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样儿，你以为你那张丑陋的鬼脸，用头套遮住，我就不知道你是谁了？

    就凭你这种下三滥的障眼法，也想瞒过我的眼睛？”

    叶天气定神闲的反问了一句，挪揄的眼神，打量着直到现在还被他踩在地上的飞鹰。

    不仅是飞鹰愣住，就连一旁的颜如雪和程蝶衣两女，都惊异不定的望着叶天。

    心中暗暗思忖着，难道叶天真的认识眼前的夜行人？

    飞鹰冷哼一声，极为倔强的道：“你少在我面前虚张声势，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可不会上你的当！”

    叶天深吸一口气，愈发显得从容淡定，语速低沉迟缓，轻声道：“你猜猜看，倘若我把你交给文太极，他会怎么处置你？

    呃，友情提示，文太极就是点苍派第七十三代掌教，如今点苍派的掌门人。

    他和小师妹宁小婵，在五十年前结婚。

    婚后，生下一女，名叫文婷。

    二十五年前，年方二八的文婷，在点苍山的坐忘崖，被人夺了清白之身，含羞之下，跳崖身亡。

    听到女儿死讯的宁小婵，当即神智大乱，后来失足落崖，命丧黄泉。

    文太极曾联合八大门派，共同发布武林通缉令，捉拿害死他妻女的凶手。

    可是，谁也没想到，凶手实在狡猾，为了不被捉住，遭受点苍派千刀万剐的凌迟刑法，竟然残忍的毁去自己原先的容貌，改头换面，游荡江湖。

    听说后来，成了某个地方豪强身边的杀手，助纣为虐，为非作歹，手上沾染了很多无辜者的鲜血。

    据说这个家伙，终日都穿着一件黑色的夜行人，头上罩着头套生怕被人认出他那张丑恶的脸孔。”

    叶天的话，刚一说话，飞鹰的呼吸就变得沉重起来，头套也被冷汗浸湿，眼中的冷酷目光，赫然变成了敌意和杀气。

    一见飞鹰的眼神，颜如雪和程蝶衣两女，顿时明白，叶天刚才这话，每一具都戳在了夜行人的要害部位上。

    “我还听说，当年强上了文婷的混蛋，就是文太极的首席大弟子。”

    叶天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轻吐着烟圈，从容不迫的再次开口补充道，“此人从小就是孤儿，机缘巧合下，拜入文太极的门下，文太极对这个弟子，视若己出，非常疼爱。

    此人和文婷一起长大，日久生情，对文婷情有独钟。

    可是，直到成年后，才猛然意识到，文婷根本就不爱他。

    于是就设下毒计，将文婷骗到坐忘崖，强行对文婷做了禽兽之事。”

    这番话说完后，叶天嘴上的烟，已经烧掉了半截。

    叶天的语气，尽管极为平静温和，但这些话，传入颜如雪耳中，还是让她为之动容，非常鄙视的瞪着地上的夜行人。

    尽管叶天始终没有挑明地上的夜行人是谁，但颜如雪几乎完全可以肯定，夜行人就会叶天这番话中提到的那个恶劣之徒。

    “我不知道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叶天蹙了蹙眉，轻描淡写的道，“但我却知道你当初拜入点苍派说的名字。

    你当时的名字叫做……

    郭子义。

    这个名字，还是文太极给你起的。”

    地上的飞鹰，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眼中露出恐慌之色，颤声道：“你……你……来自于……点苍派……”

    叶天缓缓摇头，吐出嘴上的半截烟，“我和点苍派，没有任何渊源，也没有半毛钱关系。”

    飞鹰愣住，疑惑的质问道：“既然是这样的，那你为什么要妨碍我执行任务？

    我杀人，跟你有关系吗？

    难道你是芳芳一家的远方亲戚？

    可是据我所知，芳芳一家都是从外地来的，在江城并没有什么亲人。”

    叶天笑而不语，这让飞鹰愈发感到忐忑不安。

    顿了顿，飞鹰深吸几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嘶声道：“我刚才只是攀援在芳芳家的窗户外，并没有动手，你凭什么说我要杀人？”

    “好奇心，还挺重！”

    谁也听不出叶天这话，是讽刺，还是赞赏，稍作沉吟后，叶天好整以暇的回应道，“杀气。

    因为你身上，带着杀气。

    而且你又是个杀手。

    身为杀手，露出杀气，趴在人家的窗前，你别跟我说，你不是为了杀人，只是单纯的想要偷看一下女主人在浴室中洗澡时的动人风情。”

    飞鹰的一颗心，逐渐沉落到谷底。

    眼前的青年，对他的身份来历，如数家珍，而自己对对方的情况，却一无所知。

    这种挫败感，飞鹰从未有过。

    “我已经解答了你的疑惑。”

    叶天和颜悦色的开口道。

    说话间，抬起踩在飞鹰胸口的脚掌，再次补充问，“杀手的行动，本该在暗中，秘密进行，而你却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干嘛，竟然以壁虎游墙功这种方式，潜入杀戮对象的家里。

    你这么张扬，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也会颜如雪最好奇的疑惑之一。

    颜如雪向叶天投去一个颇为赞赏的眼神，屏气凝神的等待着飞鹰的下文。

    飞鹰眨动着慌乱的眼睛，嘶声道：“我最得意的功夫，就是壁虎游墙功。

    我每次行动，都喜欢使用这门功夫，在光天化日之下，进入将死之人的家里。

    这么多年来，我的脸，一直遮掩在头套里，无法让人看到，所以我只能尽全力将我最得意的手段，展现在世人眼中。

    我喜欢高调行事，嚣张的杀人。

    在很多年后，我不在江湖上了，但江湖中依旧还流传着我高调杀人的故事。

    虽然世人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他们的脑海中却深深的记住了我高调杀人的形象。

    这，对我而言，就已足够……”

    叶天和颜如雪，都因为飞鹰的这个解释，面面相觑，满脸愕然之色。

    “我知道，我的这个理由，很可笑，但我说的是实话。”飞鹰显然是看出了叶天的心中所想，于是很认真的回应道。

    叶天重重点头道：“我相信你的解释。”

    “其实我就是郭子义。”

    飞鹰依旧平躺在地，形如僵尸般，纹丝不动。

    说出这话时，声音里带着苦涩的语气。“你之前说的那些往事，都是不争的事实。”

    叶天心平气和的点了点头，飞鹰说出这话，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为当他说出飞鹰当年的那些事时，飞鹰的心理防线，就已经崩溃。

    承认当年的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说话间，飞鹰翻身坐起，然后，手腕一沉，闪电般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