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值爆表[快穿] 作者:讳疾
倒不知这南竹馆是什么来历,秋先生又是何等人物了?
秋池水巨冤!
他动心忍性,便是被那左护法百般纠缠,更受血鹿堂主这般人的言语轻贱,也不做出一分出格举动,哪里会想因为一个探子,竟惹人生疑!
难不成这就是谢虚的目的,让南竹馆暴露在人前?
秋池水气得快晕过去了,狠狠瞪了谢虚一眼,正见少年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望过来,颇为无辜。
他还有脸无辜!
秋池水的嘴角抽了抽,俯身下去,柔声道:小人不知,这侍童就是前些时日从外面招徕来的他本意是要撇清关系,说的也句句属实。却见血鹿堂主唇边微弯,满是邪气地嘲讽道:哦?还有这等好事?不知我血鹿堂,何时才能像秋先生这样招徕得意人手了。
一句堵的秋池水说不出话来,他一时口不择言:堂主若是喜爱,便将他带走好了!
血鹿堂主目光微深:没想到秋先生野心这般大,竟想在血鹿堂安插人手?
更可恨的是,谢虚听见这话似有不安地望着秋池水,好似对南竹馆颇有感情般,捏在酒壶上的指尖微微发白,低声道:我不要走。
秋池水:
待将几尊瘟神送走,背了一身黑锅的秋池水实在高兴不起来,满身怨念地看向谢虚。
你既然会武功,便物尽其用,去做护院好了。他冷笑道。
谢虚这时也已经发现,那残存在身体中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武功了,毕竟这具身体也曾是根骨绝佳的武学奇才。他只是不觉得自己的武功有多精深血鹿堂听着就像在村镇里收保护费的小帮派,什么右护法自然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第一花魁,要武功又有什么用。
此时秋池水的怨气,谢虚也只以为是自己得罪了客人,让人下不来台,不够似名妓的贴心蜜意,便也默认了秋池水的惩治。
谢虚换了身短打,去做护院了。
那些姑娘们是第一个知道的,纷纷咒骂开来,觉得是秋先生身旁的侍童素来脾性狡猾,看不惯谢虚这类刚来的新人,才设法陷害,让秋先生厌弃他;谢虚这样乖巧的少年,自然不知怎么辩解,于是被贬来做了护院。
护院并不算是个好活计,敢来南竹馆收税的地痞流氓虽少,那些喝醉酒闹事抑或不讲理的客人却多,还有家中亲眷来抓人的。护院要护着花楼中的公子姑娘,又不能伤了精贵客人,自然天天挨打挨骂,身上带伤也是寻事。
谢虚这样看着白皙瘦弱的少年,哪里受得起两下打?
就是站在烈日里守门,或是晚上熬着巡夜,都是教人心疼的。
谢虚不提其他,光是身量都要比那些成年的八尺护院要矮上些,于是那些护院都有些迁就他。他现在的样貌,也颇讨人喜欢,这下素来无视他的馆里小倌公子们,偶尔出入都给谢虚带着伤药或是护肤的油脂了。
.
火光簌簌,融司藏穿梭在密棘中,心中的绝望愈甚。
他不该被哄骗着出了融雪城,不该轻信小人,不该与兄长决裂。腹中伤口愈加疼痛,他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般,只剩着一具皮囊在奔走。
他想活下来。
无论如何。
哪怕只是剩一口气,哪怕只能再见兄长一眼,为那些伤人的话道歉也好。
眼前的密林豁然开朗,融司藏不敢走官道,却也能望见平坦大道尽头,是灯光灼灼,仿佛十分繁华的城落。
也是奇怪,这等深夜,还有卫兵在收入城费。
融司藏忍着疼痛与害怕走出来,混进人群中,抬头正见那城头刻着三字。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12点准时更的,我修了下文,一时停不下来,忏悔
但是好歹10jjb(挺胸)
下午睡午觉的时候,梦见在码字,都写完了3000开始快乐游戏了,然后我就醒了。再一看稿子,怎么是0!!我暴哭,感觉像丢稿了一样!
☆、天下第一(四)
秦水城。
纵使不经风月, 这世家公子也知晓秦水城是何去处, 一时面色酡红。换在平日,他纵使放浪, 也不会去这等烟花之地,要不然得被兄长打断腿,但现在性命危急,哪里顾得上许多, 只稍稍整理仪容便跟着排队。
他虽穿着黑衣,伤口也拿破旧斗篷掩着, 但身旁的人都似惧着痨病鬼般远离他, 那些见多识广的卫兵更是一眼便瞧出这人面色苍白, 身上又掩着血腥味, 准是逃难来的。
秦水城身处要塞,什么样的牛鬼蛇神都爱往城中钻,更多有江湖人士来往。莫说逃难的,便是追杀的主也常来,只要能交出入城费,秦水城一概不管。
可这样的麻烦人物, 都是要收些辛苦费的。
卫兵眼也不眨地便向融少爷要二十两纹银。
融司藏身上带着大笔银票,他以往在融雪城也当惯了精贵少爷, 不知这二十两是多少小富之家一年的花销,还以为入城费本就这么多,缴纳了便想离开。没想到那卫兵眼睛一亮,强拉着他询问:大侠, 您可要大夫?这城中的医馆可都只看花柳病,治不来外伤。您只要给我五十两,我便将城外最好的大夫请来
融司藏只觉自己腰腹中的血都快淌干净了,随身携带的治伤药粉也被血水化成黏液,一时双目都有些恍惚。他倒还没忘了自己是在被追杀,不敢差旁人大张旗鼓地寻大夫,便抽了一张银票塞在卫兵手中:你与同僚只当今夜未见过我。融司藏以为封口费算是给到了位,紧皱着眉,神色惶急地要离开。
哪里知道那卫兵看着手中两百两的银两,像是做梦般翻来覆去地检验,眼中浮现出一缕贪婪。悄悄拿出一点香粉,黏在其上,推拒般地拉住融司藏,递还给他。连声道:无功不受禄!大侠只管收回去,我们城中有律法,不可透露前来客人的行踪,谁问起来都回不知道。
融司藏心中好生疑虑,只当这秦水城被约束的还挺作风清明,将银票收了,接着赶路。
夜间的秦水城最是豪华。融司藏原想投身花楼妓.院,歇上一宿,但又以身设想,那些杀手若是真追进了秦水城,会先去何处找他首先是医馆,其次便是有名气的花楼了。
他该反其道而行之。
谁都知晓融司藏生性风流却不好男色他面无表情地拾级而上,要去往处正是座男风馆。
进门后,给足了银钱,让老鸨安排着热水和客房。融司藏先用了些糕点,又进浴池中痛快洗去血垢,可惜腹部伤口无法处理,只好将药粉洒在白布上,环着腰部紧紧绕了几圈,权做治伤。
可来这男风馆的人,决不是来休息的。至少融司隐已经出手阔绰得让老鸨默默将闲着的红倌都叫了出来,势必要留住这样的金财神,将他囊中财物都掏空才好。于是等融司藏换上身干净衣物,从浴池中出来,便见着一群搓着脂粉、眸眼含.春的公子向他迎来,明明身为男子,却各个扭着腰肢,好似一条水蛇,让融司藏看着心中古怪。
似乎是很遗憾他已经洗完了,一名公子靠了过来。因为这人不会武功,融司藏也没有防备。只见一双细白柔荑轻轻掩靠在融司藏肩头,那公子唇上涂着殷红的口脂,在耳畔吐气如兰:公子怎么沐浴更衣的这样快?也不等等奴家
融司藏震惊地后退两步,那表情如同被玷污的大家闺秀般悲愤,竟是猛地扎出院落,用上轻功,蹿地一下飞走了。
融司藏觉得自己被追杀时都没飞这么快过!
他以往只是不好男色,这时才发觉原来自己根本是厌恶来着。哪怕已经飞出几里,心间还是急促地攘动,喉间发痒,有些反胃。
可腹间伤处又开始疼痛起来,融司藏现在颇为骑虎难下,只好停了下来。
正巧眼前也是间男风馆,只是名字文雅些,叫南竹馆。融司藏百般踌躇,举步不定,觉得要面对那些要承欢的男子,不如干脆去花楼罢了只是融司藏要离开前,突然想起来,自己实在是一叶障目,他现在换了身干净衣物,伤处也还能再强挨几日,干脆隐匿进男风馆中藏身,还不怕被那些小倌泄露行踪。
他想起融雪城中那些管事,都说自己年轻时被追杀,不敢住客栈,便躲在客栈的马棚中,那些稻草又干又软,比上等的床榻还舒服,竟死死睡过去一夜,好在第二天没身首异处。
融司藏见着南竹馆地方颇大,夜里他睡进马棚,白天便躲在落锁的空闲厢房里,将那些化朽阁的杀手都等走了再往融雪城送信。
只是他想的虽好,找到马棚处所在却来回飞了三四道,也就是仗着身手好才没被发觉。等找到了那只养着几匹毛驴的马棚,迎面便被牲畜的腥臭味掀了个颠倒,完全无法和管事口中松软、舒适的马棚对上号。
融雪城的马棚,都要比这干净多了!
融司藏正纠结,便听身后传来沉闷凶器袭来的声响。
他刹时惊出冷汗,抽出束在腰上的软剑,迎面袭上。
.
谢虚注意这贼人很久了。
他在院落之中盘桓许久,观察地形伺机下手。只是谢虚与旁的护卫提起要去追捕时,那些前辈都默契地露出笑容,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发,说道:困就去睡吧,正长身体呢,秋先生处有我们盯着。
于是到最后,谢虚是一个人来的。
他见那贼人不进公子姑娘们的厢房,也不去偷客人的财物,只是溜在后院处,摸进了马棚中是要偷驴?
谢虚静静地盯着他,在贼人将要下手时,举起了手边的武器。
南竹馆只是花楼,护卫当然也不可能佩戴刀剑,所以谢虚手中的武器是一截粗壮木棍,相当心狠手辣地向那人后颈挥去。
当然是被躲开了。
谢虚迎身而上,昏暗的光线没给他带来分毫阻拦,只是这贼人的身手比前些时日的混混要好上不少,要不是他动作有些迟钝应该是之前偷东西被抓住所以挨了顿打谢虚要抓住他,还需更小心些。
最后的结果,是贼人的凶器被谢虚拨开,膝处挨了一记踢,顿时软下去,谢虚便趁这时绕到他身后,用绳子牢牢捆住了双手和身躯。
顺利擒获。
融司藏眼底已全是绝望,他心中不甘,却没勇气挣脱手上的捆绳。那化朽阁的捆绳都是特制的,相传一旦锁上手足,便是神仙也难逃。
方才一场酣战来的太过突然,恍惚之间,只看见一个身量略矮,形似少年的人向自己袭来。但这并非重点,重点是黑暗之中,他隐约可见那人手持武器形似禅杖,壮硕粗长。要知杀手刺客的趁手武器为了便于隐藏,向来是寸寸短的,而又相传化朽阁中有几个使长兵的杀手,一旦出手,被追杀的人再无生路。
他已绝处无生。
融司藏恍惚之中,发觉那人并未杀自己,而是驱赶着自己向某处走去。
难道是要将自己带回化朽阁?可若是成了化朽阁威胁他兄长的工具,他融司藏还不如现在死了才好,还当的上一句英雄好汉。
这人似乎是打算将花楼里的人全部杀光灭口,也不遮掩,大刺刺走在灯火下。融司藏心中不忍落,更是怨恨,心中筹谋着反杀,他们走了没几步,便不幸碰上了人。
几个不会武功的普通护卫向着一年轻男人不断弓身道歉,似乎在解释着什么。
那男人不屑地道:我只来查看一次,便遇见他偷懒,只不知以往你们又帮他遮掩了几回?
几个护卫冷汗都要下来了,后悔这回害惨了谢虚。
谢虚也看见了秋先生,于是艰难地从眼前身材颀长的男人背后探出一个头来,解释道:我去抓贼了。
融司藏:??
秋先生见谢虚真捆着人回来了,只是那人衣冠齐整,相貌也实在英俊,看着便非池中物,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如同寒星褶褶,他只对视一眼,一时被惊得心中汹涌。半晌才回过神来,艰难询问道:什么抓贼,你是不是抓错人了?
谢虚抿唇,冷漠无情地道:他偷我们的驴。
融司藏实在是陷入了震惊之中,他的脸颊覆着半面阴影,痴怔许久当然在旁人看来,他也不过是愣了会神,便压抑着低声笑了出来。
此时的融司藏也不想去思考,这小小花楼里怎么会有这样武功卓绝的人物,只要来逮他的不是化朽阁的杀手,他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谢虚又问道:要押送进官府吗?
秦水城当然是有官府的,多用来处置闹事白嫖的混混恶霸,可融司藏心中浮现的是京城那般森严的深狱,心道要被送进去,岂不是让化朽阁瓮中捉鳖,连忙道:我不是贼人!
因融司藏的手脚都被束缚着,他也掏不出银票,便只从袖中抖出几粒小金珠。那几粒金珠一落地,便被护卫们惶恐地拾了起来,递到秋先生眼前。
金珠品质上好,一粒便可抵纹银三十两,融司藏这才解释道:这是嫖咳,入住费,我是正经的客人,怎么会去偷驴呢?
谢虚:
作者有话要说: 方右:我是血鹿堂右堂主,一生历经大小战役四十场,杀人如麻,长刀出鞘见血封喉!
融司藏:哟,不是来找茬被谢虚打跑的混混吗?
方右:
融司藏:我是天下第一剑客的弟弟,融雪城二城主,年少成名天赋绝佳,无数隐士高人要收我为徒,我没答应。
方右:哟,不是那个偷驴的吗?
☆、天下第一(五)
不管这客人算不算正经, 谢虚皱着眉戳穿他:那你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倒是飞檐走壁,摸到后院里了。
融司藏先前为了清洗伤口, 也是为了遮盖身上的血腥味,拿烈酒浇在伤口边缘;离得远时闻不出, 但这时贴近了, 却能闻见浸染在衣裳上的酒香,正好拿来做借口:我喝大了, 这不是找不着门
他这话说出来, 连融司藏自己都不信,颇有些尴尬。但秋池水见他目光清明,不似穷凶极恶之徒;再加上融司藏下盘轻巧, 恐怕武功也不错,不想多生事端, 便装作见钱眼开的模样, 将金珠揣进袖中,殷勤道:这位客人满身贵气,哪里会是小贼!您还这边请
那绳索自然也是被快速解开。松了绑,融司藏被请到明亮奢侈的堂间, 一连来了许多唇红齿白的公子,但好在这些公子比先前那座男风馆的要内敛些,只是给捶腿倒茶,与小厮也无异,融司藏稍稍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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