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高邑也越发觉得永王只是拿他当个玩意儿了,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回继续换顾辞久了:后来战事一时失利,当时景侯原配与妾室所在的城,被外族给攻陷了。
那个对不起,我再打断一下。按理说这个孕父不是该送到安全的后方去吗?还是当时被打得太惨了?
不是太惨了,就是边城。段少泊明白他的意思,我当时也跟你问了同样的问题,景侯说他也是悔不当初,那时候只想着战场上打赢了,能够尽快看到老婆儿子。
高邑嘴咧得更夸张了,最后还是没忍住,朝边上吐了口唾沫,呸!
后边就像戏文里的事情一样了,一妻一妾都生了,但是双儿难产而死,妾却活了下来。两人生的又都是汉子。这妾就起了歪心思,等见到高邑的时候,把自己的孩子说成是妻的孩子,把妻的孩子说成是自己的。
那妾的孩子,就死掉的那个三公子?
对。这个妾还留了一手,双儿生命的最后还是有意识的,他也担心出意外,所以撕下了一块里衣,留了一封血书,这书上写明白了自己孩子的身上有什么印记。妾把这血书偷偷藏了起来,没有跟任何人说
看段少泊皱着眉,接下来的事情比较那啥,顾辞久就把话接过来了:然后就说到现在了,那个谁让我们揍得不敢出府了,他就开始在自己家里祸害。先是下人,后来就是庶子女,再后来连他爹的妾室都不放过。具体怎么祸害我在这就不说了,你随便想象就好了,事实只会比你想象的更恶心。
我知道了,不用说了,不用说了。高邑捂着嘴,想吐。
当年的那个妾室早就人老珠黄,尤其景侯一见她,就想起来自己原配的惨死,所以她早早的就失宠了,只守着该是三公子的原配之子,活在景侯府后院的一角。十二年前,四公子就让个路过的侠客看中,带走学艺。这中间每隔两三年回来一次,看望母亲。三个月前,他艺成出师,想把母亲带走,那妾室让三公子打折了一条腿,已经是要不行了。
高邑咳嗽一声,刚才那种呕吐感还没消失呢:这个四公子常年在外,景侯不知道?
知道,但是不在意。
那三公子对庶出的子女那么混账,怕是多亏了他爹。虽然有妾生子父不认则从母的老规矩,可如今嘉朝庶出子女还不至于那么惨。而且妾生子也不像现代小三小四的私生子,算是有一定法理地位的。景侯这样的,真是独一份。
这个妾室临死的时候看见四公子,大概是后悔了,把当年藏起来的血书所在告诉给了四公子。
高邑一肚子火气,顾辞久没说两句,又让他给打断了:哼!她这是嫉妒吧?在她想来,要是当年没换,那现在这少年侠客就是她儿子。那困兽一样被拘在府里,景侯一死,也活不了多久的,就是正妻子。这女人才该当景侯的正妻,那双儿真是可惜了。然后这个四公子就去把三公子杀了?
其实当年那双儿人品怎么样,到底是好是坏,他们也不知道,可这景侯府给人的感觉,那可真是外边的无赖都算得上人品高贵了。
没这么简单,景侯也知道许多人想杀了三公子,在他身边安排了不少保护的人。四公子即便武艺不错,若暗杀也难近身。他就重新回来做四公子,旁的兄弟姐妹都会躲着三公子,他则故意去跟三公子碰面。勾引了他那天去幽会,当场把他杀死。本来四公子杀了人就想走的,没想表明出身份,谁知道却让保护三公子的人给发现了,被打伤之后,押到了景侯跟前。
然后发现他身上的血书了?
对,本来景侯要将他千刀万剐的,谁知道搜身的时候,把血书搜了出来的。景侯当场就昏厥过去了,可他之前下的命令还在,所以这事情就没压住,给闹大了。
其实闹大也没事吧?反正他们家对庶子都那个样子他只要报上去说死的其实是庶子不就成了?
没那么简单。我朝的爵位,也有让庶子继承的,不过那是在确定没有嫡子的情况下,而且是陛下特别给的恩典。以庶子冒充嫡子,这是乱了伦常的事情。即便景侯不知道内情,也依然有欺君之嫌。而四公子的确切身份虽然是嫡子,但他是在没有证实身份的清下杀了三公子,这是以下犯上,也可以说庶子心怀怨怼
顾辞久说的这些字,高邑分开都认识,合起来就让脑袋发晕了。段少泊看他眼睛都直了,帮着总结了一下:大体的意思就是,这事闹出去,他们一家从上到家都得倒霉。若严重一点,他自己的爵位,四公子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哦明白了。
若我们那天不在,景侯就会把这事按在莫须有的盗匪身上。
这不挺好的吗?虽然景侯没受罚可那位四公子是这件事前后唯一像个人的了,他不受罚挺好的。
但这事情不是就这么完了啊。顾辞久摊手,京里除了盗匪,竟然都已经进到公侯府邸杀人抢劫了,必然上下震动啊。
高邑一怔,他确实忽略了,除非是国家权力已经极其衰弱,否则哪朝哪代天子脚下发生了这种恶性案件,那都是要严打严抓的:随便找个恶霸之类的定罪?
这种案子,想随便找人顶罪,可没那么容易。所以,没过多久,景侯便亲自安排了人手,一边四处行抢,杀人。一边找合适的替罪羊。师父,原本在半年多后,你差点就要做了这个替罪羊啊。
我?!你也说了找人顶罪没那么容易,怎么我一个开酒楼的,就合适了呢?
你正好是在案发前不久来到京城的外地人,你买了个院子给伙计和几个厨子住,稻香村因为饭菜做得好所以经常被点了席面送到各家各府。最要紧的是,如果你没有我这个徒弟,那你明面上就只有永王这么一个后台,而半年多后,永王跟惠王斗得正凶,景侯跟惠王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
高邑听完之后,自己又寻思了一会:案发前来的外地人盗匪这种事确实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是外地人干的。我开酒楼有伙计,这是有人。到各家送席面,这是熟悉了地形,然后还能借机打击永王徒弟!你真是重生回来救我的啊!QAQ你真好!
别,师父,我重生可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夫郎。顾辞久扭头看着段少泊,段少泊也扭头看着他,这俩人的动作是一模一样的。
高邑看了两眼,到一边坐着去了。今天的狗粮滋味太寻常了,差评!
等这俩腻乎完了,高邑又问了问详情。
因为知道景侯要做什么,所以顾辞久向自己老爹求了襄侯府的精干人马,散在几个地方盯梢京城是每日宵禁,但又不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本地人想要躲开巡城兵马还是没问题的。
景侯府的人马刚要动手,就让襄侯府盯梢的人一嗓子给叫开了,那群人受惊奔逃间,又被抓着了三个活口。之后顾辞久拿着皇帝的手令,都不需要拷问,直接就抓到了景侯府上。
在其他地方抢劫那只是抢劫,情节严重的砍脑袋,其余喽啰兵顶多是个流放。但在京城里意图杀人抢劫,那就是有谋反的嫌疑了。
这件事发生之前,皇帝还是想给景侯留一条活路的,那手令给顾辞久也只是以防万一。可最后他还是按照顾辞久记忆中的事情那么干了,皇帝并不惊讶,但愤怒又痛心。他对景侯绝对是仁至义尽了,可景侯就用这些事来结果报答他!
高邑暗道一声活该,过了几天,就听说景侯被夺爵,家产抄没,全家被贬为奴。
回到襄侯府之后,高邑私下里跟顾辞久和段少泊偷偷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景侯府邸里,无劣迹的人比如那位四公子(这位根本就没想认景侯,找着的时候他是被喂了药软禁中),都已经都送到南边去了,他们会有新的户籍,能够重新开始生活。
这事情算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了。高邑挺高兴的,也算是躲过了一场无妄之灾。可高邑反而开始愁自己的事情了他得搬出襄侯府了。
住的时候,他还是挺不情不愿的,可现在能走了,他又舍不得了。更顾辞久切磋得开心是一方面,另外,因为每天有襄侯府的人接送他,所以永王都不来了!
永王不来,这其实也说明了,永王对他完全就是玩玩的心思,否则若是正当的追求,襄侯又不是那种随便嚼舌根的长舌妇,为何怕被襄侯知道?
高邑发现自己想的时候,竟然还有点难过,这才发现其实他已经有那么点动心了。不过幸好悬崖勒马,否则把心送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
师父,发什么愁呢?段少泊跟着顾辞久叫,看高邑一个人坐在回廊里发呆,他就过来了。
没事,没什么可愁的。高邑摇头。
是吗?可辞久说,您大概是在烦永王的事情。
高邑就尴尬了,还有点生气,顾辞久从三年后回来,还是自己徒弟,那知道永王的事情没什么奇怪的,可这夫夫俩是真对彼此没什么隐瞒,什么事都跟对方说。
其实,以师父的年岁,也到了成家的时候了。这情情爱爱的事情,若对方不是个气运之子,段少泊和顾辞久也不可能跟他多嘴。
第252章
我原本在老家也有谈婚论嫁的女子或者双儿, 但是都让永王给搅和了。
这一开始说了,高邑心里的别扭就淡了, 反而觉得有个人商量这些事, 其实还是挺好的。
你老家的女子或双儿,如何与京里的相比较?
高邑心里一动,他意识到自己过去是有点一概而论了, 确实乡下地方的地主、商人、小官的子女,自然不能跟京里大人物的子女比较:但我就一个商人,能扛得住永王的人,谁愿意嫁我?
不需要他们扛得住永王,陛下扛得住就行了。段少泊笑得十分的和蔼。
陛下?
_皇帝这几天经常到襄侯府来商(lian)议(chi)国(dai)事(na)。
那天在朝堂上让他感觉威严霸气的皇帝陛下, 这段时间以来,已经跟邻家老头差不多了。不过如果再次碰上那种上朝的大事, 高邑知道自己还是会吓得腿软就是这么怂!我怂我谁都怕!
可我就是个厨子, 陛下而且,陛下年纪大了啊。
高邑这个人吧,人挺好的,但优柔寡断, 自卑,还喜欢想太多。
那你就嫁永王。顾辞久一摊手,话说得很不客气。
高邑被刺得脸上有些讪讪的。
段少泊出来打圆场:师父,有很多事其实都是宜早不宜迟的, 若拖延下去,只会让永王越来越觉得自己有机会。早断了, 执念消得也快。永王再如何,也不会对有家室的人,再有什么企图。
这话让高邑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他现在有机会追寻自己的感情,还这么东怕西怕,拖来拖去,等拖到老皇帝真的嘎嘣了,那谁还能让永王忌惮?而且,永王这个人虽然在感情方面让他挺反感的,但在其他方面确实是个有能力有才干,还有傲气的人。确实自己如果结婚了,他不会再对有妇之夫做什么。
你们说的对,是我太怯懦了。
顾辞久和段少泊劝过高邑这次之后,就没再多说。而高邑首先忙的并不是给自己找老婆,而是买宅子,从襄侯府搬出去。
他碰见了一处只需要二百两的二进院子,宅院不大,但在京城里,这样的房子二百两?这就跟三环以内的房子二十万就买下来一样,那是真天方夜谭,二十万买个厕所都买不下来啊。
高邑就想着,这段时间有襄侯府的家兵接送,酒楼周围还有御前侍卫巡逻,永王没敢露面,但从他过去的表现看,他也快忍不住了。至于这房子会不会是自己那徒弟和徒弟媳妇送的?=。=那俩就不是会弯弯绕的人好吗?他们要送什么东西,都是明明白白的直接说的。
跟你们主子说,明天我在酒楼等他。高邑对那个房主说,然后转身走了。
于是第二天,永王是午时三刻到的。高邑就感觉,这时间卡得是真吉利。
他自己端着茶水进了永王的包厢,永王穿着常服,一条胳膊放在桌上,一派轻松的坐着,看他进来,对他温柔的一笑。
高邑看着他,再想想自己那徒弟,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现代里也不是没见过比他们长得更好的人,可是气度风姿真的不一样。这样的人还是找一个他的同类比较幸福,反正高邑不认为自己跟他在一块能够幸福,毕竟每次看见他,高邑都觉得自己低了一头。
王爷,陛下就来过我这个酒楼一次,让王爷失望了。
永王露出为难又宠溺的表情:邑儿
高邑打了个哆嗦,之前还没这么明显,因为他这边的阿嬷也这么叫他,几次纠正,他阿嬷依旧不改后,高邑也就死了心,后来也习惯了。可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让顾辞久和段少泊把他当个男人对待,他又不习惯了。
别!叫高邑就行!邑儿太TM酸了!
永王被他脱口而出的脏话弄得一愣:你跟着襄侯世子都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永王殿下,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请你别继续纠缠我了,我要娶妻了,然后跟妻子生一两个孩子,过我想过的生活。事到临头,高邑发现自己的胆子忽然膨胀了。
邑儿,你有一门好手艺,为人又天真直率若不是我遇到你,你早就让大户人家设了套子,弄去与人为奴了。
永王一脸的我很伟大,我很好,我为你付出了很多,速来跪舔,不是我你没有今天。
我也不是挟恩图报,但你想要娶妻生子是不可能的,你护得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吗?甚至不只是这些影都还没有的人,你跑到京城来酒楼,确定你家乡的母亲和弟妹守得住那份家业吗?
高邑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了。
永王用看着一个撒娇孩子的眼神看着高邑:你现在又认为我在威胁你了,如果我没去保护他们,那真的是在威胁你,可实际上我帮你了,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你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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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道侣一块穿[快穿]——thaty(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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