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杂的怎么了？”李院长也笑了，而且笑容里透着十足的阴狠，“王美凤，我今天就是要告诉你——就算是一个打杂的，也不是你能瞧不起的！”

    然后，他便直接扭头朝外面叫道：“同志们，你们可以进来了。”下一秒，三五个穿着墨绿警服的警察便鱼贯而入，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她，让她完全动弹不得。为首的警察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摊开在她面前，公事公办地说：“王副院长，你涉嫌挪用公款且数额巨

    大，这是拘捕令，请立刻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这下，王副院长脸上的嚣张之气便一扫耳光，而被满满的惊惧所覆盖，让她大声辩驳道：“不是前两天才来查过我吗，账户上的数额都对得上的，现在怎么又来抓我了？”“因为厉院长手上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那天凌晨五点，有一笔八百万的私人款项打到了对公账户上，明显是为了包庇你，”事情都到了这份上，李院长也不吝解释，“王美凤，虽然有人帮你，但也敌不过天网

    恢恢，疏而不漏。”随着李院长话一说完，王副院长的面色瞬间变得一片惨白，整张脸上都充斥了大难临头的极致恐慌，喃喃自语：“厉擎苍，他为什么就要这样针对我……不，我绝对不能一个人就这么死了，我就是死也要拉

    个垫背……我，我有情况要交待！”

    “你要交待什么情况？”警察立即把录音设备打开，“是想要交待你的同伙吗？”王副院长刚想把当年刘芝蓉指使她折磨陆亦双的事说出来，但话刚到了嘴边，却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在现在这种危急情况之下，刘芝蓉可算是她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她可一定要紧紧抓牢，不然她就

    真的必死无疑了！

    想到这里，她便放柔了语气：“警察同志，我没什么情况要交待的。我知道我贪污这么大的数额是必死无疑，我只有一个愿望，希望能在我上庭之前，再见见我的多年好友刘芝蓉……”

    “好，”旁边的李院长爽快地说，“王美凤，看在我们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会去通知印老夫人见你的，你就放心去蹲监狱吧！”

    王副院长被警察押走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院，成为全院这几十年来听到过的最好消息，全院上下都兴奋地沸腾起来。

    李院长终于夺回实权，可以开始着手让乌烟瘴气的院里恢复正轨；但他只要想起王副院长这么多年对他的压迫与折磨，心里还是分外憎恨，甚至觉得她就这么被抓去枪毙，都算是便宜她了。

    ＊

    又过了一天后，在A市厉家老宅。

    当刘芝蓉接到李院长的电话，说监狱里的王副院长想见她时，她是真的不想去；但她又深知自己还有把柄落在王副院长手里，万一王副院长抖露出来就不好了，她还是只能强打起精神去监狱。探监室内，当她看到一身囚服，看起来骤然苍老了好几岁的王副院长后，她心里明明很鄙夷，却还是装出了一副既惋惜又关心的模样：“哎，美凤，我是按照你的要求，往精神病院的对公账户里打钱了，我

    也是真心想要救你的；但我真没想到擎苍他竟然那么较真，硬是查到了汇款记录，还是把你抓到这来了。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也不想的……”

    但此时人之将死的王副院长，对她这样的表演是一点兴趣也没有，直接开门见山：“在我上法庭之前，你务必请到最好的律师给我辩护，不然我就把你当年指使我虐待陆亦双的事供出来。”

    刘芝蓉听她这么说，简直大气不打一处来——这王美凤既然都要死了，那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去死吗，非得整出这些幺蛾子，还妄图把她给拖下水，当真是可恶至极！但想归想，她可不敢得罪这条濒死的，随时都可能张口就咬的疯狗，还是客客气气地回答：“美凤，我看这就不必了吧。谁都知道，你的贪污数额实在太大了，而且又证据确凿；我就算是把全国最好的律师

    给你请来，也只能是回天乏术啊！”

    而王副院长的情绪却丝毫不受她影响，还压低了声音对她说：“我自有我的办法。你凑过来，我跟你说清楚。”

    可当刘芝蓉凑过去，把她的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后，顿时惊愕到了极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她可真是万万没想到，她王副院长竟然还留着这一手！

    只不过，这一手到底能不能顺利救出她的命，这可就不一定了。

    ＊

    又过了几天，晚上陆亦双和厉擎苍正在上海大酒店包厢内，等着厉天行的到来。

    餐桌上早就已经摆好了丰富的菜肴。大部分都是澳龙，蒸鲍鱼，三文鱼等名贵海鲜，都是陆亦双点的。

    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了好几分钟，仍然不见厉天行的身影，厉擎苍不禁有些担心：“小叔叔不会不来了吧？”

    毕竟他们之间那么多年的隔阂也的确挺深的。即使他请他吃饭作为感谢，他也不一定就会领情。

    “不会的，”陆亦双却十分笃定地打断了他，“他答应过我一定会来的。”

    厉擎苍听了这话却有些不悦，眉头一皱：“你好像跟他挺熟？”

    “当然……当然没有。”陆亦双立马否认，笑得有些尴尬。

    厉擎苍不依不饶，正要继续问下去，包厢门就蓦地被推开，厉天行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些许愧疚的笑容：“擎苍，亦双，真不好意思。公司比较忙，有些耽搁了。”

    “没事，反正也没有很晚。”厉擎苍站起来，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礼貌中透着淡淡的疏离，“小叔叔，请就座吧。”厉天行脱下西服外套挂在椅背上，扫了那桌上的菜一眼，脸上的笑容带了些温暖的味道：“擎苍真是有心了，点的全都是我最爱吃的海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