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值爆表[快穿] 作者:讳疾
但他要是真的害怕这上界之人,就不会胆大到闯进殿中喧哗了;他也清楚,要是不争不抢,他兄长的机缘或也就此了断了。
玄门主脸色微沉,暗含威胁道:厚颜小辈莫胡言乱语,若惊扰了仙师,我定然以门规束你一身恶习。
少年却毫不在意,他一步步走到谢虚面前,眼里都似含着光芒一般:我兄长才是这玄天宗最厉害的人,他为单金灵根剑修,如今已是半步金丹,修得是天阶功法。
如溯微讶。
谢虚也做出思虑的神情。
这半步金丹的修为在千石小世界不可谓不高,但放在极欲宗门人的眼界中,也不是那么叫人惊讶。只这天灵根却实在罕见,又何况是最适合做剑修的单金灵根,便连这天阶功法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除了功法难得之外,更多的修真者是苦心孤诣也参透不了天阶功法,悟性便如灵根一般,生下来就有优劣之分,如这少年说的属实,便可确定他的兄长,恐怕是一个天赋、悟性都极高的剑修。
如溯倒是也能理解玄水门门主为何放着宗门前途不管,也不肯将这弟子举荐上来了。
珠玉在前,谁能看上玄傲天这个半吊子剑修?
玄傲天似乎还十分不能理解,他朗声道:修为高灵根好又如何?每次宗门大比,别之医都败在我的手上!
谷星冷笑一声:谁又敢赢掌门之子呢,我兄长那是藏拙。
谢虚似笑非笑地瞥了玄水门门主一眼,白皙的手指抵着玉杯,微晃了晃那杯中清透的茶汤。
灵气与香气同样匮乏的春茶实在勾不起谢虚的欲.望,他微微低头,碧绿的茶面映出他一双黑眸。
带着奇异银质面具的少年,细细念出这个名字:别、之、医。
谷星挺了挺胸膛。
倒是与我父亲同姓,看来这人与我极欲宗有缘。谢虚突然便微弯了弯唇,一双桃花眼里顿时生出潋滟的风姿来。
除了如溯一行人知晓谢虚父亲的身份,玄水门门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话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
让你兄长来。
这句话既是对谷星说,也是对玄水门门主说。
玄掌门其实没把如溯之外的人放在眼里。他门主之位坐得久了,知道的隐秘事也有许多,自然也清楚这些筑基道君不过是大宗门里的三流弟子,并不值得费心讨好,但再怎么样,那也是极欲宗来的人,他更不想得罪。
再加上领头的金丹真人没有反驳,恐怕也存了考校的心思,玄掌门只得认命,让人将那惹人憎的剑修喊来。
好在天道无情,那别之医在此时身受重伤,恐怕也没那个命去大宗门。
玄掌门微敲着手指,看着谷星,眼睛微微眯起,在眼角处皱起一道深深的褶。
谷星被拦住了,玄掌门让手下的小徒弟去通传。
别之医在接到消息时,面色便是一沉。
他何尝不清楚掌门的心底盘算,但他如今落魄,修为溢散,也只能将那株金龙草交出换一阵安宁,偏偏他的傻弟弟还真将掌门的应付记上了心。
别之医如今修为大损,丹田之中还蒙着那奇怪的妖气,只略微一运功便痛楚不堪,以致现在与废物无异。
他身形实在瘦削的如同病弱书生,衣冠虽整齐却有些显旧,再加上他不断呛咳的动作与苍白面色,简直与整个修仙宗门格格不入,像极了混进仙门的凡夫俗子。
连来接他的掌门小弟子,虽然因立场原因对他疏离至极,但眼见别之医如此落魄的模样和像是杂物房般破旧的屋檐,也是面露同情神色。
别师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是啊,我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别之医心中苦笑,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神情,只微一点头道:请带路。
见到他这般倨傲的模样,那掌门弟子有些自讨没趣的意味,便也不再和他搭话。
正殿中一派寂静,谢虚漫不经心地调整了一下面具的位置,便看见掌门弟子带着少年口中的兄长来了。
谷星原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见到别之医来了,竟难得瑟缩了一下,有些担忧兄长怪罪他自作主张。
只是别之医始终神色冷淡,对着坐在上首的玄门主微一俯身:掌门。
便再不多话。
玄掌门瞥他一眼,转身对如溯说道:这就是那人,仙师也应瞧见了,他灵根俱废,怕是于凡人无异。我也是好心,才容留他接着待在宗门中。
谷星听了下意识心中一沉,愤怒道:你胡说些什么,我哥不过受了点伤,要不是你不肯从份例中拨下救治的灵药,他早该好了。
谷星,别之医却是打断了他,掌门说得没错。
只这一句话,便像掐住了少年的喉舌一般,让他脸涨得通红。
他的心也像落进了深渊里。
别之医道:若是无旁事,弟子便先告退了谷星,你和我一并离开,莫惊扰仙师。
玄掌门很是满意他的知情识趣,连别之医想要带走谷星也没有加以阻拦。
想必经过这一遭,极欲宗的人也不会再惦念他的根骨天赋了。
而谷星却是心乱如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将兄长叫过来,只是为了让他在众人面前又被羞辱一番么?
他兄长本也该如这上界仙宗的人一般,是天之骄子才对。
谢虚的眸微敛。
他似是觉得很有趣般,黑沉的眼睫都轻微颤着,直到别之医要走出殿门时,才将手边的茶盏放下了。
玉面的杯壁,映出他修长的五指。
这人的年纪正合适,模样也算瞧得过去,根骨上乘。最重要的是,他身陷囹圄,除了答应自己的要求外,便是死路一条。
再恰当不过谢虚想到。
我先前听那少年说,他兄长修为已至半步金丹。可我现在一看,却发现你分明已到金丹修为了。
满场骇然。
别之医一下子顿住脚步。
这人怎么会
如溯听了也皱眉望去,心中警惕。
他竟也看不透别之医的境界,只觉他身上真元溢散,修为上下起伏的厉害。
谢小宗主开口,总不会出错。
自负如玄傲天,也绝不敢直面金丹真人之势。他听了谢虚所言,想起先前他对别之医出言不逊,面色便难看起来,有些无措地望向自己的父亲。
玄掌门听到谢虚的话,先是不信,但只转念思索,先前怎么也想不通的事就被细细串联起来。
他曾以指点之名和别之医交手,却发现别之医并不惧他金丹真人的威压,且在他掌下走过几招却分毫不损。筑基与金丹间差距如同天堑,哪怕是半步金丹,又哪能受得住他全力以赴的招式?可笑他之前竟还以为这是剑修强悍的缘故,没想到却是别之医隐瞒的深。
一时之间,玄掌门竟不知为宗门失去了一个金丹真人而痛悔,还是天意为他除去了一个劲敌而庆幸。
别之医的身形微僵,此刻难言地叹息起来。
这本应该是他悉心保守的秘密,但到了如今这种境地,似乎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
他的目光落在刚刚开口的极欲宗仙师身上。那戴着银色的古怪面具、身段看上去比他还要瘦削的奇怪少年却是毫不留情道:只是你金丹被震出裂纹,又被妖气侵入丹田,马上便会金丹溃散,修为归无。
别之医的面容,又见苍白了些。
他的确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亲自听见决断,还是不免生出一分绝望感。
若是废丹,他的修真之路,也到此为止了。
谢小宗主见他眉眼中透出来的阴郁,知别之医已是心神大恸,这才起身,一步步走到青年面前。
别之医看上去瘦削,但走近了,竟也比谢虚高上一分。
停在三步之外,谢虚微仰起头。他像是在心魔劫中诱引人堕于痴妄欲.念的妖魔一般,轻声道:这世上能帮你的人,唯我而已。
☆、第88章 纨绔修二代(九)
你又如何能帮我, 别之医的面容始终平静,是将我带回上界宗门苟延残喘,还是能帮我清除这体内妖气?
他一双清瘦的手被掩在袖下,指尖竟是微微颤抖起来。即便竭力做出不在意的姿态来,别之医眼中仍是多了一分动容,定定望着那戴面具的诡异少年。
谢虚摇了摇头:皆不是。
我能助你碎丹重结。
你现在的金丹,不过是六品金丹罢?那张诡异面具下,少年的桃花眼似微微弯起, 我要助你重结金丹, 便要成真真正正的九品金丹才够。
九乃极品之数, 这小世界还从没听说过能结成九品金丹之人事实上,光是少年口中的六品金丹, 已足够让玄掌门内心惊骇了。
玄掌门也心知, 在上界中, 定然有能结成极品金丹的天纵之才, 只他一个小小筑基弟子, 怎能放出这种助人重结极品金丹的荒唐话?他心绪极乱,下意识便看向如溯真人, 发现如溯也是死死皱着眉, 英俊的面庞有些发黑, 倒是心中放下了些。
连如溯也忍不了这筑基弟子口出狂言, 恐怕多半是假的了。
但那平时机敏又沉着的别之医, 却好像病急乱投医了一般, 沉声问:当真?
谢虚微点头, 别之医声音干涩至极,像极了被逼迫至绝路的困兽:若当真可助我重凝金丹,别之医这条命,从此便归于道友。但凡有令,便是刀山火海他神色凝重,一字一句都像是从喉里剖析出来,无比决绝。连谷星听了,都是心中一颤,感觉到了无比的酸楚。
他兄长身为天骄,虽然内敛低调,却从不低身自轻,落到这般田地,当真是退无可退了。
谢虚却是很满意他的表现,微一点头道:倒不需要你上刀山赴火海,不过是做我的脔宠罢了。
殿中一时寂静,别之医疑心是自己听错了,极缓慢地问道:你、你方才说些什么?
不需要你上刀山赴火海
后面那句。
不过是做我的脔宠罢了。
别之医:
悄咪.咪跟在谢虚身后的云庚火微歪了歪头,他还年少,听不懂脔宠是个什么意思。紧接着被极欲宗的那些筑基弟子目不忍视地拉了过来,蒙住他的耳朵。
谷星先是目瞪口呆,接着是暴怒无比,他伸出手指着谢虚,气的身子都在打颤:你这个纨绔弟子,对我哥说什么混话!他也顾不上别的,就想抽身上去暴揍谢虚一顿。可惜这时如溯恍惚回神,微一皱眉,施法定住了谷星,黑着脸望向谢小宗主,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释。
如溯当然也听说过,谢小宗主养了个千疼万宠的面首,但也以为是谢虚玩兴大所致。如今见他当真要收拢一个男人,便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了。
谢虚完全没注意到一边的骚乱,那双黑沉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别之医。
身形清俊的男人先是愤怒,胸中一团郁结,恨不得现在就与那少年同归于尽。但正巧望见那双桃花眼,又觉得少年不似在说笑,而是极认真地对他提出要求
别之医默然片刻,试图从另一种思路来解读少年的意思:你需要炉鼎?
当然不是,谢虚皱着眉,我要一个金丹期的炉鼎做什么。言语之间,竟还有些瞧不上的意味在里面。
从四面扎过来的目光,更显得意味深长了一些。
这简直比先前还要更屈辱些。
别之医抖了抖衣袍,眉眼间是深深的厌恶,生硬地道:那要看你现在能给我什么了。
谢虚出门前虽往芥子空间中塞了些丹药灵器,但能助人碎丹重结的丹药,却确实未随身带着,仅有一份药方和所需灵药在手,还得送去小药峰才能炼制出成丹,也不能现拿出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他微思索了一下:除去助你重新结丹外,你想去极欲宗,我可以带你去连你的弟弟,也能一起去极欲宗晋为内门弟子。
这一点当真是刺中了别之医的心病。
他在玄水门中,唯一放不下的,不过是谷星一人罢了。
别之医觉得自己当真是疯了,被少年一句话撩拨得心动不已,他哑声道:你不过是个筑基弟子,竟能代极欲宗收人么?
正是这时,如溯突然起身道:谢小公子的话,自然是无须怀疑的,可白袍真人顿了一顿,极欲宗在外收徒最低也要筑基弟子才可入门,这是宗主立下的规矩。若是练气期蝼蚁,哪怕是由谢小公子亲自带去,恐也让宗主为难。
玄水门其他人心中纳罕,这少年难道还真能带人入宗门?可不过是个筑基弟子,何至于让大宗门的宗主都为难?
而极欲宗的筑基弟子,各个心中惶急,弄不懂如溯真人心里都盘算着什么。
他们极欲宗最不时兴的就是守规矩了,只要有足够的灵石和门人领路,练气弟子当然可以入宗,如果是由谢小宗主引荐,那更是灵石都不用,哪怕各峰掌事都要奉承敬怕才对。
如溯故意欺负着谢虚不懂下面这些共通的规则,更是知晓能让谢小宗主收敛的人,也只有谢宗主一人。
谢虚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像是在分辨如溯话中的真假。见金丹真人始终是一脸镇定,目光没有分毫闪躲才挪开目光。
既然会让宗主为难谢小宗主撇开头,满眸的意兴阑珊。他留下未尽之言,又扶了扶面具,像个纨绔公子般,轻身走至谷星面前,抬了抬他的下巴。
少年还被术法定着身,他听见兄长要要卖身为他求一个前途,早已气红了眼。此时看见谢虚对他又是打量,又像是轻蔑一般,更是耻辱地撇开了头。但他下巴却被那修长又冰凉的手指捏着了,极欲宗来的少年在细细盯着他的眉眼。
谷星心里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他不会、也看上我吧?
倒不是谷星自恋,而是他的确生得俊朗,便是在修仙宗门中,也是难得好看的胚子,小时候被姨姨们团在中央,左捏脸右抱抱,现在这个年纪虽没有女道友青睐,但等他成人,定也能寻到合意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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