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擎苍也伸手，紧紧拥住了她的腰：“亦双，我是不想让你跟我一起吃苦。”“但我并不觉得苦啊，”陆亦双连忙说，“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是幸福的。而且现在，总比我当年在精神病院，总比我在国外漂泊的那三年舒服。你真的不用太担心

    我，更何况早上你走的时候，我就已经跟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厉擎苍听了她这番话，更是感动不已。这才是他想要的爱情，任何海誓山盟，都比不上这一刻的不离不弃。

    ＊

    这一整天，厉擎苍都在处理，把国仁医院和国仁医疗交接给厉天行的事。

    即使动静不大，但到了下午，国仁医院和国仁医疗的所有员工也都知道了。

    就在傍晚，厉擎苍处理完所有事情准备离开之际，大部分员工都自发聚集在国仁医院门口，把他围了个团团转，一个个脸上都充斥着强烈的不舍——

    “厉院长，怎么就这么突然，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啊？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厉院长，听说来接替您的是您的小叔，那个天行医疗的总裁厉天行？早几年我还听说，天行医疗为了挤占非洲市场，曾使用劣质血压计芯片造成违约……就这样的人，怎

    么能管理好国仁医院和国仁医疗啊？”

    “厉院长您非走不可吗？就不能留下来吗？我爸的心脏手术还是您给开的呢，您这么好的领导要是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

    看着这些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员工们，现在一个个都分外舍不得他，说了这么多肺腑之言，厉擎苍的眼眶也红红的。毕竟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只是，他现在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而就在他想要开口，跟他们说几句话道别之际，后面突然传来厉天行嚣张中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一个个都堵在这里干什么，都不用上班吗？赶紧都给我回去！”

    所有员工们都被吓了一大跳，纷纷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他们的新老板，厉天行。

    因为不是医生，厉天行并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身黑色西服。他的气场虽然很强大，但脸上却充斥着阴邪之气，让所有人看了都很不舒服。

    可毕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员工们最后恋恋不舍地看了厉擎苍一眼，终究都只能悉数散去。到最后，整个国仁医院门口，就只剩下了厉擎苍和厉天行两个人。厉天行双手插在裤袋里，以一副得胜者的姿态，洋洋得意地看着有些落魄的厉擎苍：“擎苍，一路走好啊

    。”

    “希望你能够善待我这些员工，”厉擎苍不放心，关照了一句，“他们都很努力工作，你不要为难他们。”

    “我自有我的管理方式，你不用多虑，”厉天行愤愤地说，“你该关心的是你自己吧，就像一只没了翅膀的鸟儿，该如何飞翔？”

    厉擎苍并没有回答，而是毅然转身，离开了国仁医院。

    ＊

    走在上海喧闹的街头，厉擎苍无意间抬头，看到十字路口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李易峰主演的电影《动物世界》的预告片，里面的一段台词深深吸引了他——

    该打的仗，我已经打过了；

    该走的路，我也走到了尽头。

    想把老子变成一只动物，

    NO！没戏！

    背叛，争抢，没有底线；

    老子宁可做一辈子披荆斩棘的小丑，

    也绝不会变成你们这群人渣的样子！

    ＊

    晚餐是在意浩亨家里用的。

    殷明芳特地早点回来，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只想稍稍缓解那凄凉而落寞的气氛；但她却发现，这样做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意浩亨家的餐厅自然无法跟紫园别墅的恢弘气派相比，光面积就小了一半还不止。虽然桌上的饭菜依旧丰盛可口，但厉擎苍和陆亦双显然都一点食欲也没有。

    “也不知道这厉天行到底会不会管理国仁医院和国仁医疗呢，要是把它们给弄得乌烟瘴气的，我和明芳该怎么混下去啊。”意浩亨抿了一小口酒，悲叹道。“特别是国仁医院。这可是一家医院，领导者至少得有医者仁心吧？可就看厉天行对擎苍这样咄咄逼人，他就绝对没有。这下，国仁医院是危险了，”殷明芳担忧地说着，

    然后推了意浩亨一把，“要不然我们也走吧，换家医院呆呆，也比留下来受他气强。”“不要这样，”厉擎苍阻止了他们，诚恳地说，“浩亨，你在国仁医院奋斗了这么多年，才评到了精神科主任这个职称，去了别的医院又要从零开始，这多不划算。还有明芳

    ，你做浩亨的医助，你们夫妻俩相互帮扶不是挺好的？到了别的医院，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吗？不要因为我离开了国仁医院，就影响你们的前途。”

    厉擎苍帮别人出主意，从来都只会站在别人的角度上，提出切实可行的建议，而不会顾及自己的利益；他从来都是这样大公无私。

    意浩亨和殷明芳听了，面面相觑了一下，都缄默不言。

    “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明天我就会去管理陆氏医疗。陆氏医疗做得好，我也不会太差，”厉擎苍说，“浩亨，但有一件事情，我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你说，我一定尽力去办。”意浩亨说。“我想知道，当年对我妈施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厉擎苍说着，一双黑眸里就迸射出了无比的恨意，“我现在刚刚让位，正处于风口浪尖，不方便去调查。我只知道，当

    年我妈是在A市大酒店工作的，即使已经隔了三十多年，里面应该还会有人知道当年的事。”

    如果没人知道，秦仲媛也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还能拿到那些照片了。

    “好，擎苍，我会尽快去一趟A市大酒店，帮你问清楚的。”意浩亨说。“那……”陆亦双看到厉擎苍那冰冷的脸庞，有些担心，“如果真的能够调查出，当年对妈施暴的男人到底是谁，擎苍，你会怎么处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