里似乎有女眷,不过有只骨节分明的手扶着车辕与齐维说话,隔太远,又被车棚子挡了,两个小兵没看到是谁。
太师远来,维已备下宴席,为太师洗尘。齐维上前,摆了下车梯,齐哉沿梯而下,他紧赶慢赶,好歹甩掉了穆慎等人。
秦卓岚可有动静?他慢悠悠下了车,回头吩咐车夫,送夫人及公子们去始陵城。
车夫应了一声,掉转马头走了。
齐维将他迎入营帐,请他上座,自己在一旁吩咐上菜,清一色的烤野味。
太师亲自前来,想必尧都有了意外?
等几位将军应邀而来,酒过三巡,其中有一个跟随穆慎多年的副将心直口快地问。
穆家也有几个品阶不高的小将在军中,只是这宴席没有请他们,早有心思灵活地看到这情形,想着穆家可能出事了,于是纷纷与齐维寒喧,先混个脸熟。
余下品阶不高的只管低头吃肉喝酒。
齐哉环视一眼,心中略定,看来齐维已经提前做了不少事情,神色好看了不少。
他慢条斯理地拿匕首切肉,赶了两天路,路上也没带什么干粮,饿着肚子赶路,如今闻到肉香,不自觉动作加快,吃下两块炙肉,才抬头看向问话的人,语调很慢,太傅薨了,穆大将军在尧都守丧,不得已,老夫跑了这一趟。
他还不到知天命之年,在三公中算最年轻的,却最喜欢倚老卖老。
这......问话的副将也有些懵了,正不知如何应对,左右看了看,同僚们只顾低头装出亨受美味佳肴的样子。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齐维长袖善舞,连忙出来打圆场,太师能来,想必边牧不在话下。
齐哉面现得色,你们就尽管占着金龙台做那众矢之的,待我收拾了边牧,声望再无人可及,到时尧都就轮不到你们开口了。
他向齐维使了个眼神,齐维会意,举杯道:此杯祝太师旗开得胜!
众将也纷纷举杯,场面才缓和下来。
他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这一杯敬均州侯,侯爷前日就派人送了信来,约定与我们兵分两路北上,包抄了边牧那帮野蛮人,好在年前让大家回去过个安稳年节。
这话一出,众将更是跃跃欲试,若是均州侯从西路,我们从北路出发,前后夹击,胜算大增,搞不好还可以把边牧赶回老家。
这样一来,穆慎留下的这些将军们疑虑去了一大半,谁是主帅不都是出兵打仗,况且如今胜算更大,建功立业不担要看难易,也要看有没有命享受功勋。
太师亲自领军,我等自然也不能当逃兵,我们听太师的。
营帐里热闹,营帐远处的林子里也热闹,兵士们还在追赶猎物,他们以前在穆慎麾下就经常以打猎演练军阵,此时也以军阵驱赶着猎物,穆慎在他们眼里,威望甚隆,他们是只听穆慎一个人的,这几日,他们这一营怪憋屈死了,每日都被别营群嘲。
今日他们一整营几千人就以练习军阵为由出来打猎,发发闷气。
哎!你们看那是谁?有副将在山坡上大喊,他瞧见了前面山道上有十几匹马急奔而来。
是大将军回来了!有人眼尖,远远瞧出了穆慎,一帮人欢呼着骑着马匹就冲下山坡。
大将军,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都成了无主之军,谁都想插手掌控。
一群军汉心情激动,围着穆跑马。
第40章 乱世王孙40
穆慎见着了这些兵,松了口气,只要这些他亲手带出来的兵还在,就还有转机,他控马停下,环视一眼这些率先赶来的将士,欣慰一笑,我穆慎的兵,是其他人能掌控的吗?
不是!周围将士大吼,吼完相视一笑,越来越多的人赶来,每个人都像是有了主心骨。
君霁与穆铖被挤到一边,干脆下马站在一旁看着。这些将士们眼里只看到穆慎,这情形让穆铖又骄傲又自豪,转头对君霁说,我爹是不是很威风?
这样的真心敬仰一个人,这么多人共同敬仰一人,这感觉光是站在一边就觉得热血沸腾,他点了点头,我以后会比舅舅更威风。
我相信你能行,穆铖咧嘴一笑,伸手比了个大拇指,你表兄我也想当个大将军,上战场保家卫国。
哟,两位小公子有志气啊。终于有人发现了他们俩,转头问穆慎:大将军,这两位是府上的公子吧?
众人注意力被吸引了过来,好奇地打量他们。
这一位是犬子。穆慎朝穆铖看了一眼,翻身下马,朝君霁恭敬地弯腰行礼,这一位正是当今天子。
这......众将收起脸上轻松自在的表情,这个时候天子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尧都有变,秦家谋逆。穆慎简单说了都城情形,如今我欲护着天子北征,不知诸位可否助我?
他态度诚恳,眼神诚挚,把每一个在场的将士都一一看了。
大将军,我愿意跟着您北征!
有个副将越众而出,站到他身边,朝君霁行了个礼,又对着穆铖点了点头。
余下的也没犹豫多久,也纷纷站到他身边。
大将军,尧都的百姓可安好?有人担心家人,有了思乡之情,为什么不打回尧都而去北征?
尧都百姓安好,垣州侯正陈兵城外,秦家夺了金龙台后,忌惮垣州侯,没有再费力针对百姓。只是我接到消息,雀天阙已败,边牧十二部已入关,我们本来就是前去增援,时至今日已晚了数日,此时战机已逝,唯有将边牧阻在宣府,才能有一线转机。
这些将士都不是新兵蛋子,穆慎的话他们听得明白,内忧外困之下,若是自己斗起来,最终肯定没有好下场。
愿追随大将军!愿为天子而战!愿为大宣而战!
他们没有犹豫,双手抱拳,出征前的誓言夺口而出。
今日之祸是我君霁的过错,诸位高义,君霁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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