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嫌自己不够讨人厌似的,直起身来,补充道:反正我有钱,赔得起。
你!!
祁喧捕捉到关键词,也是一愣。跟边绍有什么关系?
但旋即他就看到,在男人身后,他的前方,黄毛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从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
他暗骂一句,左右看了一眼,悄然几步走到一边把铁棍捡了起来,提着过去照着黄毛的胳膊来了一棍。
于是最后一个有生力量也捂着胳膊倒地了。
男人回头瞟了一眼,口中说:同不同意呀?边绍又不是你们什么人。我这是花钱买你们不受罪呢。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咬牙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不知道。男人说,反正以后我看到这小子出什么事,我就算在你们头上。
他招手示意祁喧过去,把铁棍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份量,忽然目露凶光:要不,保险起见,我先下手为强?
最终混混们被迫签下了屈辱条约。
几人散去之后,男人十分细致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和衣服,对祁喧道:你怎么还没走?
祁喧道:我们认识吗?
男人的站姿,一系列动作,乃至从口罩后面传出来的有些发闷的声音,都让他莫名有种熟悉感。
何况他还提到了边绍。
男人动作稍顿,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说:认识啊,怎么会不认识。
不知道为什么,祁喧总觉得这句话透着股阴森森的味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解释,为什么大祁一定要打这一架,不止是为了泄愤。
以及小祁真的好受啊呜呜呜呜
☆、怕吓着你。
祁喧琢磨了一下他话音里似有若无的冷笑意味,镇定地转移了话题。他指着地上那横七竖八躺着直哼哼的几个混混,颇有些踌躇地问:要不要报个警?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混混们哼得更大声了,听着怪可怜的。
男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报什么警?你挨打了?
混混们脸上都露出惊恐里掺着哀求,哀求里带着愤愤的表情,非常精彩。祁喧一愣,旋即想到,这些人都是成天在所谓的道上混的,打人和被打大概都是家常便饭了。相对而言,进局子大概还要更可怕一些。
考虑到自己确实没挨打,祁喧就大发慈悲地放了他们一马,没再提报警的事。
他的目光转而落在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摘下来过的口罩上。这个人说他们认识,却一点让他见识一下他的真面目的意思都没有。
祁喧心里那股熟悉又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下意识地不想让这个人就这么走了。于是他露出一个假笑,说:刚才多亏有你,这样,我请你吃个夜宵吧?
祁默正在为找个什么借口让俩人多待一会儿发愁呢,闻言松了口气,表面上却还是一副半点不动心的样子,假惺惺地说:这么晚了,你家长不会担心吗?
祁喧信口瞎几把扯:我家里人都不管我的。就不信吃东西的时候你还不会把口罩摘下来。
至于老妈那边,只要这人摘了口罩他就找个借口溜走,总不会回去太晚,让她担心。
他心里一边做着渣男的打算,一边真诚地望着祁默,猜测他还会说出什么推辞的话来。
谁知祁默却爽朗地说:那就多谢你了,正好我也饿了。
于是两个各怀鬼胎的人成功达成共识。
不过吃什么却是个问题。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大多数店铺早已打烊。而且这边又不像一中前面那条小北街一样,一整条街都是各种吃的。他们冒着寒风在街上走了十来分钟,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没关门的奶茶店。
这店子十分逼仄,好在还是陈设有几套桌椅供客人使用,没让他俩人手一杯奶茶继续在大街上瞎逛。
两人各点了一杯烧仙草,在双人卡座上坐下,无处安放的长腿就不可避免地碰在了一起,又各自尴尬地错开。
这时距离他俩见面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祁喧想到家里的老妈,心情就不由得有些着急;
祁默却是在暗喜,就是这样,再拖一会儿,充电半小时,又可以续航大半个月。
看在另一个自己给他解了燃眉之急的份上,他也不介意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敌意,拿出自己的手机,体贴道:没想到找家店就找了这么久,你要不还是给家里打个电话吧?
祁喧也顾不得维持他家里人不管他这个设定了,张口说了声谢谢,伸出手就去拿桌上的手机。
视线触及对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又是一凝。
那毫无疑问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戴着黑色的半指手套,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大概是因为天冷,露在外面的手指冻得有些发白。
但是除了好看这第一印象之外,这只手并没有其他诸如痣,伤疤之类的标志,也就是说,它本不该引起祁喧的注意。
说实话他和蒋鑫哥俩好了这么久,想到蒋鑫的手是什么样,大脑都还是一片空白呢。
然而这只没有其他标志的手,居然也让他觉得无比熟悉。
他出神地想,打架的时候,这人好像没戴手套?
他忍不住盯着那只手看了好几眼,又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瞅瞅对面那人的面容。
奈何对方刘海儿长,口罩又拉得很高,整张脸就一双眼露在外面,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他又不好一个劲地盯着别人看,瞄了几眼后就移开了目光。
他拿起手机打电话去了。
身后的祁默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弯了弯。
他看得出祁喧的疑惑,手套是他在路上戴上的。若是摘下手套,祁喧方才就会看见,在他的无名指根部,有一道半厘米长的,粉白色的疤。
那是他某次在家里翻箱倒柜找衣服时,无意间被铁制的柜门尖角划到的。
当时就流了很久的血,但是因为几乎不疼,他便没管。
结果这道口子诡异地过了一个星期才愈合,且永远地留下了这么一道疤。
祁喧的手上也有。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上辈子的各种痕迹会一个不落地复制在这个身体上。
无名指上的伤疤,肩窝一按就消失的红痣,甚至连他上辈子长期敲键盘留下的薄茧,都留了下来。
趁着祁喧在打电话,他抓紧时间摘了口罩猛吸了一大口奶茶。
恰巧目睹了他真容的店员小姐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祁默慢吞吞地戴上口罩。
祁喧打完电话回来时,就见店员小姐震惊地看着那个奇怪的男人,过了一会儿又看向他,说:你们俩
祁喧疑惑道:我们俩怎么了?
祁默冲店员眨眨眼。
店员强颜欢笑:没什么。
祁喧狐疑地望向对面,发现人家的奶茶都喝了半杯了。
早不喝晚不喝,偏偏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喝,这明显就是在躲着他。
祁喧:不知道为什么更想看了。
他眼睛微眯,问店员小姐姐:现在还有什么吃的吗?
有的。还有百味饺子,奥尔良烤鸡翅,薯条
祁喧看了一眼祁默:天气冷,来两碗饺子吧。
祁默婉拒:我不饿。
祁喧盛情:怎么会,你刚刚还说要吃夜宵呢。
祁默微笑:我喝奶茶喝饱了。
确定了,这人的确是在躲着他。
祁喧缓缓皱眉,忽然打了个直球:你到底是谁呀?
你猜。
他这态度一点也不客气,祁喧愈发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熟人,没好气道:有意思吗?
祁默沉吟片刻,诚恳道:我觉得很有意思啊。
祁默又说:我本来不打算瞒着你。但我又怕吓着你。
祁喧沉默了一下,坚贞不屈地说:那你吓死我吧。
祁默:想得美。
然后他就欣赏了一番祁喧满脸疑惑却又拿他没办法的表情,心情无比舒爽,更觉得他突然变了主意,要瞒着祁喧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毕竟让祁喧看到他的脸,只能有短时间的震惊,不让他看到,却能让他抓心挠肝地一直惦记着。
想必很不爽。
他不爽,祁默就爽了。
祁喧只好转移话题:你刚刚怎么突然冒出来?还把那几个人都揍了一顿。
他本来都要成功溜走了。
祁默知道他在说什么,收了笑意,淡淡道:你今天能跑掉一回,第二次第三次呢?
祁喧一愣:什么意思
又很快反应过来,试探说,是边绍?
祁默微微低下头,过长的刘海儿垂下,不让祁喧看见自己冷漠的眼,道:Z县就这么大,回你家的路就这么几条。你怎么躲得过他们?就算躲得过,你是高三学生,他们是混混,难道要一直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祁喧下意识反驳:我以为他们只是只是偶尔碰见他,打一次劫。
话说到一半,注意力忽然就转到了别的地方:你还认识边绍,你是我们班的人吗?
祁默却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微微笑了笑,低声说:我那时也是这么以为的。
所以每次大老远地看到那几个人,都会直接绕开。
这些边绍请来的社会青年们,并不会每天都定时定点地来骚扰他,却会在他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忽然出现,让他神经紧绷,又在发现他们不会对他动手的时候渐渐放下心防。
到了后来,他甚至已经习惯了这样一群尾巴。
然后他就猝不及防地被一棍子敲进了医院。
在高考前一个星期。
后来他挣扎着出了头,特意抽时间去学散打。但那又有什么用?他已经回不去高考前,也挽不回已经离开了的人。
他的声音太轻,祁喧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敏锐地感到他的情绪似乎低沉了下去,便没打扰他。
然而只是一瞬,祁默便压下了所有的心潮起伏,说:以后他们不会再去骚扰你。你好好准备高考。
边绍也不用再管。
哦。祁喧点点头,不过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你是谁吗?
祁默看他一眼:你很想知道?
祁喧犹豫了一下,语气淡然:其实也没有很想知道。
行。祁默才不上当,也很淡然地说,既然不是很想知道,那就不说了。
祁喧:???
☆、叔叔再见
祁默跟店员小姐姐借了支笔,在餐巾纸上刷刷写了一个号码: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少烦
他猛地意识到这语气不太行,又生生换了个客气的口吻:不要给你妈妈添麻烦。
祁喧表情迷惑,有事不找家长,和一个脸都不露的不知道是什么人说,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他这一迟疑,便又听对方补充道:不过你这都要高考了,应该也没什么事。
言下之意,少烦我。
祁喧没接那张纸,若有所思地说:原来你不是我们班的。
听这语气,甚至都可能不是他们学校的。
他在记忆里扒拉了一下自己认识的社会人士,似乎没有这么一位身材高挑身手过人的。
还有,他品了品从对面飘过来的隐隐约约的香水味,这香水也是他没闻到过的。
不过还怪好闻的。
有点想试试。
祁默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别猜了,你猜不着的。
祁喧从善如流地:那好,那我不猜了。
祁默噎了一下,看着那张脸,又觉得来气,把纸巾推到他面前,生硬地说:回去吧,你爸不是个东西,要好好对你妈妈。
祁喧还没来得及为他这样冒犯自己的家人生气,注意力便转到了其他东西上面。
这个语气??
这对他爸各种挑刺不顺眼,对他妈就各种温柔怜惜的态度。
这隐隐遗憾惆怅的口吻
他心一颤,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又打量了一下这个男人。
看这一身打扮,还有这低调奢华又骚包的香水味,这毫无疑问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年纪大概不小了。
可能有三十岁。
这他妈,该不会是他妈的暗恋者吧??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祁喧就觉得自己被雷劈了一下。
他先前把这人想成他的同学或者什么狐朋狗友,觉得对方那消瘦得有些单薄的体型很吻合。但这时他试着把这人往他爸的同龄人方向靠,竟然发现,以对方的气质和低沉的声线,竟然也能靠得上?
因为这个越想越可能的念头,祁喧把纸巾收起来的时候,手都在微微颤抖。
祁默敏锐地发现了他心情的不平静,他多了解自己的尿性啊,顿时就觉得哪里不妙,眯起眼睛看他:你在瞎想什么?
祁喧下意识露出一个好学生式假笑:没事没事,那叔叔,我先回去了?
祁默虎躯一震,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什么玩意?
祁喧站起来,方才那点随意劲儿被丝毫不漏地藏了起来,很有礼貌地对他一点头:叔叔再见。
祁默:你再叫一遍??
两人不欢而散。
祁喧满脸卧槽地离开奶茶店,简直想飞奔回家,把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告诉赵女士。
他老妈,作为一个有两个孩子,小的那个都已经成年了的女人,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优秀的追求者对她念念不忘。
不愧是他妈。
但到了家里,他就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下来了。
毕竟这会儿他虽然对他爸好长时间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这一行为有很大意见,但毕竟还没找到证据,他怎么能上杆子地想拆了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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