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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我以外全员非人[重生] 作者:稚楚

    妖怪不能喝人类的酒,副作用很多,短时间内甚至会失去理智。

    可卫桓喝了不止一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看清来人之后还傻笑,叫他的名字。

    私闯禁区,你是想让我和你一起受罚吗?

    夜店的上面安静许多,街道的路灯一盏亮一盏不亮,路上没人,只有孤零零的月亮。

    云永昼展开翅膀,知道他这副样子回了山海也是受罚,只能带他去一个高楼的天台,让他吹吹冷风清醒一点。

    可卫桓几乎是疯了,他整个人没完没了的傻笑,飞起来的时候晃得厉害,一降落到天台就跪在地上,怎么也拉不起来。

    我我还要喝啊他爬起来,雾蒙蒙的一双眼茫然地看着高楼外光怪陆离的霓虹这里是哪里这里怎么没有星星?啊?

    云永昼只恨自己没有水的能力,就他现在这样,泼上一盆冷水怕是都清醒不了。

    这里好漂亮彩色的星星,你看在那边我去、去给你摘就在云永昼出神的那么短短几秒,卫桓竟然跑到了天台的边缘,半个身子都快出去,云永昼这里好美

    你真的疯了。云永昼心脏猛地一跳,赶过去要拉住他,可下一秒卫桓就张开双臂,从一百多米的高楼上倒下去。

    卫桓!

    眼看着那个人掉下去,他的心几乎是骤停了几秒,呼吸都被遏止,瞳孔放大,不可置信。

    开什么玩笑。云永昼站在天台边缘,试图往下望,试图叫他的名字。

    卫

    他没能说完。

    找到了星星

    那个疯狂又自由的少年,展开他的黑色羽翼飞了上来,悬浮于他眼前。他依旧笑着,露着那颗尖尖的犬齿,锁骨和脸颊上的蓝色妖纹隐隐发光。

    责怪的话来不及说出口,只差一点,就全军覆没。

    因为悬在空中的他吻了上来,没有拥抱,也没有任何的话语作为预警,直接而突然地靠近他,那双微凉而湿润的唇贴了上来,带着笑意。

    云永昼浑身如同过电,他猛地推开卫桓,你这个疯子!

    卫桓被他推得好远,连带着翅膀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可他更疯了,直飞过来将云永昼扑倒在天台上,将他压在地上吻住。主动权明明在他的手上,可他却像个孩子似的,抓住云永昼的校服布料索求着什么。

    湿漉漉的吻,混杂着微醺的月光,疯狂的霓虹,将他的意识搅得一团乱,什么都没法想,什么都没法做。

    天台的风好大,大到在耳边狂妄地呼啸,仿佛在勒令禁止他们早已逾矩的禁忌行径,云永昼甚至能听得见他们齿间青涩的碰撞,但卫桓不停,他只是一味的索取,他的舌尖是甜的,湿润的,进来的瞬间将云永昼的灵魂都抽取,只留下一个知道理应闪避,却又无法闪避的傀儡躯体。

    他身上冒着湿热的气,将自己裹起来,一切都变得迷濛,连同他微微睁开的懵懂的眼睛,都像是从蜜糖中搅弄过,亮亮的,又粘稠到难舍难分。

    那个人刚刚想这么对我做

    他的话断断续续,听不出主旨,又或许云永昼自己已经无暇顾及主旨。孤零零的月光能听见所有人的心跳,也能亲眼见证这个被卫桓抢来的吻。

    被云永昼偷来的吻。

    你不想吗?

    第32章 雪羽作茧

    你想喝吗?

    云永昼猛地回神, 神色有些惊愕。

    他居然当着这人的面, 回忆起了那个狼狈的吻。

    卫桓举着酒杯,发觉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小毛球悄悄地从他的领口钻出来, 想看看云永昼, 可又被卫桓给塞进去。他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放下来, 笑道,我开个玩笑的, 别当真。

    对。

    的确不应该当真, 他比谁都清楚。

    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将这段记忆放在心上,一藏就是七年。

    那个吻着吻着就睡倒在他怀里的疯子, 被酒精夺去了全部的理智, 只剩下毫无缘由的冲动, 这些他都知道。

    他本来应该将卫桓领回山海,最好是扔到扶摇的总教官跟前,让他看看自己培养出来的学生究竟做了什么荒唐事,上报给学院, 从此再也不必和他分配到同一战备小组。

    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他听见卫桓在梦中断断续续地喊着父母的名字, 看见他眼角淌出来的眼泪, 凉凉的,一点点滴落在自己的锁骨上。

    从那一刻起,心脏就开始自顾自疼起来,根本不经过他的允许。

    别走

    卫桓的手臂紧紧地抱住他,像一个可怜的孩子。

    原来父母战死之后的他,在众人面前展现出来的坚强都是假的。云永昼亲眼看见他为自己的父母抬棺, 也看着他一身沉黑送走每一个前来悼念的宾客,包括他自己。

    可没过多久,他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山海,如惯常那样插科打诨,一口一个小金乌地叫着,挂着张扬的笑。就连任务期间,也不忘溜去人类放纵的夜店里买醉。

    多少人在背后议论他天生一副硬心肠,天不怕地不怕,连父母的死都不在乎。

    原来那些一如既往的快活和潇洒,都只不过是害怕得到怜悯的障眼法罢了。

    求求你别走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不像他,苦苦哀求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

    被一个吻夺走自尊心的自己,明明下定决心丢下这个疯子。可他就像一只缺乏庇护的雏鸟,将自己的头颅埋在自己的颈间,在这片混乱冰凉的城市上空寻求着温暖,陪着我我不想一个人

    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人的心肠有多软。

    云永昼伸出自己的手,笨拙地回抱住这个脆弱的灵魂。指尖轻轻拂过他后脑柔软的发丝,一点点往下,轻轻拍上他永远挺直的脊背。

    我在这里

    这句话说得那么没底气,没有丝毫立场。可他说出来的瞬间,却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怀里的人渐渐平静下来,云永昼一下一下轻轻抚摩着他的后颈,雪白的双翼交叠,将他们两人裹在里面,如同一个温暖的茧,让他可以暂且脱离这个充满杀戮的世界,安安稳稳地在他怀里入眠。

    羽翼遮挡出的小世界里悬着一枚微弱的光点,好让云永昼能够清楚地守着他。

    潦草地被他吻过,被他无意识依赖过,即便无人知晓,也是美好的。

    起码在这个时刻,他们的胸膛曾贴得那么近。

    他也曾蜻蜓点水般吻过他的发顶。

    其实,就连云永昼也不记得有多少次,自己就这么睁着眼睛在他身边直到天亮。

    但他永远记得,卫桓醒来时一无所知,只是一脸懵懂地发出疑问,这是哪儿,你怎么也在?

    他的表情太无辜,太惶恐,和酒精作祟下的那个九凤判若两人。于是话明明已经到了嘴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走吧。我带你回去领罚。

    就算卫桓怎么都不愿意,他们回去还是受罚了。偌大的操练场正中央,炎燧和扶摇两大学院的第一名双双罚站,引得走过路过的人无一不驻足围观。

    太阳晒得卫桓眼冒金星,宿醉的后遗症仍旧没有来得及消退,脑袋昏昏沉沉的。

    我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昨天究竟发生什么了?隔着一米的距离,卫桓试图像云永昼寻求答案。

    我昨天好像喝多了,不会对什么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吧?

    云永昼闭口不言,只沉默地望着远处,移动的不语楼从山海的南边去到了东边。

    你有没有看到?卫桓努力地回忆昨晚发生过的事,我记得我好像被人拽去了一家店,在地下室,人特别特别多,很吵,有人请我喝酒,那种红色透明的酒然后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啊对了!好像有个人要亲我来着,后来

    怎么都记不起来后续的情节。

    尽管他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可那些记忆像是破碎的毛玻璃,看不清也拼凑不了,不知是不是太阳晒得太厉害,他恍惚间出现幻觉,看见黑夜中云永昼的脸。

    隔得很近很近,就在他的面前。

    他甚至回忆得到交融的体温,还有

    卫桓转过脸,再一次发问,你知道后来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云永昼开口截断了他的话。

    他说的这么斩钉截铁,卫桓没勇气再质疑。

    那就好他忽然笑起来,露出自己的小犬牙。

    大概是自己在做梦。

    其实我一醒来,第一个看到的是你,就放心了。他的声音低下来,笑意渐渐减少。

    我应该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对吧。

    云永昼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操练场的前方,紧紧咬着牙齿。

    紧守这个理应讳莫如深的秘密。

    这个面还挺好吃的。卫桓放下筷子,又喝了一杯酒。当人类果然只有这一点好,云永昼再也不会拦着他喝酒了。

    重生以来他的记忆似乎总是缺东少西,试着回忆了一下,卫桓不禁感叹,我上一次喝酒,已经是

    后面的话没能说下去,也不该再说下去,于是仰头又灌进去一杯。

    已经八年了。

    上一次还是在父母的头七。

    你真的不尝尝吗?卫桓晃了晃自己的酒杯,果然,变成人类之后怎么喝都不会失控了,就算是像人类所说的醉,也只不过是以前那种程度的百分之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他看了一眼在帘后的黑衣小哥,压低声音对云永昼玩笑道,听说妖怪喝这种酒,会有很强的副作用,厉害的话还会短时间失去心智,我还挺好奇,云教官你这样的性格,喝了酒会变成什么样?

    该不会变成一个话痨吧,把平日里不说的话统统说出来,像倒豆子一样。

    云永昼的眼神冷冷的,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瞳孔看向他的时候透着一丝透明的水光。

    你在期待什么。

    卫桓愣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被他这么一盯,说话都变得有些不利落了,没、没有,我只是好奇,我没有期待什么。

    他不止一次期待过。

    上辈子的时候无论怎么使伎俩耍阴谋,都没能让云永昼喝上一口,他只是想知道失控的云永昼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彻底丢掉自己往常的矜贵,会不会更好亲近一些。

    可不知为何,酒几乎是他的禁区,尤其是当他八年前受罚之后,云永昼更是避之不及。

    大概是那时候自己的丑态令他印象深刻,死也不想重蹈他的覆辙吧。

    嘤~小毛球又一次钻出来,趁没人注意跳到了云永昼的手上。

    你卫桓往后厨瞄了一眼,你不怕被人发现了,把你丢到油锅里炸吗?

    小毛球委屈地嘤嘤叫了两声,像个糯米饼一样瘫在云永昼的手指上。云永昼用筷子夹起一根细细的面条,送到小毛球跟前,还没等卫桓看清楚,小毛球就吸溜一下,把一整根面条吸了进去。

    嘤~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馋

    话音刚落,卫桓就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于是尬笑着给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前两天

    小毛球嘤了一声,又乖乖跳回卫桓的身上,钻进他袖子里。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养了只跳蚤。卫桓憋着笑,无意识看了云永昼一眼,他低垂着头,用筷子搅和着剩下的面。

    他一直想不通,这么一个小少爷,放着金乌家族顺理成章的政客不当,跑去山海做教官。现在居然跟一个人类结契,究竟图什么。

    图这张脸?算了吧。

    你怎么找到我的?卫桓忍不住开口。

    云永昼的手一停,清亮的面汤上涟漪未散。

    结了血契,我能感应你有危险,也可以直接用结界穿越术定位到你的位置。他解释得简单明了,就像是在解释一个术法,不掺杂任何感情。

    卫桓舔了舔嘴唇,劣质酒精再怎么无效,还是让他的心跳加速,头脑发热了。

    那我怎么感应不到你。

    对方又一次陷入沉默,过了好久才开口。

    你不需要。

    我为什么不需要。

    是因为我只是一个人类吗。

    也是,我也不能为你做什么卫桓埋头,准备吃面,可又听见云永昼开口,语气有些别扭,不是这个意思。

    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云永昼。

    你

    你没必要感应我的存在,没必要知道我在哪里,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麻烦。

    你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明明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可卫桓看他,还像是在看当年那个勿忘我花田里的沉默少年。

    他其实希望云永昼坦诚地告诉他有关血契的一切,可每次话到嘴边他又放弃了,连他都无法向云永昼坦诚自己的身份,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全盘托出。

    但他有点想知道,云永昼是怎么看当年的九凤。

    宿敌?校友?麻烦精?

    还是说,和其他人一样,把他当成山海的耻辱。

    这些看法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毕竟卫桓这辈子没有把多少人的话放在眼里。

    可云永昼是他上辈子最认可的对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在意。

    我想问问你,你以前上学的时候卫桓极力地在脑海里修改自己的措辞,好让他看起来没那么刻意,就是,我现在上学,也会遇到一些让人印象深刻的同学。他看向云永昼,你当年也在山海嘛,有没有类似的同学?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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