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公叔诚被人杀了的消息时薛小洁还有点不敢相信, 是真的啊夫人,公子是在坊里被那顾名给杀了的啊!丫鬟这么跟薛小洁说的是时候薛小洁的第一个反应是, 丈夫公叔诚死了,那她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
大约是看出了薛小洁在想什么, 自小就服侍在她身边的丫鬟彩云低劝道,小少夫人,奴婢知道您想的是什么, 可越是这个时候您就越得沉住气啊。
薛小洁坐在梳妆台上看着穿着丧服的自己,不说话,彩云见她这副样子那里不心疼呢,少夫人啊, 您就听奴婢一句吧,姑爷已经没了这个时候您要是提出回娘家,大将军不会饶了您更不会饶了老爷的啊!
是了,薛小洁垂下眼眸静静想到,是啊,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开口说出了想要脱离大将军府回自己的娘家去,不单说自己了,惹急了向来注重名声的公叔疾,可能自己的父亲母亲也脱不了关系吧?
大将军权倾朝堂,哪里是她们薛家一个小小的尚书能为之抗衡的呢?
罢了罢了,认了便是,为了母亲,为了父亲,为了所有的人认了便是,薛小洁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不甘愿的想到在她所有考虑的人之中,谁又这样的想过她呢?嫁给一个草包一样的丈夫,还从来不拿正眼瞧过她,这样的婚姻她曾以为自己永远也摆脱不了,现下公叔诚死了,没想到她还是拿笼中之鸟,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或者究竟是有什么意思呢?
少夫人!彩云见薛小洁面色不甘,又一次叫道她,少夫人啊
我知道了薛小洁轻轻道,我明白了。
纵然在朝堂上慕容壡并没有一口说死顾名的罪名,但公叔诚的丧事也是拖不得了,在公叔诚的尸首回府的当天大将军府便挂起了白灯笼,作为遗孀的薛小洁也不得不出现在了灵堂上,按照规矩,她是要为亡夫守三天的灵的。公叔诚死的突然,大将军府的姻亲往来们得到消息还没有那么快,所以公叔诚的灵堂上除了薛小洁以外,便没有什么人了。
守灵的第二日,便是七月半了,依照往年的规矩大将军府上的人是要前往王都孤山外的玉清馆祭祖上香的,远倒是不远,只是祭祖上香一事诸多繁杂,往年的时候是公叔疾都是带着嫡子公叔诚提前一日去的,一来一回有三日,今年公叔诚没的突然,公叔疾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可又不能不去祭祖上香,于是公叔疾便在七月半这一日带人去了玉清馆,走前他把薛小洁叫到了自己跟前,嘱咐了公叔诚的丧事,薛小洁看着一夜老了十来岁的公叔疾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便乖巧的点头应下了。
左右这都是她的义务,嫁给了公叔诚她便不再是她自己了,而是公叔诚的妻子了。
公叔疾这一走带走了大将军府一半的人,走的干干脆脆光明磊落,看样子是觉得慕容壡不会趁机对他做什么了,也对,现在整个王都的人都知道他的儿子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给杀了,这个时候身为王的慕容壡要是再对自己失独的臣子做什么,史书上可能真的不会留下什么好话。
但凡事都有个意外,就像公叔疾,贪权贪了大半生,没想到临到阎王爷门前了自己的独子公叔诚会被人给杀了,也就好像天地任逍遥的云泱,当年救了慕容器后人都出了门了还被射中了一剑,躲到了薛小洁的闺房中去一样。
这次的意外依旧是云泱,但归根结底是慕容壡,公叔疾不了解慕容壡,所以他不会预料的到慕容壡会在他失子的时候选择杀了他他以为慕容壡会是个胆小怕事注重名声的王,可万万没想到慕容壡是个惹事不嫌大的王。
在公叔疾前往玉清馆祭祖上香后的当夜里,薛小洁还是同昨日一样跪在公叔诚的灵堂前为那个生前并不待见她的丈夫公叔诚守灵,傍晚的时候府中曾有喧哗声,彩云说是府里丢了东西,可能是进了贼人,让薛小洁不必担心,府兵们正在到处抓那贼人呢,少夫人不不担心,兴许一会便抓到了。
薛小洁并不关心府里的贼人抓没有抓到,对于她来说,眼下最要紧的事便是为自己的亡夫守灵了,守完了这个灵,她便是寡妇了,也许以后的日子便能好上许多了。
夏日里的夜里没有春日里的凉,但已经守了两天一夜的薛小洁明显是有些撑不下去了,到了半夜的时候连丫鬟们都跪着打起了瞌睡,薛小洁这个时候发起了困想来也不是怎么失身份的事。
只是她才刚刚闭上了眼,自己的面前就被人丢了个小石子过来,薛小洁猛的一下抬起了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灵堂外守着的丫鬟小厮们已经睡熟了。
啪她的面前又被人丢了一颗小石子来。
薛小洁一下直起了身子,正欲开口叫人来,眸光一瞥,却见公叔诚的棺材后的帷幕下露出了一双白色的绣花鞋,薛小洁怔了一下,似乎是知道了是谁,但是她却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大概是那个人见她不过去,于是又丢了一颗小石子到了她的跟前。
薛小洁:
这个人的胆子就这般大么?
薛小洁想了又想,见四下无人,于是便起了身,只是她跪的太久了,猛然起身有些站不住,差点便倒了下去,只是在她倒下去前,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魍魉便凑到了她的跟前,一下扶住了她,没事吧?那人问道她。
薛小洁看着那人张扬潇洒的眉目,心里一怔,错开了目光,没事。
顿了顿,她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在这?
那人闻言便笑了起来,我来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么的也是住过一些时日的,来了很奇怪吗?
是了,来人便是薛小洁很久以前救下的那个江湖女子云泱了。
薛小洁挣开了云泱扶住自己的手,低声道,你不该来这,这是大将军府。
我来看看你。云泱道。
薛小洁不说话,云泱以为她是在担心会被人听见她们的说话声,便宽慰道她,你放心,这里的丫鬟小厮都被我下了药了,保准一觉睡到天亮。
你乍一听到这话,薛小洁想说她胆大妄为,但又想到云泱前几次来见她时的神不知鬼不觉,又将那话吞回了口中,改道,你来干什么?她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有一身的好本事的,但是当下不同往日,公叔诚死了,公叔疾现在跟发狂的疯狗一样,若是被公叔疾知道了云泱在这个时候跑来了大将军府,就是将天下翻个底儿,公叔疾都一定会将云泱找出来然后弄死她的。
说过了,来看看你。云泱的眼里带着几丝担忧,公叔诚死了,你怎么办?
薛小洁苦笑了一声,能怎么办?
作为公叔诚的未亡人,她还能怎么办呢?
看着她的这个样子,云泱的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我带你走。
闻言,薛小洁一下抬起了头,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
云泱只是看着她。
薛小洁终于反应了过来,摇头道,我走了我的父亲与母亲便活不了了。
云泱定定的看着她,半晌,云泱道,若是我有办法呢,你同我走吗?
薛小洁看着云泱那张潇洒漂亮的脸蛋,很久以前,在她开蒙读书时,她曾向往过自己长大以后的模样,她以为长大以后的自己会是天边那自由自在的云彩,没想到最后却成了方案棋桌上的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
她是羡慕云泱的,也许她的骨子里是一个浪迹天涯的剑客,所以她才敢冒着大不韪的风险救下云泱,才会想着和云泱做做朋友,在她每次偷偷翻墙跳入自己的房里时听听她讲讲江湖上的那些风流趣事。
但终归是不可能的,她是尚书之女薛小洁,与江湖女郎云泱有着千差万别,殊途是不同归的,所以她道,我不能走。
云泱轻轻一笑,可你想走。
薛小洁不语。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云泱道,我是来拿大将军一些东西的。她是回答了薛小洁最开始问她的那个问题。
听她这么说了以后,薛小洁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了傍晚的时候府里闹着的抓贼人。
你就是那个贼人?!薛小洁惊呼道。
第69章 66
你就是那个贼人?!薛小洁惊呼道。
梁上君子。云泱笑着反驳道, 不是贼人。
你拿了什么?薛小洁急声道,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这个时候你还敢来大将军府里偷东西?!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
相较于薛小洁的一脸急色,云泱则显得淡定多了,听完薛小洁说的后她还好心情的歪了歪头, 一脸的风轻云淡,仿佛对于她来说,到大将军府里偷点东西不算的是什么大事一样, 拿了点不该还在大将军府里的东西。
她说的是还在大将军府而不是在大将军府,虽只是一字之差,但意思却千差万别,只是这个时候的向来冰雪聪明的薛小洁因为担心她做贼一事被人发现, 所以便没有在意到对方具体说了些什么,不过就算是在意到了, 按着往日云泱说的那些薛小洁听不懂的话来,估计她也不会往深处去想。
即是不会去想那便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薛小洁现下只知道要是云泱这个时候被人发现了那定然是活不下去了,大将军府里的私刑她是见识过的, 那都是要命的手段,想到这儿,薛小洁便更是担心了, 还上前推着云泱往外间走道,我不管你拿了什么东西,现在你赶紧走吧!再不走等被人发现了那就来不及了!
云泱被她推着往灵堂外间走,听了她的话后不由好笑道, 你在担心我啊?
被说中心事的薛小洁一顿,反口道,我是怕你连累我!
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云泱回头对着薛小洁认真道,但是眼下薛小洁哪里听得进去她这些话,只是应付道,好好好
那再见?云泱摆了摆手,示意薛小洁靠近些来,薛小洁不懂,但还是凑了过去,然后她便听见云泱那好听的嗓音在她耳畔道,若是公叔疾要你殉葬,你便去相府找严无为。
薛小洁一怔,脑子一白,一个词一下子跳了出来:殉葬?
公叔疾会想让她给公叔诚殉葬?!
是她疯了还是公叔疾疯了?!
等她回过神来,云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院子里了,见云泱真的是走了,薛小洁才放下了些心,可云泱最后说的那句话里的那两个字却一直在她的脑里徘徊反复,她脑袋有些发昏的转过了身,看着烛光灯下那若隐若现的公叔诚玄色棺椁,想,自己竟要给这个人殉葬?堂堂一个两品尚书嫡女最后竟然落得下场是要给一个死人殉葬?!
伴随这个想法而来的便是巨大的不甘,薛小洁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已经听天由命的嫁给了公叔诚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了,现在到了最后,公叔诚死了,她以为自己最多就是个不能再嫁的寡妇,没想到还要给他殉葬?
薛小洁不甘愿,可她又没有办法去反抗,那一夜她守在公叔诚的灵前,脑袋浑浑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第二日天亮时,丫鬟来叫她用饭,一看她那张苍白的脸色还被吓着了,少夫人你怎么了?
薛小洁脑子里还在想着殉葬一事,骤然被丫鬟叫道,她还有些失魂落魄,没有回过神来,我我没事。
丫鬟不敢多问什么,这个时候整个大将军府都是乱糟糟的,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关注谁除了公叔疾的侧室刘氏。
刘氏是在公叔疾的正妻死前才就进的门,因为是妾侍所以这一次的祭祖上香自然是没有资格陪着公叔疾去的,但公叔疾对她很是信任,所以临走前给她交代了一件事。
一件关于薛小洁的事。
薛小洁为公叔诚守了整整三日的灵,她本以为自己会在守灵结束后见到公公公叔疾的,她想问问或者说是试探一下公叔疾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心思让自己给他那短命的儿子殉葬,可她等到了守灵结束后的第二天公叔疾却都还未回来,传信的小厮来报说是大将军在玉清馆里遇见了在外游历归来的道长,因为公叔诚死了的缘故,所以在请道长做法为公叔诚选择入土的时间,同时那小厮还去了刘氏那里说了些什么。
晌午的时候薛小洁就被叫去了刘氏那里,薛小洁本意是不想去的,给公叔诚守了三天的灵,她已经很是疲惫不堪了,可是公叔疾一向比较宠爱刘氏的,正房婆婆没有,刘氏也是薛小洁的半个婆婆,真不去怕也是不行的,可去了之后薛小洁才发现在那的还有一名大夫,薛小洁的心里一沉。
见到她来了,刘氏先是摆出了一副关心后辈的模样,拉着薛小洁说了几句体己话,安慰她这个新寡,话头一转,刘氏说道,你为公子守了三日的灵,想必身子骨是受不住的了,这是王都内有名的李大夫,让他为你把把脉吧,万莫伤了身子不自觉。
若是昨夜云泱没有来见她也没有对她说那些话的话也许这个时候的薛小洁还不会那么警觉,但偏偏就是云泱昨日里最后的那句提醒了她,公叔疾可不是什么善类,殉葬这种事,公叔疾也不是做不出来。
想是这么想,但面上薛小洁是万不能做出一副忤逆的样子的,既然刘氏要给她把脉,那她就得配合的演出这场戏。
谢过姨娘了。薛小洁作揖道,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薛小洁看着佯装慈祥的刘氏,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为自己切脉的李大夫,眸光一沉,她终于知道了刘氏和公叔疾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去过了刘氏的屋里后薛小洁便回了自己的厢房,贴身丫鬟彩云见她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进了房后便问她,少夫人怎么了?
薛小洁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着地面,不说话,她这副模样失魂落魄的模样真是吓坏了彩云,少夫人?少夫人?!
彩云半晌,薛小洁哑着嗓音叫道她,你说,我会不会给公叔诚殉葬?
彩云一怔,殉葬?
她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少夫人你,你说什么?
薛小洁的目光终于从地上抬了起来,看着彩云,定定道,刘氏找了大夫来为我切脉,说是看看我守灵的这几日伤着身体了没有。
是啊刘姨娘倒是好心肠薛小洁看着她不说话,彩云猛地一下顿住了自己要说的话,是啊,刘氏向来都是不待见她们少夫人的,这次怎么会忽然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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