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一段时日没与曹淮安伏枕,萧婵面壁睡了会,揿不定恋想那股燥热的温暖,身子又如滚球狮子般一滚,打帐滚到他怀里取暖。
曹淮安展臂为枕,敞胸相迎。将滚进他怀里时,萧婵顽皮心思一起,身子掉转了方向外壁里滚了半圈,忽然又使劲儿,像冲车一样撞进曹淮安怀里。她仰着脖颈,眉眼动着娇媚的神韵,眉花眼笑地问道:“婵儿的人肉冲车,疼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萧婵寻常谈话时也把自己叫成婵儿了。听着不别扭,像是在使用笼络人的手段。
曹淮安被她重重一撞胸口,哼唷一声,绺着她散乱的头发,笑道:“疼。”
萧婵回道:“那就疼着吧。”
用曹淮安的臂膀当枕头,不畜枕也不会难受,她说着平躺身子就要睡。
方才为了废去嘴上的口脂,萧婵用帕子反复抹擦了好几回,薄薄的嘴皮儿不耐抹擦,起了浮皮,曹淮安帮她扯去浮皮,侃侃而道:“不换月经衣吗?待会儿月侯血流出来,流到榻上婵儿可又要亲劳玉手洗被褥了?被褥厚重,婵儿拧不动。”
月侯血漏出来的糗事被曹淮安撞见了两回。
第一回是一觉醒来之后,第二回是在他膝上久坐忘了去换。
这种污秽的东西被撞见,萧婵虽是
颜甲之人,心里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尤其是落在他衣服上的那次。
萧婵脑子里想了一会儿,侧过身,滴溜起纤细如锥的腿,横勾在曹淮安腰上滴溜一只嫩白如藕的手拥住曹淮安的背,吃吃笑道:“月经衣都放在正寝,我好冷好累,不想动。今天是第四天,血没有多少了,我这样睡的话漏出来也不会弄到榻上的。就是要借你了腰一宿。”
骨体娇脆的人化成了一团棉花沾在怀里,曹淮安心里甜,嘴角也有了甜迷迷的笑痕,道:“婵儿说了这么多,不如就说一个字,‘懒’。越懒越娇,越娇越懒,难伺候得很。”
“呸,我能说那么多话就说明我不懒,就是累了。”萧婵气呼呼反驳。
“刚刚还说嘴酸,说这么多话倒是不觉得酸了?要不再来一次?”
这话里尚有含蓄意,不过含蓄背后还是想让她再用口伺候一回,萧婵想到刚才的情节,胆子乍收,面作羞赧的粉色,滔滔言语转涩,道:“可是婵儿真的好累了,只能用手了。”
随口说的玩笑话,萧婵当了真。曹淮安不敢取笑她,把中裤脱至膝处,在黑暗的被窝里露出那根东西来。
以口伺候他爽利非常,留给自己只有酸累,萧婵自然不会买账,虎口握住胯中的粗长物,慢慢的从根部往前方撸弄,到了前端偶尔还捏一捏。
撸弄三十余下,手腕已绵绵无力,她只能换上另一只手来。
双手轮流在膫物上作用了三百余下,曹淮安的那根傲屈的东西才肯泄。
泄完即交颈而眠。
过不多时,曹淮安睡正浓,感到颈上湿热湿热的,耳畔有涕泣声,随手抹了一把脖颈,掌上全是水,他轻轻推开怀中的人儿,下榻剔亮了案上熄灭的灯。
从灯下视萧婵,只见她悲从中来,颈上汗出如浆,晶莹的泪珠吊了满腮,未睁开的眼睛还在逗逗落落地弹泪,形如被梦魇所困。
曹淮安心殊忐忑,轻摇她粉臂,“婵儿醒醒。”
萧婵睁开了眼睛,踢团圞的眼睛通红有丝,储藏在眶里的眼泪随着一道加急加粗的泣声零落。曹淮安瞬间不知所措,以指作帕帮她拭泪,款言道:“乖婵儿,好端端的怎么又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萧婵横了曹淮安一眼,一言不对的翻过身,望住承尘只知道一个劲儿的哭,比前几天哭得还悲伤。
大悲大泣定是有理由的。
数日不曾来的噩梦今天鱼贯来扰,萧婵清晰的看见梦中的人。
那个盔斜袍坏的人是父亲,举刀自断手臂的男子是兄长,躺在棺中的断脰之尸是祖母。
她先梦见了兄长。当兄长举刀要落下时,她拼了命的想要阻止,喉咙却呼叫不能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古铜色的膀子掉在地上,斩断的那截创口血流如注,还可见白骨。
那截膀子的袖子里掉出了许多剥好的栗子。栗子颗颗完整,颗颗可爱。
萧婵见了却身冷如冰,心伤如割,既而梦转,父亲势甚汹汹,与敌军鏖战厮杀,杀得鲜血淋漓满衣,金甲趔开,战袍撕坏,头盔倾斜。
梦再转,父亲脱下盔甲,着一身缟衣白冠移步到一间阴室里。阴室置了一副崭新的棺材,棺材中躺着一具断脰之尸,父亲双膝一跪,对着棺材额头狠命抢地,裂眦说道:“母亲,儿对不住您啊。”
父亲言次大恸,萧婵拊膺大恸,亲见骨肉至亲失臂丢头,止不住心中害怕,眼泪也止不住的流,眼泪流到半酣,却被曹淮安摇臂连连呼唤。
梦飙然一回,未干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哗哗落下。
曹淮安不明所以然,和衣躺下,抚着被泪打湿了庞儿,道:“乖婵儿不哭,做噩梦了吗”
从前的噩梦,已在曹淮安身上验梦了,萧婵不堪道出梦中之事,觳觫悲泣,问:“曹淮安,江陵真的没有出事吗?”
父亲的一封信,让曹淮安的言语凿凿可据,可回想梦中之景,真实得令人害怕,一连三梦,萧婵没有了那份侥幸的心里。
曹淮安有心脱赚她,做足了万全的准备,他慨然一笑,口吐一串言语,半责备她爱妄为臆度,半抽扬萧瑜品性。
“能出什么事情呢?江陵之主,或者说荆州之主可是婵儿的父亲。婵儿的父亲可是会啖我肉,饮我血,支磔我尸的人。这么厉害的一个人守着江陵,江陵能出什么事情呢?婵儿的父亲,可是比婵儿的夫君还要厉害呢。”
曹淮安不是空口无凭地抽扬萧瑜。
萧瑜拔得一座新城,可以德阴骘百姓,以礼得众,无需施威势。他就不行,他得用些威势相压才能阴骘百姓。
中间的一番话是当初萧婵被掳走醒来之后对曹淮安说的一番话。
当初萧婵知道掳走自己的人是北方霸夫曹淮安,心里半掐也不害怕,醒来之后比曹淮安还神气万倍,先自炫江陵翁主的身份,再戟指怒目的放话,道若敢动她一根毫发,父亲会动武杀人。
可见得父亲在她眼里是比任何一个人都厉害的存在。
曹淮安总能以一言触动萧婵的内心,之前唱歌谣也是,一句“祖母见了想逃跑”便让她悲伤的情绪脱出来。
他贬自己来抬高父亲的威势,萧婵霎霎哭红的眼皮,心里十分认同,道:“婵儿的父亲真的好厉害的。”
“是啊,不厉害怎么能把婵儿教成一个娇而有度,又不失闺箴的好姑娘呢。”
曹淮安背着良心说话舌头也不打结,她不是娇而有度,应当是娇而无度,还爱蹬鼻子上脸,跋扈无礼,随指一点都失了闺箴。
萧婵把哄话当真,沉思良久,面上的粉泪垂干,脸颊上只剩下几道啼痕界粉,卷睫上只有几颗小珠泪,模样堪怜。
“婵儿好想回荆州了。”
“好,回,明年开春我与婵儿一起去回去。”
萧婵得到曹淮安的保证,两眼思睡,没过一会儿,鼻里微起鼾声。
哄完萧婵,曹淮安不能再交睫。枯躺了一会儿,门外履声几几有人靠近,曹淮安低低出声:“知道了。”
走出书房前他帮萧婵掖好了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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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社燕鸿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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