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驱车往松陵区疾驰而去,频频看手机,握着方向盘的掌心冒汗。
通过了。
木枕溪踩刹减速,拿过手机,按住发了条语音:给我发条定位,屏幕右下角那个加号键,有一个位置看见了没有?点击发送位置。
没过多久,一条位置信息也过来了。
站在那别动,等我过去。
木枕溪松开语音键,开了导航,车身在夜色里呼啸掠出一道光影。
十五分钟后,她将车停在路边,推开车门,明明穿着平底鞋还是踉跄了一步。
木枕溪跟着导航在马路上快跑起来,在距离五十米的地方放慢了步伐,沿路仔细地看过去。
终于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发现了肖瑾的背影,她好像没有发现木枕溪已经到了。
木枕溪一路上鼓噪紧促的心瞬间静了下来,放轻脚步过去。
就在快走到对方背后的时候,肖瑾若有所感地突然转了过来,四目相对,她眼里闪过一丝由衷的喜悦,却并没有迎上来,反而向后退了半步。
肖瑾看她一眼,垂下眼睫: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木枕溪听出她平静嗓音下翻涌的苦涩,心疼的感觉瞬间盖过了一切情绪。她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不得不清了清嗓子,方哑声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肖瑾背上僵直,愣住,抬头对上木枕溪的眼睛。
木枕溪主动牵过她垂在身侧冰凉的手,包进温暖掌心里:肖瑾,你跟我回家吧。
第16章
肖瑾,你跟我回家吧。
这话自然而然地出了口,木枕溪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不是沉重,也不是放松,而是另一种介乎二者之间的,近似于认命的心情。
肖瑾没回答。
手指僵着,在木枕溪掌心里,她比木枕溪更犹豫。
她大约猜测出了一些东西,现在还处于无法接受的状态。她不能想象木枕溪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更不敢想象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她不想骗木枕溪,可是她有一种直觉,她若现在不去木枕溪那里,便什么可能都没有了。
这种直觉在她搬进木枕溪家里不久得到了应验,木枕溪计划搬离林城,要不是她现在横插一杠子,再过几天,她就无处寻她去了。
当然这是后话,此处暂且按下不表。
肖瑾。木枕溪见她迟迟不应声,又唤了一声。
嗯。肖瑾很轻地答应。
你跟我住吧,我照顾你,直到你恢复记忆为止。木枕溪平静地说出这番话。
肖瑾在此时抬眸,望进木枕溪幽邃的清眸。
她看不透对方眼睛里的情绪,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再也无法从里面找到熟悉的情意。木枕溪是不再爱她了吗?
也是,都过去那么久了。
肖瑾轻呼吸了一下,把酸楚压了下去,反握住对方的手,轻轻点了下头:好。
木枕溪攥了攥她冰冷的指尖,松开,目光转向旁边的便利店,问:你很冷吗?
有一点。肖瑾实话实说。她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还是盛夏,深夜了也有二十三四度,她穿的还是长裤,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却一层一层地冒出来。
去里面。木枕溪冲便利店入口抬了抬下巴。
肖瑾没动。
木枕溪略一思索,率先迈了一步,肖瑾跟着迈了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便利店,木枕溪让肖瑾坐到靠窗的座位,问柜台的服务员道:还有没有热牛奶?
有。
麻烦两杯,谢谢。
木枕溪娴熟地从手里app调出付款二维码,服务员对着她手机滴了一下,在她面前放下两杯牛奶。木枕溪端着牛奶转身,刚好捕捉到肖瑾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
喝点牛奶暖暖身子。木枕溪在她身旁站定,放下一杯在她面前,落座。
谢谢。肖瑾两手捧着热牛奶,眼睛看着桌面。
木枕溪想了想,还是说:不用这么客气。
肖瑾是个聪明人,木枕溪拿不准这些天以来自己这样的态度,她是不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应该有的吧,面前的女人脸色苍白,原本就不深的唇色更是血色全无,偶尔望她一眼的目光都是怯怯的,透着谨慎小心。
肖瑾抬头,冲她感激地笑了笑。
笑容也是极淡,刚成了形便散去了,又低下头。
木枕溪心脏像是被一只手轻轻地攥了一下,又松开,留下一道浅浅的勒痕,倒不是很疼,就是有点不舒服。她捧着牛奶喝了一口,偏头远目看向窗外。
两个人静默地对坐,一口一口地把牛奶喝完了。
木枕溪是用余光注意着肖瑾的速度的,和她同时放下杯子,主动开腔道:我们现在回宾馆?你的包是不是在宾馆?
肖瑾点点头。
木枕溪从兜里摸出手机:记得是哪个宾馆吗?
肖瑾报了个名字。
木枕溪在地图里输入宾馆名字,这是家连锁酒店,但根据黄姣家附近这个条件,只剩下一个答案。木枕溪点开导航,显示开车需要十五分钟,心里不禁起了一丝疑惑。
你怎么半夜跑这么远?木枕溪问。
我在宾馆待得心慌,本来是想出来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的,不小心越走越远,迷了路,我问了路人,结果那个人也指错了。肖瑾神情自然地回答。
唔。这倒印证了木枕溪先前的猜测,肖瑾是因为害怕一个人所以才出来的,木枕溪好看的眉头轻拧,心里涌起自责。
肖瑾先站了起来,垂着眸子,听不出什么情绪地淡淡说道:回宾馆吧。
木枕溪偏了偏头,眉眼闪过一丝怔忡,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异样,但具体是哪里怪,说不上来。
她习惯性跟在肖瑾后面,一直走出便利店,才回过神来,怎么变成肖瑾带路了,肖瑾根本不知道她的车在哪里吧。她往前赶了几步,走到和对方并肩的位置,又指了指一个方向:车停在那边,走路大概要五分钟。
嗯。
已经凌晨三点了,再热闹的城市也寂静下来,一时空旷得只听得到彼此的脚步声。
昏黄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
肖瑾落后两步,往旁拉开了点距离,手在空中比划着,慢慢牵住了木枕溪影子的手,唇角漾开笑。
肖瑾。木枕溪突然回头。
肖瑾吓了一跳,慌忙将手揣回兜里,茫然对上她视线:啊?
她的慌张和窃喜都来不及掩饰,被木枕溪撞了个正着。木枕溪怔了怔,忘记一开始想问什么,路灯下的女人白肤明眸,长发柔顺,被温暖灯光晕染着,因为透着笑意,眼睛更加如水温柔。
木枕溪用了一秒钟将自己的视线从对方脸上移开,神态自若道:明天我们得去趟超市,给你买点生活用品。她又看看对方穿着,细颈纤白,双腿又长又直,喉咙微动,说,再买点新衣服。
好的。肖瑾回答。
木枕溪镇定地转回了脸,轻轻吐出口气,露出懊恼神情。
她要问的明明不是这个,是什么来着?
肖瑾等了十秒钟,木枕溪没有再回头,也没有注意到地面,她开始再次蠢蠢欲动。
牵了一路的手,上车的时候木枕溪明显感觉到肖瑾心情愉悦,眼角眉梢都像是被春风吹开了似的,心里万分奇怪,却又不好问出口。
系好安全带。木枕溪淡淡开口。
知道了。副驾驶传来一声轻答。
木枕溪偏头,肖瑾很乖巧地坐着,她睫毛又长又密,鸦羽般低垂。木枕溪视线移到她发丝遮掩下的耳垂,白白软软的,晶莹温润,瞧着很想上手摸一摸。
木枕溪握了握手里的方向盘,目视前方,打了左转向灯驶上马路。同时在心里叹了口气,再次怀疑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有点冲动了。
肖瑾心跳快了几拍,木枕溪那么明显的打量目光,肖瑾当然不会没有发觉,可木枕溪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又要丢掉自己了?
肖瑾两只手捏在一起,提心吊胆地到了酒店门口。
木枕溪和她站在酒店大厅,问她:几楼?
肖瑾从兜里摸出一张房卡给她。
木枕溪低头看房卡上的房号,随口咕哝了一句:记得带房卡,怎么就不记得带钱包呢?
肖瑾脸色微变。
木枕溪没注意,跨步上前按电梯。
到了房间门口,肖瑾主动说:我进去拿东西,你在这等着就好。
木枕溪微微颔首。
不到一分钟,肖瑾出来了,左手是她和木枕溪相亲见面时背的那个挎包,右手提着一兜今天下午木枕溪给她买的止疼药。
木枕溪神情流露出一丝错愕:没了?
肖瑾说:没有了。
木枕溪往里走了两步,房间布置都是没有动过的样子,一目了然,确实什么都没有。她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什么东西也没人替她添置。心脏再次被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木枕溪回身凝视她,眸中情绪晦涩难言。
肖瑾歪了歪头,露出浅淡笑意:怎么这么看着我?
木枕溪看着她,喉咙上下滑动,最终只是吐出一口浊气,说:没什么,我们去前台退房。
肖瑾弯了弯眉眼:好。
木枕溪走出两步,突然侧身向她伸过来一只手,肖瑾一怔。
木枕溪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不自在,也没有再故作冷淡,走廊的灯光倒映在她眼睛里,像一簇簇星辰,明亮又温柔,说:牵好我,别走丢了。
肖瑾仰头定定望着她,眼底有热气不争气地上涌。
可她不知道怎么走丢过一次了。
一秒,两秒,三秒。
正当木枕溪要收回手时,肖瑾动了,她牵上来的力度大得超过了木枕溪的想象,甚至弄得她有点疼。木枕溪微微蹙眉,握着她手的力道立刻如潮水退去。
肖瑾的手还是很凉,哪怕车里和宾馆里比外面暖和得多,都没有任何好转。木枕溪联想到她头疼的毛病,开始暗暗在心里计划要不要下次去医院复查的时候,顺便给她做个全身检查。
心不在焉地到前台退了房,把人载回了家。
木枕溪去厨房煮姜茶,抱着胳膊,倚着身后的大理石台面,看着锅里沸腾冒出的白气发怔。
过去的几个小时,做梦一样。
她居然又把肖瑾接回来了,而且真的打算照顾到她痊愈为止,这要是被殷笑梨知道,估计要说她脑子被驴踢了。木枕溪抬手,要弹自己的脑门,肖瑾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怀里抱着沙发上的抱枕,探进来一个脑袋,问:木枕溪,你在干吗?
没干什么,外面呆了一晚上,给你煮点姜茶暖暖身子,不然明天要感冒。
噢。
木枕溪看她不动,疑惑地挑了下眉:怎么了?
肖瑾站直了,像是不好意思,轻轻地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气直视着她:我今晚睡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溪宝:什么睡哪儿,直接睡我:)
第17章
我今晚睡哪里?
木枕溪淡定地摆手:你先去沙发上坐着,我给你倒杯姜茶。
肖瑾乖乖地哦了一声,箍着抱枕走了。
等肖瑾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木枕溪抬手就是一巴掌轻轻地按在了自己脑门上,她怕引起肖瑾的注意,木枕溪开始在厨房快速转动大脑。
她要把肖瑾安排在哪里睡觉?
肖瑾看着木枕溪懊恼的动作失笑,可笑意很快就从她的嘴角隐没,她悄悄收回了探头探脑,轻叹了口气。她白天已经把这个房子的结构摸得一清二楚了,只有木枕溪卧室里有张床,书房里则是书架和书桌,其余的连折叠床或者躺椅都没有,勉强能够睡人的只有客厅的沙发。
按照木枕溪的性格,一定会让她睡床,而自己睡沙发。
肖瑾抿了抿唇,往沙发里靠了靠,眼睛盯着面前的一个点出神。
叮啷。
像是勺子碰撞内杯壁的声音,肖瑾坐正了身子,眼神里的光芒亮了亮,期待地朝厨房门口望过去。
木枕溪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出来了,边走边朝杯面吹着气。
肖瑾伸手去接。
等会儿,小心烫。装姜茶的是马克杯,只有一边有杯把,木枕溪避开她的手,将马克杯放到茶几上。
谢谢。肖瑾仰头看她,弯了弯眼睛。
不客气。木枕溪稍显不自在地回了一句,顿了顿,抿嘴,之前在外面不是说了不用这么客气吗?肖瑾还要在这里住上好一阵子,天天谢谢来谢谢去,她怪别扭的。
嗯,谢
木枕溪居高临下,不耐地啧了一声。
肖瑾低眉,抿去忍俊不禁的笑漪,将后一个字咽了下去。她将茶几上的姜茶端起来,一只手虚虚地挨着杯面,既暖手又不会烫,心上仿佛也跟着淌过一阵暖流。
这样的木枕溪,才是她熟悉的那个木枕溪,自由的,而不是处处拘谨的。
木枕溪啧完自己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清了清嗓子,把自己计划好的打算告诉她:今晚上你睡我床上。
肖瑾心里没有丝毫意外,望向对方的眸光中却闪过一丝诧异:那你呢?
木枕溪说:我睡沙发。
肖瑾张了张嘴,木枕溪不由分说抢先道:你是病人,得好好休息,而且这是我家,我说了算,我让你睡哪儿你就睡哪儿。
肖瑾:
肖瑾闷闷低下头,过了会儿,又抬起头,欲言又止。
木枕溪板起脸:还有问题?
不是,那我穿什么睡觉?肖瑾低声道,她神情里闪过一缕羞涩,看她一眼又低下头,裸睡吗?
木枕溪呛了一声。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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