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拆迁队》作者:太阳菌
文案一:
清酒于马厩中救下一名少女,这少女是个倔强性子,定要跟着他们。清酒留下她,看她一日日成长,最终发现顽石非石,而是玉。
清酒:今日得了一粒种子,埋入土中,日夜浇灌,悉心呵护,来年能开出娇丽的花儿来么。
鱼儿于绝望之中被拉了一把。清酒的到来是黑暗之中朝她投射而来的第一束光,自此留在她身边,哪怕她是镜中花,水中月,只要能靠近一点,也是好的。
鱼儿:今日心中入住了一轮明月,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向她追赶,来年能离她更近些么。
文案二:
江湖上忽然出现一行人物,自号北斗,亦正亦邪,神秘莫测。仅七人,端了占据天险,弟兄千人的山寨,从此声名鹊起。
江湖人士称这七人:
司命星君佛道子
血不沾衣轻斥候
针药两绝医无双
卜无遗卦知机神算
风流才子踏雪无痕
擎天铁杵怒目金刚
虎须
江湖名言录有云:宁戏地府十阎罗,莫惹人界七星君。
烟雨楼少楼主批语:不出则已,一出比天高。不鸣则已,一鸣动九霄。
主cp:狐狸类的腹黑倔牛类的冰山
使用指南
1.感情慢热!!!!!!
2.主角慢慢成长,性子先软后冷
3.架空
4.有虐,he
5.围脖ID:八根乌鸦(万年潜水)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情有独钟 因缘邂逅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君若鱼,清酒 ┃ 配角:厌离,莫问,花莲,唐麟趾,齐天柱 ┃ 其它:拆迁技术哪家强
第1章 翻云覆雨十三寨(一)
小贱人,你想烫死老子!
碗盏在地上摔得匡当响,接连一声钝响,滚汤的茶水四溅,烛台上的棉芯□啵一声,灯火摇曳。
短衫的汉子衣襟大开,露出毛绒绒的胸膛,大手往前一探,抓住扑倒在地的少女。
少女细颈削肩,身子瘦弱,腕上,脚踝上,皆有铁圈束缚。少女被这汉子一把轻易的提了起来,铁圈连着的锁链碰撞,响声刺耳。
这汉子一双虎目,瞪了少女半晌,忽的一巴掌又把她打的摔倒在地。少女面颊登时肿起,嘴角溢出一缕血丝。
一张四方桌的长凳上还坐着一人,小眼鼠须,恍如未闻,捻着胡须缓缓说着:前段日子兄弟们抓了个不俗的货色,大当家的想要收了,年前大雪封山,寨子里年末酒席没能办成,这一次要连着喜宴一起给办了,大伙闹腾闹腾
大汉殴打不止。少女趴在地上咬牙不吭声,实在忍不住,只得用手捂着嘴。
大汉停了手,咧嘴粗笑起来。他蹲在少女身旁,抓起她的头发:嘿!这小贱人倒是越学越乖,晓得哭了惹得老子心烦,揍得更狠,竟然能咬着牙不出声。
少女身子钝钝的疼,呼吸已十分艰难,本以为熬了过来,这人今日的殴打应当结束了,却见大汉神色一转,冷笑道:你不哭?老子现在倒想看你哭了!
大汉手在少女身上一扯,单薄的棉衣哗啦一声破开。大汉一手压着少女,一手扯着裤子上的腰带。
少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头一震,寒凉上涌,舌尖冰冷。手脚俱已发麻,推拒挣扎,却如蚍蜉撼树。打骂已是习惯,痛过就好了,这件事却是恐惧到她魂灵之中,任她再坚强,也惊慌叫喊了起来。
奈何九天之上无神明,谁也不会来救她。
坐在桌边的男人忽的将茶杯往桌上狠狠一放,喝道:老子跟你说正经事,你他娘的能不能消停点!
听着呢,你说!
少女挣扎不止,指甲刮破了大汉的手背。大汉抬起一脚,踹的她蜷起身子,半天气没回上来。
大汉骂道:他娘的,现在晓得叫啦!
座上的男人幽幽道:这丫头还没长好,玩的有什么意思,寨子里有的是好货给你解渴,难道你也好护法那一口?
少女伏在地上,恹恹的。大汉啐了一口,系好腰带,坐回桌边:娘的,真扫兴,说正事!
寨子里酒肉都有,就是一些细家伙用完了。特别是盐、蜡烛、药材之类,这次采办马虎不得,出了什么岔子,三月头不能送过去,误了大当家的好事,你看大当家的不扒了你的皮!
哪能啊!这些东西兄弟早在年前就准备好了,在库房里存着,就等寨子里来人押回去。
男人笑道:你小子还挺细心,不枉费大当家的将这差事给你,你也好些年没回寨子里了,这一次你跟我一道回去,见见兄弟们,喝杯喜酒。
什么时候走?
男人低头沉吟片刻:这几日寨子里忙,我们过几天就动身。
大汉道:那好,今晚上我们兄弟俩痛饮一杯。
行!
大汉向少女呵斥道:鱼儿,还不去拿酒来!
喊了半天,少女躺在地上没半分动静。大汉怒道:没用的东西!
起身过来提起鱼儿,推开屋门,阔步走进后院。锁链在地上拖拉,哧啦声响。
院子左边是个马厩。三匹健马低首噘着草料。大汉将鱼儿丢在马厩里的草堆上,转身去库房里拿了两坛酒,进了屋,合上了门。
鱼儿难以动弹,面朝着堂屋斜躺着,张着眼睛看那门合上,将屋内泄露出的暖黄灯光隔绝。
屋内两名山贼正把酒言欢。
春寒正重,你把那小丫头打这么狠,丢在外边,怕是熬不过去。
死了干净。那贱人偷偷跑出去告官,惹得武林人士注意,差点害死老子,那贱人的女儿就是个小贱人,也不是什么好种。
兄弟我确实没见过这么能忍的黄毛丫头,说起来她这韧性子我瞧着也不免心惊,不是个简单货色。
可不是,指不定她什么时候就蹿起来咬老子一口,死了正好,这次回山寨挑几个顺心的回来伺候老子。
她尸首怎么处理?
愁什么,一把火烧了。
屋子里的交谈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落在鱼儿耳朵里,如身在彼岸听现世的声音。
夜前下了一场雨,此时寒意起来,月色温柔,光雾迷离。马儿时不时抬头嘶鸣一声,马尾悠然扫动。
鱼儿费力的缩起身子,想要把自己团成在母亲肚里的模样。身上又痛又冷,到后来又一阵阵发热,手指是麻的,心是早已麻木了的,如今连脑子也要渐渐麻痹了。
她眸光痴痴,望着迷濛的夜色,喃喃唤了一句:娘亲。
她坚持不住了,苟且活着已是艰难,报仇便更加难了。
意识越来越飘忽,夜风淅淅,远巷一两声悠扬的狗啸。在这宁静中,鱼儿想就这般睡去也是好的。
一声异样的响动声打碎了这一切,惊了鱼儿的幻梦。鱼儿睁开眼,见马厩前落下一道黑影,一声清越的声音略带疑惑:怎么这马厩里还拴着个小丫头?
这话语出自那黑影之口,似是自言自语。
鱼儿勉力睁了睁眼,看清来人模样。一身黑色劲装,身姿婀娜,是个女子,头上带着狐狸面具,面具的狐狸眼儿弯弯,鼻子部分向外凸起,嘴角上翘,微笑的模样。
月色清亮起来,来人银霜披身,薄雾相衬,她修长的手指扣在面具边缘,摘下面具,露出了真容,面容如那狐狸一般浅笑着。
鱼儿心头猛然跳了几下,要跃出胸来。
这人长眉清俊,一双眼眸似乎由人间烟雨铺就,乌发摇曳,月下的她谪仙一般。
鱼儿从未见过这般的人,虽然自己一生所见的人不多,可眼前这人想必是世间少有。她如月宫下凡的仙子,她就是青空皎洁的婵娟。一瞬间,鱼儿真的以为是自己遇着了仙人了
清酒,这俩龟儿子脑壳硬的很,啥子都不说。
又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从堂屋传来。鱼儿面朝着那方,很容易就看见一黑衣着身的人走过来。
这黑衣人围着围巾,长长的拖曳在身后,状似披风。这围巾将她下颏遮住了,脸上又带着一张鬼面具,两只银角在月色下寒光熠熠。她一手拖着两人,正是在屋内喝酒谈天的山贼。
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她一手就轻易的给拖了出来,摔在地上,一脚踏上大汉的胸膛。
清酒瞥了一眼,淡淡道:带回去慢慢审。
黑衣女人发现了鱼儿,疑惑道:这妹娃咋回事?
翻云覆雨十三寨常干的营生,大抵是被掳掠来的罢。
黑衣女人深以为然,解开了大汉的哑穴,正问他道:说话,这妹娃
大汉满面赤红,额头青筋暴起,张口就骂:臭婊/子,贱人,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到你太岁爷头上动土,你他娘别想好死!
清酒轻轻踢了踢脚,像是站久了挪挪步子一样轻巧,脚上踢出去一块石子,打在大汉心口。大汉一口气没回过来,晕死过去。
诶!你别弄死了嘛,你弄死了,我审哪个!
黑衣女人又是扇脸又是掐人中,总算是把人给折腾醒了,嘀咕道:平日嘴那么利,为啥子今天不骂他个狗血淋头。
清酒清泓般的眸子直视黑衣女人。黑衣女人声音弱了弱:怎么了嘛?
清酒微笑道:与牲畜呈口舌之快,你将我看做什么人?
此言一出,被捆着的山贼扭动身子。他俩听出这话是在骂他们,若是两人此时能说话,必然又是一堆污言秽语弥漫后院!
你总是有理!黑衣女人跨了两步进了马厩,要将三匹马牵出来,瞧见躺在草堆上奄奄一息的鱼儿,又问:她这伤要是扔起这里头不管,怕是撑不到明天了。
清酒目光转来,与鱼儿视线相接,清酒道:你若想活着,我便救你。
她语气平常,救下鱼儿于她而言一如救猫狗般容易。
只是这一句于鱼儿来说,却是黑暗里射来的唯一一束光。她那双被殴打至充血混浊的眼睛复又起了明亮的光来,光的源头就站在她身前。
她如置身梦中,又一时分不清那数年来痛苦的日子是梦,还是眼前这从天而降的人是自己的梦。
倘若眼前这人是梦,是来接自己的,人生尽头之时存的这一点美好,自己又怎会舍弃。
我,我想活着鱼儿用尽气力,声音依旧细微,害怕那人听不见,蠕动身子,拼了命的想要告诉她。
清酒已跨过来,草堆在她脚下窸窸窣窣的。她一双手在腰后一搭,只见寒光闪过,喀嚓一声,鱼儿手脚上的镣铐断开落在草垛上。她伸过手来,将鱼儿抱出了马厩。
黑衣女人将马牵了出来,拍了拍马背,赞道:这马要得!三匹,莫问也有份!
清酒走来,脚尖一点,身子轻盈跃起,抱着鱼儿翩翩坐在了马背上,稳得很。
黑衣女人牵起两名山贼,走到马旁时,见两山贼瞄着骏马互相使眼色。黑衣女人笑一声,嗤道:你俩个想坐?想起!
黑衣女人翻身上马,将牵着山贼的绳子系在马辔上,她怎会不知道这两山贼打量着逃跑。一甩马鞭,马儿扬蹄,冲后院门跑出,转向大街驰聘。两个山贼在后跑的踉踉跄跄,勉力跟着,这万一要是跌倒了,可是要在这石板路上被拖磨的肉消骨碎的。
清酒骑着马,牵着另一匹马在后慢慢跟着。
鱼儿坐在马上,伤势太重,已是昏昏沉沉,寒风一来,身子打了个寒颤,清醒了些。
淡雅的清香若有似无,想必是夜风从后边的人身上送来的。这香气有些熟悉,鱼儿苦思不来。眼前似乎有粉嫩的花瓣飘过,鱼儿想起现下初春了,桃花要开了,原来这清雅的香气像桃花香啊。
马儿浅浅的颠簸一下,鱼儿往后靠去,背后陷在温暖之中,再颠簸一下,又往前离开了。
温暖的气息让她向往,她想要靠近,又害怕靠近。
马停在城东一户人家前,清酒抱着鱼儿下马入内,左厢房和正房的灯亮着。清酒径直走到正房门外,唤道:莫问。
过了许久,门才打开来。一女子一身酒气站在门内,穿着苗人的服饰,衣裤花纹繁复奇异,袖口挽起,春寒料峭,却露出脚踝和一截白瓷般的臂膀来,两耳上带着银耳环,头发未束,往后飞扬,三指宽的抹额上的花纹与衣裤上的刺绣一般模样。
清俊深秀,却板着一张脸,无任何表情。
莫问睡眼惺忪,不住的揉捏眼角,打着呵欠:这是你抓的人?
她让开身子,让清酒进来。
清酒抱着鱼儿入内,将其放在床上:抓的人麟趾带着,押到厢房里去了,这是在那山贼马厩里
清酒朝莫问笑了笑:摘的一朵花儿。
清酒简述了发生的事。莫问走到床边给鱼儿把脉:外伤加寒邪入体,不打紧,正好有药。
莫问摸着脉并未起身,又换了鱼儿另一手摸脉。
清酒问:怎么了?
这姑娘根骨莫问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看向清酒时,吐出两字,奇佳。
清酒上前来摸住鱼儿小臂。鱼儿迷迷糊糊,没有动静。清酒面带诧异,沉吟道:普通人家的孩子有这般资质的倒是少见
我摸着脉,这姑娘已是豆蔻之年了,怎的外貌这样瘦小。
不外乎是那群山贼虐待过甚。
莫问收手起身,取出药丸来,喂鱼儿吃下:再好的花儿也能被那些山贼摧残成泥。
鱼儿服下药后,觉着自胃里涌起一股暖流,烘着心口驱散了不少寒意,疼痛都淡了许多了。
莫问又掀了她的衣衫,要给她外敷。这破烂的外衣揭起一角,所露无一块好皮,尽是青紫,背上有个脚形的血印子。
屋里沉默了一瞬。莫问要脱下鱼儿上衣时,鱼儿紧紧的抓住。鱼儿昏昏欲睡,也不知自己在何处,只模糊觉得有人扒自己衣裳,羞愤凄惶,如何都不肯放手。
清酒道:待她睡了再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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