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会堂中状况极为惨烈,参与宴席的七八百人,死伤已有近三成,遍地横尸,场面十分混乱。
剩下的人还在苦苦支撑,可他们内力有耗尽之时,有受伤难支撑之时,这行尸却不知劳累,不知疼痛,不停歇片刻,攻势一如开始般的勇猛。
会堂中的人不知克制行尸的办法,见如何都杀不死这些行尸,只有越打越气馁。
若不是堂中有宫商以琴音震慑,让外边那些行尸不敢进来,又有各大门派好手勇猛异常,抵住会堂之中的行尸,他们早就被杀戮殆尽。
此刻众人见鱼儿一行人闯了进来,火烧的那些行尸再不动弹,直觉是神仙降世,来救苦救难,不禁欢呼出声。
子夏和七弦宫弟子见到自家师尊端坐堂中,连忙迎了上去,只见他胸前血迹斑斑,竟受了伤。
宫商功力高超,没人能轻易伤他。子夏见他受伤,大感惊讶,慌张道:师父,你怎会受伤了,何人伤的你。
宫商先前一直阖着双眸,泰然抚琴,制住正门外的大批行尸,不让其突破,如今听见弟子声音这才睁眸。他朝地下一瞥,幽幽一叹。
子夏朝下一看,见竟是那两名在山庄之中消失的同门师兄弟的尸身。这才明白,是这两名弟子也化作了行尸,突然出手攻击,宫商心有不忍,疏忽之下这才被伤了,否则以他师尊功底,又怎会受伤。
当下忆起墨成规之事,心里直将苗疆余孽恨透了,竟而利用他们师门友爱之情,将情谊化作利剑,来伤害相亲相爱之人,实属可恶。
鱼儿一行人走了过来。白桑一伸素手,便来替宫商把脉。
宫商温声道:多谢白谷主了。
白桑亦是温言:患难之友,理所应当,如今这样形势,可不能让宫主有何损失。
两人说话都温柔轻慢,十分动听,叫人身处险境,却也心中宁静。
鱼儿游目四望,没有发现清酒身影,问道:宫商宫主,你瞧见清酒没有?
宫商皱了皱眉,眼中流出担忧之色:那些活尸闯进来之时,她还在此,不久便看不到她人了。
封喉剑被夺走后不久,宫商见到清酒进来,还未聊得几句,门外便惨叫连连,血腥之气弥漫。众人一看,侍卫已横尸在地,当到行尸闯进,众人还是失神疏忽之态。
有一些人没及细思,只下意识大喜呼叫,恍惚之下以为旧友重现,哪里记起自己亲友死了多少年了。
人死哪能复生。
这会堂里武林中的顶尖之流,除却宫商外,都追封喉剑而去。堂中武林里的中坚力量也不少,但还是后生晚辈居多,不少是世家门派中来历练的青嫩苗子。
失了戒备之下,那些年幼的不敌行尸,年长的遇到行尸之中有熟悉的人,不忍下手,因而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死伤这么多人。
待得众人慢慢镇静下来,有序抵抗,却都已负伤,劳累不堪,然而行尸一个没除,还勇猛如前,众人哪里逃得出去。
宫商便是忙着抵御行尸,一回过神来时,已经不见了清酒。
鱼儿又朝四周看了看,她不信清酒会丧身在行尸手中,抿了抿唇,说道:宫主,我们先出庄去,这庄里行尸众多,已不安全。
宫商轻皱起眉,问道:如何出去?这些尸体不毁不灭,不累不痛,要想制服,实在是困难。
鱼儿指着地下一堆焦灰,说道:这些东西怕火。
宫商顺着鱼儿指的方向一看,正好有极乐城的人烧了一只行尸。他眉头一松,露出了笑意,点头道:那便好了。
此时无为宫的那三个小弟子靠了过来,江影和魏冉见他三人虽受了伤,但性命无碍,松了好大一口气。
君如玉,君姒雪两人看到鱼儿,挂念鱼儿安危,也不禁靠了过来。那无月教的宁顾瞧见鱼儿领着一行人突破进来,制服行尸,心下诧异,好奇的望将过来,也带着属下朝这边走来。
一时间堂中势力竟都朝鱼儿这方聚集而来,其余众人一见,便似有了主心骨,都过这边来了,连燕思过和名剑山庄众人也不例外。
此时此刻,在众人眼中有两人辈分地位最高,一是这七弦宫宫主宫商,二是四圣解千愁之徒鱼儿。
然而宫商受了伤,正让白桑把脉,众人不敢扰他,看向鱼儿,见一行人都围绕她,跟她说话,又见她先前领着人闯了进来,制服行尸,心里自然而然将她看作依靠,就有人开口问道:鱼儿姑娘,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鱼儿顺口答道:庄中行尸肆掠,我们得冲出去,不能坐以待毙。
有人道:好!姑娘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立即有人附和:对!我们听姑娘安排!
鱼儿一愣,说道:这话是从何说起。鱼儿一片茫然,她知道这会堂之中都是人中才俊,不少世家宗门的得力弟子,亦有些小有名气帮派的长老,帮主在此,这群人呼喝,言下之意竟是要听从她的话,她实在是觉得莫名其妙。
燕思过说道:鱼儿姑娘,眼下团结一心,方能谋一条生路。但大家伙力往何处使,人往何处走,却需要个发号施令的人。宫商宫主受了伤,如今便只有你,身为四圣之徒,又带人过来相救,你说话才最让人信服。只能烦你来劳心来带这个头了。
鱼儿还不明白这会堂之中的形势。这会堂之中有不少人之间有恩怨,不至于在临难之时窝里斗,却也谈不上相互合作。众人不能自发合作,现场之中又没个能主持大局,调动众豪杰的,虽都是人才,功力精湛,却一盘散沙,难以抵抗行尸,以至于那行尸越来越多,他们处境越来越危险。
燕思过虽是这东道主家的大少爷,其实由他来领导群豪冲出险地最为妥当,然而他心中明白,一来这些行尸出来的不明不白,众人对名剑山庄心存怀疑,不能信任他,二来会堂里的人有江湖小有名气的侠客,有各大宗门的俊杰,燕思过虽是名剑山庄长子,但功夫并不出奇,那些人地位与他相当不服他,辈分比他长的更不服他。
鱼儿年纪虽小,但在比武台上显露的俊俏身手给不少人留下好印象,而更多的人信服她,无外乎她身后有个解千愁。
鱼儿朝厌离和齐天柱看去,两人朝她点了点头。鱼儿来这里本意只为找寻清酒,也未想太多,如今能帮人,免这些人死于非命,倒也有心顺手帮一把,便不扭捏推辞,慷慨道:各位信得过鱼儿,鱼儿便不谦辞了。
众人见她应了,欢呼出声,便似现在就逃脱了困境一般。也没人在意鱼儿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有没有领导的才能,众人现在要的,不过是一个能聚积众人力量,将所有人凝聚起来的一个契机。鱼儿便是这个契机。
厌离几人一商议,决定从正门冲出去。
最开始那山庄内的一百多具行尸不过是用来攻会堂中武林人士一个出其不意,引得他们手脚大乱,拖延住会堂中的人,而后苗疆带领的其余行尸渐渐聚集,越来越多,将会堂出口堵死了。
正门行尸最多,左右四道侧门少些,按理说从侧面突破更为简单,当下有人不解,问出为何要从正门走。
鱼儿回那人道:我们现在出去,那些行尸也会追来,倒不如此刻就和他们正面较量,又怕他怎的!
那人朗笑道:姑娘说的好!妖魔鬼怪,谁怕他来!
有人道:天底下英杰是他们这些卑鄙小人能压倒的吗!是该给他们些颜色瞧瞧,我辈英雄,可不是这么好算计的!
几人一说,堂中呼和声越发激昂豪壮。
行走江湖,多是狂放不羁的性子,有些明眼人看出这些行尸与苗疆有关,心中早觉得这一战直打的窝囊,被人处处算计,怒火堆积如山高。
若此刻众人一起撤离,倒似落荒而逃一般,心里并不自在,鱼儿说要正面较量,倒正合了他们心底深处的意。
商议一定,鱼儿并不用多费心思,自有厌离几人安排,她只需发号施令,调动众人如何进攻。
依旧是虚怀谷那些不会功夫的弟子被众人保护在最里侧,照顾那些体力不支的,伤重难动的人,再里边便是功力稍低微一些的,外围都是功力精湛的侠客,厌离等人手握神兵,站在最外边。
鱼儿一声令下:放!
清越之声满堂皆闻,正对着大门的几人双手一扬,手中酒坛飞出,这些酒坛都是宴客所用,此刻被扔了出去,如流星一般,落到地上碎开,酒水四溅,沾染的那些行尸一身。
阳春拿着一只火把,见酒洒的差不多,便将火把往下一扔。
腾腾大火,冲天而起。
厌离几人商议从正门冲出也并非是一时意气,鲁莽而为,实是他们过来时瞧见正门外行尸多,几乎是一个挨挤着一个,因被宫商琴声干扰,不能入内,挤在门边徘徊。
硬打自然要吃亏,放火烧却是一烧一大片。
只见烈火熊熊,烧的那些行尸骨消肉散,却仍旧是听不到他们一丝哀嚎,只有火焰燃烧油脂的滋滋声。
屋内抵抗行尸的人手一把火,直往那些行尸身上撩,一时间也制伏不少行尸,只是这会堂之内也渐渐着了火,烧了起来。
鱼儿望见外边火小了些,叫了一声:齐叔!
齐天柱走到门前,气沉丹田,一声大喝,对着火焰拍出一掌,掌力雄浑无伦,喷吐的掌风将门边的火扑灭。
鱼儿道一声:咱们走!
众豪杰豪兴大起,喊杀声大振,热血沸腾,一起冲了出去。
此时门外的行尸烧了有一半去了,鱼儿等人如狼入羊群,凶猛异常,又十分有序,浑不似先前一般六神无主,竟生生将那些围堵的行尸撕开一道口子,硬冲了出去!
第89章 天下会武(三十四)
一路上仍遇不少行尸, 但鱼儿一行有近五六百人, 锐气十足, 那些行尸竟也拦不住他们。
鱼儿听阳春说解千愁等人被施了调虎离山之计困在东面枫树林中, 众人一路斗便一路往东面撤去, 一为解围, 一为汇合。
众人拿着火把战斗,又正值秋季干燥之时, 不免将名剑山庄的宅子给点燃了, 好几处院子烧了起来, 火势蔓延,大有越烧越旺之势。夜空被映照的通红,然而众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行人冲出名剑山庄, 前来袭击的行尸越来越少。
踏入山路之时, 豪云脚步一顿, 回首朝后一望,又朝四周看了看。
鱼儿问道:豪云大哥, 怎么了?
豪云凝声道:虫鸣声停了。
鱼儿侧耳一听, 果然已经没了那令人烦躁的虫鸣声。先前众人兵刃交加之声, 呼喝之声极大, 倒也没注意这虫鸣声是什么时候停下的。
鱼儿道:难不成是师父他们已经将那群人制伏了。
豪云道:快走,去看看!
一行人由阳春领路朝枫树林去,沿路依旧见到一些尸人,完完整整,却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如寻常尸体一般。
莫问上前检查一番,沉吟道:看来这些行尸必须要那些虫鸣声才能驱动。
鱼儿道:将这些都烧了罢。
倘若留着,让苗疆那伙人弄回去,岂不又会放出来害人。
世人虽讲究尸身健全,入土为安,但若放任不管,这些尸体又变成行尸来伤害手足弟兄,更叫人痛心,是以无人反对。
一部分人留了下来,收拾这些行尸,另一部分人则继续往枫树林去了。
一行人走到林中,脚踩在落叶上窸窸窣窣,四下里火把照耀,但见中围的枫树林被齐齐拦腰折断了,地上沟壑纵横,地上躺倒不少行尸,简直无法落脚,这处显然经历过一场恶战。
鱼儿见到中央那一身玄青长袍,花白长须的老者,连忙跑了过去,叫道:师父。
解千愁半跪在地,身前躺着一人,他正为其整理衣容。
鱼儿道:师父,你没事罢。
解千愁缓缓抬起头来,下颚胡须上还有斑斑血迹。鱼儿一惊,道:师父,你受伤了。
解千愁道:不碍事,不碍事。
鱼儿见解千愁神色悲怆,往他身旁一看,地上的尸体腰悬葫芦,头发斑白,年纪与解千愁差不多大,只是皮肤发紫,也是一只行尸。
她见解千愁这般悲痛,不禁想起墨成规的事,顿时明了。这人十有八九是酒鬼决明子。
鱼儿放柔了声,轻轻唤了一句:师父。
解千愁知自己这徒儿聪颖,晓得她看了出来,凄笑两声摆了摆头,指着决明子尸体,对鱼儿道:徒儿,唤他一声世叔罢。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解千愁为师为父,他这挚交亲友,鱼儿唤一声世叔也唤得。
鱼儿屈身一跪,对着决明子尸身叩了一头,唤道:世叔在上,晚辈鱼儿叩见。
解千愁虽痛失挚友,但收了一个惹人怜爱的聪颖徒儿,在这悲寂之刻伴他,心里着实感到几分熨帖。
鱼儿起了身,扶着解千愁起来,问道:师父,我让莫问来给你看看伤势。
解千愁摆摆手,说道:不必了,这伤我心中有数。你们怎么来了这里了?
鱼儿扶着解千愁到一树墩处坐下,取出治疗内伤的丹药给他服下,将行尸围困,花莲几人见闻,他们如何到会堂,又如何从会堂之中冲出来这些事简略说了出来。
解千愁感叹:原来燕二这小子唉,作孽啊,作孽,云思的徒子徒孙怎么出了这么个孽障!
鱼儿想到一事,问道:师父,巫常那行引动虫鸣的人是你们制伏的吗?
解千愁摇头道:不。这里除了行尸便只有巫常一人,并未见有什么人引动虫鸣声,我们和这些尸体在这里不知打了多久,它们忽然就都倒地不动了,巫常也趁机逃走了,我也没闹明白,你们便过来了。
鱼儿语气一急,问道:那师父你有没有见到清酒?
解千愁道:我没看见那丫头。那坏丫头怎么了?没和你们一起?
鱼儿不由得心里一紧,顿时牵动琴鬼留下的暗伤,脑中一阵眩晕。
解千愁瞧出她的异样,手腕一翻扣住她脉络,只见气息浮杂,连忙运了一道内力过去,助她平复内息:徒儿,那坏丫头功夫又厉害,人又狡猾,别人遇上她,只有别人倒霉的份,你不要担心,此刻平心静气,不可起杂念,自己伤势要紧。
鱼儿道:是。虽如此说,却怎么也放不下。
待得心静,已用了好些时候。
那些跟来的人见到自家掌门、长老、长辈,都有了主心骨,心里有了底气,这一直紧绷的精神才算是歇了下来。众人在四处就地而坐,虚怀谷的弟子往来,给众人看伤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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