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为你的言行而感到后悔！”江啼冰冷的开口，他没有丝毫羞耻之心，一出手就爆发了天阶的全部力量。

    空气在震动，水份在挥发，地面也在晃动无波无澜的湖面泛起了涟漪，水里的鱼儿也受到了波及，疯狂的往更深处的水中躲去，这算是名副其实的殃及池鱼，不过这些鱼儿也算幸运，这小小的湖泊此时的状态有些怪异，非常的冰冷，无形的力量消减了江啼的力量，让它们得以保住性命。

    冥狱对着江啼举起了一只手，他的手中有很多符文出现，这些符文都是黑色的，每一个都非常的小，看上去也就是黄豆大小的光点，这些符文像是有神秘的力量，让江啼下意识的想要去深入观看，然而当他真的将视线转移到符文上的时候，只觉得双眼生疼，脑海里有什么声音嗡嗡嗡的响，仿佛要爆炸一样，让他惊慌地移开了视线。

    “好可怕的力量，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种力量，奇异的气息，根本不能接触，这小子身上有大秘密，就是一座人形的移动宝库！一定要抓住他，等得到了他身上的秘密，直接杀了他～”江啼目露寒芒，从第一次和冥狱接触的时候他就感觉到冥狱身上的秘密非同寻常，别的暂且不提，就说那随意隐藏出现的能力，都能让他疯狂！

    冥狱在心中冷笑，他活了这么长的岁月，哪怕是不用多想，仅仅是看一眼也知道江啼脑子里在想什么？不过他到不怎么在意，打他主意的人太多，江啼与那些人唯一的区别也不过是要强一点。

    说白了，只要还没有找到致死无心族的方法，冥狱就可以说是无敌的，你可以杀他一次两次，但是他每一次都能够复活回来，甚至你可以他复活一次杀一次，这样也行。

    但是呢，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对于无心族来说，哪怕是时间也不能将他们束缚，但他们复活了无数次醒来之后，哪怕是他们的敌人也早已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只剩下一堆黄土。

    所以说，也没有必要去记住敌人的样子，没有必要刻意的追杀敌人，也没有必要动怒……

    反正～最后活着的，只有我不是吗？

    那是现在不一样了，冥狱看着江啼，他并不恨江啼，千万年的时间，甚至更久，他都从来没有恨过，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哪怕是间接害死了无心族月神，让他和雪琳失忆功力全失的炎渊他也从来没有恨过，他只是为了杀了他而杀他，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现在也是一样，既然冥狱不愿意沉睡，那么他就不能让江啼伤了自己，所以他只能选择杀江啼。

    “你的身体中，有构造‘存在’的本源，之前我曾经试过将的别人的本源抽走，那人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惜失败～本源源源不绝，即使被我拿走，也能够再次产生，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了，我想……我应该可以完完全全的拿走你的本源～”冥狱开口淡漠的注视着江啼，他手中的黑色符文再一次构筑成五条线，一端绕在冥狱的手指上，另一端刺进了江啼的胸口，无论他怎么去抓，也碰不到那五条细细的黑色的线。

    一缕戾气冲上眉头，江啼自然也发现他无法接触那黑色丝线的事实，直觉告诉他这玩意儿很邪门，不过他也不笨，既然无法解决黑色丝线，那么直接攻击本源不就得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江啼就一拳打向冥狱的胸口！在这么短的距离内，冥狱根本不可能躲过去。

    “以吾之名，剥夺汝正邪本源之力！”冥狱开口，也不见他怎么动弹，九转正邪功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疯狂运转，这片湖泊周围的正邪始气像是疯了一样的往这里聚集，他们并没有进入正邪司盘中，只是缓缓地环绕在冥狱四周，就像是朝拜一样。

    这一刻，画面像是被按了慢放一样，江啼脸上的戾气消失，他的眼神渐渐呆滞，瞳孔也有些涣散，动作不知不觉慢的下去。

    “咚～”江啼稳稳的落在地上，他的拳头还没有放下，强大的力量还没有消散，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前面的冥狱，一动也不动。

    “你～对我做了什么……”江啼的声音很奇怪，沙哑中透露着一股淡淡的绝望，甚至有一丝微不可闻的颤抖。

    “但凡世间存在之物，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正邪’，正与邪，并不是对修士的形容，而是一种力量，而我可以使用这力量，我抽走了你体内所有的正邪力量，你现在已经丧失了构成‘存在’的本源之力，具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冥狱看着江啼，他依然不知道如何遏制那源源不绝的正邪之力产生，但是他想，这个世界既然只有他一个人能掌握这种力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是这个力量的主人？如果他是这个力量唯一的主人的话，那么他应该能够控制所有人体内的正邪始气！甚至以主人的名义拒绝‘存在’产生正邪始气！

    所以他想到便做，至少现在看来效果挺不错的，江啼面无表情，只是眼中露出绝望之色，让他也不是很明白究竟有什么作用。

    “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天纵之才，可是没有一个人想到，你掌握的，居然是这种我们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其实你说出来，我们也不明白的力量，看你的样子，恐怕连你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状态……”江啼面露凄然，他静静地感受着体内的杀意消失，他的野心，把他的不甘离去。

    他知道他完了，他失去了一个人最基本的东西。

    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一个傻子也有愤怒的时候，哪怕是一个傻子也有这样要得到的东西，然后现在他什么也不想，没有所谓的爱与恨，甚至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记忆中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在淡去，并不是说他忘记了那些记忆，而是她忘记了这些记忆存在的意义，当时的他对于那些事情的看法。

    这些记忆终究变成了影片，每一个细节他都知道，却不会产生任何的报道。

    折磨并没有结束，还在继续，影响着更深处的东西。

    “你的外号名副其实，你是个恶魔，你最终会毁了这个世界，姬雪大人的猜测是对的吧……掌握着这种禁忌的力量，惑世者，你们不应该存在，你们的存在，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一场灾难……”江啼的声音越来越平淡，到了最后仅仅是在叙述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一样。

    冥狱瞳孔一缩，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姬雪怀疑他，甚至之前降下虚空花，派姬琪下界，现在更是自己冒着危险亲自下界，恐怕就是他不说，也足以令底下的人猜测，而江啼跟他接触过一次，那一次他几次三番地使用正邪司盘，恐怕也是引起了一些怀疑，毕竟那个时候虽然有光芒遮掩，但是也难保江啼没有看见他脚下的司盘。

    “所以呢？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你们开辟的那条人仙通道恐怕已经崩溃了吧？而你～貌似也不是很好的样子～”冥狱冰冷的注视着江啼，墨色的弑神剑在阳光的折射下露出森冷的剑芒。

    “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一定还会有其他的人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暗磁魔界，即使是那样的古老势力也保不了你～”江啼开口，明明应该惊恐，明明应该愤怒，明明应该离开，然后将这件事告诉仙界，可是他却动不了，他的思想，已经不再支配身体行动，他的脑海深处，已经拒绝思考这些。

    对啊？为什么他要去管这些呢？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要去管别人的死活……而且就算他死了又怎么样……反正他又不是长生不老，总有一天会死的，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冥狱看着目光呆滞的江啼，从他的双眼中看到的是不一样的灵魂，这灵魂是黑白色，失去了色彩。

    最终，江啼不再说话，他既不对冥狱动手，也不离开，放下了拳头，一个人站在那里，双眼无神，如同痴呆一样。

    他……已经“死了”，并不是作为一个生命死了，而是作为一个“存在”，他已经不完整了，他的身体已经不在繁衍正邪始气，他没有正邪之分，不会对事务产生好恶。

    “噗呲～”冥狱抽回弑神剑，轻轻的甩了一甩，剑上的鲜血全部褪去，剑身亮洁如新。

    江啼胸口爆出一串血花，但是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胸口的伤势便恢复如初。

    哪怕他已经失去了意识，甚至不刻意去反抗，站在原地让冥狱攻击，他也不会死，强大的身体，让他能够瞬间复原被冥狱伤害的肉体。

    终其原因，还是冥狱太弱了，真要说的话，最本源的正邪始气主要针对的还是精神，对肉体的伤害并不大，所以后来才延伸出了那么多的攻击招式，比如斩神七式斩魔七式，神魔真言等等。

    “该死！如果杀不了他，任由他呆在这里，很快就会被长生殿的那群人发现，到时候就算他神智不清，但是难保长生殿会有特殊的方法调出他的记忆！”冥狱看着一动不动的江啼牙齿咬的嘎咕作响，眼看着敌人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站在他面前任人鱼肉，而且没有办法杀了对方，这让他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