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云烟 作者:高三正当年
沈玉柔不妨她这么问, 抬眼望着她, 半晌才笑了笑,说道:“本宫自然也是为本宫自己好。”
心儿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娘娘嫁去王府时,大皇子才两岁的年纪,娘娘柔善, 只将大皇子视为己出。后来娘娘入了宫,诞下公主, 又诞下三皇子,娘娘待大皇子仍疼爱有加。只是不知父亲同皇后娘娘讲了什么, 娘娘竟改变了心意。”
沈玉柔抬眼瞧了她一眼, 说道:“父亲说得没错,本宫是沈家的女儿, 定要为了沈家着想,本宫虽视大皇子为己出,可他终究不是我亲生的。”
心儿垂下眼, 轻声说道:“娘娘的苦心,心儿明白,可娘娘可知道圣上的心思?”
沈玉柔笑笑,轻轻抚了抚发鬓的凤钗,说道:“本宫日日在圣上身旁,自然知道圣上的心思。”
“娘娘明明知道,可为何还要违了圣上的心思?娘娘在后宫中,自然知道若是失了圣上的恩宠,日后的日子又会是如何。”心儿说罢,抬眼望着她。
她垂下眼,半晌,才抬眼说道:“这后宫之内都是圣上的女人,又有谁能独得恩宠?与其想抓住这恩宠,还不如为自己打算。”
心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圣上一向喜欢娘娘贤淑,待大皇子颇为用心,若是娘娘如此行事,恐怕伤了圣上的心。”
“可三皇子才是本宫亲生的,才是父亲的外孙!”沈玉柔忽提高了声音说道。
“父亲?”心儿笑了起来,说道,“姐姐,你一心只是为了沈府、为了父亲,你可知道,若不是父亲,姐姐兴许也不会嫁去王府,这岳家三奶奶的名分,便是姐姐的。”
沈玉柔不妨她这么说,呆呆地望着她,半晌才问道:“你说什么?当初是太后娘娘为圣上指了本宫,和父亲有何干系?”
“姐姐,你还不明白吗?”心儿上前拉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姐姐,父亲早便知道废太子成不了事,当年的安郡王才能继承大统。父亲才舍了姐姐,换得沈府这满门荣耀、换得这陈公国的封号。”
沈玉柔瘫坐了下来,她推开了心儿的手,喃喃说道:“父亲最疼爱本宫,他定是不会拿本宫来换沈府的前程。”
心儿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忍,可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父亲如今已是国丈大人,又是世袭的爵位,可他仍不知足。他如何不知,若是大皇子之事被圣上知道,圣上会如何待姐姐?姐姐处处为父亲、为沈家考量,可父亲又何时为姐姐想过?”
心儿将心中的话都说了出来,瞧着沈玉柔瞪着通红的眼睛望着自己,她便忙拉了她的手,柔声说道:“姐姐,我们是沈家的女儿,这本没错。可我们还得为自己打算,因为这世上,再不会有旁人替我们打算了。”
沈玉柔眼角的泪终一滴滴落了下来,心儿也红了眼眶,轻轻拉过她的手,说道:“姐姐,心儿只有你这么一个最亲的姐姐,心儿愿意瞧着姐姐脸上常带着笑,心儿最愿意瞧到姐姐的酒窝了,怎么瞧都不厌。”
沈玉柔伏在她的肩上,啜泣起来,她头上精巧又华贵的凤冠随着她的抽泣声轻轻晃动着,清脆的声响在这空旷的殿中愈发显得苍凉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玉柔才止了泪,心儿正要宽慰她,却瞧到侍女落棋走了进来,说道:“娘娘,大皇子来给娘娘请安了。”
沈玉柔抬眼瞧了心儿一眼,忙拭了泪,说道:“快请他进来。”
心儿忙扶了沈玉柔坐好了,又替她拭了泪,她笑了笑,轻声说道:“忽想到了本宫出阁那日,你也是这般为本宫拭了泪。”
心儿也笑了笑,说道:“心儿瞧不得姐姐落泪,可许多话还是要说给姐姐听。”
她笑笑,旋即抬起头来,便瞧到大皇子苏怀慈上前请了安,说道:“儿臣参见母后。”
她起身上前将他扶了起来,上下将他打量了一番,才说道:“慈儿,快随母后坐下,母后竟有些想你了。”
苏怀慈笑了起来,一面随着她坐了下来,一面说道:“儿臣早上才给母后请过安,母后便又想儿臣了。”
沈玉柔紧紧拉着他的手,轻轻点了点头,他有些诧异,抬眼想问落棋,却瞧到了心儿。
心儿忙上前行了礼,说道:“见过大皇子。”
沈玉柔忙说道:“慈儿,这便是母后的亲妹妹,慈儿的姨母。”
苏怀慈忙站起来还了礼,说道:“慈儿见过姨母。”
心儿知她母子二人定有许多话要讲,便也不再多留,只起身告辞了。
沈玉柔直瞧着她清瘦的身影消失在了殿的尽头,才收回了目光,抬眼瞧到苏怀慈正望着自己,她便笑了笑,只紧紧拉了他的手,她才忽发觉,从前那小小的手竟已长得这么大了,自己再不能握在掌心了。
心儿回了岳府,少不得向夫人秦氏禀了今日之事,只说是娘娘问了郡主在西北的情况,又问了沈家众人、岳家众人好。
秦氏便也谢过了娘娘的惦记,只问了问沈玉柔的状况,便才让心儿回房去了。
到了晚间,岳明屹听了心儿的叙述,便也轻叹了口气,说道:“皇后娘娘柔善,想必也会重新斟酌此事。”
心儿点了点头,只说道:“即便皇后娘娘无心,也不妨父亲仍有意,过几日的冬猎,明屹你还需好生照料着大皇子。”
岳明屹笑笑,说道:“你只管放心好了。这外面的事,交到我手上便是了。”
她也笑着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言。
过了几日,便进了腊月,岳府上上下下只为了年节忙碌着,心儿也少不得随着世子夫人陈氏操持府内事务,倒也不得闲。
一日晌午,绣坊的李姑母遣了人来,只说送去敏郡王府的屏风出了点纰漏,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才禀了心儿。
心儿知李姑母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来扰了自己,此次定真是遇到棘手的事了,便只得同世子夫人陈氏讲了声,命胡大魁备了车,便要往绣坊去。
她还未出门,便瞧到听雁走了来,她见心儿已经妆扮好了,便问道:“三奶奶可是要出去?”
心儿笑笑,说道:“正打算出府一趟。”
听雁走到她面前,伸手拉了她的衣袖,说道:“听闻三奶奶的凤来绣坊在都城中颇有名气,不知三奶奶可愿意带听雁去瞧瞧?”
心儿自瞧出她对岳明屹的心思后,便鲜少同她往来,即便是在秦氏那里瞧到了,也不过寒暄几句而已,不想她竟会求自己带她出去,心儿便笑着说道:“听雁妹妹是岳家的贵客,还是留在这府上的好,外面人多,若是冲撞了,我如何担待的起?”
听雁笑笑,忙说道:“我已经禀了夫人,夫人也应允了,三奶奶难道还不愿意带听雁去?”
心儿不想夫人秦氏竟应允了此事,便笑笑,说道:“既如此,那妹妹还是去换些厚的衣裳来,车上冷,还怕妹妹身子吃不消。”
听雁见她应了,便忙笑着说道:“那我这便去换了衣裳,有劳三奶奶稍等片刻。”
心儿瞧着她走远了,只遣人去问过了秦氏,得知秦氏果真是应允了,便又嘱咐了胡大魁多带了几个机灵的小厮,万万不能生出什么事来。
不多时,便见听雁带了丫鬟款款走了来,心儿笑笑,便说道:“妹妹既来了,那我们便走吧。”
心儿在车上刚坐稳了,便见听雁也弯腰上了车。心儿笑笑,问道:“听雁妹妹的车子在后面。”
听雁笑笑,说道:“听雁想同三奶奶说说话。三奶奶不会嫌听雁烦吧?”
心儿冲她笑了笑,说道:“难为听雁妹妹有这样的心思,只要妹妹不嫌这车厢窄小便好。”
听雁在心儿对面坐了下来,也不言语,只接过丫鬟递来的手炉,捧在手上。
心儿不再望着她,她仍想着绣坊的事,不知这双子绣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听雁一面摩挲着手中的手炉,一面问道:“听夫人说,三奶奶常出府到这绣坊来。”
心儿点了点头,没有开口。听雁便接着说道:“听雁还听说,三奶奶与三爷成亲时,便已有了顺儿少爷,三奶奶果真不同与旁人。”
心儿抬眼瞧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听雁妹妹从福建来,可能我的许多事妹妹都有所不知。我在嫁给三爷前,曾嫁给过旁人,后将那府上的姨娘同她腹中的孩儿毒死了,便才同那人和离。”
听雁不妨她这么说,愣了愣,旋即挤出些笑来,说道:“三奶奶说笑了,这些听雁并未听说过。”
☆、并蒂
心儿笑笑, 伸手拉了她的手, 说道:“妹妹你年纪小,还不知这都城中高门大户里面的勾心斗角, 我和离之后便同三爷有了顺儿,后来三爷不管不顾, 定要将我娶入门, 老爷、夫人拗不过他, 才点头让我入了门。”
她望着听雁的眼睛, 说道:“三爷的人品性情, 哪个人不喜欢?府里也有动了心思的丫鬟,可三爷身边却连个通房、姨娘都没有,你知道,这其中的缘故?”
听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是三爷瞧不上旁人。”
心儿笑笑, 松了她的手,只垂眼瞧着手中的帕子, 说道:“三爷瞧不上倒也是真的,可终究是我这三奶奶太过心狠, 容不得旁人。”
听雁闻言, 不由得身子一颤,一旁的绿果垂着头抿着嘴忍了笑, 又恐她瞧到了,忙掀了帘子向外望去。
她这话说完后,车厢内便是一片寂静, 三人一路无语往绣坊去了,心儿不再瞧着她,仍想着绣坊的事。
到了绣坊,李姑母等人忙将心儿迎了上去,听雁无心去瞧那绣娘做针线,便只在楼下瞧着绣好的绣品。
心儿也顾不得去管她,只忙问众人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姑母轻轻点了点头,只带了心儿走到大巧、小巧二人的绣案前,这案中是一幅双生并蒂莲图,墨绿的轻纱上两朵瓷白的莲花并蒂双生、花瓣微绽,花下是几片翠绿的荷叶、一朵碧玉般的莲蓬。
心儿细细端看着,不由得倒吸了口气,这洁白的花瓣上竟染了几缕淡淡的墨绿色。心儿凑近了仔细瞧了瞧,竟是这轻纱的颜色染在了这花瓣上。她抬眼望了望李姑母,问道:“这纱是哪家的?”
李姑母忙说道:“这纱不是寻常采买的,而是敏郡王妃特意送了来的。”
心儿没有多想,只问道:“王爷有没有说何时要送过去?”
李姑母有些急了起来,说道:“王爷说年节前便要送去王府的。”
心儿一面瞧着那绣屏,一面盘算起来,这薄纱上绣的东西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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