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到家以后就一直和你通电话,到我安全到家为止,这样好不好?木枕溪温柔地提议。其实她有过凌晨后下班回家的经历,并不怎么怕,但肖瑾担心她,她得让肖瑾放心。
嗯。肖瑾不说话了,从半偎着到整个人都缩在木枕溪怀中,身体的重量也全都倚靠在对方身上。
木枕溪按着她肩膀的一只手放下来,慢慢环住了肖瑾纤瘦的腰肢,将下巴搁在了肖瑾的肩膀。
入了夜的林城格外安静,窗外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和远远的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的机车轰鸣声。她们寂然无声地拥抱着,好像在冰冷海上漂泊多年,终于回到了一开始送她们启航的温暖港湾。
这次不会再是形单影只。
所有的一切静谧而美好。
回去吧,明天见。木枕溪送肖瑾到2栋楼下,雷打不动的告别语后加了一句话。
肖瑾很困,一直在打哈欠,眼角都是渗出来的生理泪水,冲她挥挥手。
木枕溪站在原地,注视着她转身回去,就像在她眼中放着慢镜头,她忽然脱口而出叫住了对方:肖瑾!
在夜色里清晰入耳。
被她喊了名字的女人迅速回头,困极的脸上还是第一时间绽开了笑意:怎么了?
木枕溪轻轻地走近,一手向后绕过去,托住肖瑾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拨开她额前的刘海,低头,蜻蜓点水地落下了一个吻。
额头传来的触感,柔软、微凉,陌生又熟悉。
肖瑾微微睁大了眼睛。
木枕溪心如擂鼓,往后退了一步,抿了抿唇,道:晚安。
晚安。肖瑾注意到木枕溪暴露在外面的耳朵,可耻地羞红了,心情愉悦地弯了弯眼睛。
木枕溪给肖瑾拨了个电话,肖瑾在她面前接通,听筒贴在耳朵上,她进了电梯口,木枕溪开始往回走。
肖瑾在电梯里,听见木枕溪的脚步声,和为了让她安心,在电话那头持续找话题和她聊天。
我发现晚上的小区还是挺好看的,要是你不害怕的话我们可以挑个不用上班的周末,半夜出来散散步。
好啊,肖瑾回答,主要看你有没有空。
挤一挤会有空的。木枕溪眼睛往上转又往下转,路灯挺亮的,长椅底下有只野猫在睡觉,不知道有没有孩子,我听说这种小区的野猫一般都是一窝一窝的。
可能睡在那儿的就是猫孩子,你喜欢猫吗?
我比较喜欢狗,但没有时间遛。
以后养一只?我负责遛狗,你有空的时候逗逗就好了。
木枕溪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要。
肖瑾已经到了,在按密码开门,闻言问道:为什么?
木枕溪咬着自己的下唇,很小声地说:万一你喜欢狗多过我呢?
不会的。肖瑾愣了下,登时失笑。以前她们在一起还没有谈到过养宠物的问题,肖瑾倒不知道木枕溪是这样的想法。
那也不行,你只能喜欢我,不能喜欢别的人包括动物。拟签订协议的木枕溪理直气壮,再次表露出了她强烈的占有欲。
木枕溪说完以后立刻后悔了,一股热气从后脖颈一直窜到了脸上,火辣辣的。
尤其是肖瑾那头传来明显憋笑的一句好,不养狗,只养你的回答,木枕溪更加无地自容了,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自己现在怎么怎么这么不要脸了呢?以前还会矜持一下,现在连矜持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了。
木枕溪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用手背降着脸上滚烫的温度。
肖瑾耳尖地听到门禁卡哔的一声:到楼下了?
木枕溪极低的一声:嗯。
肖瑾:干吗?还害羞呢?
木枕溪耳廓爆红,不得不用手捂着,又是一句:嗯。
嗯完又反思:谁害羞还会回应的,都回应了还害的哪门子羞?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
但她就是想告诉肖瑾,不管任何情绪,想和她亲密无间,毫无保留。
肖瑾跟着她嗯了一声,说:我很喜欢。
木枕溪:嗯?这次是疑问句。
肖瑾说:我很喜欢你吃醋,不管吃是人的醋,还是吃目前并不存在的狗的醋,我都很喜欢,当然,我最喜欢你。
木枕溪感觉自己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她站在大门前不动,问:为什么?
肖瑾一怔,直觉她这个问题另有它意: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以前从来不说?
说什么?
喜欢我。
我肖瑾有点记不清了,茫然道,我没说过吗?她那么喜欢木枕溪,喜欢到了骨肉血液里都是她的名字,她在心里念过千千万万次喜欢,没说出口过吗?
嗯,很少说。木枕溪采取了一个温和的说法,双眸微垂,所以我,有时候会很压抑,也很怀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再之后怕她手握成拳头,又松开,轻轻地调整了一下呼吸,艰涩道,怕我做得不好,你会离开。
这份隔了十年的隐患和不安,在十年后才宣之于口。
以后不会了。肖瑾没为以前的自己辩解,只耐心温柔地说,人是会变的,我们都变了很多,你可以试着,重新了解我,好不好?
嗯。木枕溪依旧垂着眼睛,说,其实我现在还是有点怕,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懦弱了?
不会,最起码你现在会直接和我说你怕,这不是一个进步吗?比阿姆斯特朗登月还要伟大。肖瑾总是能用最合适的语言安慰到她,这和以前的她也完全不一样。
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肖瑾让她觉得更踏实,也更安心,可以依靠。
木枕溪听到前半句眼睛突然有点湿润,后半句却差点破功。
这两者是能比较的吗?
当然不能,阿姆斯特朗怎么比得上你。肖瑾理所当然的语气。
哎。木枕溪害羞了,你不要说这个了。
你想听我说什么?不要在外面吹风了,等你进了家门,我一句一句和你说。肖瑾不想用,也不会用补偿这个词。于她而言,过去的已经是过去式,已往之不谏,来者犹可追。
她和木枕溪都是全新的自己。
这次她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木枕溪直到肖瑾提醒才发现她拿着门禁卡,哔完以后一直在外面吹冷风,肖瑾从电脑里听到她懊恼的嘟囔,忍不住笑了。
笑完摸了摸自己眼角,拿镜子照了照,她最近笑容越来越多,这样是不是容易长皱纹。
熬夜更容易老,所以她是不是应该趁着木枕溪上楼这段时间赶紧敷个面膜。
想到便去做,肖瑾说:我去敷个面膜。
木枕溪:啊?
肖瑾一提她也想起来自己得好好保养,于是两个人完全忘记了要说甜言蜜语的事情,直接聊起了面膜品牌和选择,还有眼霜、精华。
肖瑾说:我隔一段时间就会回一次美国,你以后别自己买了,我给你带回来,比国内便宜多了。
木枕溪: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即将拥有一个代购女朋友,好啊,那以后你买吧。
其实木枕溪交友广泛,一来是有经常出国的朋友不亦乐乎地给她带化妆品的,二来她不缺这个钱,但肖瑾提了,其他人和事就统统靠边站了。
肖瑾哈哈大笑:我突然好自豪啊,怎么办?以前都不知道留学有这么大用处。
木枕溪说:你老师要是知道你这个想法,恐怕要气得秃头。
肖瑾笑得更开怀:他早就秃头了,我刚到他门下,他就是没头发的!
木枕溪听着她笑声,唇角高高上翘,慢悠悠提醒:还笑,面膜裂了。
肖瑾说:不管。她继续笑。
木枕溪的面膜也裂了。
在话题拐到更加繁复的化妆时,木枕溪提前中止了这个话题:下回再说,明天要上班的。
互道晚安,恋恋不舍地挂电话。
躺在床上,木枕溪闭上眼睛想事情。
肖瑾说,她们都变了。
木枕溪现在就具体感觉到了,到底哪里变了。深更半夜聊面膜聊得不亦乐乎,放在以前的她们身上想都不敢想,她只会被肖瑾讲题目讲得昏昏欲睡,肖瑾再恨铁不成钢地用板子拍桌面不用手是因为用手手会疼。
很好笑,却很真实。
她们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多,生活中彼此能留下的痕迹也越来越深。
这次应该就是一辈子了吧。
第72章
木枕溪往天平的确定那端放了一颗重重的砝码。
闭着眼睛眉目都是舒展的, 安然陷入了梦乡。
梦里有她和肖瑾的过去,书声琅琅,她伏在课桌打瞌睡,肖瑾不知道从哪儿捡了根羽毛, 在她脸颊、鼻梁上蹭着,木枕溪合眼轻笑, 伸手往旁边捉去, 如愿捉住了女生的手腕。
温凉细腻,她拇指亲昵地刮擦了两下, 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一张陌生却透着强烈熟悉感的脸。
木枕溪坐正了, 窗外的阳光有些晃眼, 她眯了眯眼睛, 问:你是谁?
我是肖瑾啊。那个女人回答她。
肖瑾?木枕溪重新打量, 发现面前的人确实和肖瑾长得很像, 不, 不仅是像, 应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木枕溪曾经设想过数年以后肖瑾会是什么样的, 样子和这个人完全重合,你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什么叫忽然?肖瑾好笑地说, 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居然又不认得我了?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每吐出一个词,木枕溪眼睛里的茫然就会多一分。
对啊,今天是我们五周年纪念日啊。
纪念日?木枕溪迟钝地重复她的话。
你怎么了?肖瑾觉察出异常, 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怎么今天傻呆呆的?
什么纪念日?
结婚纪念日,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了。肖瑾示意她低头。
木枕溪低头,看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折射出碎光的婚戒:!!!
她霍然站了起来,发现身边不是什么课堂,而是在机场候机大厅,不远处的电子显示屏上写着航班班次,出发地林城,目的地夏威夷。
属于人群的喧嚣在一瞬间的隔绝后灌进自己的耳朵。
老人的,小孩儿的,情侣们的。
我们木枕溪瞳孔微微收缩,一只手在身侧握成了拳头,环顾四周,最后落到了满脸疑惑的肖瑾脸上。
肖瑾手贴到木枕溪手背,将她的拳头慢慢松开,拉着她再度坐了下来,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另一只手搂着她的侧腰,在她耳边笑道:睡觉睡傻了?
木枕溪呆愣半晌,大脑试图接受眼前匪夷所思的事情,长出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朝肖瑾露出一个笑,道:可能吧。
她回握住肖瑾的手,十指相扣,温柔地询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真是傻了。肖瑾轻笑着咬了咬她的耳垂,当然是去度假呀。
庆祝结婚纪念日?
对啊。她老是慢半拍的样子,肖瑾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你不是睡得连这个都忘了吧?
没有。木枕溪忙将肖瑾搂进怀里,赶紧安抚她。
肖瑾平息了没烧起来的怒火。
两人一起登了机,坐在头等舱。木枕溪习惯性打开了手机,鬼使神差地点进了照片里,看到了很多自己和肖瑾的合照,甚至按照年份编好了,从2007到2018,她一个相簿一个相簿地点进去,看着两个人的脸庞一起从青涩变得成熟。
有一张是肖瑾在国外大学穿着学士服的,旁边站着衬衫牛仔裤的自己,木枕溪手指摩挲着对方的脸颊,耳旁忽然多了一股热气,肖瑾凑了过来,看着照片感慨:那时候我们还年轻呢。
现在你也很年轻啊。木枕溪笑着捏了下肖瑾的鼻尖,肖瑾把她手抓下来在她手背吧唧亲了一口,两只眼睛弯成月牙。
木枕溪关掉相册,垂眼望着无名指的婚戒,她们已经结婚了吗?而且从来都没分开过。那自己记忆里的那些又是什么?
飞机落地,木枕溪用流利的英文租了辆车,带着肖瑾一块前往订好的酒店,两人在沙滩追逐打闹,碧海蓝天下留下尽情的欢笑声。
听到来电铃声的时候,木枕溪正在海滩的躺椅上睡觉,她随手捞了过来,喂了一声,很重的鼻音。
这么早打扰到你睡觉了。是肖瑾抱歉的声音,我醒了,有点想你,所以
木枕溪迷迷糊糊地说:什么这么早?现在不是大下午吗?
肖瑾看了看窗外刚亮起来的天色:啊?
木枕溪先是感觉到身下的触感不对,软得不像是躺椅的质地,接着缓慢地睁开了因为昨晚睡得太晚有些酸涩的眼皮,她环顾一圈卧室,记忆回笼,捏着眉心说:没什么,刚做了个梦。
什么梦?
我梦到木枕溪手肘撑着床面,把自己的身体往上支了支,背靠在了床头,如实相告,梦到我们没有分手,在一起过了十一年,然后为了纪念结婚五周年,去海岛度假,很开心。我刚晒日光浴,你就打电话过来了。
好巧,我也做了一个差不多的梦。
嗯?木枕溪坐直了,意外道。
我是梦到过二十四岁生日那天,你开车带我去一个地方,下车以后蒙着我的眼睛一直往前,说要送一份礼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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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来有恙(GL)——玄笺(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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