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声音尖利,动作也越来越大,去抓挠,去咬顾辞久拽着她们的胳膊,还伸脚不停的踹他。
三个人越走越远,女孩们的叫声越来越低,她们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迷茫。不摘就不摘呗,这么点事,他们都算是生死之交了,至于就闹得这么难看吗?
想明白了,再朝刚才要摘蘑菇的方向看去,两人看见了一片与众不同的白桦林,那里的树比其它地方的树都更粗壮,树皮暴裂,仿佛从白桦变成了黑桦。树下她们一直喊着要去采摘的蘑菇,依旧白白嫩嫩的站立在黑褐色的腐叶上,风吹过,蘑菇摇摆着,好像是一双双小手在对着她们招手
那就是一双双小手,拨开了枯叶,从地下伸出来,小手之后,躲藏着一双双窥探着她们的眼睛来自地下亡魂的眼睛。
齐齐打了个哆嗦,两人同时用两只手抓住顾辞久的胳膊,跟紧了他的脚步。
小周:我们这是走出了多远啊?走了得有五分钟,她们才看见其他人,两人更是心里发凉。
你们刚才表现可是一点都不看不出不正常来。胖子咧嘴,边走边捡东西,还是小顾第一个说你们不对劲才跑出去喊的。
我们在这看着就跟你们隔着十几米,可你们朝回走的时候,路过一棵树就突然跳到另外一个方向去了。而且明明小顾紧拽着你们,可有一阵我就没看见你们在一块,都是这边一个,那边一个,简直可以说你们拉着的手隔着一个次元壁
别说了,别说了,太瘆人了。燕子抱着自己,吓得直打哆嗦。
小顾,让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小周看着顾辞久胳膊上的血道子,充满了内疚。
没事。顾辞久对着她们脸上都是无所谓的淡定,可他一转头对着段少泊,表情顿时变得耿(zhong)直(er)起来,段哥,我手疼~给我上点药吧~
Emmm没眼看。
我顶多撕衣服给你裹一裹,但你这个伤口都很小,还不如就这么晾着。而且,哪里来的药?段少泊很正经。
听说口水能杀菌哦。顾辞久从中二进化成了痴汉。
众人已经干脆转身走了。
谁跟你说的?人的口腔里都是各种各样的细菌,每个人跟每个人还不一样,舔伤口很容易造成感染。况且,如果是用口水消毒,你自己也可以舔呀。段少泊仍然很正经。
顾辞久略微生气的吸了一口气,他家小师弟这是玩上瘾了啊。
第165章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 他们总算是一个都没少的到了湖泊边。
新人看见湖边小屋亮起了昏黄温暖的灯:我们真不去那个湖边小屋吗?那看起来没什么危险的。
瘦子说:恐怖游戏并没有规定所有人必须一起行动,如果你非常想去, 你可以顺着自己的想法走。在你没有中邪的情况下, 我们不会有人限制你的自由。
新人犹豫的站了起来,其他人都在忙着生火,好弄一些熟食吃, 瘦子是唯一一个跟他搭话的,他挪动了两下脚步,最终还是又回到了火堆边。
火升起来了,蘑菇和洗干净的松鼠、野鸟,穿成串在火上烧烤, 虽然一点盐都没用,但现在也没什么可讲究的了。
小顾, 刚才燕子和小周去的那片林子有什么不对?拨弄着火堆, 老爷子问。
我看见了许多眼熟的鬼魂,之前她们是趴在神父肩膀上的,那地方大概是神父的埋尸地。
瘦子:他们不是把所有尸体都烧成骨灰放进食物里了吗?话说,我中午还忘了问, 你们说他们为什么这么干啊?
顾辞久:不一定所有的尸体都有一种处理方法啊。至于吃骨灰那些修女反复的说不能浪费食物,所有的食物都是上帝赐给我们的,骨灰大概也是食物的一种?
胖子:我觉得也可能是特殊的食物,不对, 特殊的骨灰。就是他们的上帝赐给他们的骨灰。所以食物只是表象,让所有人都把骨灰吃下去, 才是他们追求的。
段少泊:你的意思是,他们这里还有一个上帝?
孙队:这是披着正统宗教皮的邪教吧?
新人:也不一定这么复杂,说不定那些人就是歧视黄种人,所以对黄种人格外苛刻呢?鬼啊什么的,不是只有小顾一个人看见吗?说不定
孙队开始分食物了,顾辞久自然是得到最多的那个,其他人的基本平均,所有人都专注在吃上,没人抬眼看新人。
新人最后只得到了一小串蘑菇,他斜眼看抓着烤鸟吃得正欢的顾辞久:孙队,没有了吗?这么点,您看我这哪吃得饱啊。
我们这是按劳分配,没办法。孙队摊摊手。
说没鬼的新人,这一路上全程都把段少泊说的话落到了最实处,随时保持在别人能看见他的位置,还是最多人看见的位置,那代表着他一直在最中间走。本身他又不是老爷子那种野外生存达人,最后也就跟在老爷子屁股后头拔了两根野菜实指的两根,不是形容。
一会我要回孤儿院,试着去找那两个杂工,你们谁跟我一起?
我!这是七个声音重叠在一起的。我?这是慢了半拍的。
抽签吧。顾辞久随手抓了一把草,人不要多,三个人跟我去就行了,跑也容易跑。抓着最长三根的人跟我走。
抽签结束,中奖的是老爷子,燕子和段少泊。
老爷子挺高兴,顶着幼齿的一张脸笑得很老派:这个世界其实挺好的,那就是大家都没年龄差了。
饭后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四个人正要出发,顾辞久脚步忽然一顿:你们也跟我们走一走吧,别在湖边呆着了。他指了指那个湖边小屋,今晚上星光很亮,湖水又有反光,所以他们都没意识到,小屋暖黄色的灯光已经熄灭了。
这是时间到了睡觉了吧?新人嘴巴上这么说,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跟着站了起来。
他们刚走进白桦林没多久,燕子忽然惊叫一声。
怎么了?
我们我们刚才淹了
刚才他们吃饭的地方,距离湖边还是有十几米的,可现在他们清理出来的那一圈空地,还有刚刚用灰土盖上的篝火,已经全都让湖水淹没了。
走走走,别回头。
顾辞久伸出一只手拉住段少泊:一个人拉着一个人。
都拉住!都拉住!
新人没管伸到他面前的小周的手,而是跑了两步,去抓顾辞久的手。顾辞久的位置比小周在白桦林里的位置深得多,也更暗的多,几乎只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但新人还是成功抓住顾辞久了。
[贱就一个字!]
[没必要说这么难听吧。这人就是想在这个团体里有个位置而已。]
[对,我倒觉得这几个人有点过分了。]
[前边几个小学生吧?还是圣母病。]
[这是真玩命的恐怖游戏,你们当这是幼儿乐园吗?]
[又不是M,谁被人拉踩了还开开心心的把人当朋友?]
[这人很好运了,他是没看见隔壁资深者怎么对新人的,都当成奴隶了。]
[对啊,这边就是态度有些冷淡,但也没把他怎么着啊。]
[小顾只拉着小段的手,只拉着一只手!只拉着一只手!只拉着一只手!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大家切去单人视频看啊啊啊啊!!!出事了!!]
无论是夏国的直播机还是其他国家的直播软件,形式都是一样的,打开进入主页,可选择所有正在进行的恐怖游戏,点击选择进入恐怖游戏,中间是一个大屏幕,以上帝视角观看所有该游戏中玩家最多的场景。如果所有玩家都是平均分开的,那就会切成许多小屏幕。右边是一个一个的小屏,这个游戏里有多少还活着的玩家就会切成多少小屏。如果想看单人的,点进去即可。
[MD吓尿了!]
[无名氏拉着的是谁?!!!]
[更该问的是谁拉着无名氏吧?]
[无名氏!!快撒手!!]
[你拉错人了!!放手!!!]
[妈蛋的!!为什么游戏里的人看不见我们说话啊!!!!]
无论他们到底对无名氏是怎么样的一种态度,但在此时此刻,大多数人看着无名氏一步一步踏向死亡,都喊叫着提醒他。弹幕盖了厚厚的一片,甚至看不清玩家的脸。
但这是没用的,他们能看到玩家,能发弹幕,可玩家却并不知道外界发生着什么,这是单方向的,无互动的,死亡直播。
新人拉着顾辞久,跟在众人身边跑着,他觉得顾辞久的手有点冷,湿漉漉的,而且周围的臭气越来越浓,但这没关系,只要安全就好。
跑着跑着,新人脚下一绊,朝下跌倒的,在倒地的瞬间,他并没有松开顾辞久的手,用两只手支撑自己,反而把另外一只手也伸了过去,两只手紧紧的抓住顾辞久的手腕,他跌倒的力道,拽的顾辞久也跟着倒了下来。
被顾辞久砸在身上的新人却反而露出安心的笑容:这样就算是其他人都跑了,至少还有一个能跟我在一块,而且这个什么小顾不是很厉害吗,我还能活!
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果然其他人都跑了吗?切,还说什么队友,牛B轰轰的,结果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顾哥,你是不是伤着了啊?扭着脚了?从我身上下来,咱们得赶紧去追其他人了。
新人动了一下,可他背上的顾辞久不但没动,反而变了一下姿势,双手抱着他的腰,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
新人打了个哆嗦,这时候是真有点慌了:我艹!死基佬!你要干嘛!
呵呵。新人的耳朵后边,传来了一声笑声。
这不是顾辞久的声音,甚至都不是一个男孩子的声音,而是来自于一个陌生的女孩子。
新人僵了一下,手里匆忙抓到了一块石头,反手朝趴在他背上的东西砸去,匆忙挣脱后,爬起来就跑。可四周太黑了,他摸着一棵又一棵的白桦树,树枝抽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跑出了很远,可观看直播的人知道,他其实一直一直都在原地绕着圈,而黑暗中,有许多双眼睛,正毫无表情的看着他。
新人即使累得气喘吁吁却还在跑步,即使脚底下不时会被绊上一下。他看不见,一双双苍白的小手从地下伸了出来,这些手就像是与他做游戏一样,并不一把抓住他,只是稍微拦一下他经过的脚。
终于,新人跑不动了,他靠着一棵树喘气。他头顶上突然扑簌簌一阵响,有东西掉了他一头一脸,他抬手要把头顶上的东西拨掉,那些东西的手感吓得他惨叫了起来是又肥又大的虫子,他一边疯狂的拨弄着自己身上的虫子,一边后退,伴随着一声轻笑,两只小手抓住了他的脚跟。
新人仰天跌倒,一只只洁白的小手从地下窜了出来,捂住他的嘴巴,抓住他的手,拉住他的脚踝。
新人瞪大了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却一点也不能动弹,直到被这些小手一点一点拉进了地下。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枯叶从两边覆盖过来,把新人遮挡得严严实实,再不见一丝痕迹。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消失了,直播机前的人们都愣了一下。
[谁来告诉我,这是恶作剧,这是电影,这是超级逼真的整蛊节目,求求你们了,告诉我,这是假的,没有人死]
[这是真的,外星人来了,人类就是玩具。]
[他还是个孩子吧?才多大?八岁?九岁?]
[这是特殊的恐怖游戏,他们是脑波进入的,实际上是成年人,左上角有他们成年的照片。]
[我好怕,如果是我被选中,也只有死路一条吧?]
[不,这个无名氏太作死了,老老实实的跟着那群老玩家,不一定会出事。]
[别说这么轻松了,老玩家那边也出事了。]
[提示大家一下,无名氏这边牵错了手,老玩家那边也有人牵错了手哦。]
[我不看了,准备辞职去锻炼身体了。祝大家都不会被恐怖游戏选中。]
[我也去辞职,锻炼身体了。]
[我去参军,部队里锻炼身体更符合实际。]
[锻炼身体?参军?我倒觉得去死更轻松些,我宁愿死在现实里,也不想受到游戏的折磨,大家,下辈子再见,记得投胎个高级种族,才不会被当成玩具!]
恐怖游戏的直播,在世界各国都引起了大范围的辞职热、健身热,还有自杀热
有些地方,警笛的声音从白天响到夜里,一直都没有停歇。
之前的邪教热倒是有一定程度的降低,因为谁都能看见恐怖游戏里发生的事情了。只要成为了玩家,无论年纪、种族、肤色、宗教信仰,一样都是在迷宫里奔跑的小白鼠,可能恐怖游戏的背后确实有一个恐怖的主宰,但这个主宰显然并不怎么照顾他的信徒。
回到顾辞久这边,走在最后的是老爷子,他一边拉着的是小周,另外一边拉着的是新人。
夜路本来就比白天难走,更何况是这种有着恐怖背景,白天他们还亲历了某些恐怖之事的森林里。身体和精神上,都是一种煎熬,这时候抓住的手上所传来的同伴的温度与力量,就显得无比重要了。
小顾,慢点,老爷子大概是体力不行了。小周就感觉老爷子拉扯她的劲是越来越大,一开始两人离得近胳膊是自然垂下来的,现在都拉成钝角了,小周一边说一边回头,老爷子,您体力不行,说一啊!
别松手!小周惊叫的时候,顾辞久从她身边窜了过去,一把扑住老爷子,拽住他的腰,把他朝这边拉,你们都别动!就让我一个人拉!
其他人在黑暗中,只依稀看见老爷子转身拉着一团黑。
之前都闷不吭声的老爷子这时候大叫了起来:出事了!新人变怪物了!可老爷子寻求帮助的方向,却是黑暗的方向,他背对着小周,背对着顾辞久,不断挣扎着要走向黑暗。
顾辞久几乎是用抱的把老爷子拖了回来,他一手抓住老爷子,一手抓住段少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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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道侣一块穿[快穿]——thaty(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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