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云烟 作者:高三正当年
便笑道:“难得今日心儿到了,嫂嫂却还没有到。”
蒋氏也笑盈盈地说道:“怕是你嫂嫂忙着绣那炕屏,一时忘了时辰。”
心儿听她说到炕屏,便说道:“伯母说到炕屏,心儿倒想起件事来。祖母这厅内的屏风倒是有些旧了,心儿想,若是能在年前为祖母绣一扇屏风来,年节上用着,一来算是添个吉祥,二来也让祖母瞧瞧我们这绣坊的手艺。”
穆老夫人听着,心中也高兴起来,说道:“若是如此,那可好啊,祖母正想着瞧瞧这凤来绣坊的手艺呢。”
心儿忙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可说定了。”
瞧着她笃定的样子,穆老夫人不由得问道:“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好点子?”
心儿抿着嘴摇了摇头,说道:“心儿是有个好主意,只是现在还不能告诉祖母。”
穆老夫人笑了起来,说道:“那祖母便只等着你的屏风。”
祖孙二人正说笑着,便瞧到穆锦言与秋露二人走了进来,眉眼间隐隐带着几分喜气。穆老夫人忙叫二人坐下,只见穆锦言小心扶了秋露坐下后自己才坐了下来。穆老夫人与蒋氏不由得有些诧异,面面相觑,只望着二人等他们开口。
穆锦言掩饰不住心中的欢喜,对众人说道:“祖母、母亲,秋露她,她有了身孕了!”
屋内众人闻言,不由得又惊又喜,蒋氏不由得站起身来,问道:“锦言,你说得可是真的?大奶奶她真有了身孕了?”
穆锦言点了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儿子方才才给秋露把过脉。”
穆老夫人说道:“这可太好了,这真是我们穆家的大喜事啊!来、来,坐到祖母身边来。”她一面说,一面将秋露拉至身边坐了下来。
心儿望着秋露说道:“方才还说嫂嫂今日来晚了,不想竟是有了身孕,可真是太好了!”
秋露有些难为情起来,轻声说道:“本想着来给祖母请安的,却偏偏有些不舒服,可巧大爷在一旁,便诊了脉,不想却是有了身孕。”
穆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说道:“真是老天保佑,我们穆家终于有后了!”
蒋氏忽想到了什么,问道:“可是济慈寺的佛祖显灵了?”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笑了起来,穆锦言正要说什么,不妨秋露忙拉了他的手,说道:“自从媳妇去济慈寺求过佛祖之后,心中倒是比从前更静了些,如今又有了身孕,可见这济慈寺果真是很灵验。”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大奶奶说得没错,过几日定要再送了香火去,还了愿,这心里才踏实。”
穆锦言笑道:“祖母如今也信起这些来了。依孙子看来,是秋露这些日子心思都放在绣坊上,不似从前那么日日只想着有没有身孕这事了,反而倒是有了身孕了。”
蒋氏忙说道:“那终究还是佛祖保佑的缘故。”
穆锦言还要说什么,秋露忙打断他说道:“自是佛祖庇佑的缘故,过几日孙媳便去济慈寺还愿。”
穆锦言连连摆手,说道:“你身子本有旧疾,这胎怀得实属不易,还是少走动的好。”
穆老夫人也点了点头,说道:“锦言说得没错,你有心便好,让旁人替你去便是了,佛祖慈悲,自不会怪罪。”
一旁众人连连点头,穆老夫人瞧到了心儿,便说道:“心儿,你与你嫂嫂一向亲近,若是你去,便是最好不过了。”
心儿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既是替嫂嫂还愿,心儿定会前去。可巧有抄好的经书,一并供至佛前。”
穆老夫人点了点头,说道:“后日便是十五,明日祖母替你准备一番,后日一早便去。”
心儿点头应了,穆家众人仍是欢喜不已,只围着秋露问长问短,脸上皆是一片欢喜。
第二日,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夜里虽停了雨,可都城中还是泛起阵阵清冷的寒意来。到了十五一早,心儿便乘了马车带了丫鬟绿果往城东的济慈寺去了。
一路泥泞,小厮来旺费力地驾着马车缓缓走着,心儿与绿果坐在车上,她虽披着斗篷坐在车内,可仍觉得有些发冷,所幸绿果备了手炉,忙给她捧在手上,她才略好了些。
马车走了小半个时辰,便到了城郊,路上一片寂静,只听得到阵阵清脆的鸟鸣声。
绿果头一次到郊外来,忍不住掀起帘子瞧着小道两旁的茂密的林子,似乎要找那啼叫的鸟儿。
心儿瞧着她兴致盎然的模样,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正想逗逗她,忽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急的马蹄声,似乎是有人正急着赶路。
绿果也听到声音,忙将帘子放了下来,便听到有人叫停了马,那两匹马便嘶鸣了两声,在车旁停了下来。接着便听到有人问道:“可是御医穆家的马车?”
绿果有些诧异,忙望向心儿,心儿也不知是谁,只冲她摇了摇头。
小厮来旺打量了二人,问话这位也是小厮打扮,而他身后那位似乎是他的主子,只见他身材高大、神色冷峻,身披着一件灰棕貂鼠斗篷,英气逼人。来旺打量了他几眼,似乎在那里见过,却一时也想不出,只点了点头,说道:“正是穆家的马车,不知二位爷是……”
“四小姐可在车上?”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那人一面翻身下了马,一面问道,他的声音虽低沉,却有种隐隐的威严,来旺闻言,不由得有些担心地望向车厢内。
车厢内的心儿听到岳明屹的声,不由得吃了一惊,不知如何会在这里遇到他。她正想着,却不妨绿果有些好奇,已经掀了帘子朝外面望去。
岳明屹瞧到帘子一动,接着便透过窗子瞧到了一张熟悉的侧脸,他心中不由得一动,忙叫了声:“心儿。”
心儿转过脸便瞧到他那狭长的眼睛正直直地望着自己,一时竟有些恍惚,自己曾无数次想到这双眼睛,可如今真瞧到了,却想不起上次瞧到这双眼睛是何时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只说道:“不想会在这里遇到三爷。”
岳明屹仍紧紧望着她,说道:“昨日见到穆世兄,他说你今日一早会去济慈寺上香,我便特意赶来,有几句话要同你讲。”
心儿听他这么说,不由得一怔,忙避开他的眼睛,问道:“不知三爷有什么话要说?”
岳明屹张了张口,又瞧到一旁的众人,终还是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轻声说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心儿低头想了想,仍还是从车内下来,走至他面前,问道:“不知三爷特意寻来,是有什么话要说?”
他望着她,或许是要去寺里的缘故,她今日的妆扮分外素净。里面是一袭素色短袄长裙,外面披着一件藕色缎面斗篷,头上仍簪着那枚白玉梅花簪子,脸上略施粉黛,更显得肌肤莹白剔透,只是微微垂着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似乎并不想被他瞧到。
他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了些,淡淡的玉兰花香气飘入了他的鼻中,他不由得深吸了口气,垂下眼望着她,半晌才开口问道:“心儿,你真的打算此生再不与我相见了?”
☆、慧觉
她垂下头避开他的眼睛, 只轻声说道:“男女有别, 三爷与心儿本就不该相见。”
“好一个‘本就不该相见’。”他苦涩地说道,“你明明知道我的心意, 却躲着不肯见我,留我一人日日煎熬、寝食难安。你明明知道, 不管怎样, 我的心意都未曾变过。”
心儿闻言心中忽有些痛了起来, 往昔那一幕幕忽出现在她面前, 那么久远却又那么真切。半晌, 她才轻声说道:“或许三爷未曾有过改变,可我却变了,我再不是从前那个心儿了。”
他望着她,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 这一年多你在杨家过得并不好,可你还是从前的你, 我还是从前的我。”
“不,”心儿眼前忽有些模糊起来, 缓缓说道, “从前的心儿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从前的心儿只愿能与夫君举案齐眉、携手终老。可如今的心儿什么都不敢再去相信了,也什么都不敢再奢望了。”
岳明屹听她这么说, 又瞧到她眼角的泪,不由得有些心痛起来,只想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却不妨他刚朝她走了一步,她却忙向后退了一步。他正往前迈着的腿不由得僵在了那里,半晌才轻轻地放下,仍往后退了一步。
心儿转过身去,轻轻拭了眼角的泪,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同他讲出这番话。半晌才转过身来,望着他,望着他那棱角分明的脸庞、狭长的眼睛、他高挺的鼻子和嘴角的胡须。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三爷与心儿,再也不能回到从前了。”说罢,她冲他轻轻福了个身,转身上了车。
一旁的来旺愣了片刻,似乎终于明白了些什么,忙扬起手中的鞭子,喊了声“驾”,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皮鞭声,那马便缓缓朝前走了去。
被马车留住身后的岳明屹仍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他呆呆地望着那马车缓缓远去,心中渐渐空了起来。一旁的福锁轻轻叹了口气,也不敢扰了他,只一面轻轻抚着马鬃,一面也望着那马车出神。
绿果小心地望着心儿,也不敢多问,只将手炉重新放在她冰冷的手中。她接过手炉,阵阵暖意从她的指尖缓缓传到全身,她深吸了口气,轻轻闭上了眼睛,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她也不知为何,从前没有见到他倒也罢了,瞧到了他,自己心中似乎有无限的委屈,才讲出刚才那番话来。
绿果瞧到了她脸颊上的泪,轻轻叹了口气,掀起帘子回头望去,只见那灰棕色的身影已经如墨点般大小,却仍一动不动地立在路的尽头。
又过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济慈寺。心儿从车上下来,抬眼便瞧到山门两侧各是一株千年银杏,树上的枯叶随着风轻轻摆动着,时不时落下几片来,翩翩飞舞起来。
古树下,一位年轻的僧人正在不急不徐地扫着地面上的落叶,沙沙的声音随着寺庙内的钟声传入耳中,让人的心不由得静了下来。
心儿顺着石阶到了正殿,殿内两侧供着东、南、西、北四大护法天王,正中是笑盈盈的弥勒菩萨。佛前案桌上供着一杯水、一盆花、一盆果、一盏灯。当中是一个紫铜香炉,炉内香火氤氲。
心儿抬头望着那慈祥的弥勒菩萨,缓缓跪了下来,眼泪却扑簌簌落了下来,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像这弥勒这般欢喜?
她与绿果二人上了香,又拜过了才缓缓站起身来。心儿从绿果手中拿过自己抄的经书来,双手递到一旁的僧人手中,那僧人接过经书,道了谢,便捧着去了后面。
心儿与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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