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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道侣一块穿[快穿]——thaty(87)

    段少泊【明明刚来的时候,我的身体更好一些】

    顾辞久【你的身体一直都是最好的。】

    系统:总觉得这个频道的背景突然变黄了。

    顾辞久是到寺院的厨房去帮忙的,因一叶寺曾是大庙,厨房不但要负责寺中过百僧众,还要喂饱前来进香、留宿的香客,这厨房也是大得很。其中有两口大锅,顾辞久和段少泊都能一块进去洗鸳鸯浴。

    不过现在这两口锅都不见了,只边上的两个小灶眼还留着。这锅也没去其它地方,还在寺里,只是从厨房,移到了前殿,就在前殿进门的院里,被架在土灶上头,日夜不停的熬粥,外头的灾民吃的都是它们熬出来的粥。

    刘伯、魏叔、张叔顾辞久端着段少泊吃过的饭的碗和托盘,进了厨房先恭恭敬敬的叫了人,才把碗筷放进一边的一个大木盆里头。

    如今厨房里头管着灶的,是个虽独臂却膀大腰圆的老爷子,其余诸人看外表也都不像是寻常的伙夫厨子。

    放下了碗筷,顾辞久就去打水,然后拿了块石头坐着刷碗。等刷完了,放好了。顾辞久走到了蹲在门口吸旱烟的刘伯身边:刘伯,您可知道何处征兵?

    刘伯吐出了一个烟圈:怎地?你这小娃子要当兵?

    顾辞久点点头:小子爷娘都已经了,家中亲戚觉着我害了人,便是此时有胡太守的看护,能让小子与义弟都吃上一口饱饭。可等太守一走,我俩若是回乡,怕活不过两三年去。

    顾辞久和段少泊被带来的时候,刘伯也是听说过他二人遭遇的,否则不会让股此举端了鸡汤粥去喂段少泊。刘伯闻言突出一口烟圈,叹了一声:你这娃子,倒也是可怜。不过你年岁不够,家里又没了爹娘,征兵征不到你身上。

    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大魏的军户范围很广,就如庐州,只要是良家子,别管户籍上是农户、商户还是匠户,其实也都在军户之列。但如果到了征兵的时候,独生子的不征,爹娘重病的不征,残疾的不征,作奸犯科的不征,为人赘婿的不征。

    不过除了兵役之外还有徭役,要是徭役首先征召的就是赘婿和素行不良之人。

    像是顾辞久和段少泊这种家里就剩下一根独苗的,除非国家已经到了无人可用的时候,否则按律是不会征召他们的。

    刘伯看顾辞久面露忧虑,又道:老头子听你说话有几分文气,可是读过书?

    是,家父在时,让小子念过私塾。顾辞久说完,又一咬牙道,刘伯,那那您可认识好心的主家?

    好心的主家?刘伯吸着旱烟正在想事,听顾辞久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刻神色一肃,一脚就踢在了顾辞久小腿上,胡闹!

    顾辞久被踢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倔强的瞪着刘伯:刘伯,小子也知道卖身为奴那是祖宗都不要了的,可那也是一条活路!

    刘伯叹了一口气:你莫要多想了,起来!今晚上吃包子!

    顾辞久做起来拍拍屁股,蔫头耷脑的跟在众人身后帮忙去了。实际上心里他已经明白,这下子被带走没问题了。

    上个现代的世界都说炊事班藏龙卧虎,如今这些年纪都不小了的火头也是一样。他们原本都是胡太守的亲兵,跟随胡太守征战多年,都落下了残疾或者病根,不可能像是健全的亲兵那样鞍前马后了,但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想回家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于是从刘伯开始,胡太守家里的仆役就都变成了退伍的老卒了不只是厨子,不过胡太守外出的时候,身边跟着的都是现在的亲兵,这些仆役就都跑去当火头了。

    这些火头们没跟顾辞久说这些事,但来的路上,那位很好心的小将担心他少年人冲动做错了事,因此把这些老卒的来历都跟他说了。一再叮嘱顾辞久,千万不要得罪这些看似普通的老人。

    顾辞久跟着帮忙剥了剥菜叶,刘伯给了顾辞久一大碗花生就把他打发走了。顾辞久回去一趟把花生给了段少泊,结果却是段少泊死活要跟他回来,于是两人就一块回来了。

    去!去!两个毛孩子!我等忙的很,哪里有功夫照看你们!刘伯看两人来了,就跟赶苍蝇似的,要将他们赶开。

    两人也非得不听话进去争着抢着,厨房里人多,又是热水,又是菜刀的,大家又都忙碌,他们非要挤进去那怕是要伤着人了,两个人就老老实实的在厨房外头站着,那太阳火辣辣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个面黄肌瘦的少年人可怜。刘伯没忍心,就又把他们招回来了:会擀皮吗?

    会!两人都点头,顾辞久不但会,而且还能一口气擀五个皮,不过现在可不是他卖弄的时候。两人老老实实的净了手,回来举着擀面杖并排站着擀皮。

    就这么着,顾辞久和段少泊在厨房里有了一席之地。不管什么事,他俩都认头干,从不多嘴多舌,安静又沉稳。这些老卒都是没孩子的,渐渐的从一开始的可怜,就变成了喜欢,对他们俩是照顾有加。

    又过了一个月,等到入秋了,胡太守要回庐州的州府司安了。顾辞久和段少泊确实可以跟着他一起走,可不只是他们俩能跟着走,还有其余二十多名孤儿,他们都是十五岁之下,且男孩居多。

    太年幼的女孩女孩大多被早早的抛弃乃至于杀害,现在活下来的都是至少有八九岁的,她们都已经被收养,这收养对大多数女孩来说都不是好事,因为收养她们的家庭可不是要她们做女儿,而是做童养媳,甚至直接就让没了老婆孩子的汉子弄去当了老婆。

    不过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管的,毕竟她们活下来了。

    胡太守并非收养了这些孤儿,而是将他们安置在了司安的抚幼院,但顾辞久和段少泊是例外,因为刘伯在临走前,收了他们做徒弟。

    其实本来是要收义子的,这年头义父子的关系也是很亲近的。刘伯却与二人道:你俩也无需改姓,无需叫爹。老头子就是年岁大了,想给自己找个日后烧纸的。

    本来顾辞久和段少泊觉得去抚幼院就好了,他们是不知道胡太守会这么干,早知道的话还是会这么做,毕竟多认识个人也多一条人脉。如今刘伯的提议,自然是更合两人的意。毕竟抚幼院想来条件不会太好,两人虽然有那个信心在什么地方都能越过越好,可总得有一个过得不是太好的,条件改善的过程。

    顾辞久便提议:刘伯,既如此,不如我俩认您老为师。

    刘伯一听,这倒也使得,便也干脆:老头子我身上没多少本事,但能教的必定倾囊相授!

    于是他们就跟着刘伯回司安了,一开始是跟着刘伯住在太守府里,第一场雪下来之前,刘伯总算是买到了合适的小院子,让他俩在城中安置了下来刘伯虽然是胡太守的仆役,实际上他不但不是奴籍,身上还有军爵,就是爵位不高而已。他也是担心两个孩子在太守府里行奴仆事,后来真把自己当下人了。

    刘伯也确实倾囊相授,这位老爷子虽然斗大的字只认识一箩筐,但多年征战,说起来战场上的经验,就是许多军士也探头探头的在一边旁听,此时多听了一句话,兴许就能保住自己一条命。

    除此之外,刘伯也是个眼光高远之人,让两个少年在司安拜了个文师父,继续学文。

    赵书文把造纸术带来之前,大魏的纸是极其昂贵的,所以虽然科举面向的是所有学子,但寻常人读书极其困难。

    顾辞久和段少泊的原身能读书认字,因为在旱灾前所在的顾家村和三槐庄都是还算富裕的村落,且机缘巧合,有个落魄的士子隐居在了三槐村,后来干脆就建起了学堂,给孩童启蒙。

    整个学堂里头,就只有那位老师一个人有书,又没有黑板,只能将文字写在泥地上,让孩童们跟着效仿。两个原身到顾辞久和段少泊穿来之前,三百千倒是都会背了,可是百家姓还写不全呢。

    在司安城里,刘伯给他们找的这位文师父,姓刘,单名一个舟,乃是司安世家刘家现任家主的庶弟。刘家的上任家主妻妾众多,儿子有四十多个,所以刘舟,在家里根本不值个什么,他那死鬼的爹大概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刘舟小时候上任家主就死了,他与人为妾的娘就赎了自身,出府改嫁了。上了刘家宗祠的刘舟自然不可能让他娘带走,不过他当家的嫡兄到时也继续养着他,就是一等他戴冠成年,就随便给他取了个老婆,然后他新婚隔日,就被从家里分出来了。

    刘家分给了他个小院子,应该还有些银子,然后是好是坏就靠他自己了。

    这个刘舟颇有些书痴的性格,但也是知道坐吃山空不行,就开起了私塾。

    刘伯送两人去刘舟的私塾时,还特意厚颜去向胡太守求了一封名帖,顾辞久和段少泊看他的束脩,不约而同在私下里感慨这年代教书先生在可真是高暴利两条新鲜的大猪腿、熏制好的两斤肉脯、两把芹菜、两罐子红糖,当然还有两吊钱。

    现代听过穷文富武的谚语,在这年代却是文武都得富,是有那些爱财的文师父愿意教导拿不出束脩却勤恳向学的贫家子弟。但那个前提却是贫家子弟得进得了人家师父的门槛,让人知道他勤恳又好学,还没钱。

    不过跟着刘舟学也是真有才学,那些束脩也算是物有所值。

    顾辞久跟段少泊商量着,觉得一些小东西的改变是可以的。就回家跟刘伯商量着,制了一块白板出来,加上炭笔,在头一年里作为寿礼送给了刘舟。

    刘舟这个书痴都还弓马娴熟,君子六艺样样精通,这是个文人的脑子还没凝成固体的时代,对两个学生的礼物,刘舟高兴不已,等到他们俩生日的时候,以他亲笔抄写的书籍和一套文房四宝相赠。

    两人就这么在司安太太平平的过了两年,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现代世界那么丰富多彩,总有无数的知识可以让他们去探索,但这个世界,却也给了他们许多的新奇这是曾经作为修士的他们飞在天上时,忽略了的。就在他们脚下的,凡人的生活。

    在第三年,两人十五岁时,一同参加了本地的童生试。

    老大!老二!本就高大的刘伯在人群里举着个旱烟袋挥舞,更是让人无法忽略。

    师父!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年人看见他立刻就朝着他走过来了。

    你们这还说不让我来接,自己能回去?两人走近了,刘伯才看到原来段少泊不但一人提着俩考篮,还搀着顾辞久,算了,不多话,快跟我坐车去,回家!回家!

    等出了人群,不及上牛车,顾辞久就忍不了,扶着个墙角就呕吐起来。

    段少泊也才有空解释:大师兄倒霉,给排在了臭号的正当口。

    童生试跟乡试还不到把人拘到考间里的程度,考生是能走动和上茅厕的。这倒是不用让考生们自产自闻,但排到臭号的可就倒了大霉,比如顾辞久。

    他自以为已经对拯救世界这件事做好了思想准备,现在事实告诉他,他还是图样图森破了。

    刘伯看他这样,非但不同情,反而笑着打趣:总听你俩念书,老大如今这算不算是让墨水熏过了的?

    顾辞久本来已经稍微缓过劲来了,听刘伯这么说,顿时扭头又重新去吐了。

    段少泊看顾辞久这样子,实在是没忍住用有点埋怨的语气叫了一声:师父!

    边上帮着赶车的赵叔也抬起了胳膊,点着刘伯:你说你这老儿,孩子都已经这么难受了,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其实刘伯看顾辞久的样子也有些后悔了,可是被赵叔这么一说,反而拉不下脸来道歉。只是转到一边不看他们。

    等顾辞久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两人上了车,赶紧朝家赶。牛车慢悠悠的,木轮子咯噔咯噔的颠簸得厉害,顾辞久躺在段少泊的大腿上,脸色发灰嘴唇都是紫的,段少泊用帕子沾了凉水帮他擦着额头毕竟二月早春,天还亮着,段少泊不敢直接用凉帕子给他镇脑袋,怕他受了寒。

    这也幸亏还是二月,要是乡试里头也排到臭号,那你

    别说了!顾辞久捂着嘴,那难受劲显然是又上来了,可本来考试的时候就没吃多少东西,如今是彻底的吐无可吐了。

    我的错,不说了,不说了!段少泊想也悔自己多嘴,想着确实不可能这么倒霉,连续两次都排臭号。至多这次大师兄,下次轮到他而已。

    等到回了家,顾辞久和段少泊两人强撑着先洗了澡,段少泊还吃了点东西,顾辞久是什么都吃不下去,两人先后倒在了床上,睡了个一昼夜。等醒过来,段少泊彻底没事了,可顾辞久还没缓过来他总觉得自己就跟条咸鱼似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那股子难以言喻的味道。

    又等了一天,童生试放榜。

    刘伯觉得他家老二还是有门的,至于老大他那吐的都快厥过去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能中。但也没啥,俩孩子才十五,童生试则是年年有,慢慢来呗。

    可谁知道,放榜之后,顾辞久是头名,段少泊是二名!

    童生试不算啥,可是再不算啥,那也是过了童生试才算是走进科举的第一步,老头高兴得把大牙都笑掉了非夸张,就是笑掉了大门牙一枚

    老刘,这是胡太守是个帅大叔,今日刘伯突然求见,一进门就递过来了个漆匣子,打开一看,里边满满的都是饴糖,顿时胡太守哭笑不得。

    刘伯是胡太守身边的第一代亲兵,是胡太守的爹留下来的,所以比胡太守还大了十好几岁,别看他现在出外是伙夫,在家是杂役,实际上跟胡太守的感情非同一般,胡太守也是将他当自己的老兄弟照顾。

    这乃是小人两个徒儿得中童生的喜糖,虽然不过是个童生,但是刘伯憨厚笑着,还要多谢大人当年赐下名帖,才让他们来得投名师,有了今日的造化。

    大魏的读书人还是很值钱的,包括童生在内。寻常童生就算是再无法向前一步,日后投入哪个大家门下,当个账房管事之类的,也是足够了。顾辞久和段少泊要是也没法再进一步,刘伯豁出自己的脸面去,给他们在衙门里找个小吏的差事,也是足够了。

    总之这辈子只要稍微奋斗一点点,就能衣食无忧了。若是想要再更进一步,那就得看自己的能力了。

    哦?原来是喜糖?那自然是要吃,要吃的!胡太守拿了一块饴糖扔进嘴里,甜!可是真甜!

    刘伯笑得更开心了,正要告辞离开,却听胡太守问:老刘,你那两个徒儿,是当年大旱的时候收留下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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