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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房子》(28)

    《草房子》 作者:曹文轩—

    桑桑和杜小康终于在这场游戏面前害怕了。他们赶紧跑到火的边沿处,用脚用手,将地上的薄草划拉到一边,使地上出现了一条无草的小路。火在这条小路的上边无奈地扑腾了几下,终于慢慢地萎缩了下去。

    桑桑和杜小康的眼前,是一片草灰。

    一阵大风吹过来,打麦场上,马上草灰乱飘,仿佛天空忽然飘起黑色的雪。

    桑桑和杜小康半闭着眼睛,赶紧逃离了黑雪飞舞的打麦场。

    他们没有想,就在他们都已回到家中时,一团未灭的火被风吹过隔离的小道,落在了那边的薄草上。这团火仿佛是一团小精灵,竟躲在草下埋伏了一会,才将薄草燃着……后来,火来到了一个草垛,把那个草垛点着了。

    接下来,是有人发现了火,就大叫:救火啊——!”惊动了全村人,纷纷拿了盆桶之类的用具来打麦场上灭火。声势浩大,惊心动魄。火灭了,但那垛草却已完全烧掉。

    接下来就是追查。

    一个外地人那时正撑船从打麦场边的河里过,向油麻地的人提供了一条线索:有两个孩子在打麦场上燃了一堆火。

    地方上就让学校查。烧了一个大草垛,事情不小。油麻地小学立即笼上一片“事态严重”的气氛。蒋一轮对桑乔说:“恐怕不会有人敢承认的。”桑乔说:“那就一查到底!”

    这里正准备实施包括“攻心战术”等诸如此类的方案时,杜小康却在全校大会上,走上了台子:“你们不用再查了,火是我玩的。”杜小康一副平平常常的样子。

    台下的孩子,顿时觉得杜小康是个英雄,是个好汉,差一点没为他鼓掌。

    即使老师,望着面不改色的杜小康,也为之一振: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呀!

    杜小康在众人注视之下,走下台去了。

    大红门滋长并支撑起了杜小康敢做敢当的傲慢。正是这一十足的傲慢,使桑桑在与他的对比之下,成了一个丑陋的懦夫,一个被人小看的胆小鬼。

    散会后,蒋一轮找到杜小康:“那么,还有一个是谁?”

    杜小康说:我只说我玩了火。”怎么也不说出桑桑来。

    但,不用杜小康说,老师们从桑桑在杜小康走上台勇敢承认他是玩火者的那一刻,桑桑所呈现出的一副慌张的样子,就已经猜到了另一个玩火者是谁。桑桑周围的孩子也都看出来了。当即,他们就用疑惑的目光去看桑桑了。

    晚上,桑桑在桑乔的严厉追问下,才不得不承认他也是玩火者。

    可是,已经迟了。桑桑看到,当孩子们在用钦佩甚至崇拜的目光去看杜小康之后,都在用蔑视甚至是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那天傍晚,桑桑背着书包回家时,偶尔看到了纸月正站在花园里。他竟无缘无故地从纸月的眼睛里听到了叹息,就把头一直低着往家走。

    桑桑绝不肯原谅杜小康。因为杜小康使他感到了让他无法抬头的卑微。

    冬天,连刮了三天的西北风,渐渐停息下来,大河里立即结了冰,并且越来越厚实。鸭们没有了水面,就到处寻找。它们在冰上走不太稳,常常滑倒,样子很可笑。所有的船都被冻住了,仿佛永生永世,再也不能行驶。岸边,一时还未来得及完全褪去绿色的柳枝,也被突然地冻住,象涂了蜡,绿得油汪汪的。但一根根都被冻得硬如铁丝,仿佛互相一碰击,就能碰碎。

    村里的孩子上学,再也不用绕道从大桥上走,都直接从冰上走过来。

    这天下午,桑桑借上课前的空隙,正独自一人在冰上玩耍,忽然听到村子里有吵嚷声,就爬上了岸,循声走去。他很快看到了杜小康家的红门。吵嚷声就是从红门里发出来的。红门外站了很多人,一边听里面吵架,一边小声地议论。

    桑桑从人群中挤过去,在靠近红门的地方站住,悄悄向里张望着。

    是后庄的朱一世在与杜雍和吵架。

    朱一世一手举着一只酱油瓶,一手指着杜雍和:牡雍和,你听着!你往酱油里掺水,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杜雍和高朱一世两头,不在乎朱一世:“姓朱的,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扇你的耳光!”

    朱一世矮小瘦弱,但朱一世是这地方上的“名人”,是最难缠的一个人。朱一世谁也不怕,怕你杜雍和?他把脸贴过去,冲着杜雍和扬在空中的巴掌:“你扇!你扇!你有种就扇!”

    杜雍和当然不能扇,用手推了他一把:“好好好,我认识你朱大爷了!请你出去,总行吧?”

    “不行!”朱一世将酱油瓶往身后一放,朝杜雍和半眯着眼睛,“让我出去?想得倒容易!”他转过身,朝门口走来,对门外的人说,“大家来看看这酱油,还有一点酱油色吗?”他把瓶子举起来,放在阳光下,“你们看看,看看!我前天感冒,撒的一泡尿,色都比这酱油色重!”

    有几个人笑起来。

    朱一世说:“你们还笑,你们谁家没有用过这种酱油?谁家没用过的?举起手来让我看看!”

    刚才笑的人就都不笑了,觉得自己笑得没有立场。

    朱一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你们尝尝。这还算是酱油吗?”他把酱油瓶歪斜下来,“没关系,酷点尝尝,我是付了钱的。”

    就有十几根长短不一、粗细不一、颜色不一的手指伸了出去酷了酱油,然后在嘴里嘲了一下,发出一片刷声,接着就是一片品尝的巴咂声,像夏日凌晨时的鱼塘里,一群鱼浮到水面上来圆着嘴吸气时发出的声音。

    “是不是酱油,还用那么去咂巴?”朱一世对那些品尝了那么长时间还没品尝出味道来的人,有点不耐烦了,提着酱油瓶,重新回到院子里,冲着杜雍和,“姓杜的,你说怎么办吧?”

    杜雍和显然不愿扩大事态,说:“我说了,我认识你了!我给你重装一瓶,行了吧?”

    朱一世一笑:“杜雍和,你敢给我新装一瓶?你真敢?”

    杜雍和:“当然敢!”

    朱一世将酱油瓶瓶口朝下,将里面的酱油咕嘟咕嘟地全倒了,然后将空瓶递给杜雍和:“好,你去重装一瓶!”

    杜雍和提着酱油瓶进屋去了。

    朱一世朝门外的人说:大伙过一会就看到了,那只不过还是一瓶掺了水的酱油,他们家的酱油缸里装的就是掺了水的酱油!”

    杜雍和迟迟不肯出来,仿佛不是去重装一瓶酱油,而是去从种黄豆开始,然后做出一瓶新的酱油。

    “我说杜雍和,你们家酱油缸里是不是没有酱油了?”朱一世朝屋里大声说。

    杜雍和只好提着新装了酱油的瓶子走出来。

    朱一世接过酱油瓶,再次走到门口,然后把酱油瓶又举到阳光下照着:“大伙看看,啊,看看是不是跟刚才一色?”

    有人小声说:“一色。”

    朱一世提着酱油瓶走到杜雍和跟前,突然将瓶猛地砸在砖地上:“你在耍老子呢!”

    杜雍和也被逼得急眼了:“耍你了,怎么样?”

    朱一世跳了起来,一把就揪住了杜雍和的衣领。

    门外的人就说:“掺了水,还不赔礼!”“何止是酱油掺了水,酒、醋都掺水!”

    杜雍和与朱一世就在院里纠缠着,没有一个人上去劝架。

    这时,桑桑钻出人群,急忙从冰上连滑带跑地回到了教室,大声说:“你们快去看呀,大红门里打架啦!”

    听说是打架,又想到从冰上过去也就几步远,一屋子人,一会工夫就都跑出了教室。

    上课的预备铃响了,孩子们才陆陆续续跑回来。桑桑坐在那儿,就听见耳边说:“杜小康家的酱油掺水了!”“杜小康家的酒也掺水了!”“杜小康家的醋也掺水了!”……桑桑回头瞟了一眼杜小康,只见杜小康趴在窗台上,只有个屁股和后身。

    这事就发生在班上要重新选举班干部前夕。

    正式选举之前,有一次预选。预选前一天,有一张神秘的小纸片,在同学中间一个递给一个地传递着。那上面写了一行鬼鬼祟祟的字:我们不要杜小康当班长!

    预选的结果是:一直当班长的杜小康落选了。

    这天,桑桑心情好,给他的鸽子们撒了一遍又一遍的食,以至于鸽子们没有一只再飞出去打野食。

    正式选举没有如期进行,因为蒋一轮必须集中精力去对付春节前的全校文娱比赛。这种比赛每年进行。桑乔很精明。他要通过比赛,发现好的节目和表演人才,然后抽调到学校,再经他加工,去对付全乡的文艺汇演。弄好了,其中一些节目,还有可能代表乡里去参加全县的文艺汇演。因为设立了比赛的机制,各个班都面临着一个面子的问题,不得不暗暗较劲。桑乔看到各班都互相盯着、比着,都是一副很有心计的样子,心中暗暗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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