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兴盛扬眉一笑,“母亲果然是旁观者清,儿子正当局着迷呢,母亲这么一点拨,儿子心中也不颓废了,而是豁然开朗。”
“……”
“咱家老姑太太裴太妃,可不是个糊涂之人,她心中一定跟明镜似的,就差我们这些帮手了。”
“……”
“安王表弟出事,她为了不让人闲语,搬进了佛堂去住去了。但是据儿子对她的了解,太妃娘娘,可不是个平庸之辈,而是女中英杰,她怎会甘心居住在佛堂,不理会儿女的死活?”
裴老夫人说道,“所以,我才提到了她。想进宫,表明我们家的立场,也跟她提个醒,叫她最好早做行动,不能坐视林伯勇壮大!”
“……”
“她不能参与朝政,不能管着后宫了,但是,接近个把大臣的妻女,替女儿昭阳公主对林伯勇道声歉,她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然后,借着道歉的机会,除了林伯勇。
裴兴盛点头,“母亲说得对,这的确很像她的性格,能屈能伸,会审时度势。”
裴老夫人坐正了身子,看了眼窗外,眸光一寒,说道,“事不宜迟,我得进宫一趟。”
裴兴盛道,“母亲,儿子刚才听仆人说,您刚才差点昏倒了,还是休息一下吧,明天再进宫不迟。”
裴老夫人冷笑,“如今皇上都站在林家那一边了,我们再等下去,只怕更会出事。”
“……”
“再说了,除了这一计,又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裴老夫人再三的坚持,裴兴盛就不劝了。
因为,他也希望裴太妃将林家父女,狠狠地罚一罚。
要是不打击打击林伯勇,林伯勇借着被皇上宠着的机会,将声望壮大,那时候再去除林伯勇,可就难如登天了。
裴老夫人起了床,穿上诰命服,坐了马车,匆匆赶往皇宫去了。
就在她的马车离开后,有一只灰褐色的毛茸茸的小东西,从裴府里飞快窜出,往林府方向,飞奔而去。
因为它的个子实在太小,只有一只满月的猫儿那般大小,而且,它跳跃的动作,又快又无声,所以没有一人现到它,来过了裴府,又悄然地离开了。
这只小东西进了林府后,一直往后宅的绣楼而去。
绣楼前的园子里,郁娇正在信步闲逛,同时呢,查看着,楚誉种下的几株花树的长势。
起先,这间叫落英园的园子里,种满了单一的品种——桃树,被楚誉全都移走了之后,又栽了其他不同品种的花树。
经过几个月的精心呵护,这些杏树,玉兰树,海棠树,芙蓉花树,棵棵长势喜人。
换了花树后,落英园的名字,也直接废弃掉了。
“小姐,灰宝回来了。”霜月抱着灰宝,朝郁娇走来。
灰宝朝霜月撩了下眼皮,“霜月这丫头,开始讨好老子这个能将了?哼哼——”
郁娇点了点头,朝霜月走来,她伸手一点灰宝,“说吧,打听到了什么?”
林伯勇和林唯枫,还有楚誉,都没有回来,因为林伯勇身子不好,坐的是马车,行路不会快。
可她等不及了,想早些知道消息,所以,才放了灰宝去裴家打听。
灰宝的动作很快,不亚于霜月的轻功。
灰宝在霜月的怀里,伸了个懒腰,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后,将打听的事情,鹦鹉学舌地,学了个八|九不离十的,说给郁娇听。
听到灰宝说,林唯枫大获全胜,满载而归,郁娇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一扬。
叫裴家大吐血,这只是第一步。
她还有后面的计划。
但她又听灰宝说,裴家要借裴太妃之手,杀她和林伯勇时,眸光顿时一冷。
“看来,他们是不甘心啊,这是想……早赴黄泉?”郁娇冷冷一笑,转身往园子外走去,她要去迎接林伯勇一行人了。
霜月听不懂灰宝的话,只听到灰宝一直吱唔着,不晓得说的是什么,忙跟上去问着郁娇,“小姐,这小东西说什么呢?”
“它说,三叔大获全胜,让裴家赔了大笔的钱,裴兴盛气得踢飞了一只椅子,裴老夫人气得倒地上去了。又说,裴家想借裴太妃之手,杀我和义父。”
霜月扬眉冷笑,“他们好大的口气,居然敢杀小姐和林将军?”
“他们家,什么事不敢做?”郁娇冷笑,“勾结安王,意图谋反的事都说出来了,还有不敢的事情吗?”
霜月眯起双眼,一脸怒气,“小姐,要不要奴婢上裴家去,杀了那对阴狠的母子?”
郁娇从霜月的怀里,接过灰宝搂着,微微一笑说道,“杀人,为什么要我们自己亲自动手?不是脏了自己的手吗?”
“……”
“皇上挑起林裴两家的争斗,我何不如挑起他和裴家的争斗?我们站在一旁,瞧着热闹,多好?干麻劳神费力地跑去杀人?”
霜月眨眨眼,“小姐,你有办法了?”
“当然,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去一个地方。”
“哪儿?”
“聚贤书院。”
“去那儿做什么?小姐要嫁人了,抛头露面可不太好。那儿男子多……”霜月头皮一紧,郁娇想红杏出墙?
郁娇回头,朝霜月瞪眼,“我是去找人!你瞎想什么?再说了,我一定会抛头露面吗?不是有你吗?我不会站在暗处候着?”
霜月眨眨眼,也是啊,有她这个跑腿的丫头呢。
“不过,小姐要去找谁?”
“李太师的孙子,李炎。”
“李……”霜月大吸一口凉气,头皮更紧了,郁娇有红杏出墙的苗头了,“李家小白脸?小姐,你去见她,王爷会生气的。”
那李小白脸一直暗恋着郁娇中呢,郁娇前去找他,不是正合他的心意?
这是要坏事的节奏啊!
“我是去办正事!不是说闲话聊天攀交情。”郁娇白了一眼霜月,“要是为了这么点事,你家主子也要生气的话,气量也未免太小了。”
霜月心中一叹,楚誉的气量,一向都大,但是遇上郁娇的事,心眼儿就成了针眼大。
“奴婢是担心小姐被主子欺负。”
“他敢!”郁娇冷嗤,转身继续往前走。
她现在有前世的爹,今世的娘,有三叔,她不怕楚誉。
霜月朝天翻了个白眼。
啊,郁娇还是太小啊,还不知男女之情呢!这男人欺负女人,哪里就是打一顿的欺负?明明是另一种欺负好吧?
霜月想提醒郁娇,但又一想,她这个侍女,迟早要回去伺候她的懒惰师傅的,不能跟着郁娇一辈子呀,还是让郁娇自己去琢磨琢磨吧。
主仆二人离开小园,来到了前院的正屋。
仆人回话说,已经派人去了前院,去迎接大爷和三爷一行人去了。
郁娇对霜月说道,“我们也去吧。”
霜月笑道,“奴婢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三爷的战利品了。”
两人来到前院府门的照壁处等候着,并没有等候太长的时间,就听府门外传来仆人们的问候声,以及林唯枫的大笑声。
“霜月,走,我们去看看。”
“听三爷的笑声这么欢快,一定是很战利品很满意呢。”霜月笑道。
郁娇和霜月刚迈开步子,就见一行人迈步进了府门。
林唯枫虽然不是走在最中间,最前面,只走在林伯勇的一侧,但是,他的大嚷门,一直嚷嚷着,一直欢笑着,想让人不注意到他,都不行。
郁娇笑着,朝他们走了过去。
她先朝楚誉点了点头,又向太子问了声好,接着,才喊了声义父,三叔。
林唯枫很喜欢这个半路认的义侄女,聪慧,胆大,长得好看,有学问,有见识。
听不少人说,郁娇的才能,不输于故去的亲侄女林婉音。
如今郁娇快要嫁人了,大家都在给郁娇添妆,只有他,穷光蛋一个,买只钗的银子都没有,府里仆人的月银钱,还是楚誉出的呢。
叫他心中一直愧疚着,也一直想着办法筹钱。
他正愁时,大哥没死!
没死的话,当然是得当裴家索赔了。
于是呢,他上裴家的时候,便可劲的向裴家要银子。
要了好给郁娇添妆啊。
“贤侄女,看,三叔给你带什么礼物回来了?”林唯枫大笑着,从一个枭龙卫怀里,摸出一大把替他保管着的银票和房契地契出来,高兴地朝郁娇走来。
到了近前,一把塞到郁娇的手里,乐呵呵一笑,“给你添的嫁妆。”
郁娇低头一看,全是银票和房契地契。
上面,均盖着裴家的印戳。
“三叔,我有不少嫁妆不少呢。这些你自己留着吧,你还没有媳妇呢。”郁娇将银票房契地契,卷巴了几下,又往林唯枫的怀里塞。
林唯枫却又塞回到她的手里,“三叔的媳妇,还不知在哪个丈母娘的肚子里呢!你替我操什么心呢?”
“……”
“再说了,三叔堂堂七尺男儿,自己不会赚钱娶媳妇?怎会用大哥的赔偿金娶媳妇?那不丢脸吗?”
林唯枫说什么也不要。
林伯勇这时说道,“拿着吧,娇娇,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是……义父亏欠你的,给你的补偿。要不是义父跟裴兴盛和安王兄妹有私怨,你怎会受委屈?”
在林婉音出嫁前夕,安王和裴兴盛找到了林伯勇,要求林伯勇和他们组成新的同盟,共同对抗正德帝的朝廷。
和朝廷对抗,这不是想造反吗?
正德帝为人不正派,缺点很多,但也并不是一无事处的昏君和暴君。
天下也没有乱。
百姓一直安居乐业着。
正德帝一直多病,迟早会死,而太子谦恭有为,帝位一换,大齐的天下,就会更加的太平。
靠安王武力宫变,只会害得天下大乱。
再说了,安王那等阴狠狭隘之人,就能将天下制得更好?
所以林伯勇不同意和他们同流合污,本着儿女亲家替对方着想的想法,林伯勇还劝着裴兴盛不要走极端,不要痴心妄想。
他说话耿直,当下就激怒了裴兴盛和安王。
三人吵了个不愉快。
之后,日子平安地过着。
林伯勇以为对方听进了他的话,放弃了夺权,哪想到,女儿忽然死了,他被昭阳囚禁了。
他这才知道,裴兴盛和安王,一直对他怀恨在心,也一直想谋权夺位。
所以,他才认为,是因自己的大意,而害死了女儿林婉音。
要是那个时候让女儿和裴家退婚了,说不定,女儿就不会死于裴家之手了。
太子和王贵海还有林唯枫等人,听不懂林伯勇的话,只是当成普通的义父女在聊天,随意地听着。
但楚誉听懂了,他知道林家父女的一切,便上前说道,“事情并不是义父的责任,婉音的事情,是一个连环计,义父不必自责了。”
“是呢,义父,您不必自责了,娇娇不怪义父,这并不是义父的责任,而是昭阳的私心在作祟,她跟婉音早有积怨呢!”郁娇心头一酸,也不想林伯勇一直活在内疚之中,便笑着说道,“既然三叔和义父都认为郁娇该收下这些添妆礼,那郁娇就收下好了,多谢义父和三叔。”
郁娇收下钱物,林伯勇的心头才宽慰不少。
王贵海是个会说话的人,又开始说着奉承林伯勇的话,什么林伯勇好福气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又收了郁娇这个聪慧的女儿。
但他察言观色的现,林家人并不欢迎他一直在这儿,便找了个借口,说要急着回宫回复皇上,请林伯勇过目送来的礼物,朝众人拱拱手,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太子也知道,这一天是林家人团聚的日子,他陪着楚誉往裴府走了一趟,已经完成了王叔楚誉吩咐的任务,便也告辞离去。
郁娇这时才说道,“义父,皇上命王公公送来的慰问品,女儿替您收进库房里了。有一对玉如意,五百金子,一盒子黄豆大小的珍珠,还有两根三百年的老人参,一对百年野灵芝,以及两卷云锦,还有两斤血燕。”
林伯勇本想说,不稀罕正德帝的东西,可又看到满府的荒凉,想到郁娇说的话,送到手的银子,为什么不要?
赔得叫对方出血,气得心肝儿疼,何乐而不为呢?
林府的事,正德帝明知是裴府出手,却不罚裴府,他就应该赔。
林伯勇想到这里,点了点头,“嗯,很好,收着吧,娇娇出嫁时,也全拿走吧。”
郁娇笑道,“义父,您刚才已经给了我不少啊?我的嫁妆真的很多了,这府里也要花销不是?”
林唯枫说道,“你这侄女儿还客气什么?叫你拿着就拿着,你三叔我和你义父,有的是办法弄到银子,你就别操心我们两个老男人了,你操心你自己吧。”
郁娇无法,只好答应。
她想着,要是她不答应,林伯勇还是会送入郁府去,省得他又说一番安慰她的话,让他伤感,还不如这会儿答应下来。
大家说笑着,往后堂走。
林伯勇刚回到府里时,因为急着想去裴家,并没有太留意府里的变化,这会儿事情办好了,才细细地打量起来。
昔日和景氏操持着办起来的府邸,如今已经面目全非了。
他心中一时感慨万分。
除了房舍假山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府里的花木,小亭台,全都换了样。
“长房出事后,林家二房的人,不管这里,树木不是被雷劈断,就是干涸而死,两处亭子倒了也不管,府里成了野猫野狗之所了。王爷命人大修了,义父可还满意?”郁娇陪着林伯勇,连走边看,说道。
楚誉的功劳?林伯勇讶然。
“是呢,全是人家帮的忙。”林唯枫也说道。
当下,他将当初,洗清林婉音的冤屈后,楚誉又勒令裴元志赔了钱,他出人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与林伯勇听了。
楚誉微微一笑,“义父,这是誉该做的。”
林唯枫说道,“王爷心善,却也太大方了,该感谢,该感谢。”说完,他大笑着朝楚誉拱拱手。
林唯枫不知楚誉的真心,林伯勇懂。
郁娇已经告诉他真相了,楚誉喜欢了林婉音十多年之久。
只是,因为楚誉的身体原因,楚誉一直自卑着,不敢向林府提亲,才有了裴元志的可乘之机。
林伯勇心中叹着,楚誉,是因为喜欢林婉音,才对林家长房,另眼相看呢。
“我很满意,王爷辛苦了。”他不善言辞,只朝楚誉拱了拱手,脸上的神情,很是感激。
楚誉心中却是大喜。
要知道,林伯勇以前对他,那是提着剑要刺的阵势,见了面,也是冷着脸甩袖而过,从不正眼看他,也从不跟他主动说一句话。
郁娇见他们翁婿二人,感情又好了几分,心中更是欣慰了。
……
这一天,林伯勇归来,林家长房里,欢声阵阵,不时有人登门前来道喜。
有林家的旧部们,有林家的远亲们,有族里林太阿公派的人。
林伯勇的老丈人家景府,得了消息,也马上派人前来探望。
景文忠带着儿子景昀,提着礼物赶来了。
当然了,私心重的楚誉,得知景家人来了,马上命霜月将郁娇从后门送出了林府,要求霜月速速送郁娇回郁府。
还说,马上要嫁人的女儿家,怎能四处乱跑?
这让郁娇很无语。
不过,她也不想让景昀看到她,触景生情,便乖巧地听着楚誉的安排,离开了林府。
不过呢,她没有回郁府,而是,转道去景府看景老爷子和景老夫人去了。
两位老人身子不好,不能来林府探听林伯勇的消息,她该主动去汇报才对。
……
城中,天机阁。
三楼的密室里。
这里,曾经是楚誉,西门鑫,左青玄,还有公孙霸四人相聚的地方。
自从楚誉怀疑起了左青玄之后,他们四人就再没有在这里相聚过。
今天的密室里,只有左青玄在。
他在独自一人下棋。
白衣无尘,神情怡然,像个逍遥于世外的谪仙。
但这位“谪仙”的面前,却摆着京城中所有五品官员名字的名录表。
还有一副,京城的防御图,何处布着兵,兵布多少,画得仔仔细细。
这又分明是个指挥使办差的屋子。
“公子。”有青衣护卫,走了进来,抱拳说道,“有林家的消息。”
“讲。”
“林伯勇从昭阳府里出来后,第一时间去了裴府,向裴府索赔了大笔的钱,几乎赔空了裴府的库房,还将裴老夫人气倒了。太子和王公公去了林府,走了一趟就离开了。这会儿,楚誉和林家兄弟,正在林府里庆贺。”
“哦?楚誉还在林府?”左青玄放下一枚棋子,抬起头来,望着那护卫,“你说,楚誉为什么对林家的事情,一直这么关心?他是因为喜欢林大小姐才这么做?可那林大小姐,已经死了呀。再说了,他一直关心着林家事,是因为林大小姐的话,就不怕郁四小姐吃醋?”
护卫摇摇头,“属下不知。”
“这可真是奇怪得很。”左青玄道,“看来,本公子有必要了解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护卫又道,“还有,裴老夫人刚才坐了马车进宫去了,听裴府的人说,裴老夫人进宫,是去看望裴太妃。看望是假,怂恿太妃对付林伯勇才是真吧?公子,林裴二家,终于斗起来了,咱们的计划,又完成了一步。”
左青玄一笑,“斗起来不好吗?安王才好加快速度兵。因为安王会担心,来得迟了,林伯勇的势力更加的壮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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