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站起身来,绕着佛珠的手扣在心口,胸中起了一股痒意,心悸难平。
她痴望着清酒。清酒已踏着石阶上了游廊,说道:夜里凉,不要久坐了,回去睡罢。
清酒步步生莲,袍袖盈风,不论何时都这样的洒脱自在。
鱼儿心口发热,热的无所适从,眼眶里起了一股酸热,她叫道:清酒。
清酒止住了步子,回头来看她,那一刻,生出无限柔光来。
鱼儿自觉得有什么话要说出的,去细究,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只那感情汹涌澎湃,如何也止不住,绝不肯让她就这样离去,一定要告诉她什么的。
是什么呢?
鱼儿唇瓣动了动,急出一层汗来,道:我会一直跟着你。
清酒凝望她片刻,笑道:去睡罢。
清酒身影在游廊尽头一转,看不见了。鱼儿还站在原地,看着手里的佛珠,笑意和暖。
翌日,众人还没能见到厌离的面,昨日那鹅黄衣裳的女子便走了来,要带花莲和唐麟趾去解逍遥散的毒。
众人正自诧异,也不知厌离用了什么法子,竟叫极乐城这样痛快就答应了。花莲和唐麟趾两人心中担心厌离,但自己身上毒未解,别人不给见,也没法子,要去抢人,也得先把毒解了再说。花莲和唐麟趾一道跟着那侍女去了。
这极乐城中有几方药池,若要解逍遥散的毒,便得在其中泡上个三天三夜。
这极乐城倒也客气,待众人犹如上宾,除了离宫和见厌离,几乎是有求必应。
期间,莫问寻得斯羽,问明他们并未抓得俞黑和俞白,那两人安然逃脱,她松了口气,又毫不见外,找他问要了许多药材,当晚便有人将这些药材齐齐送来。
齐天柱、莫问、鱼儿、清酒四人都有伤在身,或深或浅。莫问煎了药,人手一份。
鱼儿端着那药碗,墨绿浓稠,散着一股腥臭,虽被其余苦涩的味道掩盖不少,但是依旧明显的。鱼儿看了看其余三人的碗,药汁都是黑棕的,唯独她这碗,怪异的很。
鱼儿道:为什么我的药不一样?
莫问道:受的伤不一样,药当然不一样。我是失血过多,需要提气补血。齐大哥在水中被水猴子抓伤,需驱阴祛邪。清酒受了内伤,需要中正调和,调养内息。你被神器所伤,伤口小觑不得,需要好生滋补。
鱼儿问道:你在里边加了什么,这不像是滋补的药。
莫问只道:快快喝了。莫问脸上虽然不会有表情,但一双眼睛是灵动的,鱼儿已会从她眼中辨别一些心情,就比如说现在这样的,心虚。
清酒走廊的栏杆上,手上的药只是端着,她笑道:莫问还能害你不成。
鱼儿望着手中的药碗,轻叹了口气,浅尝了一口,味道腥苦难忍,索性一闭眼,一逼气,仰头而尽了。
莫问和清酒进来,看着空空的碗底,说道:喝完了?
鱼儿道:嗯。两人才满意的点了头。
不多时,花莲和唐麟趾泡完药池回来,已能行走。花莲伸了个懒腰,说道:花爷我又活过来了!
手一放下,被莫问捉来把了脉,说道:逍遥散的毒性已清了,以你们的精力,好生歇一晚也就恢复了。
正说话间,众人忽听清酒笑道:她怎肯放你来见我们。几人朝外一看,见是厌离回来了。
花莲笑着调侃道:我们还以为那城主把你吃了,正准备手脚灵活些就给你去收尸骨来着,果然神棍骨头硬,不管什么妖魔鬼怪来,都是难啃得动的。
厌离道:你们的毒解的如何了?
唐麟趾道:差不多好了。
莫问道:清酒他们的伤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鱼儿道:厌离,你没事罢。此时的厌离较平时更浅淡沉静,眉眼间满是倦态。
厌离摇了摇头,说道:既然大家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们明日就动身去云梦泽罢。
花莲道:这么急,那极乐城主让我们走吗,我看先时在墓里那股子凶劲,她不会善罢甘休吧。
厌离道:她不让我们走,我们就不走了么?
花莲点头道:说的也是。那我们准备准备,明日动身。
众人散去。独清酒依旧坐在栏杆上,眼光一瞟,看到厌离后颈上的痕迹,说道:我说过你不是她的对手。
晚风轻柔,吹拂厌离鬓边的白发,夕照落到上边,生出熠熠光芒。厌离理了理衣襟,说道:是我主动与她交易的,如此换得解药,倒也便宜。
我看你倒是宁愿用命来换。厌离不置可否,清酒又说道:既如此,便留在这里做城主夫人罢。
厌离斜乜了她一眼,说道:你是认真说这句话的么?
清酒笑道:玩笑话。除非厌离死了,否则绝不会允许自己爱上雾雨是也不是?这句话是厌离曾酒后失言说出的。这样的话,清酒是万难在厌离清醒的时候听到的。
清酒心中喟然轻叹:若你真能心如磐石,不再受情事牵扰,也就好了。
厌离不愿在这上边多聊,转而说道:你有没有把握对上斯羽,全身而退?
清酒知她指明日出极乐城的事,将手中已凉的药喝了半碗,另外半碗药汁倾倒在栏杆前的草地上:我对斯羽不成问题,花莲他们几人自保也不是问题。沉吟一阵,说道:若是雾雨铁了心要留你在这,你觉得该让谁来对付她?
厌离道:我来。
清酒走进明间,将药碗放到桌上:你的暗疾
厌离道:只是拦她,不成问题。
清酒回身来,打量着厌离,忽然道:其实我们在这里多歇几天也不成问题,你为什么急急的要离开?厌离沉默不言,微敛着眉,面色白了些。
清酒笑道:罢了,不说了。她将手扬了扬说道:我将佛珠给鱼儿了。经历这么多血淋淋的事,是个正常人都会发恶梦的。这佛珠倒也确实有些静心驱邪的用处,所以给了她。得空回藏龙山,你给我做个证,免得他们说我不知珍贵,将它随意丢弃在山脚旮旯里了。
厌离道:若是苦缘大师知道你有好好保护它,直至真心赠予他人,他定然心中快慰。
翌日清晨,七人收拾妥当。从殿中出来,倒是大大方方走的大道,刚出殿门,两个守门的侍卫拦住,见他们背着包袱,说道:各位,请回殿中去。
花莲道:我若是不回去,你要怎么着?
厌离将花莲拦了拦,说道:我们去向城主辞行。
侍卫互相看了看,离去了一人,想是请命去了。不一时,斯羽带了一队人前来,他穿一身银甲,头戴银白冠羽,身姿英挺,朝厌离行了一礼,对几人说道:各位,请安心住着,极乐城一向好客,若是有什么需求,开口就是,才来了几天,何必急着走。
花莲道:我们的需求就是要离开。
厌离道:我们还有要事,不能在此久留。
斯羽神色一向严肃,他看了厌离一眼,说道:若有要事,属下会差人去替各位办妥。
唐麟趾不耐道:说个锤子说,能不能直接动手打。
花莲向斯羽叫道:长高竿子,虽然你们极乐城解了我和虎婆娘逍遥散的毒,但是说来这毒本就是你们下的,成王墓里你们无缘无故动手,我们也不与你们计较,这事算是两平了。至于这些天在极乐城,你们城主还算是友好,待客有道,尽了地主之谊,因此我们离开之前,也是诚心去辞行,他日若是有缘,由我们做东道,宴请你们一回。此行,我们是必定要去的,若是和和气气的让我们离开,便也认了你们这个朋友,若是强行阻拦,我们可不是软柿子,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了!
第46章 险象环生成王墓(十六)
斯羽依然木着一张脸,不带感情的重复道:请各位回殿中去。
花莲剑眉一扬, 挑衅道:哈!我偏生不回去, 你奈我和!
话音未落,花莲和唐麟趾分攻两翼, 出手迅猛, 打出一个口子。齐天柱一头猛撞。他身子雄武, 势如猛虎,又有莫问在一旁相助,一撞将那些守卫全给撞开, 通出一条道路来。鱼儿和厌离紧随在后,跟着三人阔步走出。
斯羽手中穿云一舞,乌金的枪身, 霜雪一般的枪刃, 舞起凌冽寒风。他长/枪一甩,要回刺齐天柱, 身后遽然间来了一道凛凛剑气, 迅如疾电, 逼的他不得不拉回抢身回防。
原是清酒一剑斩来,拦住了他。清酒嘴角微翘, 神情冷傲:你要拦的人在这里。
斯羽面色不改,长/枪横荡, 扫开清酒长剑,枪身攒刺,朝清酒胸口袭来, 这一下若出海蛟龙,势不可挡。
清酒回剑不及,便是回剑,普通兵刃如何抵住穿云的枪头。劲风来袭,只见清酒在腰间一抹,带出一道寒光,峥的一声。斯羽穿云被抵住,难以寸进。
日光之下,两把兵刃光芒谁也不弱与谁,锐利坚韧是旗鼓相当。
斯羽不由得一怔。清酒寻得空隙,长剑回转来,攻向斯羽,逼的斯羽退开。清酒趁机与他调转了位置,一路打一路往外边撤去。
前边自有齐天柱开路。花莲和唐麟趾护住左右,两人如今功力已复,施展轻功,谁人捉的住他们。齐天柱和莫问在前,出手刚猛,一招一式直来直往,蛮力本就骇人,更何况内功也自不弱。齐天柱往前走去,就真如一座大山碾过,寸草不生。唐麟趾一身暗器,一放出去,便是逼退一大片。花莲身形如风,难以捕捉,一柄折扇使得闻风不见影,连连点住众人穴道,让其动弹不得。
几人越斗越兴起,热血盈胸。花莲如在世逍遥仙,凌空腾挪,世所难见。他一把折扇轻摇,点在一众侍卫肩头,来去自如,笑道:我们北斗七星君,上天入地,来去自由,谁也拦不住。你们这点伎俩,硬要拦的,都得去阎王爷那报到的,可长点心,趁你花爷还有点耐心,快快离去!
唐麟趾听到,说道:啥子北斗七星君?
花莲嘻笑道:你看这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不都有个威震八方的名号么。说个名号更像那么回事,这不吓唬吓唬他们,叫他们知难而退嘛。这关头他也不及多想,不过是就着唐麟趾起的那匕首的名胡说的。
极乐城侍卫人虽多,但显然精英并不在此处,此刻功力高深的,只有那斯羽一人。那这群人再多,也拦不住齐天柱几人。
七人一路硬闯到那宫殿大门前的广场,眼见到那大门也不过一百来步了。花莲纵气轻身,要抢先一步前去开门,忽觉得一道劲风往他腿上打来。
这劲风寒气飒飒,花莲心知来人功力不弱,鹞子翻身,躲了过去,抬手看时,见是个黑色劲装的女子,拿着一条长鞭。他不待说话,女子另一鞭已经打来了。
这长鞭是远战之物,他若一心离开,与那人保持着距离,与她有利,花莲心道:看来还是得将这人制服了再去开宫门。而克服这使长鞭的还得近了身打,近了身,这女子便无力施为。然而花莲一时却寻不得空隙。那女子功夫不弱,远非那些寻常侍卫能比的。
花莲心下衡量:这当是这城主手下大将无误了。
女子又是一鞭打来,险些打到花莲面颊。花莲向唐麟趾叫道:乖乖,这女人跟你一样凶。
此刻极乐城中的好手都已赶来,唐麟趾和齐天柱也另有人牵制。
另一边汉白玉阶前的檐下,四名大汉,身躯雄武高壮,肌肉虬结,比之齐天柱更甚,与那殿前圆阔的殿柱相似。四人肩上扛着一座香榻的一角,将那靠榻抬到了檐下正中的方向,稳稳放下。
众人打的正酣,不及注意,忽听得一道声音:住手。
那与七人交手的极乐城众人闻声退开,并不恋战。
一行人朝正殿门前看去,虽隔的远,但众人目力极佳,只见一虎背熊腰的男人,真犹如巨人,所谓背上能跑马,肩上能撑船便是如此,一步步稳健走来。
他肩上坐着一女子,玄绸衣裳,倚着那男人,微支着脑袋,露出皓白玉腕,垂在男人身前的一双玉足如雪,未着鞋履。她一袭青丝如墨,斜睨众人。
那男人带着她走到榻前,单膝跪地。雾雨踩在他膝上,一旋身,靠榻斜躺着。
阶下众人行礼道:主人。
雾雨不言,只看着厌离,说道: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离开,我以为我们这三天过的很愉快。
厌离淡淡道:只是交易。
鱼儿望着上边的人,怔了半晌,她听得那晚清酒给她说的事,还只道这城主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如今见是个女人,心底某个地方总是觉得怪怪的。
花莲和唐麟趾听雾雨提到交易,眉头一皱,觉得不对头。他们知道这城主不会轻易给他们解毒,肯定是厌离从中调和,有交易是极有可能的,只是听雾雨说话,阴阳怪气的,两人只是听着就觉得不悦。
花莲道:神棍,你和这女人做的什么交易?她果然是没什么好心的,她找你要的什么?
唐麟趾亦是唤道:厌离
雾雨斜倚着身子,狭长的眸子半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七人,见这七人之中男女都有,风格迥异,却都俊秀不俗,她不自觉的便冷笑道:这几人就是你主动来见我,不惜答应我要求的理由?
雾雨问道:他们是你什么人?
厌离正色道:生死之交。
雾雨沉默了一会儿,幽幽说道:厌离,你要明白,我找了你这么久,是舍不得放你离开的。
厌离拂尘向后一甩,白须卷住背后剑柄,说道:毋须多言。其要离开的决意展现的再明白不过。她要离开,动兵刃,抛生死,也是在所不惜的。
花莲先前都为厌离这一句生死之交而热血上涌。几人之间早交过生死,不必言明,众人心中各自有数,但一旦口中说出,岂知话语的力量如此之重,众人听得,不禁神魂一荡,顿感豪情万丈,只觉得便是为了朋友,将性命置之此处,也毫不可惜!
花莲叫道:喂!上面坐着的,我家厌离想去哪就去哪,她要走,有我们在,大罗神仙都拦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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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拆迁队(GL)——太阳菌(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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