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在前台小哥的介绍下,把几只毛孩子的名字对上号,揣在兜里的手机震响警报,又是庄严女士的专属铃声。
竹言蹊掏手机时顺便扫了眼时间。
他是五点半交卷出来的,现在过去了将近一个钟头,他妈估计是想问他考得怎样。
发挥稳定,无往不利。答起题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出了考场我差点忘了自己是谁。电话甫一接通,竹言蹊抢在庄妍开口前先吹上了。
庄妍被他堵了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成,这可是你自己画的饼。你要是没有发挥好,回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的我明白了,万一最终成绩出了意外,我绝对不主动靠近家门半步。竹言蹊嬉皮笑脸的。
一听他有心情贫成这样,庄妍稍微放了心。
她心里替儿子感到欣慰,嘴上却不露情绪,严慈相济地给他敲警钟:这只是一场小小的笔试,重头戏还在后面呢,你不能只为这点小成绩沾沾自喜,卯足干劲准备五月份的面试才是正事。
竹言蹊噎了下,无奈道:妈,我才刚考完试呢,您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绕着学习来回念叨,先夸我两句有那么难吗?
我倒是想夸你,可是历史经验告诉我,你这孩子不经夸,一夸准把尾巴翘上去。庄妍笑了笑,等你面试也考过了,我连着这次一块夸,这总行了吧?
竹言蹊撇嘴。
对面是他们家的掌权女王,就算不行也得想法子行啊。
面试的难度比笔试要大,以前只考察初级的授课能力,今年把授课的专业水平也算进分了,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庄妍开启老妈子模式,总共六本书,那么多篇课文,试讲抽到哪篇都有可能,每篇都得提早做好准备。
竹言蹊垂眼看着拱他裤腿的三花猫,伸手摸摸它的头,敷衍应道:好好好,这些我都明白。
你不能光明白,你得付诸到实际行动中去。从现在算起,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别考完笔试就把心玩散了,适当放松可以,但是不能丢了紧迫感。庄妍说,还有,你那画画也不许现在就搞,一切等考试结束了再说。爱好和前途要分清主次,到时候妈妈给你换个一体机,听话啊。
庄妍说的是专业级别的绘画屏一体机,五位数起步,配置越高,价格越贵。
嗯,知道了。竹言蹊闷声道。
说来也怪,那明明是他一直想要的奖励,可是眼下听庄妍讲完,他却完全没被激励到,反而觉得有点没劲,连脚边的三花猫都不想摸了。
等谈容抱着筠筠下楼,瞧见的就是竹言蹊倚在靠椅里,心不在焉掰手指头的模样。
抱歉,让你等久了。谈容腾出一只手,盖在他头上轻揉了两下,是不是无聊坏了?
没有,我正想着考完试该怎么浪几天呢。竹言蹊回神,扬笑站起来,伸食指点了点筠筠的鼻头,检测结果怎么样?筠筠有没有多挨一针?
抗体数值都大于5,少吃了苦头。谈容把猫交给他。
竹言蹊自然而然地接进怀里,下巴蹭蹭筠筠的脑壳:回家一定得给我们筠宝好好补补,小可怜的,检查抽了不少血吧。
筠筠聪明通人性,他习惯了对筠筠说话逗它玩。
以往但凡逗过几句,筠筠都会睁大眼睛同他对视,有时还会扒到他身上,腻歪歪地紧贴着他。
然而这次,筠筠听了没抬脑袋。
它趴在竹言蹊怀里,小鼻子凑近他的衣服,一抽一抽的,上下左右连闻了好几圈。
竹言蹊没读懂筠筠的举动,不解地看它闻来嗅去,疑惑地抬高胳膊自闻一下:我身上有什么怪味吗?
谈容走在他肩侧,哼笑一声:你在一楼的时候,没少抱医院里的那些猫吧。
竹言蹊愣了下,看看谈容,再看看怀里眼神严肃的筠筠。
它或许是闻到其他猫的味道了吧。谈容推开医院大厅的玻璃门,侧身让他先出去,自己随后跟上。
竹言蹊:
这话说的,他顿时感觉自己像家有妻室,还去外面放荡流连的死渣男。
筠筠已经闻完了味道,嘴巴的小胡子抖了两抖,慢吞吞地抬起圆眼睛,深深注视着自己的衣食父母。
竹言蹊心里一虚,硬是从那张猫脸辨出了难过和委屈。
更绝门的是,全天处于静音模式的筠筠还张了张嘴,小声小声再小声的,软软咪了一下。
竹言蹊:
他有罪,他该死。
对不起筠筠,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回头我就把这件衣服扔了!竹言蹊收紧双臂,让筠筠更加严丝合缝地贴在自己怀里。
谈容坐在驾驶位,笑着摇摇头。
等竹言蹊携猫上了车,驱车驶往晋江广场的方向。
周末的广场格外热闹,街上人流熙攘,灯影璀璨斑斓,正是人间烟火味最浓的时段。
谈容没把车停进商厦的底下停车场,只是简单停靠在外面的临时车位。
他甚至压根没有进商场的意思,领着竹言蹊,径直往一家烘焙店去了。
这家烘焙店竹言蹊来过,消费水平偏高一些,不过甜点种类繁多,味道也是一等一的出彩。
我们要买甜品吗?竹言蹊视线掠过成排的陈列柜,眼睛都映出了光。
你想吃什么?可以买。谈容走向柜台,出言提醒,少拿一些,不能贪嘴。
竹言蹊这才反应过来,谈容是来取东西的,不是专程过来消费的。
他跟在谈容身后,对着前方的柜台眨了眨眼,依稀意识到了什么。
柜台后的店员对谈容有印象,立即堆起笑:谈先生对吗?您是来取昨天订的蛋糕?
对。谈容颔首。
好的,您稍等。店员暂离,走去门后的冷藏柜。
谈教授,你订了蛋糕?竹言蹊从谈容肩后歪出头,瞟了瞟店员的身影,又将目光投向谈容侧脸。
谈容也看向他,不可置否。
给谁的?竹言蹊挑着眉梢,眼尾带笑,明晃晃的明知故问。
你说呢?谈容反问,眸底也染上了笑意。
竹言蹊笑得露出了两点虎牙,问道:为什么要给我订蛋糕?先说好,我的生日可不在这会儿啊。
他隐约能猜出原因,但他就是喜欢卖乖,偏不往正确答案上靠拢,非要让谈容亲口说出不可。
谈容熟知他的小性子,依着他说:某些考生备考不易,好不容易考完了,总该给他庆祝一下。
竹言蹊摆正脑袋,忍笑几秒又歪出去:只考个笔试都有庆祝?你就不怕我膨胀了,飘上天,面试考崩玩儿完了?
不怕,飘上天我再逮回来。谈容不在意地轻笑。
店员取来蛋糕,请谈容确认签收。
谈容转头落笔,背对着竹言蹊。
竹言蹊站在男人身后,先前盘旋在心头的没劲感顷刻散去。
他垂眼抿了抿嘴,心里是开心的,但是莫名还有点酸溜溜的甜。
他伸出一根手指,偷偷碰了碰谈容的大衣后面,心说幸好他还有干爸爸在。
第35章 醉酒
谈容订的是一个6寸的小蛋糕,对两个人来说绰绰有余。
他饮食自律,不像竹言蹊那么爱吃甜食,只给自己切了很小一块,其余全进了竹言蹊的肚子。
隔天周末,谈容也没再督促他起床,等竹言蹊一觉睡到自然醒,公寓只剩下筠筠趴在床尾陪他了。
他右手去够手机,左手熟练揽过凑上来的筠筠。
解锁亮屏,九点二十分的时间下面,还冒着微信的未读消息预览。
是谈容七点出头发来的:[我去公司了,晚上约了会谈,回去会稍迟一些,晚饭不用等我。]
竹言蹊把筠筠也罩进被窝,下巴抵着它的头顶,一人一猫都只露出一颗脑袋。
他在心底默读了遍消息,睡眼朦胧地笑了笑。
这段话说的,怎么那么像小情侣间的日常交流呢?
竹言蹊环住筠筠,在被子下捏捏它的肉垫,单手打字道:[你七点钟就出门了?你们公司几点上班?这也太早了吧。]
驱车从公寓出发,八点之前肯定可以抵达市中心的世纪大厦,等于提前一个多小时到了公司。
消息发出三分钟,谈容才简短回了消息。
谈容:[公司内部有健身房。]
只消这一句,竹言蹊瞬间悟出了千言万语。
自打谈容回了江城,这几晚始终住在竹言蹊的公寓,亲力亲为地将病患同学料理成了前任病患。
谈容家里有器材,竹言蹊家里连个小哑铃都没有,感情他是故意提前去公司,找个场所挥洒汗水和荷尔蒙了。
竹言蹊没领悟满两秒,谈容的输入状态又变成了正在输入。
他嘶了口气,预感对方要延展到健身有利于提高身体免疫能力的话题,点开输入框就想打断谈容的打字。
正琢磨着该往哪个方向扯皮,消息框图标一闪,陈嘉尧误打误撞地给他送来灵感。
陈嘉尧:[哥哥哥,晚上约饭走起吗?]
陈嘉尧:[新街那边新开了家淮扬菜,听说主厨特别有来头,我找我叔帮忙。搞到了一桌预约,我们一块去尝尝味儿呗?]
陈嘉尧:[刚好你笔试考完了,回头把奶爸他们也叫上,当是给你整个庆考宴,好好嗨一波啊。]
竹言蹊没及时吐槽他自创的庆考宴名词,先局部截图,转发给谈容。
竹言蹊:[哈哈哈我正考虑晚上订什么外卖呢,我朋友赶巧约我去外面聚餐了。]
竹言蹊:[猫崽得意.gif]
谈容这次的回复很快:[新街离我要去的地方不远,稍后把地址发给我,我晚上顺路,过去接你。]
竹言蹊笑着编辑:[那万一我比你先散场怎么办?我蹲在路边眼巴巴地等你?]
[你该担心的是万一自己没玩够,被我捉回家该怎么办。]谈容一语破的,切中真相。
竹言蹊霎时感觉膝盖多了一箭。
年轻人在外聚餐,仗着没有大人管束,嗨到十二点都不奇怪。
可他身后如今杵着位干爸爸,想熬夜潇洒基本是没有可能了。
干爸爸随后又道:[我先去忙了。记得传我地址,晚上见。]
就算无缘修仙帮派,竹言蹊还是很乐意饭后有谈容接他的。
他搂着筠筠,挑选小猫两手比出OK的表情,按下发送键的手指格外轻快:[收到指令,晚上见咯~]
结束与谈容的闲聊,竹言蹊转切陈嘉尧的窗口,定了傍晚碰面的时间。
他和筠筠在床上玩了半天,快到中午才翻身下床。
客厅的大阳台晾晒着昨晚换下洗好的衣服,有竹言蹊的,也有谈容的,服装风格截然不同,呈两极分化排挂在晾衣杆上。
尽管画风迥异,衣服间的距离却没有隔开很远,一眼瞧去也不觉得违和,直白浅显地宣告窗外,这间公寓此刻居住着两个人,他们的生活痕迹正在舒徐缓慢的渐次融合。
竹言蹊削了个苹果,站在阳台的玻璃门后嘎巴啃着。
他目光越出窗外,谈容衣物的阴影被阳光送到他肩头,晃晃悠悠的,几乎和筠筠轻抖的耳朵尖儿达成了同一频率。
这情景舒适得不像话。
竹言蹊嚼着果肉,突然意识到,在这短短三四天的相处里,他已经习惯和谈容两个人的生活节奏了。
*
傍晚五点,竹言蹊和陈嘉尧他们在淮扬菜馆碰头。
几人都是微信小群里的朋友,年龄悬殊非常之小。
有大学在读的,也有跟竹言蹊一样,毕业没多久的,目前分布在江城各区,经常一起开黑组队打游戏。
他们线上交流频繁,线下一见面,张嘴就能侃成一片。
在座的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吃饭不止要点菜,啤酒也少不了。
其余人在陈嘉尧那货的带领下,先装模作样地冲竹言蹊敬酒,把庆考宴这名头坐实了。
竹言蹊笑骂了陈嘉尧一句,到底没拒绝,意思性地喝了半杯。
他酒量不好,大家适可而止,哄笑着换人针对。
一来一去间,菜一盘接一盘的上了齐,喝空的酒瓶子越来越多,聊起话头也越来越刹不住闸。
陈嘉尧被问起这周怎么不积极组织开黑时,泫然欲泣:他姥姥的,别提了,我们学院新来一老师,比我高三班主任还严格。
竹言蹊正被酒精熏得懵懵然,闻言吊起眼皮,看向了他。
我上次作业被他打回重写,这次作业哪还敢含糊?成天拼了狗命去写,根本没心思打游戏。陈嘉尧哭完惨,又一拍竹言蹊面前的桌子,就是为了我哥的面子,我也得整个靠谱的作业交上去啊。
竹言蹊哂然一笑,夹了块牛柳吃。
你整作业就整作业,关言仔什么事?旁人没听说他俩联手闹出的乌龙,只当陈嘉尧喝大了,逻辑不通。
说到新老师你们昨天看微博热搜没有?群里常玩辅助位的奶爸问。
热搜话题那么多,你说的是哪个?有人问道。
我们学校的那个啊。奶爸提醒,见众人茫然,接着说,不知道也正常,排名比较低,在三十好几位,晚上还被撤了。
奶爸就读在江城的林业大学。
人天生对身边的八卦更感兴趣,诸位一听,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去他身上。
我们学校有个女生,家里父母特别变态,还重男轻女,大学后就逼着她工作赚钱。她特别硬气,打着工还考了本校的硕博连读。奶爸啧啧赞叹,赞完语气微变,负责她的导师也是去年新来的,一个三十岁的女教授,挺心疼这女孩子的,所以平时私下对她很好,两个人亲姐妹似的逛街吃饭,还带她跟自己老公一起旅游。
他咽了咽口水:结果女生觉得老师对自己有好感,受不了她老公的存在,前段时间发了好大一通火,然后向老师表白了。
众人:
老师当场开导她,但是女生情绪太激动,不信自己自作多情,受刺激自杀进医院了。医生说她有长期的焦虑症,所以才会冲动行事。她在那种家庭长大,情绪多年压抑,也意识不到自己精神有问题。奶爸唉了声,反正吧女生现在在市医院躺着,女老师也很愧疚伤心,主动辞职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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