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道:瞧着有些眼熟。
是么?
这正是乌金城内,鱼儿看上的那簪子,她看破不说破。
鱼儿忽然想起一事,拿起妆台上的一只盒子,揭开盒盖递到清酒面前,说道:你瞧。
盒中躺着一节树枝,清酒道:这是香樟枝罢她见得多了,因而能辨出来,一念闪过,她想起花莲提过的,鱼儿在蔺宅摘下的一段香樟枝。
鱼儿手里端着盒子,坐着仰头望清酒,说道:这是在你家院子里摘的,我将地契买了过来,等我们回去后,我们就将那宅子修葺改建一番好不好。花莲说这虚怀谷里花田草药好,我们带些回去,在后花园里种下,等到以后草药长好,还可用来给莫问炼药。我们总共也没有几人,也不知厌离他们愿不愿跟我们一起住,若是一起,要不了几间房,空起来的可给厌离做道场,可给麟趾做铸造炉
清酒不说话,伸出手抚了抚她的脸颊。鱼儿握住她的手,温柔呢喃:清酒,你会长命百岁。
第133章 一念佛魔(十一)
众人在虚怀谷里住未多久, 便至寒露。鱼儿向君姒雪坦然告知, 清酒与她已有夫妻之实,待清酒伤好,便回九霄山庄去见父亲。
君姒雪惊愣了半日没说话,周公之礼都行了, 再如何反对都没了用。
这一事众人也都知晓了,心里又觉得奇怪, 又觉得欢喜,怀着这样奇异的心境,除了花莲、莫问和鱼儿以外, 众人并不知清酒寿命只有数月这一桩事。
花莲无法向他人述说心中担忧, 惆怅难以排解,只能终日与莫问在一起研究那医书, 消遣消遣。
这日,花莲拿着医书问莫问道:莫问,你瞧瞧这个法子。
这药太猛了,清酒的蛊在心脉, 药一起效,蛊没死, 她先死。
这个呢?
这味药材已经绝种了。
花莲恼恨的把书往桌上一摔,将角落的书给震掉了下去,他说道:怎么这不行,那不行,天道无情, 真一点余地都不留给她!
你别给我添乱。莫问俯身去捡书,一本老旧的线装书摔散,羊皮卷从夹缝里显露了一角。
莫问咦了一声,伸了个手指头进去抠了出来,一掸开,原来只有半张。
她看了半晌,目光转动,凝思良久,沉默不语。
花莲看她举着个羊皮卷,凑过来道:什么东西。
莫问立即将它收起来,背在身后,不给花莲看,她道:我找到一点头绪,我去和清酒商量。
花莲一怔,登时大喜:你找到了!真的!我与你一起去!也忘了去追究莫问手上的东西。
两人来见清酒时。清酒正坐在游廊上,鱼儿躺在她腿上,闭着双眼,似乎睡着了。
也不知先前发生了什么,清酒的左手和鱼儿右手是用佛珠缠在一起的。
清酒见他两人过来,问道:怎么了?
清酒一说话,鱼儿也睁了眼,起了身。
莫问将来意告知后,她又道:我要去一趟苗疆,寻苗疆蛊皇,但是,但是时间可能不够
清酒感觉到鱼儿的手握紧了,她另一只手覆到两人相握的手上去,问道:你既然来跟我商议,肯定是有法子拖延时间对不对。
莫问点了点头。清酒和鱼儿看出她眼中的为难,便知道这法子不容易。
果听莫问道:我若用金针封穴,可压制蛊毒,延你寿命数月,但是
花莲问道:但是什么?
莫问咬了咬唇,嘀咕道:但至少要两人来金针封穴,如今虚怀谷里会金针封穴的,只有我师叔了。
若是其他弟子还好,尚可绑了出去,哄骗一番,或许能使他出手协助,但若是白桑来,势必要与莫问会面,到时别说协助,她不把莫问捅出七八个窟窿来已是仁慈。
花莲用折扇打着脑门,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偌大虚怀谷,为什么谁都不会,偏偏就她一人会这劳什子金针封穴!
莫问道:以前我师父也会这个不好学,其他人或许会些,但远不如师叔精熟,跟不上我的速度。
鱼儿蹙眉思虑:白谷主不是绝情的人,事情总归有转换的余地。不如这样,今夜我先拜访白谷主,探探她的口风。
莫问望了望清酒,摇了摇头,向鱼儿说道:不能拖太久。鱼儿,今晚你请我师叔过来,我,我亲自跟她谈。
鱼儿诧异。花莲瞪着一双眼,他说道:你不是怕你师叔么。
莫问两手不安的交握摩挲,她看了
一眼花莲,说道:迟早,迟早要见面的。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晚间,鱼儿前去寻白桑。莫问在房中,坐立不安,过的片刻便要喝一口水。
直到门外响起脚步声,莫问噌的站起。
房门被打开,白桑踏进门来,鱼儿跟在后边。
白桑一见莫问,立即变了脸色,回头问鱼儿道:少庄主,这就是你要带我见的人?!
鱼儿道:白桑谷主息怒,事出有因,还请你平心和气的同她聊一聊。
白桑隽秀温婉的脸此刻满覆冰霜,鱼儿心想白桑手边上若是有剑,这人怕又得拔剑相向了。
莫问战战兢兢的叫了一声:师叔
白桑立刻喝道:谁是你师叔!她平素声音温柔,却又不知为何,怒喝之时威严十足。
莫问左手摸了摸右手,右手又摸了摸左手,低着头抬着眼瞄白桑,犹豫半晌,叫道:阿,阿桑?
鱼儿愣了一愣。白桑如被踩了尾巴的猫,脸上红过脖子根,拍的桌子一震,喝道:你叫我什么!
莫问被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往后退,后边却是放书的架子,一退后背便靠住了架子:我,是你不让我叫师叔
白桑一摆袖,冷哼一声,说道:孽障,私闯虚怀谷,私闯秘籍阁,私自越狱,还有胆子藏在虚怀谷里,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莫问手往后撑时,摸到那些书,心里一定,忽而往前,说道:你要杀我没关系。但是,我有个朋友,她要死了,我找到了线索,必须要到苗疆去见苗疆蛊皇,但,但是她撑不到那个时候,我要金针封穴,封住她穴道,替她延命,整个虚怀谷,只有你金针封穴已学完满。
白桑眉头一皱道:你要去见蛊皇?
白谷主。
白桑一回头,鱼儿朝她一拜,说道:白谷主,鱼儿也求你,那人曾在名剑山庄中杀尽控制行尸的贼人,救众人于危难,白谷主仁慈,看在这一情面上,求你施以援手,名剑山庄和九霄山庄将永感恩德。
白桑见她求情,有些为难。莫问走上前,白桑皱眉后退一步:你做什么。
莫问从腰间取下匕首益算,呈给白桑,她道:这是青环改铸的匕首,破金裂石,驱邪除煞,一刀就可以要了我的命。给你,等我救下她,我的命任你处置,我不会再躲。
莫问将益算塞到白桑手中,白桑睨着这匕首,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好半晌,说道:好,我救她。
莫问心上一松,不禁又唤道:师叔。
白桑横了她一眼,她立马噤了声。白桑道:不过是还少庄主和那人的恩情,待得事了,必然与你算账。
白桑说话算话。翌日天明,便携带了药箱过来,与莫问一道进了清酒房间。
为了避免惊扰,一众人都候在外边。
花莲摇着折扇,惊奇道:莫问笨嘴拙舌,到底怎么说动的白谷主?
唐麟趾昨日躲在屋顶上,将白桑和莫问的对话听了多半去:不过是秋后算账。
阳春皱皱鼻子,说道:没彻底饶过啊,我看这白谷主对莫问姑娘几次手下留情,还道她心软,这次说不准就不计前嫌了。唉,你说这屋里就她俩,白谷主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直接对莫问姑娘动起手来
花莲说道:白谷主不是这样的人,小鱼儿,你说是不是。
鱼儿望着屋子,一言不发。花莲问到她,她便顺口提道:白谷主昨日还提了个条
件。
花莲茫然道:什么条件?
莫问去苗疆,她要同行。
阳春双手拢在袖里,问道:怎么,这白谷主是怕莫问姑娘跑了?
厌离沉吟道:昔日虚怀谷曾帮助苗疆蛊皇平过叛乱,虚怀谷在苗疆蛊皇那里有几分情面,莫问此去若得白谷主同行,会顺利许多,这是只有好处的事。
鱼儿皱了皱眉,说道:但昨日莫问提及要去寻苗疆蛊皇时,白谷主面色怪异。还有莫问,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昨日也有些奇怪。
鱼儿压低声,说道:厌离,她忽然要到苗疆去,我总是不放心,苗疆是专出蛊虫的地方,她又有个活人蛊的身份,我总觉得会闹出什么事来,莫问的事你可知道什么?当初在成王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厌离摇头,说道:我知道的不多,清酒应该会清楚些,莫问若不愿说,你可以去问清酒。不过此去苗疆,你大可放心,我们一道去,不会让莫问出什么岔子。
鱼儿点了点头,忽然听到屋中传出清酒的痛吟声,身子不自觉的往前疾走,要进屋去。
厌离眼疾手快捞住了她胳膊,冲她摇头。
鱼儿这才回神,伫足在原地,只是耳听得那些痛叫声,心里便也跟着这些声音揪紧,额边都浸出了冷汗来。
过了一个时辰有余,白桑开了门,先走了出来,她一头大汗,神色倦惫,瞧着众人围堵在门前,说道:已封了她的穴位,不过她身子损耗厉害,就是用金针封穴,至多能延两月罢了。
众人心底虽嫌两月少,但到底是多了两月,还是松了一口气。
莫问随后出来,说道:没事了,鱼儿,你进去看看她罢。
鱼儿进屋,走到床边。清酒呼吸还打着颤,眼皮重的很,看了一眼是鱼儿,便闭上了眼。
鱼儿道:你觉得怎么样?
清酒道:身子重的很。
鱼儿温声道:你功力被封,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身轻如燕。
清酒轻轻的哼笑了两声:我现在这么弱,要被你欺负了。
鱼儿听出她的困意,掖了掖被角,爱怜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我不欺负你,我只疼你。你是不是困了,你先睡会儿,我在这里陪你。
清酒轻应了一声,本还强撑着精神,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至午时,清酒醒后,一众人竟都已收拾好行囊,来向清酒和鱼儿辞行。
众人为着争取时间,今日便要动身去苗疆。
除了鱼儿陪清酒,还有辛丑留在虚怀谷守护两人,其余人都要去苗疆。
事关清酒生死,鱼儿若不亲去,百万个不放心,但她才与清酒亲昵,越发缠绵难舍,而且让她留了清酒在虚怀谷里而自己去苗疆,清酒现在毫无功力,她更放心不下,因而还是守在了清酒身边。
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见她二人如胶似漆,到时若众人去了苗疆也什么都没找到,白跑一趟,鱼儿离了清酒去苗疆,两人便连最后安然相处的时光也没有,因此也不忍她二人分别,但为了万无一失,多一人多一份力,众人都整备了行囊,一起动身。
第134章 一念佛魔(十二)
莫问等人去了苗疆三月有余, 气候转寒, 白日结霜。
冬日一来,人懒怠动弹,清酒无内力傍身,难捱寒冷, 缩在屋里,神思困倦, 整日睡不醒,到了晚上反而精神了。
每日泽兰和紫芝过来给清酒探脉,鱼儿整备一日三餐, 闲时同清酒说说话, 说这六年来的遭遇,虽没得什么稀奇事, 面对着清酒时,却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
用完饭后,清酒睡意上涌,鱼儿是生拖硬拽也要拉她出去走走的, 日子过的悠哉安闲。
这日清晨,却不如往日平静。
清酒蛊发了。鱼儿给她用了莫问留的药, 药未起效。
这人在床上疼的死去活来,疼昏了头,寻着匕首自尽。
鱼儿压着她,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劝慰, 情知不能解她疼痛分毫,茫然无力,落了泪。
辛丑得了鱼儿命令,急急慌慌去找虚怀谷弟子,因言辞不清,好一番折腾,寻了泽兰和紫芝来。
清酒昏了神智,胡乱挣扎。紫芝捉着她的手,给她把脉,弄出一身汗来。
紫芝把完了脉,神色凝重,和泽兰调了几服药给清酒喂下,效果不佳。
几人折腾到日暮,精疲力尽,清酒才昏睡了过去。
紫芝歉然道:鱼儿姑娘,我和师妹学艺不精,帮不上什么忙,实在惭愧。
鱼儿坐在床边,握着清酒的手,眼神一刻也不离开她,无力道:不是你们医术不精。我知道,是她大限已至,时日无多了,对不对。
泽兰道:你别泄气,大师姐他们说不准已在回来的路上了。
鱼儿没有回话。紫芝心里叹息一声,朝她行了一礼,说道:鱼儿姑娘,我们先回去了。
鱼儿这才应了一声。两人出了屋去,不能放心,泽兰便暂时留在此处照看。
夜幕降临,月射西窗。清酒醒了过来,比白日里精神得许多。
她折腾了一日,到了晚上却说睡不着,要起来走走。
外边天凉,她才蛊毒发作,鱼儿哪里肯让她出去,最后折了中,给她披了件大氅,两人相依相偎,坐在门槛上望月。
风弄树影,苍阶凝霜。
清酒轻叹:春色恼人眠不得。
鱼儿说道:我看你是被风吹昏了头,都过小寒了,要也是冬色,哪来的春色。
清酒侧过头来看她,下巴枕在鱼儿肩上,咧嘴一笑,气息挠的鱼儿耳尖痒痒:你说哪来的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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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拆迁队(GL)——太阳菌(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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