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点了点头,“跟着她,我的直觉,她想杀人了。”
林二老夫人想杀人?她是活够了?
她不如,全成她!
郁娇和景蓁,走到药店旁的茶楼里去吃茶,同时呢,等着前去查探消息的霜月。
清晨,茶馆的人不多,零星的坐着几个客人。
郁娇和景蓁来到二楼。
二楼没有一人在,所有的桌子全都是空的。
郁娇很满意,正好可以随意所欲地说说话
坐在二楼的窗子边,能看清街上的来往行人,以及叫卖的小贩,还能赏到远处的桃花湖。
景蓁虽然心情低落,同以前相比,话少了许多,但骨子里依旧是个爱热闹的人,主动拉着郁娇坐到了二楼一个窗子边的桌旁。
“娇娇,我们坐这儿。”
“好。”
楚誉现在是护卫“言兴”,离着她们三张桌子远坐着,闲闲喝茶。
郁娇出门,依旧是装成云家七小姐。
楚誉看着她不太出色的“脸”,心中颇为满意。
因为郁娇原来的相貌,太过于招风引蝶了。
一出门就有人侧目来看,这让他,很是不喜。
她的脸,只能由他看。
当然,郁娇并不知道,楚誉此时的自私想法。
她和景蓁相对而坐。
“出门就是来玩的,你别蹙着眉头了。”郁娇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二舅母说,回家时要是看到你还蹙着眉头,就要训斥我了,你希望我被她骂?”
“我娘是刀子嘴,豆腐心。”景蓁笑了笑,“她不会骂你的。”
景蓁的婴儿肥脸,最近因为病,瘦成了尖下巴,眼睛也大了一圈,反而多了几分妩媚。
“嗯,就应该这样笑一笑。”郁娇捏捏她的脸,笑道,“我们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好点心吃。童儿,去叫几样好吃的来。”
童儿点了点头,“是,娇……,哦,云小姐。”童儿差点改不了口,笑着离开了。
姐妹二人说着话,赏着景,吃着茶水点心,楚誉坐在不远处,凝眸看向街上。
这时,出去查探消息的霜月回来了。
霜月经过楚誉身旁时,停了下脚步。
楚誉朝她点点头,垂下眼帘去,意思是,他同意了。
霜月才敢来向郁娇汇报。
关于郁娇正在处理的事,楚誉一般不干涉。当然,牵涉的事情太广,十分凶险的事情,楚誉是不会让霜月汇报给郁娇听的。
比如丰台县的事情,楚誉只对郁娇说了其中的一部分,并没有将实情全部告诉她。
因为火药,一触即死。
万一对手穷途末路之下,来个鱼死网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个时候,藏有硝石的凤凰山,整山都会被炸平。
他担心郁娇知道了真相,强行要跟在他身边,对她会有危险。
霜月来到郁娇的面前。
“说说看,你看了什么?”郁娇问道。
霜月说道,“奴婢跟着林二老夫人,从药店,一直到她家附近,她经过邻居家时,停了下脚步,恶狠狠地低声骂了一句。”
景蓁眨了眨眼。“骂人?林家二房的人,虽然从高处跌落到低处,由富裕转为贫困,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出身高门,注重礼仪,林二老夫人一把年纪了,怎么会无端骂人?她骂谁?”
景蓁虽然是大大咧咧的男孩儿性格,但是,景家两房的家教都很好,不允许家中子弟当街谩骂,连仆人们的言行,都有十分严格的要求。
所以,她实在理解不了,堂堂林家二房的老夫人,一个曾经当家的主母,怎会骂人?
郁娇却是见多不怪,“蓁儿,这个林二老夫人,早年出身市井,她叉着腰,曾骂遍一条街,无人敢接话。”
景蓁咋咋舌,“还有这样的人?骂遍一条街?”
“总之,林中的鸟儿有多少,这世上的奇人就有多少。”郁娇又问霜月,“她骂什么?你听清了吗?”
霜月咧嘴一笑,“当然听清了,不然啊,奴婢也不会这么快的前来汇报。原来,她的邻居,是百灵,林二老夫人在骂百灵呢。说,百灵要是栽倒在她这婆子的手里,不死也残。”
“百灵?”郁娇笑了笑,“想不到,百灵做了林家二房的邻居!太有意思了。”
景蓁不认识百灵,好奇问道,“百灵是谁?”
郁娇微微一笑,“林家二房的一个丫头,林佳兰曾经想将她送一个奇丑无比的老车夫,我救了她,她跑出林家,做了裴元志的妾。裴元志出事后,她又从裴家跑出来了。”
景蓁眨了下眼,“这么说,她只是个身份不高的侍妾,林二老夫人怎么说,也是个长者,还是个夫人,骂那百灵做什么?”
景蓁不知道原因,郁娇却知道。
一定是百灵,现自己的邻居居然是老仇家,还不得可劲地骂着?可劲地羞辱着?
郁娇冷笑,“那林家二房的人,连长房的钱财都敢吞,连长房林将军的尸骨都敢丢弃,他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景蓁的脸色冷下来,“这种人家,居然还有脸骂他人?”
郁娇对霜月说道,“你去叫百灵找来,我有话跟她说。”
霜月笑了笑,“奴婢料定小姐会找百灵,已经将她带来了,她就候在楼下。”
郁娇点了点头,“那快将她带上来。”
“是。”
景蓁放下正咬着的点心,眨眨眼,一脸好奇地看着郁娇,“你是不是在忙着什么事情?”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郁娇明明比她小,却比她懂很多?居然懂易容,胆子也大。
几天前,郁娇还布了一局棋,人也不出门,只写了几封信,叫那个西门鑫跑了一下腿,就将朝中的几个身份显赫之人,一一找来了,合伙制服了裴元志。
郁娇哪里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简直是个三十岁的政客,手段太果断老练了。
连皇上太师丞相,都被郁娇拿来所用。
父亲和母亲,也一直夸着郁娇,胆识不输于男儿。
景蓁思想单纯,不会算计,郁娇不想将她拉进自己的复仇计划中。
她笑道,“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好奇,林二老夫人为什么买草乌。她一个从不出门的老太太,鬼鬼祟祟的买草乌,我想知道原因,并没有忙什么特别的事情呀。”
“也是呢,那老夫人很奇怪。”景蓁随口说道,并没有往深处想。
不多时,霜月将百灵带来了。
百灵在家中闲坐,易了容的霜月从天而降,吓了她一大跳,她正要呼救,霜月说了句,“我们小姐要找你。”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霜月拎起来,翻过院墙,跳到一匹马上,到了这处茶馆。
这是谁呀?大白天的掳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霜月的手劲很大,百灵吓得只敢怒,不敢吱声。
“小姐,人带来了。”霜月朝郁娇说道。
“嗯,你下去吧,我跟她说几句话。”郁娇点了点头。
“是。”霜月和童儿坐到另一桌闲聊去了。
郁娇抬头看向百灵,“我让霜月将你叫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百灵一愣,霜月?
刚才那个武功高强的女汉子,是霜月?
又一看,前面坐着景家小姐。
百灵这才明白,跟她说话的,一定是易了容的郁娇。
郁娇最好的朋友,就是景家小姐景蓁了。
“郁……”
“我是云家七小姐,记着我的样子和名字。”郁娇打断她的话,抬头看她,“刚才,带你来的是我的侍女,你喊她小雨吧。”
百灵明白,郁娇这么说,是不是曝光自己的身份。
因为,按着郁娇曝光的行踪来看,郁娇现在该在丰台县的郁家别庄里查帐才对,要是被人现,郁娇还在京城里,是会有麻烦的,郁家人定然不会放过郁娇。
“是,奴婢明白。”百灵点头。
她感激郁娇救她一场,她可以在林家二房的所有人面前,傲然地自称“我。”,却自愿卑微地在郁娇的面前,自称“奴婢。”
郁娇这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子,很有几分当年大小姐的样子,让她十分的钦佩。
当年,她本来去了长房当差,是林二夫人说二房的仆人也少,硬将她抢了过去。
林二夫人蛮横不讲理,说什么也不放人,林大夫人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做法,只好同意了。
可她不甘心。
在长房里当差,自由多了,赏钱也多,在二房里,时常挨骂不说,赏钱几乎没有,月银钱还时常被扣掉。
林佳兰的脾气又坏,对她不是打就是骂。
而林大小姐林嫁音,就从不骂身边的丫头。
她恨死二房的人了。
而郁娇也恨着林家二房的人,正好,她们互帮互助。
郁娇这时说道,“就在刚才,我看到林二老夫人,买了草乌,鬼鬼祟祟地从药店里走出来。”
“……”
“她一个老夫人,居然亲自出门买药,而且还买的是这种有毒的药,我便起了疑心,命侍女小雨跟上前查究竟。”
“……”
“果然,被她现了端倪。她现,林二老夫人走到你家宅院门前,咬牙切齿地骂着你,还扬言要弄死你。”
“……”
“百灵,你跟她之间,生了什么事情?她这么怨恨地骂你,又扬言要弄死你,又买了毒药。我担心,那林二老夫人会对你下毒手,才叫小雨将你带来,提醒你一下。”
“什么?”百灵吸了口凉气,“她要弄死奴婢?那个老虔婆!她还有脸记恨奴婢?”
“究竟生了什么事?”郁娇问道,“她为什么那么恨你?你怎么跟她结了仇?”又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下说。”
百灵道了谢,冷冷一笑,说道,“奴婢不过是告诉邻居们,林佳兰怀孩子了。告诉邻居们,住在巷子中的林家,就是忠毅将军的堂弟一家。那老婆子就恨上奴婢了,推开门就骂奴婢。”
“……”
“奴婢当然不甘心被骂了,朝她扔云了一只鞋子。大家都是平等的身份,她却当奴婢仍是她家的侍女,开口就谩骂,奴婢如何能忍?”
“……”
“林佳兰本来就怀上了,如何不能说?她家的真实身份,本来就是被除族的林家二房,怎么不能说了?有本事别做那些事情啊?又要做,又怕人说,这是什么得德行?林家二房,还真是霸道!”
百灵越说越气,一张粉脸,气得黑成锅底了。
郁娇轻笑一声,“原来是这么回事。”
百灵又说道,“云小姐,多谢你提醒,奴婢已经知道林二老夫人开始不安好心了,会小心她的。小姐请放心吧。”
她说完,朝郁娇福了一福,转身就要走。
“你等会儿。”郁娇伸手拦着她。
百灵转过身来,眨了眨眼,“小姐还有要吩咐的吗?”
“我怕你寡不敌众,给个帮手给你。”郁娇从一旁的椅上,抱起正在打盹的灰宝,递向百灵,“它是只灵兽,会识毒,暂且借你几天。”
灰宝燎起眼皮看了眼百灵,对郁娇抱怨说道,“她会给鸡骨头吃不?老子不想变瘦。”
郁娇好笑,这小东西,什么时候胖过?“不会饿着你。”
百灵眨了下眼,“这是灵兽?”
灰宝哼哼,“老子就是灵兽!敢瞧不起?”
郁娇点头,“林二老夫人手里有草乌,又十分恨着你,她一定会对你下手,有了这只灵兽在,你可以避免中毒。”
百灵冷笑,“奴婢大不了搬走,看她还如何害人?”
郁娇却微微一笑,“不,百灵。”她抬头看着百灵,“你跟他们家结了仇,只怕,想躲,是躲不掉的。特别是林佳兰,她对你的恨已经深入骨子里了,你逃得掉吗?”
百灵身子僵了一僵,的确,还有一个更加奸滑狠毒的林佳兰在,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你做事太冲动了,林家二房的人又最是会记仇的,你要么反击,要么向她们妥协认错。”郁娇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灰宝脖子上的皮毛,“或者,你去认错?”
“认错?”百灵冷笑,“想也不要想,奴婢死也不可能给他们家认错,错的明明是他们,凭什么要奴婢认错?做梦!”
她差点死在林佳兰的手里,现在要她去跟林佳兰认错?怎么可能?
她是绝对不会向凶手认错的!
“既然你不肯认错……”郁娇抬眸看她,“你是个有骨气的人,又帮着我义父家说话了,我很欣赏你。所以,我决定帮你。”
百灵提起裙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小姐指条明路。”
郁娇看着她,笑了笑,说道,“我刚才不是给你指路了吗?”
百灵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郁娇,“小姐……”
郁娇说道,“你既然不肯妥协于他们家,不如,反抗!”
“如何反抗?”百灵又问道。
郁娇勾唇冷笑,“见机行事,老话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反手一刀!你不动手,他们会动手。所以,你只有还击了,才能活命!”
百灵看着郁娇,半晌,认真地点了点头,“奴婢明白了。”
“带上它,必要时,它会救你。”郁娇将灰宝递了过去,“它喜欢干净,每天要沐浴两次,喜欢被人夸,喜欢啃鸡骨。它个子小,可以藏进袖子里,跟着你自由出入。”
百灵点了点头,接在手里,“奴婢多谢小姐相助,会好好看护它的。”
她朝郁娇福了一福,转身离开了。
楚誉往郁娇这里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呢,又继续喝茶。
景蓁坐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看着郁娇吩咐事情,没有插嘴一句,等百灵离开了,她惊讶问道,“那个林二老夫人要杀刚才那个年轻妇人?”
郁娇点了点头,“她做的没有错,反而被别人记恨了,所以,我想帮帮她。”
“哼,林家二房的人,果然都不是好人。”景蓁冷嗤。
郁娇笑道,“好了,不提他们一家子了,那一家子做恶多端,会有报应的,我们来喝茶。”
她将一杯新沏的茶水,推到了景蓁的面前。
景蓁却没有接,而是,睁着一双大杏眼,惊愕而愤怒地看着楼下。
“怎么啦?蓁儿?”郁娇顺着她的目光,往楼下看去。
只见楚祯,正跟一个年轻的女子,说着什么。
楚祯身子微微向前倾,那样子,像是与女子贴脸说话。
郁娇心头一跳,她闭了下眼,心说坏了,楚祯这个书呆子,惹大事了。
他怎么跟林佳兰说话?
她不是早提醒过他,她和景蓁会坐在二楼的第一个窗子口,他还敢跟林佳兰靠得那么近?
慢说景蓁想打他,她也想狠狠地揍一顿。
郁娇慌忙扭头来看景蓁,果然,景蓁气得脸都白了,身子还在微微颤着。
“娇娇,我想回家,我再也不要上街了。我要回家。”景蓁的声音,说着说着,带起了哭腔,最后,两行泪都滚出来了。
她病了一些日子,身子已经很瘦了,脸儿尖,眼儿大,这一哭,越显得楚楚可怜,叫人心痛。
郁娇慌了忙,一把搂着景蓁,“蓁儿,蓁儿,别哭,这一定有误会,瑞世子不是那样的人。”
“我都亲眼看见了,你就别替他说话了。”景蓁站起身来,哭着说道,“我再也不要看到他了。”
郁娇头疼得很,心中也骂着楚祯,这个呆子搞什么呢?
他和景蓁的关系,还没有稳定下来,他居然还跟别的女人说话,这不是添乱子吗?
那个女人是别人还好些,却偏偏是林佳兰。
林佳兰是什么德行,景蓁可是一清二楚得很。
景蓁不气才怪了。
郁娇头疼起来,伸手揉着额头。
景蓁哭着往楼下走。
郁娇见劝不过她,只好跟着她。
经过楚誉身边时,郁娇朝楚誉点了点头。
楚誉放下茶杯,跟在她们身后往楼下走去。
景蓁一边走,一边哭道,“娇娇,你可千万别学我啊,一定要睁大双眼看清一个人,可不要被人骗了,特别是姓楚的男人,全都不是好东西。要是有姓楚的男人接近你,你最好离得远远的,那一定是个花花大少,专门欺骗女孩子的混蛋,呜呜呜呜——”
楚誉:“……”冤枉!他什么时候欺骗过女孩子的感情了?
郁娇点头,“是是是,姓楚的都不是好东西,全都是大坏蛋,口里说着一,手里做着二。”
郁娇回头看了眼楚誉,咬了咬牙。
楚誉就是这样的人,口里说着不会对她动手动脚,手却比说话还快,已经上下其手了。
楚誉脸一黑:“……”
童儿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小心地跟着他们身后。
霜月却一直憋着笑意。
童儿摇摇霜月的袖子,“姐姐,你笑啥?”
霜月咧嘴一笑,“有人受了冤枉气呢。”
“谁呀?”
“咳咳,这个,不要问了,你还是关心关心你家小姐吧,她都气哭了。”
“哦……”
一行人到了楼下,穿过一楼的大堂,来到了茶楼的门口。
郁娇将景蓁交给童儿,“扶着你家小姐。”
童儿赶紧扶着了。
景蓁这个时候,没有哭声了,而是红着眼睛,抽泣着不说话,眼神阴沉沉盯着楚祯,没一会儿,眼神又移到了林佳兰的脸上,然后,又移到了楚祯的身上。
全程没有好脸色。
“瑞世子?”郁娇朝楚祯走了过去,微微一笑,“好巧呀,你也来这里喝茶?”
不是巧,而是她悄悄送了信给楚祯,叫楚祯来这里见景蓁。
她的计划是,会将景蓁丢在茶馆里,再叫楚祯来个英雄救美,将景蓁送回家,这样一来,两人坐在马车里,在街上兜兜转转之间,说着话,误会就解开了。
哪知,前一个误会还没有解开,后一个误会又来了,而且这一个误会更大。
楚祯居然跟林佳兰头碰头的说话了?
郁娇看着楚祯,心中骂着恨铁不成钢。
楚祯看着郁娇点了点头,“是呢,来喝茶。”又看向景蓁,“蓁儿?”
景蓁将头扭过。
楚祯一头雾水地眨眨眼:“……”
林佳兰得意地勾了下唇角,朝景蓁微微一笑,“景小姐。”
景蓁冷着脸,“林佳兰?想不到林二小姐,居然会在大街上,同一个陌生男子,脸贴脸的说话,本姑娘自认胆大,却没有林二小姐的这番勇气,佩服佩服。”
林佳兰被奚落了,并不恼恨,反而是笑微微地说道,“我和瑞世子,并不是陌生人,几天前,他掉河里了,我还救过他呢。是吧,瑞世子?”
一听说,楚祯又被人救过,景蓁气得脸色大变。
加上她本身身子弱,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摔倒了,唇角的颜色,都白了几分。
“小姐?”童儿吓了一大跳,慌忙扶着她。
“蓁儿。”楚祯飞快奔过来,扶着景蓁,“你还好吧?”
景蓁将他一把推开,冷笑道,“瑞世子,男女授受不亲。”
楚祯却偏要扶着她,“我知道你在气我,气我对你关心不够,其实,我是……,不知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你教教我,我照着做就是了。”
楚祯一脸的委屈,他真委屈,他明明做得很好,为什么景蓁总不理他?
“你不是有林二小姐吗?找我做什么?”景蓁气红着眼,又要将他往外推。
楚祯死死握着她的手,“我不认识她,是她不要脸地缠着我说话。刚才还故意在我面前摔倒,她抓着我的衣衫不放手,说是我推的她。我根本没有推呢,我碰都没有碰到他,我说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你们就来了。”
景蓁一愣,不是她想的那样?
“她,她主动抓你的衣衫?”景蓁一指林佳兰,问着楚祯。
林佳兰,不要脸呢,抢了婉音的男人,又来抢她的?
景蓁的目光,凌厉地盯着林佳兰。
“要不然呢?像她这样的人,我怎可能主动跟她说话?”楚祯点了点头。
他说的是实话,林佳兰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还没有看清楚。
林佳兰听着景蓁和楚祯一问一答,脸色是陡然一变。
什么?
她这样的女人?
她这样的女人怎么啦?哪里比不了景蓁了?林佳兰的嘴都气歪了。
“哼,景蓁,事实上,根本不是瑞世子说的那样,明明是他主动跟我说话……”
“是呀,他主动跟你说话,是因为,你偷了他的东西,他找你要,你不承认,反诬陷他撞倒你,是不是呀?林二小姐?”郁娇一指林佳兰的袖子口,笑微微说道,“那枚玉佩,不是你的吧?你也不要说,是瑞世子送你的吧,那可是皇家的信物哦,是御赐品,是可能送人的。”
林佳兰低头一看,果然,她的左边袖子口里,藏着一枚白玉佩。
她心中纳闷起来,这枚玉佩,怎么在她的袖子里,她根本没有偷啊,她不知道。
“胡说,我没有偷,你们诬陷我!”
“那你说说,这玉佩怎么就到了你的袖子里了,它长了脚不成?”郁娇继续似笑非笑。
“你们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到衙门里走一趟,怎么样啊,林二小姐?”郁娇继续笑得温和。
去衙门里?
那她的名声,不是更毁了?
她还要巴结着瑞王妃,想进瑞王府,她可不能出事。
“还给你就是了。”林佳兰从袖子里,扯出了玉佩,塞给楚祯。
被景蓁一把抓到了手里,她眯着眼看了看,“这玉佩裂开了条缝隙。”
“不可能有缝隙的。”楚祯神色大变,慌忙接在手里。
果然,玉佩的正中间,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隙。
“这是御赐品,本世子每回进宫赴宴,必须戴这块象征身份的玉佩,怎么会裂开?”楚祯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林佳兰,是不是你弄碎的?”
林佳兰被人说成是小偷,就已经是窝着一肚子的火气了,还要被人冤枉着,说她弄裂了玉佩,她是怎么着也不会承认的。
“没有,不是我,我不知道的。”林佳兰气得急忙辩解,心说,这个呆子世子,真是个冷情冷血的人,她这么娇美的人,他居然不使一个好脸色给她?
那个病得站都站不稳当的景蓁,有什么好的?
“我看啊,还是不要吵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如进衙门里去理论一番吧?顺天府,就顺天府吧,顺天府的老爷最是公正了,也最会查案子,一查一个准。”郁娇当起了和事佬。
林佳兰不想进顺天府,“不要,你们要我赔钱都可以,我不要进顺天府。你们也说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进了衙门里,于名声不好。”
楚祯拿眼看向郁娇。
郁娇伸手揉着额头,问着楚誉,“言护卫,修复这种玉佩,得花多少钱?”
“五千两。”楚誉没什么表情的,淡淡说道。
林佳兰,要不是郁娇说,先留着她的一条命让林佳兰苟延残喘着,他早就杀了,让林佳兰赔区区五千两银子,真是太便宜她了。
可林佳兰不这么想。
她的手里头,只有两万的银子,是她准备着做嫁妆的,她平时舍不得用,就是怕将来嫁人,没有嫁妆而招人耻笑。要知道,嫁入五品官员之家,嫁妆最少是两万两。
她要是嫁五品官员以上的人家,两万两都嫌少了。
现在要她赔五千两出去,不是等于要她的半条命么?
她还怎么嫁入高门?
没有嫁妆,谁要她?
“太贵了,谁家修玉佩会要五千的银子?再买十块百块玉佩都可以了。”
郁娇冷笑,“林二小姐,瑞世子已经说了,这是御赐品,既然是御赐品,那么,就一定是用最稀有的玉做的,修复起来,当然贵了。”
“……”
“或者,咱们到衙门里理论去?看看顺天府的老爷,怎么断这个案子,只是不知,皇上得知自己的赏赐品被人弄坏了,会不会大脾气?瑞王和瑞王妃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大动肝火?”
林佳兰听郁娇提到皇上和瑞王以及瑞王妃,脸色变得死白。
这三人,她一个都不敢惹。
“好,我赔!”她咬牙切齿吐了三个字。
郁娇点了点头,“好,小雨,去,同瑞世子的护卫一起,陪着林二小姐取银子,瑞世子的玉佩,还等着修复呢。”
霜月嘴角抽了抽,“是,小姐。”
林佳兰一句话不说,冷着脸,带着自己的侍女,往钱庄方向走去。
她今天为什么要出门呢?在家呆着养胎,不是好好的吗?
她真是中了邪才来这里,这下可好,被人坑去了五千两的银子。
林佳兰心中后悔呀,后悔不该跟着楚祯来这里。
她出门买布料,正好看到楚祯往这里走来,于是,她马上下了马车,来追楚祯。
这时,她又现茶錧的门前,停着景府的马车。
林佳兰心中明白了,楚祯来这里,是来见景蓁的。
楚祯是她的,她绝对不能让楚祯和景蓁和好如初,于是,她假意在楚祯面前摔倒,将楚祯的衣衫抓住,且用力往下拽,这样一来,站在二楼窗子边的景蓁一定会以为,楚祯和她,正亲密无间地说着话。
果然啊,景蓁气得都哭了。
可谁知,她的身上忽然出现了一块玉佩,她被人诬陷是小偷了。
林佳兰如何不知,她被人算计了?
可是对方人多,连楚祯也向着景蓁和那个叫云七的贱丫头,她是施势单力薄,为了保命,她只好认倒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枚玉佩,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忽然在她身上出现了?
林佳兰想不明白,只好生闷气。
想不明白这件事情的,还有楚祯和景蓁。
两人一起看向郁娇,景蓁说道,“云……云七,那玉佩是怎么回事?”
郁娇微微一笑,“当然是从瑞世子的身上,悄悄拿来,再悄悄放到林佳兰的袖子里的。”
景蓁怒道,“云儿,那你也不能将玉佩弄裂呀,万一皇上问起来,怎么办?修复玉佩,可不是三两天的事情,瑞世子会被问责的。”
郁娇眨眨眼,“蓁儿,那玉佩又不是你的,你紧张担优什么呢?”
景蓁:“……”
楚祯这时说道,“蓁儿,那枚玉佩是我昨天不小心弄碎的,不关云小姐的事。”
郁娇嘻嘻一笑,“是呀,不关我的事,蓁儿,你可不要再怪我了?”
“你是我表妹,我怪你什么?”景蓁说完转身就走。
她往茶楼里走去。
郁娇却将身子一闪,往茶楼外的街上走去,楚誉一声不响地跟在她的身后。
“娇娇,那林家二房的人,活得太久了。”楚誉一脸地不满。
他无法忘记,嚣张的林家二房,是如何伙同裴家,害死林婉音的。
郁娇转身看他,唇角扬起抹冷笑“他们活不久了。因为,我送了个仇人给他们!”
“你是指,那个叫百灵的女人?”楚誉说道。
郁娇点了点头,“对,你不是听见我的安排了吗?”百灵,一定会将林家二房,搅得天翻地覆。
“她的火候还不够,不够狠戾。”楚誉声音清冷,“再加几个人过去,叫林家二房的人彻底老实才好。”
郁娇却道,“这么点小事,我相信,我和百灵能处理好。”她不想总是麻烦楚誉。
“可我怕你累着。”楚誉不同意,“王府里有的是闲人,你是未来的女主子,哪有事事由主子做?他们只吃饭,不做事的?哼,本王不养闲汉子。”
郁娇无语,只好由他。
……
百灵得了郁娇的点拨,又重新回了自己的宅子。
这一路上,她都在想着郁娇的话,反手一击,反手一击。
说得太对了,她再不出手,她就没有活路了。
侍女和嬷嬷见她回来,纷纷说道,“灵娘,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了?”
百灵走到桌旁,倒水喝。
这时,她忽然记起郁娇的提醒,谨防草乌毒!
于是,她又将茶杯放下了,不是她不信任两个仆人,实在是林家二房的人太狡猾了,万一林家二房的人,潜进屋来,给她偷偷地下了药呢?
那她不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吗?
她将灰宝从袖中取出来,放在桌上,“闻闻。”
灰宝哼哼,它想喝水,闻什么?
灰宝将百灵倒的一碗水,喝了,然后,跳到椅子上打起盹来。
没毒!
百灵心下一松,又取了一只碗,倒了水,这才放心的喝起来。
侍女和嬷嬷,看着她奇怪的举动,又问道,“灵娘,这是什么呀?”
百来说道,“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所以,我才回来得晚了,怎么,我走开后,有人找我?”
侍女点了点头,“灵娘猜对了,是隔壁林家,请灵娘过去吃午饭。”
百灵一愣,没一会儿冷笑起来,“什么?请我去吃午饭?”
嬷嬷点头,“是他们家一个庶出的女儿,来递的话。”
“哼,没安好心吧。”侍女冷笑。
百灵一直记着郁娇的话,笑了笑,“老话说,冤家宜解,不且结,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大家一敌泯恩仇吧,他们家主动请我,我还有什么怀疑的话,不是太显得我小肚鸡肠吗?你们呀,别乱想了。”
嬷嬷和侍女还一直劝着,“灵娘还是别去了,这一定是鸿门宴。”
百灵冷笑,“这可是天子脚下,他们还敢杀我不成?”
她会主动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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