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现在,死得死,残得残,分得分,撕破了最后的颜面。
记不清从哪天开始了,她学会了忘记,忘记了那个留在东宫等她归去的男子,忘记了那个抱着她小腿歪头笑的小儿,也忘记了那个远在江北守着一方沙池的女人。她开始渴望权势,渴望地位,渴望王座,慢慢地,她内心的欲望变得越来越无法掩饰,先王病重,她开始迫不及待地起用过去多年自己埋于秦庭中的棋子,一步步地架空当初的那个王这个世上她最崇敬的人。
也许你不知,当年其实我可以不回王都的在权力交替的那个黄昏,坐卧在龙榻上的女人对她如此道。只是那时我将身上的责任看得太重了。
一声叹惜。
那时的王,那时的姑姑哑着嗓音对她轻轻道,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忽得一下反应了过来,原来她那个无所不能的姑姑真的病倒了,真的再不复年轻时的模样了。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走神,她的姑姑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臂,靠在床头上面色淡淡的,问道她,怎么?不敢了吗?
明明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敬爱的长辈面前,在面对对方的质问时她还是感到了羞愧,是啊,怎么能不羞愧呢?若当年不是姑姑力排众异立她为储她可能早就死在那年初七的深夜里了,哪还会有现在的她呢?
我她顿了一下,器儿后面的话说不下去了,其实到了那个时候再多的话也没有意义了,她终归是要夺了姑姑的权的,终归是个冷血的人,是个不孝女的。但她却还想问问姑姑,问问那个挽秦国于危亡的王,问问她她慕容器现下有本事去当那个王了吗?
可她不敢问,没有脸问。
孤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做的很好,孤很欣慰。她的姑姑脸上的笑容一直很淡,再不像当年严相在时的欢颜,终归是将你培养成了合格的继承人了,兄长可安眠了。
姑姑
慕容壡抬手止住了她要说的话,轻道,今日你既然进了这个门,便说明你是真的想要这个王位了答应姑姑:做个好王。
她眼眶一热,她以为那时的她所做的所有小动作她的姑姑都不知道,却不曾想原来自己的每一步都是被对方看在眼里的,由着她一步步地上前去夺取了她的权。
也许她这一生都不曾得到母亲的宠爱,但在姑姑那里,她拥有了所有,时光冉冉,还是当初那个乖巧的侄女。
我、我答应您,器儿会做个好王,一定会做个好王
没有得到想象中的肯定,她疑惑地抬起头来,靠在床头上的那个女人只是静静的看着她,问,你派去江北的人,回来了吗?
慕容器的眸眠猛地一缩,姑姑
她过得还好吗?
好,先生她,她过得很好。她跪在地上,双手紧着衣袖,声音很干,心跳得很快。
你喜欢她。姑姑道。
既然喜欢她,又为什么要防着她呢?姑姑笑了,你还是不懂她。
器儿
姑姑带手制止了她要说的话,自顾自道,也许你不知,其实当年我可以不回王都的。
只是那时的我将身上的责任看得太重了,而她则是将我看得太重了。
闻言,她的眼角便有些酸了。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那个人满心满眼的只有姑姑一人,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她哑着嗓子,似叹道,我我知道,知道您与严相情深意重。
是啊,二十多年,情深意重啊。
她说不出话了。
你不该去打扰她的,她不会是你继承王位的阻碍,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不是,永远也不是。
手心微颤,若她想呢?
若她想要那个位置呢?姑姑,她比器儿更有威望,比器儿更有权谋,也比器儿更得您信任。
闻言,慕容壡笑了,她看着她,目光一如当年,看穿了她的所有,枕下有你想要的。
慕容器依言摸向枕下,拿出了一旨手谕,她抬头看着姑姑。
打开罢。
徐徐展开,只有六个字:
无为若反,诛之。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两个字上,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就苍白了下去。
清泉殿内一片死寂,半晌,她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姑姑器儿不懂先生、先生不是您的挚爱么?那姑姑怎么可以轻飘飘地写下那两个呢?
诛之
回答她的是一声轻笑,因为你永远也用不上它
因为你永远也用不上它。
慕容器一下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天色已晚,太庙里已经点上了灯,身旁的奴仆见她睁眼,上前低声道,王上,该回宫了。
说着便要扶她起来,结果刚起身,便听到了一声小孩啼哭,在安静的太庙里有些刺耳,慕容器轻皱眉头,奴仆立刻便对宫人道,去瞧瞧是哪个小娃在哭闹。
宫人领了命,没多大一会儿便回来了,回禀王上:哭闹的小儿是是
奴仆见宫人说话吞吞吐吐的,生怕慕容器不悦,便厉声道,你倒是把舌头撸直了说啊。
小人知错,回王上的话,哭闹的小儿是前太子献的幼子
话音一落,室内一片死寂。
跪在殿前的宫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半晌,他才听见慕容器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说,是谁的幼子?
谁都知道前太子献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才被赐死的,其家眷也无一例外,现下忽然又冒出了个幼子来,王上能高兴了才怪。
宫人战战兢兢道,禀王上,此幼子母亲本是东宫一婢女,前太子醉酒后临幸,有攀龙附凤之嫌,故而,故而后被遣送到太庙守墓
慕容器打断了他的话,冷漠道,婢女呢?
回王上:在外已被羁押。
哦。慕容器淡声道,赐死吧。
说罢便提步走来了,随行众人皆跟上,出了太庙,到了步撵前,慕容器忽地又停住了脚步,随行众人大气不敢喘声,半晌,慕容器对奴仆道,把那孩子抱来。
奴仆应了声,折过身回去了,没多大一会又回来了,手里抱了个半大个孩子,正憋着个红脸哭闹不停,奴仆将孩子抱到了慕容器跟前,后者甚是冷淡的瞥了眼那个孩子,岂料因她这一眼,本哭闹不止的孩子忽地一下止住了。
慕容器:
襁褓中的小儿睁着双漆黑的眼眸,歪头对她咧开了嘴,笑了。
慕容器看着对她笑的小娃娃,原本没有半分感觉的心忽然松动了一下,就在刚才,她想起了阿献那个她曾经最疼爱的孩子,这孩子很像阿献。
奴仆喜道,王上,他朝您笑了呢。
慕容器瞥了他一眼。
奴仆惊恐万分:
怀里的娃娃倒还更乐了,半晌,慕容器点评道,丑东西。
奴仆:
小娃娃:
奴仆懂眼力劲地道,王上,抱回王宫么?
慕容器道,他多大?
回王上的话,看样子估计才三四个月吧。
慕容器上了步撵,随意道,找个奶娘吧,别饿死了。这是默认抱回王宫的意思了,奴仆应道:
小人领命。
起架
慕容器抬了下手,奴仆摆手让步撵停下,上前道,王上?
算了,抱回椒房殿,交给王君吧。
奴仆有些意外,谁都知道王上王君不和已十来年,现下王上竟要抱孩子抱回椒房殿,虽这孩子是前太子的子嗣不假,但养在椒房殿和随便找个奶娘的区别可就太大了。
看来王上是要认下这个孙子了,奴仆暗想道。
奴知道了。
奴仆想得果然没错,慕容器果然认下了那个孩子为孙,入了慕容氏的宗牒,赐名为寂。
慕容寂。
也不知道这个名字是含了怎么的意义在里面。
慕容寂被养在椒房殿王君膝下,长得很好,四岁便能诵诗百首,虎头虎脑的,很得王君的喜欢。为了他,一样冷淡的王君在在椒房殿亲设了学堂,教孙儿读书,有时候批完奏折慕容器也会过去远远的看上一眼,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王上与王君一个永远背对着另一个,再不曾相见,也再不曾有说过一句话。
慕容寂五岁那年,是慕容器继位的第二十五年,秦庭大摆宴席,向来不出席这种场合的王君因为其父系一族的到来竟也出席了,继位二十五年,灭了七个国家,使秦国成为三霸之一的慕容器那天很高兴,喝了不少的酒。
宴席上简家的族长简易也来了,王君坐在王坐旁,看着殿下自己的兄长,四目相对,淡淡一笑。
简易知道,这些年简之过得很不开心,可他太爱慕容器了,所以甘愿被困在王宫里二十几载,看着弟弟如今这般模样,简易坐在殿下静想道,若是当年他走得在快一些,再快一些,在那年东宫前将简之拦下就好了,那样的话他就不会送出他贴身的金丝铠甲,她也就不会回赠她贴身的暖玉了。
也许那样,大家便都会过得好一些了。
正想着,殿上的慕容器叫到了他的名字:
兄长
简易抬眸看去,殿上那个已年过四旬却仍意气风发的女子举着酒杯道,孤愿与兄长联姻。
简易心头一怔。
孤唯一的孙儿:慕容寂,愿娶简家之女为妃,待孤百年后继大秦国祚时,立简家之女为后。
简易侧头看向坐在自己身旁养子之女,一个简安,一个简静,一个安静,一个活泼,而今不过才两岁。
殿上的简之亦侧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冷道,无耻。
后者偏头一笑,低声道,王君谬赞。
饶是像来冷静修养极好的简之听了她这话后也忍不住皱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听见殿下的兄长道:
草民谢过王上。
简之怔了。
慕容器却道,你看,你的兄长终归是更偏向你的。
简之不语。
那人又道,可你又偏向谁呢?
谁呢?简之也这样问道自己,他也好像知道自己这些年偏向的是谁呢?
是对了,还是
罢,是错吧。
第62章 59
原来她一直没忘, 还记得那年她倾诉心意时她的回答:
真巧, 我也喜欢你啊小待读,也想与你共守此生。
与绝大多数时一样,今夜严无为又宿在了王宫里, 宫人们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世人们都知道王上与相国自幼感情深厚,若王上当年没有继承王位, 现下二人说是金兰之交也不为过,再加上朝中重臣只有严相一人是女子,故而王上与其亲近些也不为过。
众人们怎么样慕容壡是毫不在意的,虽然她是将王室责任看得很重, 但再重也比不上严无为来得重要,她已经委屈求全地回来王都当了这个王了, 若是再在感情上委屈了或是有人唧唧歪歪了两句被她听见了一向暴脾气的慕容壡可能真的要翻脸了。
不过这些严无为眼下是不得而知的,因为另一件事更让她头疼。
便是又使性子的慕容壡了。
今个事的起头真的要怪个什么的话还得怪这清泉殿的设计, 众所周知的,慕容壡所住的清泉殿是宫中唯一一处依着泉眼而建的, 冬日里虽要凉一点,但夏日里此殿可是个绝好的去处,因为凉快得紧。
之前慕容壡要搬入清泉殿时还问过严无为, 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其实左右不过想着夏日里她们二人能在殿中泉眼处共浴缠绵这可是在黔州不能有的。
严无为知道她打得什么注意,可慕容壡那嘴巴说出来的话确实好听,一个没抵抗住的就昏了头似的答应了。
今次也一样。
王都现下天气刚入了夏, 还不是最热的时候,虽是如此,但一向怕热的慕容壡早就经不住了,每天晚上都要跑去泡泉水沐浴,严无为说了她几回也不见效。这回倒好,慕容壡还要拉上她一道去泡了,严无为自然是不应的,可经不住慕容壡的软磨硬泡,娇声哀求,最后妻管严的严无为还是应了某个人下泉水里去凫水,凫水就凫水,还非要拉着严无为一起,结果下了水玩了没两刻钟,两个人就没把持住地在水里开始了深入交流。
慕容壡本欲从振一番妻纲的,结果听见严无为在她耳旁柔声叫了她一句玄儿就瞬间软了手脚,由着严无为将她翻来覆去,覆去又翻来,真是好大一顿折腾。
事毕,慕容壡后悔了,觉得场景不该是这么个场景,情节也不该是这么个情节的,于是她气喘吁吁地抬起头,看着站在池边穿着宽宽松松,衣扣都没系上的外袍,里面一片春娇的严无为,骂道,真是无耻。
严无为擦着头发,闻言一笑,倒是不介意她这般评价,多谢夫人夸讲。
慕容壡:
孤是再夸你吗?啊!相国。
啐道,不要脸的臭女人。
严无为轻轻一笑,取过了一旁架子上挂着的衣服,走向慕容壡,穿衣服了。
慕容壡觉得困了,也懒得跟严无为计较了,有人给她穿衣服也不错,尤其是这个人是严无为的时候,于是慕容壡便懒洋洋的抬起手做出副享受的样子来让严无为给她穿衣服,后者宠她,自然是什么都依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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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帝相(GL)——Kivey徒生(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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