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云烟 作者:高三正当年
他轻轻点了点头,柔声说道:“我主动请缨,便是因我有私心,想带你回西北去,圣上也允了,过几日,我们便出发。”
听他这么说,心儿忽觉得鼻子有些酸了起来,她自从十一岁离了西北,至今十载有余,如今终能回去了,她不免有些感慨起来。
他不妨她红了眼眶,一面轻抚着她的背,一面口中说道:“我知你这么多年没回去过,定是万分想念,如今能回去了,你该高兴才好,倒是哭了起来,旁人瞧到了,定当是我惹了你。”
心儿听他这么说,又有些好笑起来,只拭了眼角的泪,说道:“我也曾盼着能去一次,可日子久了,这打算也渐渐淡了下去,不想你竟还放在心上,我心里喜欢。”
他从怀中拿出帕子,轻轻替她拭了泪,说道:“我已经算好了,如今是六月底,我们七月出发,到了西北正是金秋,你便可以瞧到那胡杨林了。”
他伸手抚着她的头发,又说道:“方才回来后,我便去了母亲那里,我已经同母亲讲过了,母亲应了,你也没什么好顾忌的。郡主是你的姐姐,你去瞧瞧也是情理之中。”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只靠在他怀中,他的胸怀似乎无比宽阔,让人分外安心。
到了第二日,心儿便忙遣人将这消息告诉了穆老夫人,穆老夫人听闻心儿要去西北见到烟紫,心中也欢喜起来,只命人将烟紫平素爱吃的准备起来,又知她已诞下一子一女两个孩儿,便也为那从未谋面的曾外孙备了礼。
心儿瞧到穆老夫人送了来的东西乌压压堆了一院,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感慨,却也无法,只得命人都装在了车上,一并带着。
到了启程那日,心儿便带了顺儿别过府内众人。顺儿伸出一对小手臂搂着祖母秦氏,口中说道:“祖母,顺儿想着祖母呢。”
秦氏也红了眼眶,只抱着他,落了一番泪,又嘱咐了众人一番,才万般不舍地松了顺儿的手。
府中众位奶奶见心儿要去了,便也嘱咐了一番,四奶奶宋氏满是艳羡,说道:“我可真是好生羡慕三嫂嫂,我自出生,便没出过这都城。”
心儿笑笑,伸手拉了她的手,宽慰道:“日后有的是机会。”宋氏点了点头,便随着众人送了她母子二人到垂花门。
心儿别过众人,抬眼瞧到岳明屹已经一身戎装等在外面了,他见她二人出来了,忙伸手扶她母子上了车,才一挥手,一对人马便缓缓朝城外走去。
顺儿从未出过远门,瞧着身后的一对车马,愈发好奇起来,只掀了帘子四处打量着。岳明屹在马上瞧到他那双闪着光的小眼睛,笑了起来,问道:“顺儿,你瞧什么呢?”
顺儿抬眼望着他,他身上的盔甲在日头下闪着光,顺儿不由得眯起眼睛,说道:“爹爹,顺儿想骑马。”
岳明屹笑了笑,翻身下马,将顺儿从车厢内抱了出来,又扶他爬上了自己的马背,才又翻身上了马。心儿放心不下,只说道:“明屹,顺儿一时玩心重,你可不要时时都纵着他。”
他瞧了眼心儿,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自知道分寸,这一路还远着呢,他哪里坐得住?”
心儿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言,只瞧着岳明屹两腿一夹,父子二人便随着那马朝前飞去。心儿免不得又担心起来,想喊了他二人,终还是忍住了,只放下帘子,同绿果二人说着话。
一路人马直走了大半个月,才到了贺兰境内,这里人烟稀少,再没客栈可住,岳明屹便率了众人寻了片开阔的地方安营扎寨。顺儿头一次瞧到这帐篷,心中欢喜不已,只在这帐篷内钻来钻去,倒是苦了胡大魁,只跟在他身后不住地看着他。
岳明屹将心儿带到帐篷内,说道:“今日先委屈些,想必明日便能见到郡主了。”
心儿打量着帐篷,虽小些,却也封得严严实实,半点风也透不进来。心儿笑笑,正要说话,却听到远处传来一片急匆匆的马蹄声。
岳明屹出了帐篷瞧了瞧,便笑着对心儿说道:“我舍得让你在这帐篷内委屈一日,恐怕你三姐姐未必舍得。”
心儿听他这么说,忙从帐内走了出来,便瞧到夕阳中隐隐约约走来了一队人马,不多时,便到了近前,为首的那人英姿飒爽,瞧到心儿眼前一亮,翻身从马上下来,口中说道:“四妹妹,可算是见到你了!”
心儿听出是烟紫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吃惊,抬眼望去,只见她上身穿着一件窄袄,可下身却穿着又宽又大的长裤,裤脚束在羊皮的短靴里,衬在西北火红的落日下,更添了几分英气。
她瞧着心儿上下打量着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明媚的眼睛衬着脸颊上的两团红晕,闪动着星星一般的光彩。心儿这才回过神来,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说道:“三姐姐,真的是你!”
烟紫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如同那马车上的铜铃铛,清脆又响亮。她张开双臂将心儿紧紧抱住,说道:“我算着也该是今日到了,可等了许久也未见着你,便沿路来寻你了。”
心儿也拥着她,说道:“本打算在这里歇一夜才去见姐姐的,不想姐姐倒来了。”
烟紫红了眼眶,说道:“我得了信便日日盼着你,恨不得马上便能瞧到你,一别这么多年,不想今日才能相见。”
心儿也红了眼眶,说道:“家中众人也都念着姐姐呢。”
烟紫落下泪来,心儿忙劝慰了她一番,一旁的岳明屹也上前抱了拳,说道:“末将见过郡主。”
烟紫忙拭了泪,回了礼,才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心儿,笑道:“如今你也该叫我声三姐姐才是。”
☆、胡杨
岳明屹也笑了起来, 忙说道:“明屹见过三姐姐。”
烟紫笑出声来, 拉了心儿的手,说道:“知道你们成亲, 我这做姐姐的为你们高兴,虽没吃到你二人的喜酒, 可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岳明屹忙说道:“有劳三姐姐记挂了。”
烟紫笑笑, 四下瞧了瞧, 便瞧到了顺儿, 忙抱过来说了一番话, 她见天色不早了,便忙让众人将那帐篷收好了,只随着她往西去了。
烟紫便也不再骑马,而是随着心儿同乘了车,绿果知她二人有话说, 便下了车,只跟在众人身后同许久未见的青柳说着话。
青柳牵着马, 想绿果也上马来,可绿果哪里敢, 二人只说笑着牵着马走着。岳明屹身边的一位副官瞧到了, 便将自己的马让给了她,扶她上了马, 自己便在前面牵了马。青柳抿着嘴笑了笑,便也翻身上了马,仍同绿果讲着话。
烟紫瞧着心儿怀中的顺儿, 说道:“顺儿这孩子长得可真是像他爹爹。”
心儿伸手替顺儿拭了额头上的细汗,轻声说道:“顺儿出生时明屹不在身边,明屹疼他疼得紧,如今他倒日日缠着他。”
烟紫抬眼望着心儿,说道:“瞧得出,他是疼顺儿,更是疼你。你二人总算得是是苦尽甘来,如今我瞧到了,心里也替你高兴。”
心儿笑笑,说道:“嗯,三姐姐尽管放心好了。”
烟紫笑笑,便不多说,只问了家中众人可好,得知众人都好,祖母穆老夫人惦记着自己,备了几箱子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送了来,她不免又落下泪来,慨叹了一番。
心儿上下打量着她,说道:“三姐姐如今与从前判若两人了。”
烟紫笑笑,说道:“这里不像都城那般规矩多,阿勒坦哥哥又知道我喜欢自在,便也不拘着我,教我骑马,还教了我射箭,若是有空,便带着我四处瞧瞧,日子倒也顺遂。”
心儿瞧着她脸上的光彩,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说道:“台吉对姐姐可真是好,瞧着姐姐的神情便知道。”
烟紫倒有些难为情起来,扭头掀起帘子望着外面的夕阳,缓缓说道:“当年并不知自己随了他回了西北是对是错,回头想想,心里倒没有半分后悔。只是想到祖母、父亲母亲与你们,心中终还是放心不下。”
心儿拉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心儿时时常想到姐姐,也最是钦佩姐姐的勇气。姐姐当年顺着自己的心意,才决定跟着台吉回了西北。如今看来,果真是要顺着自己的心意才是最好的。”
烟紫轻轻点了点头。半晌她忽想到了什么,说道:“你既来了,可要多留些日子,待阿勒坦哥哥礼成之后,我便带你去瞧瞧我们旧时的房子去,我回西北后便命人将那房子照料着,什么时候想你们了,便回去瞧瞧。”
心儿想到那胡杨林旁的院子,那院子中常飘着淡淡的药草香气,自己便与烟紫几人在院中玩耍,身后总有娘亲那满是爱意的目光,不管自己跑到那里,那目光都暖暖的跟在身后。想到这里,心儿只觉得鼻子一酸,忙忍了泪望向一旁。
烟紫也红了眼眶,轻声说道:“还有姑母和二叔、二姐姐的坟上,我也常去,想必姑母瞧到你、瞧到岳将军、瞧到顺儿,心中也高兴。”
心儿的泪终落了下来,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此次回来西北,除了来瞧瞧三姐姐,我便是要到坟前给娘亲上一炷香,这么多年没回来,心中有许多话要讲给她听。”
烟紫伸手替她拭了泪,重重点了点头,姐妹二人便紧紧靠在一起。窗外的余晖透过帘子照了进来,给二人脸上都抹了一层绛红来。
直到了入夜时分,众人才终到了阿勒坦驻扎的地方,他早已命人备好了筵席,只等着众人到了才开了席。
心儿这才见到了烟紫的一双儿女,儿子五六岁的模样,身材随了他的父亲,比同龄人分外强壮些。而那女儿只有两岁,却也不怕生,瞧到心儿便只抿着一张小嘴笑着。
心儿心中喜欢,忙命人拿了备好的礼来,他二人谢过了,便只好奇地望着顺儿。顺儿瞧到这四周到处都是帐篷,心中本就欢喜不已,如今又多了两个玩伴,愈发高兴起来,只上前同二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众人瞧他们玩得好,便也不扰了他们,只留了乳母照料着,烟紫便拉了心儿去席上坐着了。或许是离了都城的缘故,心儿只觉得分外轻松些。烟紫便也趁机劝她尝了些这草原的野味,心儿兴致盎然,都略尝了些,果然与都城中的吃食不同。
烟紫又斟了酒给她,心儿尝了半盅,那酒的辛辣中隐隐带着些腥味,心儿勉强吞了下去,忽想到了那日的“须尽欢”,甘甜爽口,倒比这草原的烈酒多了几分柔情。
盛夏的草原颇为凉爽,中间那篝火噼噼啪啪地响着,飞溅起的火花与天空密布的繁星辉映着,分外空旷。心儿抬眼望了望岳明屹,他正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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