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人剑路一改,使了一剑招出来。
这剑招鱼儿已烂熟于心,轻易便拆解了开来。
这人道:便如这君家剑法,学来一般的容易。君三小姐,不知我使得对不对。这人用的一招,正是前些日子对上君姒雪时,君姒雪用过的那剑招。
这人学了来,竟有七八分像。
鱼儿后掠退开,看了那人半晌,说道:知还姑娘身负奇才,世间少见,我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一人能做到如此。
这人却不接话,只道:是么,这也不过寻常本事罢。
第116章 如鱼化龙(十一)
鱼儿未收剑, 秋水剑的剑身像银辉落在湖面,闪出粼粼波光, 如同响和封喉一样,兀自颤鸣,一行人之中内力最浅的阳春最先支撑不住, 一屁股坐在了屋檐上。
那男人也满头大汗,气喘如牛,见鱼儿拿着剑,以为她还要再打, 也取下刀,要助一助恩人。
鱼儿看了他一眼,问那女人道:你怎会与聚贤堂的人在一起, 这些人为何又甘心为你驱使?
早年帮过他们一些小忙,这些人虽是混不吝的性子,好歹知恩图报。杭州城内他们消息灵通,因此叫他们来查林格住处。这人并不遮掩,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鱼儿不露声色,也看不出来她到底信是不信, 心底又在想着些什么。
君三小姐还有什么话要问?
鱼儿道:已经问完了。
这人嘴角微弯, 弧度极浅,偏只鱼儿见到了,她不禁想着,此刻这女人面具下定是一副戏谑的神情。
那君三小姐可想好了要如何处置我?
鱼儿收了秋水,走到桥旁, 让开了道路:今夜打搅了,改日定当亲往鬼门赔礼道歉。
这人挽了个剑花,收起封喉,朝鱼儿那方离去,那男人跟随在后。路过鱼儿身旁时,这人说道:恭候大驾。
唐麟趾怒气未歇,神色凶恶,横了那两人背影一眼,到桥头狠狠拔下石柱上的箭,走到鱼儿身旁,说道:就这样放她走了?
花莲飞身落在桥上,缓步走来。鱼儿问道:方才她说的话,你觉得有几成真?
花莲一转折扇,背起双手:半真半假。混杂真实的谎言最叫人信服。我原觉得此人重要,今夜一看,这人绝不能放过。
唐麟趾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才要问。鱼儿和花莲已向那离开的两人走去。余下几人不明就里,却也不多问,一起跟了上去。
那两人走了一路,到一处偏僻的客栈。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见鱼儿几人依旧跟在后边:恩人,他们这一直跟着,不知还要做什么。
这人往后瞥了一眼,叫道:奎山。
那男人应道:是,恩人有何吩咐。
这人道:你先回聚贤堂去,明日麻烦你和我跑一趟乌金城。
奎山又看了一眼鱼儿几人,他们已走了过来:可是恩人,这些人你一人应付
这人道:不妨事,你去罢。
奎山回想那几人显露的几手功夫,他均是不及,若留在此处,反倒给恩人添麻烦。
他心里好是愧憾,松懈了戒备,给恩人惹来君三小姐这武林里的小祖宗:恩人小心。行了一礼,便退下,回聚贤堂去了,路上两番回头,没见那行人跟来,知道那些人是咬着恩人不放了。
奎山走后,这人进了客栈,客栈只有一个守夜的小跑堂,点一盏油灯,在柜前昏昏欲睡。
这人才上了楼梯,要回厢房。鱼儿一行六人,前前后后挤进了客栈。
花莲走到柜前,敲了两下,叫道:小跑堂,住店!
那小跑堂迷迷糊糊睁眼,本有些不耐烦,一看清是花莲,立即换了一副嘴脸:花,花二爷,你老怎么到我们这小店来了。
没听清么,住店!花莲折扇点着那要上楼的人,朝她一笑,说道:把那人东南西北上下的六间厢房都给我收拾干净,花爷我现在就要住进去。
阳春双手拢在袖中,挤在齐天柱旁边,笑着小声道:花莲兄弟好一番纨绔子弟的做派。
那小跑堂的朝那楼梯上的人看了一眼,好是为
难:花二爷,这有的厢房还住着人
花莲从袖子取出一叠银票往那小跑堂的怀里摔去:现在!
那小跑堂看了一眼银票,眼睛直了,满脸堆着笑:是,是,你老稍候。
那女人只往下瞧了一眼,什么也没说,直接回房了。
小跑堂的叫来了老板,给花莲安排妥当,当夜这六人除了阳春回花宅通知流岫,其余五人就在这客栈里住了下来。
光明正大的监视。
一夜无事。
翌日,那女人打开房门下楼来,君即墨和君宿月兄弟俩已经换了花莲和唐麟趾回去,二人与齐天柱和阳春同坐一桌。
阳春见那人下来,招呼她道:知还姑娘,过来我们这桌一起用饭罢,这客栈里的汤面不错。仿佛与这人相熟般。
这人恍若未闻,独身坐到靠窗的桌边。
小二过来询问了要什么吃食,垂手退下。
不多时,鱼儿也起了,走下楼来。
君即墨和君宿月兄弟挥手叫道:三小姐。招呼她坐到他们那桌,还起身让了位置。
然而鱼儿也像是没听见,走到了靠窗那桌,坐在了那人对面。
这人略歪了头,表示疑惑:我还未与君三小姐熟到能同桌而食罢?
鱼儿神色自若:知还姑娘很像我一个故人,我不介意与你同桌。
这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道:倒是我的荣幸了。
小二很快端了面上来,这人右手扶碗,左手取筷。
鱼儿见状,眸光闪动了一下。这人察觉到什么,动作顿了一下,依旧吃面。
君三小姐不用饭么,这家客栈汤面确实不错。
小二前来问询。鱼儿说道:与她一样。
不多时,上了面来,鱼儿未急着动筷,而是问道:知还姑娘用右手使剑,却用左手吃饭,不知何故?
这人笑了笑:不过是右手曾受过伤,养成了这个习惯。君三小姐这般慇勤主动,对我的事格外关心,倘若我是个男子,还以为君三小姐是对我
一语未了,鱼儿向这人耳侧陡然出剑,动如电掣。这人反应极快,举起筷箸在耳边挡了一下。
鱼儿这一剑并不是攻击这人,然而秋水何等利剑,只是寻常一剑,带动的剑气也将那一双筷箸两断。
一只蚊虫跌落在这人身前桌上。鱼儿收起秋水剑,面不改色:方才有只蚊虫在知还姑娘身旁,突然出手,莫要见怪。
这人顺着面具的细带往后一摸,虽然方才用筷箸挡了一击,仍是未将这凌厉的剑气拦全,系带已被剑气割出断口:神剑秋水用来刺蚊虫,君三小姐好兴致。
这人放下断筷,提了封喉,起身道:君三小姐慢用,我先回房了。
鱼儿看向那人离去的身影,直至不见。
齐天柱走来,问道:丫头,怎么了?他见鱼儿忽然出剑,便知鱼儿是有心试探这人,那必然是瞧出端倪了。
鱼儿看着那双断筷,良久,说道:她右手使剑,却用左手拿筷。
齐天柱不解。虽说一般人常用手是一只,但世间之大,两只手换着用也不是没有,这虽不常见,却也不是什么特异之处。
便如何?
鱼儿侧过头来,仰头望着他。只有一瞬,齐天柱瞧见那双眸子变得柔软:清酒便是右手使剑,左手拿筷。
齐天柱皱眉回思,不曾想起:清酒妹子是这样?
鱼儿拇指拂了拂手上的佛
珠,说道:她虽惯用右手,实际两手一样灵活,只因右手以前戴着佛珠,怕用饭时佛珠不小心垂到碗中沾染油渍,便一直左手拿筷。
齐天柱知道鱼儿心细,却没想到她连这种小事也注意到了,且记了这么久。
齐天柱叹道:但她若是清酒妹子,又为何不与我们相认,为何与我们拔剑相向。
丫头,许是巧合罢。
午间,奎山到客栈来见那人,那人已收拾妥当,奎山一到,她便与他出去了。
鱼儿等人轮流看着她,一见她出客栈,便即跟上去。只见那两人走到一处树前,那里栓着两匹骏马,两人解开缰绳,上了马,往城门去了。
齐天柱向鱼儿道:他们似乎要远行,我们未准备马匹,却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唐麟趾和花莲已经牵着马匹过来了。
流岫一直派人暗中监视奎山动向,得知他置备了马匹,便料得他们要远行,迅速备了马匹,交由两人带过来。
两人已收拾好了行礼,花莲一副远行的模样,是已打定了主意要好好探一探这知还的底,看她话中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若清酒已死是假,她必然知晓清酒线索,还需从她这查探清酒所在,若清酒已死是真,不论鬼门还是玄机楼,他都要闹个天翻地覆!
他只道清酒死了,倍受打击,心灰意冷,如今知道一丝清酒尚存的可能,便即重燃热血,心中迷雾不存,要做何事,他已清晰明了。
君即墨和君宿月已将客栈众人行礼收拾妥当,唐麟趾和花莲一来,众人便即跨上骏马,跟着那两人出了城门。
路上鱼儿跟花莲说起知还用筷之事。花莲折扇抵着下巴,沉默良久后,说道:她身形确实与清酒相近,而声音,清酒同我学过口技,她若想要可以遮掩,不是难事。小鱼儿,你所怀疑,不无道理。
流岫置备的马匹一向是好马,一行人已经赶上了两人,不远不近的在后跟着。
那两人一直向北而行。花莲说道:小鱼儿,我们来猜一猜她会去哪。
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乌金城。
文武门便在乌金城中,秦枫被关押在那处。这人取了那九人性命,不会单单落下一人。
奎山与那人并排前行,听得啼声,回头一看,吸了口凉气,说道:恩人,那些人又跟过来了。
也不知他们怀着什么意图,是好是坏,倘若坏了恩人的事恩人,这起人不简单,虽然他们现下不为难我们,却不知将来如何,还是甩开他们为妙。
两人行马不快,那人身子轻微摇晃,下巴向右抬了抬:那人,两袖清风阳春,轻功论快,天下第一。
旁边那花家公子,轻功踏雪无痕,追得上阳春。
他旁边那君家三小姐,轻功师承他二人,青出于蓝。还有那背着弓刀的,唐门弟子,寻踪索迹的好手,轻功一流。这人笑道:甩开他们?你有什么妙点子?
奎山听得一脑门子汗,身子板不自觉挺直:恩人,你对他们很了解。
这人斜着眼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想说什么?
奎山道:昨日那些人听到恩人的话,便要报仇,恩人又对他们如此了解,那些人与恩人有些交情罢?既然是友非敌,恩人何必骗他们,说说自己死了。
第117章 如鱼化龙(十二)
说自己死了, 化作一抔黄土,归于大地。
她可不就是众人寻寻觅觅, 苦找六年的人么。
清酒在心里苦笑一声。奎山见她不说话,想到:必是有难处罢,那些人听到恩人身死, 神情激愤,恨不得立刻报仇雪恨,想来交情不浅。
心里一动,不禁劝道:恩人, 你不要嫌我多嘴。要我说这江湖上行走靠朋友,朋友之间相交得坦诚相见,我是个粗汉子, 大道理不懂,但兄弟一心,齐力断金的话还是明白,多大的难处,跟朋友说明白了,也不是个难处, 多失意的事, 同兄弟们痛痛快快喝一场,打一架,转头就能忘了。恩人若有难处,该与他们说清道明,大家一起想法子, 一群人的脑子比一个人的脑子转的快,麻烦总能解决。恩人真不该在朋友面前咒自己死
清酒却摇头,望着空茫的去路,一声轻叹: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恩人清酒一夹马肚,马匹加快了速度。奎山落在后边,话没能说完,到嘴边只剩一声:唉
乌金城路途遥远,非一日能到,天气转热,众人换了轻便衣裳,唯独清酒一身黑色长衣,衬的她肤色苍白,她像是不怕热的,一点汗也未出。
这日众人歇在镇中,再有一两日便能到乌金城了,日已西落,余温未散。
众人赶得巧,这日镇中有集市。过路时鱼儿鼻间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便即招了君宿月和君即墨来。鱼儿吩咐罢,两人领命离去。
清酒和奎山寻了家客栈,前脚落座,鱼儿等人后脚跟到。
唐麟趾,阳春,齐天柱和君姒雪自然而然的坐在他俩旁桌,要招呼鱼儿和花莲来坐时,两人已毫不见外的坐在了清酒和奎山这一桌。
奎山道:君三小姐,我们也不熟,你不跟自己人坐一桌,跑我们这边来凑什么热闹。
鱼儿道:那桌坐不下了。
奎山侧目望去,那桌分明还有两个空位。
他正要说话,君即墨和君宿月两人到了客栈,一人手里拿着一纸包,说道:三小姐,买回来了。走来交到鱼儿手中。
鱼儿接过,朝一旁使了个眼色。君即墨还在发愣,君宿月已了然,拉着人到唐麟趾他们那桌坐下了。
鱼儿施施然坐下,拆着纸包,说道:好歹有同路之谊,两位不会连同桌都不允,叫我们两个站着用饭罢。
那神色模样,是根本就不打算去别桌。奎山僵硬笑了两声,不说话了。
花莲道:小鱼儿,你这买的什么?
鱼儿拆开了来,手里拿出一枚栗子。花莲怔了一下,笑意怅然。
鱼儿将那纸包推给他,问道:你要吃么?
花莲取了一枚栗子在手里把玩,将另一纸包打开,是一包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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