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柱在鱼儿身旁照顾她,七弦宫门人见她是宫主带来的,也极为关切周到。
待得明日悬空,天空大亮,将近午时,鱼儿躺得身子发酸,便起身走了走,到院子里坐着了。
过不多时,七弦宫门人引来两人,到鱼儿跟前说道:鱼儿姑娘,九霄山庄两位小姐说要见你。
虽说像是个请求的问话,但那两人都已经跟来了,鱼儿想回绝都不好回绝的。
君姒雪将手中盒子往石桌上一放,已经坐在了一旁,打量着鱼儿的脸,说道:我瞧着气色怎么比先前还差了?
君如玉微微责备道:姒雪,怎么这般无礼。
鱼儿微微一笑,问道:君大小姐和君二小姐来,不知是有什么事?
君如玉笑道:见你昨日受伤,拿了些药品来,希望对你内伤有帮助。两人还不知鱼儿昨晚又受了内伤,见她脸色这么差,还以为是被燕翦羽所伤,只不过是不想宣张才隐瞒了伤情,当下对燕家更为不满。
鱼儿道:我与二位不过是才见几面,实在也没什么交情,这礼怎么好收下。
君如玉见鱼儿疏离,心知这是难免的,但还是伤感。
她二人母亲早逝,云遮月与君临成婚之后,便待她姐妹二人如亲子,她姐妹俩很是依恋她。
云遮月有身孕时,她已有十二,许多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因而对鱼儿的遗失更为抱憾。
忆起往事,君如玉不禁有些低落,她道:鱼儿姑娘不要推辞,我俩并无恶意,只是,只是对姑娘一见如故,忧你伤势,只盼你早日康复。
君如玉揭开盒子,里面白绒绒的躺着的药物如花如丝绒。鱼儿瞥了一眼,不禁一愣。
莫问一直教她识别草药,及至如今,已能认得许多。
这盒中的,她正好就认得。这东西名为白茸,可谓是治疗内伤的灵药,得之不易。
莫问一直寻天地灵宝炼避百毒愈百伤的灵丹,前些日子得了千年大蛇的蛇胆,如今正好缺一味草药之中的圣品。这白茸便可胜任。
鱼儿皱了皱眉,迟疑一会儿,还是道:我内伤并不严重,细细将养便能恢复,多谢君大小姐费心,只是这东西贵重,我受之有愧
君姒雪打断道:哎呀,什么有愧无愧,你再拒绝,便是瞧我大姐不起,我要生气了。你若硬要论什么交情,便当是你在翻云覆雨十三寨救下我的谢礼。
君姒雪说话干脆利落,鱼儿觉得自己再拒绝反倒是矫情了,再者她确实想要这味灵药给莫问炼丹,当下便收了,说道:那便多谢二位好意了。
正好齐天柱端着药出来,鱼儿便将这东西让他给莫问送过去。
齐天柱道:两位大小姐无事的话,午时就留在这里吃饭罢。我们有一位朋友厨艺了得,一会儿就回来了。她知两位送礼来,也要谢两位一番的。
两人正乐的能和鱼儿多相处,当下便高兴的应了。
齐天柱收了白茸,告别三人,正要去找莫问,刚出院子,就见来路上莫问急奔而来,口里慌张叫道:清,清酒!
齐天柱正不知发生了何事,朝后一看,只见莫问身后还跟着一人,赫然是那白桑谷主,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剑,追着莫问而来。
第80章 天下会武(二十五)
原来莫问回了无为宫住处后便给魏冉行针开穴。厌离和江影两人都极为关切,因而守在房中。这师叔剑漠北又被燕悲离给请去雅室相谈庄中乱事, 是以外边只有无为宫三个年轻弟子。
无为宫与虚怀谷交好。那日剑漠北得知魏冉双腿治愈有望, 喜的恨不得上天入地,将莫问所需的药材给找来。
那虚怀谷此番来本是为了给比武受伤之人疗伤的, 手中药材自然齐全。剑漠北便去找白桑相求, 白桑听闻, 自然答允,只道药一配齐便送过去。
这日药材寻配妥当,也是合该有事。虚怀谷一直对魏冉腿伤束手无策, 却另有高人能治愈。白桑自认医术比师兄玄参多有不足,如今身为谷主,更该勤勉笃学, 精进医术, 所以拿着药材亲自来了无为宫住处,想要找这高人讨教医术。
这无为宫又丝毫不知莫问和虚怀谷恩怨的, 见白桑亲自过来, 几个小弟子更是欢喜, 心想若得白桑在一旁相助,便更加妥当, 所以领着白桑就到了魏冉那里。
彼时莫问给魏冉行针,所使的虚怀谷行针手法被白桑瞧见。
白桑先前瞧见莫问就已起疑, 现在见她会虚怀谷行针手法,猜到是谁,还哪疑有他。
江影欣喜的叫道:白谷主
一言未了, 厌离见白桑脸色,心知不好,连忙要拦。白桑抢上几步,走到莫问身旁,手已伸到她脸侧。
莫问正给魏冉行针,出不得岔子,不敢躲过去。白桑轻而易举的便将她易容的脸皮给揭开了。
时隔多年,莫问面容长开,但到底是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且她额上红纹世间无二,再好辨认不过的。
白桑怒目而视,呼吸短促,平时娴雅神态早已无踪。
江影见白桑情状异常,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到底是担心她影响了魏冉治疗。厌离对两人恩怨略知一二的,更是担心白桑此时出手,不仅伤了莫问,更会让魏冉腿伤难复。
两人一左一右走来,一人护着魏冉,一人护着莫问。
白桑白皙的脸皮都泛着一股薄红,怒意明显,但她知了莫问行针关键,稍有差池,会伤到魏冉,是以怒火盈胸,却也强忍着没动手,只等莫问行针完毕。
这样的时刻无疑是煎熬的,房中沉寂的只余下众人的呼吸,众人更感压抑。莫问心下焦急,奈何体质有异,脸上一点也显不出来,连一滴冷汗也没有。
莫问最后一针落下。白桑神色陡然一冷,左右环视,见柜台上架着魏冉佩剑,几步走过去,说道:魏冉师侄,借你佩剑一用。白桑与剑漠北同辈,两门又交情不浅,白桑唤魏冉师侄也唤得。
厌离见状不好,连忙上前来拦住,说道:白谷主,还请息怒。
莫问已趁势溜了出去,对江影道:待过一个时辰,再拔银针,此间千万不要动它。
江影对这情况好是奇怪,还不待多问,莫问已经跑走了。
白桑推开厌离,喝道:孽徒!连忙追出。
江影喃喃道:孽徒?
江影一脸茫然,回头来看厌离,问道:师姐,你那朋友是虚怀谷的弟子么?
厌离一声哎呀,一脸懊恼,不及回江影的话,也急忙跟去了。
莫问心下无主,瞧见身后白桑追来,更是慌乱,直往七弦宫的住处跑来,要来找清酒拿主意。
齐天柱这一出院门,就给遇见了。
齐天柱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见她易容的脸皮被揭,露出本来的容貌来,那头上没物遮挡,妖冶的红纹十分夺目。
在成王墓时,齐天柱也曾见到过,当时从清酒口中得知,莫问这红纹关系到她身份,倘若她活人蛊的身份被人知道,只怕是危险重重。
齐天柱心想,院内还有君家的人在,断不能让莫问就这样进去被人瞧见。
齐天柱抓住自己衣袖,大力一扯,撕拉一声,赭色的袖子破开一道大口,他撕下一块长条的布来,递给迎面奔来的莫问,低声道:莫问妹子,里边有人,先将额头蒙住。
莫问接过,系在自己额头上,连忙奔进院子。
鱼儿听得外边莫问的叫喊声,早已站起来。君家二女听得喧哗,也感到意外,朝外一看,只见一人狼狈奔来,一瞧见鱼儿便过来抓着她胳膊乱喊:清酒呢,鱼儿,清酒呢?
鱼儿见莫问急的不行,她同清酒在一起这么久,已从清酒那里学会如何辨识莫问的情绪,眼下这状态,这已是六神无主了。
鱼儿道:清酒被燕庄主请去了,还没回来,莫问,怎么了?
莫问道:师叔瞧出我来了。
鱼儿一怔,她见莫问没用易容,已猜到几分,听她说这句话,虽没头没尾,也能猜到这师叔指的是何人。
白桑闯进院内,更印证了鱼儿猜想。
齐天柱不好拦她,一来白桑是女流之辈,二来他本身十分敬重她,是以不敢动真格的,这哪里拦得住。
白桑提剑走到鱼儿这里。莫问已缩到鱼儿身后。
白桑叫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莫问在鱼儿背后伸出个脑袋来,弱弱道:师叔
白桑声色俱厉:住口,谁是你师叔,你早已不是我虚怀谷弟子!
白桑长剑直指莫问,因莫问躲在了鱼儿身后,这剑便指着鱼儿。
君如玉皱了皱眉,虽不知白桑与那女子有何纠葛,但这剑锋明晃晃的指着鱼儿,若一失手,许会伤着鱼儿,于是劝说道:白谷主,有话好好说,先将剑收起,若是误伤他人便不好了。
白桑对几人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让开。
莫问平日里遇事不乱,因为自身本事过硬,但此刻却慌乱无措。
鱼儿心想莫问功夫不弱,更兼之清酒几人也在庄内,若是交手不至于打不过白桑,何至于怕她如斯,便是有愧,也不该似个孩童一般畏缩在后。
想来想去,深觉得是莫问以前与白桑相处时,白桑积威日久,莫问对她又敬又怕,一朝翻脸,也不敢与她对峙,只一味的躲她。
要知莫问虽然瞧着沉凝冷峻,实则内心温顺柔软,又怕厌离,又听清酒的话,以前是个什么性子,实在也不难想像。
鱼儿说道:白谷主,不管你和莫问有什么怨仇,此处是名剑山庄,天下会武有暂弃恩怨,比武之外不得动手一说。白谷主长剑相向,实在是不妥。
莫问?白桑冷冷的一笑,说道:莫轻言,混帐东西,还不滚过来!
院外过来了三人,却是厌离、泽兰和紫芝。厌离遣了无为宫弟子去叫清酒几人,自己又就近将泽兰和紫芝两人给找过来,只盼这两人念一点先前的恩情,为莫问劝两句。
一过来,正好听得这凤仪娴雅的女子骂人,不仅院中众人惊愣,连泽兰和紫芝也愣在原地。
这是有多大怨仇,多恼恨,自家温柔优雅的师尊才能破口骂人。
莫问悚然一惊,磨磨蹭蹭的挪了出来。
白桑剑锋对着她,凛然道:在谷中时我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莫问默然片刻,良久,低声道:今日饶你一命,他日再见,必不留情
莫问抬眸瞄了白桑一眼,又学着她冷冰冰的语气说:从即日起,你不再是我虚怀谷弟子,与我,与虚怀谷,再无瓜葛。
紫芝在旁听得,失神道:原来这个人就是大师姐。泽兰还是云里雾里,不知来龙去脉。
白桑道:好!今日再遇你,是老天爷也不允你这毒害师尊的孽徒存活世间!今日拿你命来,为师门除害,你可还有话说。
说罢,提剑朝莫问刺去,厌离拂尘卷住背后剑柄,一带而出,斜刺而来,拦下这一剑。
鱼儿连忙道:白谷主,你以前放过她一马,便代表她不是罪不容赦,如今且看在这天下会武的面子上,不要在这里动刀剑了,你在此伤她,违背天下会武规矩,于虚怀谷名声有损,而且庄内本就混乱,现在不可内斗,还需一致对外,待有什么恩怨,天下会武过后下山清算,名正言顺,无人能拦。鱼儿是想拖到天下会武结束,如清酒所言溜之大吉,莫问十分维护这人,愿为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留下来,肯定不愿伤她,到时候天下会武一了,她们趁机偷偷离开,也免得争斗。
白桑略有动摇,却还是道:这是我谷中之事,与你们何干!
鱼儿腹诽:这白谷主是气糊涂了,话语前后颠倒,既然不认莫问是虚怀谷弟子,不让她叫师叔,又说这是她谷中之事,一口一个孽徒。
白桑不肯罢手,剑下交锋毫不留情。泽兰和紫芝眼见师尊态度坚决,担心她真要取了莫问性命。
泽兰不及细思,莽撞的便上前来用身拦住,使得白桑长剑施展不开。
白桑拧眉,说道:泽兰,让开。
她这几个弟子入门较晚,并不是从小长在虚怀谷,性子都较为跳脱。白桑剑尖偏了偏,就怕泽兰没头没脑的一不注意给伤着。
泽兰道:师父,村子里中蛊一事,全赖她帮忙,师姐她们都可以作证的,他们还救了弟子一命。
紫芝亦是上前说道:师父,确实如师妹所说,前次村民中蛊之事,全耐莫问姑娘帮护,我们虚怀谷弟子才能全身而退。
两人并不敢直言劝白桑罢手,毕竟白桑口中所言的毒害师尊一事不小,不明缘由,不敢妄言为莫问开脱。
只是两人与莫问等人相处过一段时日,知她秉性不坏,且被她相助一事确是属实,所以说出来,希望能劝得师尊心肠软一软,三思后行。
白桑剑锋垂下,胸膛起伏,久久不言。
莫问轻声叫道:师叔
白桑回过头来,又是厉声喝道:不要叫我师叔!
莫问垂眸,不再说话。
白桑咬牙低声道:莫轻言,你这人真的是
是怎样,白桑却未言尽,她狠狠的将长剑往地上一掷,转身愤然离去了。
第81章 天下会武(二十六)
白桑一走,众人顿时松下一口气。
紫芝和泽兰入虚怀谷数年, 两人入谷时, 莫问已经不在,所以两人对这一事有诸多不明, 只紫芝入谷较早, 听得一些传言。
虚怀谷处在川蜀和苗疆交界之处, 谷中弟子救世济人,而苗疆之地总有一股暗流,寻修恶蛊, 残害百姓。
一方救人,一方害人,可说是水火不容。
十几年前, 苗疆蛊皇手下多股势力斗争, 局势难控,蛊皇派出圣女求助虚怀谷。
这苗疆蛊皇难以正邪论断, 但其抑制修蛊之人大肆伤害平民百姓的作用不可忽视, 倘若蛊皇一死, 其势力崩塌,那些潜伏的狂徒不受拘束, 必然兴起拿人试蛊的恶潮,是以玄参果断带领门徒相助。
平复蛊皇势力斗争后, 却是多败俱伤,连虚怀谷亦是元气大损,便是在这一战之中, 玄参从苗疆之地带回来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
此女怪模怪样,脖子上带着玄铁项圈,连着断裂的锁链,犹如囚徒,额上红纹妖冶,脉相微弱,几乎难察,话不会说,路也走的踉跄,对一切茫然无知,无甚反应,便如一个痴傻的新生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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