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想起戒指里林归雁为他做的武器。
穆辞将它们一件一件地拿出来,上头还帮着略透明质的翡翠吊坠,拿起来对着阳光仔细看去,依旧能看清里头端正的辞字。
穆辞叹气,能说什么?兵不厌诈罢了,信了的都是傻///逼。
一件一件武器落在一起,堆出了一座小山包出来,终于清干净了。穆辞正要继续往戒指里头放衣服,恍惚间记起,这戒指也是林归雁给他做的。
林归雁还握着他的手,亲手把储物戒套在了穆辞的手指上,穆辞还因为这个小小的暧昧举动偷偷高兴了半天。
穆辞就像是被火燎了一般,猛地将戒指取下,扔在墙角。
戒指虽然摘了,可他的手指上已经留下的一道浅色的痕印。
穆辞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逼。
一个上底视角的穿越者居然被一本书里的角色给耍了,什么事儿啊这叫。
他撕了自己的床单当作包袱,把几件衣物随便团揉一番塞进去,打好了结,背在身上便走。
一出门就看见林归雁那张死人脸,他竟对穆辞道:怎么长了这么大还要意气用事,多留几日,木家人会派人接你,山高水远,你自己一人如何回去。
穆辞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看着林归雁。
你有病吧?穆辞道:你是不是人格分裂?你知不知道你刚才亲自和我说了什么?我是得有多贱骨头还能在这鹿鸣林里头继续住啊?
......
不光是意气用事,胡言乱语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这一点也没改。
这地方原是你一番男主角才配住的,我一个炮灰配不上,先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了,你要觉得亏了就联系我的家人,穆辞将家人二字咬重,继续道:反正我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干脆你就在这儿给我捅了,你救过我,我这条命还你,正好我们两清。反正我也不是第一遭死了,我活都活腻歪了,死了更好。你动不动手?不动手我走了。
他闯出门去,无意间擦过林归雁的肩膀。
绝对是无意的,穆辞发誓。
林归雁轻轻道:去了那边记得......照顾好自己。
穆辞一听,这话我会接:嗯嗯我会的,我会按时喝酒多多抽烟,天天熬夜顿顿宵夜,早饭一定不吃,天冷就穿凉鞋,过马路不会忘了玩手机,睡不着做噩梦了就多吃安眠药。感冒了一定记得少穿衣服防止它好了。一定活得生不如死一定活得如你所愿,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拜拜。
作者有话要说: 穆辞:生气的走了
☆、回村的诱惑
穆辞冷着脸一路向东行去,他身无分文,不吃也不喝,更不停脚,无论什么天气都自顾自地赶路,得亏他的身体灵力充沛,苦苦支撑着,换做旁人早就瘫死在路边上了。
有时候气儿消了,穆辞也不是没想过停下来歇一歇。可他途径一座无名城,井边的水桶还没等拎上来,他就听见周围的吃瓜群众叽叽喳喳。
路人甲:听说了吗?鹿鸣林的林归雁和他徒弟决裂了,直接逐出师门,号称死生不愿再见。
穆辞:......
路人乙:竟有这回事!所以,林归雁的徒弟是哪一位?
穆辞:???
路人甲:你傻了?就是试灵大会上那个出尽了风头的穆辞啊,他与林归雁并无血缘关系,是林归雁座下首徒,后来试灵大会突生变故,还是林归雁亲自去救的。
路人乙:弟子历练,师父救场,那林归雁挺照顾他徒弟啊,怎么说决裂就决裂了,他徒弟做了什么?
穆辞一阵火大,怎么还带番位歧视的?就因为他是男主我是炮灰,我们决裂了就一定是我的问题吧。怎么看都是林归雁的错!
路人甲:你且听我细说,据传,这个穆辞是木家人,还是能是哪个木,就是那个木啊......
穆辞把手里的水桶一扔,发出扑通一声难听的声响,他脸色极为难看地扫了身旁两个路人一眼,抬腿便走了。
歇什么歇,越歇越来气。
林归雁是真的有病吧,病得不轻就去治啊。他才从鹿鸣林里出来几天,满世界都知道他们两人之间那点破事了。还各个都有说有道,随便来个人都能阔言个一二三四出来。路边偶然有掉落的江湖小报,穆辞瞪着眼睛一看,封面上赫然写着林氏师徒反目成仇,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你沦丧你妹呢?
这些消息除了林归雁本尊以外,还能有谁把它们传得如此之远,几乎整个修仙界都知道他俩决裂了。林归雁就真的这么厌恶他?半分关系也不想和他沾上?那你当初把我留在鹿鸣林作什么?现在这模样又给谁看?果然还是有病!
还有那些个路人甲,凭什么发言惹人讨厌。闭嘴惊艳不行吗?
穆辞气冲冲地继续上路。
木家家宅临海而建,固有别名傍海山庄。穆辞心里难受得很,憋着一口气自虐般从鹿鸣林步行至傍海山庄,真正敲了门的时候,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若说是丐帮弟子上门讨饭也是有人信的。他扣了扣门环,哑声道:来人,开门!
门内似乎响起惊喜之音:是二少爷回来啦
紧接着,门内又响起了几道清脆的巴掌声,几乎是瞬间就将骚乱压了下去。穆辞听力好,心里一琢磨,眉头蹙起,看来他在木家的地位可不仅仅是被人贩子抱走的二少爷那么简单。
别的不说,二少爷离家多年失而复得,放在谁家那都是件值得设宴庆祝的喜事,而木家死气沉沉大门紧闭不说,甚至连惊喜几声都不许,穆辞转着眼珠子想了想,他穿越来时不过是黄毛幼童,正好是讨人嫌的年纪,就算原主格外容易惹祸,也总不至于令亲生家人厌烦至此......话说回来,原主的爹妈怕不是还健在。他一个孤儿如今竟要管别人叫爹妈了?
家人这个概念对于穆辞来说是十分陌生的,穿越来后,他也只与林归雁一个人保有家人般的亲近感,后来还被林归雁亲自打脸。不过有一说一,要说养育之恩这四个字,比起这对连面也没见过的亲生父母,恐怕还是林归雁更担得起这四个字。
真是头疼。
穆辞静静在门口等着,大门终于从内打开。
迎面而来的是几个穿金戴银的贵妇,身后跟着两大排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目视前方,低头的动作倒是整齐划一,跟排练过似的。
为首的贵妇见穆辞风尘仆仆地立在门口,一身丐帮门派时装造型,她盯着穆辞,迟迟不敢认,樱桃红唇微启,一双杏眼里露出不解:你是......
穆辞行礼:在下穆辞。
眼瞅着几个贵妇的面色变得铁青,旁边一个有眼力见儿的急忙嬉皮笑脸地给穆辞迎了进去:哎哟,是我们二少爷回来了,失而复得,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二少爷快快请进吧
见贵妇人的脸上越发地难看了,那人又踹了身后的无辜路人一脚: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伺候着?怎么庶出的二少爷就不是少爷了?轮得到你这东西在这里拿乔?
穆辞又是一脑门的问号。
他第无数次吐槽自己居然没有个随身系统,否则他一定会抓着那个东西问个清楚。在?为什么修仙小说里要出现宅斗内容?结合之前的那些个断袖剧情,你不觉得你这本修仙小说有点要素过多吗?
那人的明褒暗贬的意思穆辞是听出来了,表面上是说哎哟你个狗奴才怎么敢怠慢了主子,实则是在讽刺穆辞庶出少爷心里有点笔数,别以为认祖归宗就能翻身作主了。这木家终究是我们嫡出少爷的。
已经有多少年没听过这么明明白白的讥讽了,狠还是林归雁狠,他成功地在穆辞身上实验了一回由奢入俭难,要是放在重生以前,穆辞什么难听话没听过,早就练出了面对腥风血雨也能人淡如菊的本事。可惜被林归雁惯了这么多年,以前那点防御墙早就土崩瓦解,现在听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在他面前狐假虎威,穆辞果然还是忍不住想打爆他的脑壳。
莫冲动,冲动是魔鬼。
目前他只能暂时在木家立足,林归雁与他决裂,那么说明自己离被一剑穿心的剧情也不远了。人既然还活着就没有坐以待毙的道理,况且他还不知道林归雁这一出究竟是作何目的。
既然林归雁不告诉他,他就自己去查。
穆辞先被带下去洗了个澡,他的手好的差不多了,洗头发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木家的装潢虽是极尽奢华,可论起享受来还是不如鹿鸣林的,比如这家沐浴的地方比起林归雁那座大玉池,是真的玉池,就逊色得多。不过也可能是两家人对享受二字的理解不同,林归雁觉得在玉池中泡天然温泉水是享受,木家人觉得洗澡时候有一排的小姐姐围着伺候是享受,当然小姐姐们都被穆辞请出去了,开玩笑,他一个21世纪的男性做得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那必然不能。
洗浴后,疲乏不减反增,穆辞把自己拾掇干净,披了件衣服,只想寻到自己的住处闷头补一觉。毕竟最近这段剧情跳跃得太快,他实在有点跟不上。日本人的电视剧说的不错,逃避可耻却有用,明天的事交给明天去做,现在请把我当作一个死人。
果不其然,木家给穆辞安排的住处是个偏院,以他的经验看,原主在木家的地位一定不高。
管他高不高。
穆辞倒头便睡,眼皮刚合上,就听见人破门而入。
穆辞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喷火龙,只要张嘴就能把这房子给点了。他本来心情就不好,怎么还有人往他枪口上撞。你们木家不是号称皇室后裔尊卑分明吗?我大小也是个二少爷吧,哪个胆大妄为的不敲门就进我房间,宁拆十座庙不吵一次觉听没听说过啊?
穆辞翻身坐起,看着来者,嗓子眼里的火又生生吞了回去。
打扰了。
木萧进屋第一句:放肆!
穆辞:???
还不到亥时,你怎么就换上了寝衣准备入睡了?成何体统?
我从鹿鸣林走过来的,快累死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成吗?反正我也跑不了,就差这半天的时间吗?还有,就算你是嫡出大少爷进我房间是不是也得象征性地敲个门?
又是一声放肆。
穆辞当即意识道这不是自己可以沟通的类型,遂放弃,重新躺回被窝里,对他这个堂哥采取不予理会的态度,只等着他自讨没趣赶紧离开。
他算看出来了,木萧在外头那副德行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谦逊有加了,他在自己地盘上这样子才是完全体。不愧是皇室后裔,好的没学会,坏的学了个十成十,惹不起。
木萧一把掀了他的被子,将一套干净的衣物扔在穆辞身上:快点穿戴整齐,一会儿要办家宴庆贺二少爷回府,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穆辞反问:我一个庶出少爷可不敢拿乔。
木萧脸一沉:你对木家有什么意见?
穆辞觉得好笑:可不敢有。
于是木萧拉着凳子坐下,开始给穆辞灌输什么嫡庶有别尊卑礼仪,给穆辞听得头都大了,所以他一个现代社会的人为什么要接受封建余孽的荼毒!
有些话虽不好听,可那都是祖上之名,违背不得。你从小就疏于管教,自命清高,不满于自己所得的待遇,后来又去了鹿鸣林,林归雁自己就是个没规矩的,将你带得更加没有家教。如今认祖归宗,还是一一改过来得好。
穆辞神色复杂地瞧着他,这木萧一口一个家教的,拿活人炼器不就是木家的重大成就吗?脸皮厚还真是不一样,听听他这话,一般人可真说不出口。
你从鹿鸣林带来的衣服不必再穿了,这是我们木家的家服,以后都穿这个。木词,事已至此,你总不会还在幻想着和林归雁师徒情深,好好考虑考虑,若想取得家里的认可,在林归雁这件事上,你还是少不得要出几分力。
穆辞一听这话,冷笑了一声。
他反问道:在闽州城,你我二人夜谈,林归雁跟在我身后来了,我们说的话他全都听了去。木萧,这件事你是知是不知
☆、好惨一炮灰
面对穆辞的问话,木萧避而不答,又喝了一声放肆。
穆辞翻了个白眼。
我是你嫡出兄长,你岂敢直呼我姓名?
穆辞耷拉下眼皮,幽幽道:嫡庶授受不亲,劳烦您从我这破柴房赶紧出去,也省得脏了尊贵的嫡出大少爷的脚。另外,既然你消息那么灵通,那你知不知道我实则断袖啊?
木萧怒极:胡说八道什么!
穆辞无辜:我哪里胡说八道了,先前我与你说我不歧视龙阳之好,原因在于我也好这口。请问我的嫡出好哥哥,你不声不响擅闯进断袖庶弟的房间,是想和我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骨科之恋吗?我若不从,你就要拿你在木家的滔天权势逼我就范?他端出一副楚楚可怜状:我穆某人的命怎得这么苦,竟沦落到被自己的亲哥哥强取豪夺。说罢,又假意抹了抹眼泪。
木萧的脸比锅底还黑,他闭起眼睛不去看眼前这孽障,好不容易把火压下去。他知穆辞存心要恶心他,他断不能被此人牵着鼻子走。片刻后,他重新睁眼,脸上终于挂起那副游刃有余的阴险笑容:你觉得林归雁与你决裂是我从中作梗?
穆辞道:我可没这么说,只是好奇当日你知不知情。
木萧坦然:不知。
穆辞道:原来如此,那你自求多福吧。
此话何意。
穆辞一翻身,缩回被子里:林归雁既然与我决裂,恐怕不久后我会命丧他手。至于木家,自作孽而不可活,好自为之。
木萧满不在意:我倒是头回听说被人把脸都打肿了还能泰然自若大放厥词的。你是不是自乱阵脚索性自暴自弃了?当日我邀请你改投木家,你我二人联手扳倒林归雁,你不允。现在被林归雁赶出了家门倒是记起自己姓什么了,这么多年修为不见长进多少,脸皮倒是够厚的。不过你放心,我也不至于心胸狭窄到那般地步,你若是选择弃暗投明,忠对了人,我也未必会在木家给你小鞋穿,以后这傍海山庄里会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这可全在于你自己。
穆辞道:说一千,道一万,我既不知林归雁的玉矿在何处,又不知林归雁有何弱点。总归我是个将死之人,我有什么可以害怕的,我既然来了木家,自然做好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准备。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统一在这儿回答一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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