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别让我爹抓我,我这还有事没说完呢。
还有事?皇帝笑呵呵的问,小久啊,你该听你爹的,段家的孩子,你是真娶不得。
坐地上半天起不来,也没人扶的段青云(连襟方大人都觉得段青云有点恶心),听皇帝说这话,都想晕过去了:陛下!微臣冤枉啊!陛下!襄侯!世子!这事真是误会啊!
皇帝这一句话,他的子女就都别想有个好归宿了。子女还在其次,他自己的名声也是彻底完了。明天,不,今天,要不了几个时辰,御史的弹劾就要送上来了,他这个官也就做到头了。
不,陛下,我跟少泊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陛下,您让我爹别抓我,我给你们看证据。
行!皇帝一口应下,今天这场大戏他是真看得欢畅,子袍啊,你且在一旁稍作,喝口水,如何?
襄侯叫顾尧岚,字子袍,听皇帝这么一说,也只能抱拳道一声遵旨,在一边坐下了。
多谢陛下了,那您再把少泊宣上来吧。他现在跟叔叔伯伯们的侍卫在一块呢。
皇帝眉皱了一下,刚坐下的襄侯也站了起来:胡闹!
其他站在顾辞久那一边的众人也有些不快,他们能用喜爱的眼神看着顾辞久胡闹,也觉得段青云太混账,但没一个觉得顾辞久应该把段少泊娶进门的。段少泊确实就应该嫁给崔老大人的傻儿子,毕竟花轿都抬到人家门口了。至于段青云悔婚,那就是段青云的过错了。
甚至这要是顾辞久的身份不够高,刚才段青云说的,再嫁一个人给他,才会是人们心中的完美解决办法。也就是顾辞久的身份高,靠山硬,段青云提出那种解决办法后,才会让人觉得他无耻。
朕信小久不是胡闹之人。皇帝拍了拍顾辞久的手,来人,将段少泊宣上殿来!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段少泊上殿来了。
看第一眼,众人都眼前一亮,可再看,就都觉得比较可惜了。
来人干瘦干瘦的,可是剑眉飞扬,直鼻菱口,脚步沉稳,神色泰然,气度可是真的好,好到让人忽略了他瘦到凸出来的颧骨。
但是可惜啊,可惜他是个双儿,双儿长成这样,除非是贫苦人家没有儿子,要双儿出来顶门立户,那他长这样到算是正好了。可双儿立户,等同于立女户,这是让人看不起的。
一路带段少泊进来的小公公叮嘱他了,不用学戏文里见着皇帝就三跪九叩的,这不是大朝会,进了殿拱手为礼,称一声拜见就好了。
段少泊行了礼,恭恭敬敬的站在下头,低垂着头。可明明他是弯着的腰,众人看来,却只觉得他的脊梁骨绷得笔直。
行了,人来了,你说吧。
顾辞久当即就从皇帝身边蹦下去了,然后指着段少泊道:陛下,您看见他孕痣了吗?
段少泊又不是绝代佳人,即便真是绝代佳人,皇帝九五之尊也没盯住不放的道理,所以看一眼就算了,顾辞久这一提,他多看了两眼:哎?他孕痣没找着。
不止皇帝看,其他人也都跟着找,看得段少泊耳朵通红,躲在了顾辞久身后,众人这才觉得自己这举动不太恰当,人家是个还没差点出嫁的小双儿,怎么能被人盯着这么看?
启禀陛下,小儿的孕痣在左耳的耳垂之下,是不太显眼。段青云站出来解释了,世子,小儿毕竟是未嫁之身,如今你这般做法,是否太过
段青云想明白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挣扎一下的。毕竟他稀里糊涂之下跟顾辞久定下的婚约对,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确定是口头上答应了顾辞久了可那不是酒醉之下吗?况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时一句玩笑话当不得真的。
必须咬死了这一点!否则就要彻底玩完了。
可还没等他把该说的话说出来,就看顾辞久捏了一下段少泊的耳朵,把他的左耳垂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让人看。
要真是个女子,或者双儿,那这番动作就太过了,段少泊也用胳膊遮着脸,不看人。
系统:o(* ̄▽ ̄*)o小师弟你这个羞羞涩涩的演技也太好了,真是小媳妇一样。
众人就在段少泊的左耳垂上边,看到了一小块有半个黄豆大小的也说不清是什么吧?暗沉又混沌的一种褐红色,像是斑,可是边沿的地方有一种明显晕染开的感觉。
可、可能是右耳
顾辞久拉扯了两下段少泊的衣角,段少泊不愿意的扭了两下,可最终还是转过了身来,他还是用胳膊遮着脸,但让顾辞久把耳垂给人看了。
他的右边耳垂只有一个小小的耳洞,除此之外,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段青云瞬间满头冷汗下来了
纹身不是永久的,尤其是在小孩的时候,纹了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褪色、变形都会发生。如果当年孙老娘和表妹小妾把孕痣点在其他位置上,也不要什么眉心、泪痣之类的,就算点在嘴巴下面变成一颗媒婆痣呢?那也能看到很直观的孕痣的变化,可她们没有。
原主小时候还被续弦进来的孙氏悉心照顾了几年,看他毕竟是个双儿,要是个汉子,说不定孙氏还要多花点心思,想着怎么养废了他。一个双儿,舅家还只是小商人,空有个原配嫡子的名头,到大了找个过得去的人家嫁了也就是了。
没人注意他,原主自己想主意也不成,他在后宅里连下人过的日子都不如,镜子都没有,一天能吃一顿饭就是好的。现在耳朵上的耳洞,还是他出嫁之前忙忙碌碌给扎的。所有人都只记得他是个双儿,但问他的孕痣在哪?
段青云这个亲爹能知道,那可真是个挺不容易的事情。
一个在边缘艰难求生的人,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是双儿,所以他就是个双儿了。还是个这么丑的双儿,便是有人多看他一眼,也只是为了奚落他,欺辱他。找不着他脸上的孕痣?果然是最下下等的双儿,孕痣都模糊不清。
事实真相就放在那,窗户纸都捅破了,可就是没人去真正的看上一眼,直到现在!
这段少泊根本就不是个双儿!
皇帝和襄侯看着站在一起,双手叉腰神采飞扬的顾辞久和还用袖子遮着脸羞窘异常的段少泊,神色都有些怪异,他们俩脑子里都忍不住回想起来顾辞久刚才说的我跟少泊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当时不过是顾辞久随口一言,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是一语成箴吧?
各家的内宅,多少都有点事,即便自己这一代没有,老祖宗的内宅室也不少。但这些内宅阴私没被翻出来,大家都当不知道,可一旦被翻出来,断然没有什么同情理解的。
这这怎么可能?!段青云一脸震惊,儿啊!为父委屈你了!
顾辞久挡在段少泊身前,直接就把段青云推了个跟头:陛下,您下个旨,让段青云把少泊赶出家门吧。然后就让少泊做我大舅的义子,正好大舅也姓段,他也不用改姓之后觉着别扭了。然后我就能娶他回家了。
第243章
胡闹!皇帝哭笑不得, 你都知道人家是个汉子了,你还要娶人家?
汉子怎么了?我就喜欢汉子, 少泊也愿意嫁我。陛下!您就帮帮忙吧。求您成全啊!顾辞久跪在了地上, 磕了个头就歪脑袋看他爹,爹!您儿子一辈子的幸福就看今天了!
段少泊也跟着跪下:求陛下成全。
陛下!少泊乃是微臣的嫡长子啊!微臣一时糊涂啊!还请陛下体谅微臣一片慈父之心啊!段青云也跪下了,哇哇大哭, 总算显露出了他二十多年混迹官场培养出来的演技。
段青云这一番做派,勋贵那边看得都笑了。
有个大肚子老爷子拍着自己的肚皮指着段青云:娘的,说老子喝酒赌钱玩女人,老子喝自家的酒,赌自家的钱, 玩的也是女人也是你情我愿的。老子看自己比这玩意儿干净多了。
文官这边脸色也难看,不过方大人还是咬着牙站了出来。
陛下, 无论如何, 段大人乃是段少泊的生身之父,百善孝为先。况且,此乃家务事,不该闹到朝堂上来, 这事情还是应该让段大人把自己的儿子接回家去,自行处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这是天理。
其实方大人也膈应,但这话必须得有人站出来说。因为孝就是孝, 段少泊的行为已经违反了纲常。
方大人,您说这话亏心不亏心啊?勋贵那边有个黑大汉站出来耻笑,你看这孩子,瘦成了这个样子,头发就跟杂草似的,嘴唇都发紫了,明摆着是从小吃不好穿不好。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他老子先是喝醉酒定了一门亲,这倒是错有错着了。可跟着转头就又把他卖给了个傻子
孙伯爷!莫要信口雌黄!老夫乃是
老夫?!你跟老子说老夫?!老子打死你个老匹夫!孙伯爷也是性情中人,抬脚就把自己的左脚靴子给脱下来了,一把就将靴子扔了出去。正正好好的砸在了段青云的脸上,这且不算完,他又把右脚的靴子脱了下来,举着靴子,冲过去就要抽!
哎哟!段青云刚挨了一个臭烘烘的大鞋底子,眼前正发黑呢,当头就又挨了两下。
孙伯爷!手下留情!老匹夫该打!
文官那边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时候身为文官也得站出来,否则这回的事情万一给勋贵们带来了错误的暗示,下回朝上有事情,勋贵那边说不通就直接上来打人,那还得了?
朝堂上文武互殴,也不是头一回了,大家都有经验,勋贵知道不能用真本事,否则真打残了一两个,也不好跟皇帝交代。文官知道,只要他们豁的出去,总能挠出两道血檩子,打出一个乌眼青的,不亏!
皇帝坐在上首,一边胳膊的胳膊肘支在椅子把手上,手支着腮帮子。眼睛随着飞出来的靴子、头冠、腰带、玉佩,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东西而动。
往常他看见臣子打架挺不高兴的,只觉得是满场的荒唐,这回皇帝觉得挺开心的,这打得多好看啊~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才好呢!
看了盏茶时候的戏真的是盏茶,皇帝在上面慢悠悠喝的皇帝这才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殿前武士何在?
一群早就候在外头的侍卫冲了进来,没花多少力气就把文武给分开了。
其实这也是大家早就打出经验来了,殿前武士没进来的时候,他们能彻底放飞自我,殿前武士进来了,那就表示这一回合结束了。
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众人分两边重新站好。文臣这边说:请陛下以纲常法理为重。
勋贵那边说:陛下英明神武。
皇帝叹了一声,作为一个皇帝怎么能不喜欢勋贵呢?这些文官就喜欢拿大道理压他,可勋贵才都是他的自己人。
皇帝动了动胳膊,后边出来了个端着托盘的小太监,托盘上有一壶酒,一只酒杯。
虽然方爱卿这话说得不中听,但有个道理还算是没错的,父为子纲,乃是至理人伦。皇帝一句话,段青云那边想笑忍住,顾辞久和段少泊变了脸色,段少泊,你如今的言行已经是以子告父,若不是在金銮殿,而是在任何其他的衙门,都是要先杖打八十的。即便是告赢了,也要戴枷示众,刺字发配,这与死路无异了,你可知道?
草民知道。
嗯朕必然给你一份公道,你将酒喝了吧。皇帝点点头。
顾辞久都卧槽了,这位皇帝陛下不按照套路走啊!嗯?
正想着要不要直接亡命天涯,顾辞久和段少泊同时注意到,皇帝对他们挤了一下眼睛?
段少泊【大师兄?皇帝好像没说赐毒酒?我试试应该没事。】
顾辞久【】
段少泊以为顾辞久是应了,端托盘的太监也已经弯下了腰来,段少泊刚要抬手去接,突然一只手飞快的窜了过来。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那杯酒已经让手的主人一口闷了!
段少泊大惊:辞久!
襄侯眼睛都快瞪裂了:混账!
皇帝一愣:傻孩子!朕的眼神都那么明显了,你竟然一点都没了解到?
却没想到顾辞久不但喝了杯子里的酒,还伸手去抢那个酒壶,段少泊也去抢,可他这个身体现在是真太破败,远不能跟世子爷的力量与反应速度相比较。刚起来伸出手,顾辞久一手举高酒壶,一手抓住段少泊的胳膊,腿下面轻轻顶了一下段少泊的膝盖,段少泊直接就倒地上去了。
襄侯与众人这时候也上来了,可还是慢了一步,顾辞久咕咚咕咚两口下去,已经灌了半壶酒。现场一片混乱,最后还是段少泊把酒壶抢到了手,但顾辞久身边的位置已经被堵满了他过不去,干脆一仰头,把剩下半壶酒也喝了。
文官那边还傻着呢,他们前一刻看见一群人把顾辞久一围,抬走了。但这一群人离开后露出的段少泊,就是躺在地上,手边有个空酒壶的段少泊了。
然后皇帝甩了甩袖子,段少泊也让人给抬下去了。
方大人有心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不小心看见段青云脸上竟然带着笑,他心里就一突现在他们还都跪在地上呢,段青云的脑袋压得很低,旁人很难看见他的脸,也就是方大人在他旁边稍微靠前一点的位置,一扭头这才看了个大概。
若之前还能勉强用儿女众多,照顾不过来,解释他对段少泊那孩子的疏忽,现在这情况,却明摆着是一点骨肉之情都没有顾忌了。
古人言不扫一室何以扫天下,你连自己的孩子是双儿还是汉子都分辨不清,真是荒唐至极,段青云,你还是回家养孩子去吧。不过,你养出来的孩子,朕也是不放心的。段家四代不得为官。
陛下!臣冤枉啊!陛下!段青云顿时没办法偷着乐了,可偏他又说不出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个冤枉其实段青云怕是也知道这是他老娘和小妾的手段,但这话不能说,并非护着小妾,而是刚用孝字治了顾辞久和段少泊,他现在说了自己老娘的不是,那下一个被灌了毒酒的,就是他自己了。
何况,他再怎么狡辩,内帷不修这四个大字,也是一点都没有冤枉他。
段青云被拖下去了,皇帝一甩袖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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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道侣一块穿[快穿]——thaty(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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