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云烟 作者:高三正当年
,不由得轻轻一笑。
黄鹂见她不说话,只抿着嘴笑,以为她在笑自己,心中有些急了起来,忙问道:“心儿你笑什么,你可是没见过杨家二爷的俊俏模样,若是见过了,定然会像我这般。”
心儿忙收了笑,说道:“我并不是在笑姐姐,只是想到了那日在外园瞧见一群丫鬟们都齐齐地望着一个人,我也瞧了一眼,原来正是在望着这位爷,众人面上的神色可都与姐姐这神色一般。”
三人不由得都笑了起来,一旁的黄莺伸出手指戳着黄鹂的额头,说道:“你呀,方才还哭哭啼啼,转眼瞧见了杨家二爷,眼睛便都直了,哪里还顾得上哭?”
心儿仔细一看,黄鹂、黄莺二人果然都红着眼眶。心儿便问道:“好端端的,怎么都红着眼眶?”
黄鹂坐了下来,说道:“大小姐出嫁,落棋、落墨、落蕊、落痕几个便也跟着大小姐去了王府。你知道我们几人素来交好,今日一别,更不知日后何时才能相见了。”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
心儿心中本就伤感,如今见到黄鹂红了眼睛,也不由得鼻子一酸。三人便都不再说话,只低头各自想着心事。
就在这时,只听帘子一动,便听到二爷沈仲彦的声音响起:“你们几个怎么静悄悄的坐在这里?我还当是屋子里没人呢。”
三人听到他的声音,忙拭了眼泪站起身来。
沈仲彦见三人都哭过的样子,不由得一怔,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都哭了起来?可是拌过嘴了?”
黄鹂不由得“扑哧”一声破涕为笑,说:“二爷还当我们几个是几岁的小丫头呢,闲来便是吵架拌嘴。”
沈仲彦仍不解,问到:“那如何三个人都哭了起来?”
黄莺捧了茶来,递到他手中,说:“不过是今日见到落棋她们几个随着大小姐去了王府,想到日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一时心中不忍,便才落了泪,不想被二爷瞧见了。”
沈仲彦才明白几人的心事,点了点头,说:“也是,你们几人一向亲近,如今便要分开,难免要感伤落泪。”他转头望向心儿,便问道:“心儿难道也是为了日后见不到落棋她们难过?”
心儿一笑,说道:“奴婢入府晚,虽与各位姐姐的情分不及黄鹂、黄莺姐姐这般深厚,但也不忍见人离别,想到大小姐日后便离了沈府,一时也有些感伤。”
沈仲彦想到了沈玉柔,也轻叹了口气,说道:“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聚喜离伤,世人皆是如此。我瞧见大姐也是红肿着眼睛,不知道哭了多久。”
黄莺忙说道:“怎么二爷也跟着感伤起来了?谁说日后见不到了,不几日大小姐还要归宁回沈府,不就能见到了吗?”
沈仲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众人见他似有些感伤起来,也都不再多说,只闲叙了几句便都回房歇下了。
过了几日,便是亲王、亲王妃回沈府归宁之日,沈府便又热闹了起来。心儿与黄鹂、黄莺二人在玉藕轩收拾妥当,正打算去瞧瞧亲王妃沈玉柔,便看到陪嫁亲王妃的陪嫁丫鬟落棋走了过来,几人相见,心中既欢喜又感慨,忙让落棋坐下来。
黄鹂忙问道:“你在王府可还好?王府的人可还好相处?”
落棋抿着嘴笑了笑,说:“就你性子最急,这才进了王府没几日,连王府的门在哪里都不清楚,一时又如何知道王府的人好不好相处?”
黄鹂也笑了,说:“我心里着急,我想这王府的规矩定然很多,下人恐怕也不少,怕你们去了受气。”
落棋笑了笑,说:“我先前倒也是这么想,心中忐忑不安,如今去了几日,倒也还好,规矩虽然多,倒是人人都很和气,并不似那么难相处的。”
黄鹂点了点头,说:“你好我们便就放心了。”
心儿捧了茶递给落棋,问道:“那王妃可还好?”
落棋接了茶,对心儿点了点头,说:“王爷待王妃很好,我们几个都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黄鹂忙问道:“如何个好法?你倒是说来听听。”
落棋搁下茶杯,说道:“若是要说,一时倒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处处都觉得王爷是用了心的,竟没有半点做的不好的。比如说王府竟有一小片梅林,我听王府的丫鬟们说,是王爷得知王妃喜欢梅花,特命人移栽的,有红梅也有宫粉梅,连不常见的绿萼、玉蝶都有。你们说王爷是不是用了心的?”
见三人都点了点头,落棋便继续说:“成亲第二人便要入宫觐见,王爷特意请了几位宫内的教引嬷嬷来教王妃宫里的礼仪规矩,极其细致,连皇后娘娘、贤妃娘娘的喜好都一一讲与王妃,听说王妃在宫内一切都顺遂,两位娘娘都很欢喜呢。”
黄鹂说道:“那是王爷怕王妃失礼而已,并算不得是对王妃的好。”
落棋轻轻一笑,说:“若是请教引嬷嬷不算得什么,那从宫中回来后,王爷亲自扶了王妃从轿撵上下来。”
几人闻言,都低头抿嘴笑了起来,黄莺说道:“看来王爷对王妃倒还是很中意的。”
落棋点了点头,眉眼带笑的说道:“都说王妃命格贵重,如今看来可是真是呢,嫁入王府不说,连王爷对王妃都是百般关爱,生怕王妃受了一点委屈。”众人便点头称是,心中既欢喜又羡慕。
落棋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王府里还有一位小世子爷,倒是粉雕玉琢,惹人怜爱。”
☆、庆生
“可是先王妃留下的那位小世子?”黄鹂问道。
“正是, ”落棋说, “小世子出生便没见到过生母,一直都由乳母带着的, 如今三四岁的摸样,极其聪慧, 那日拜见王妃时, 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一看便知素日王府教导甚严。说来也奇, 这世子爷平日除了乳母谁抱都不肯, 如今见了王妃倒是欢喜起来,或许是口中叫了母亲,心中也亲近了,行了礼后竟径直跑到王妃身边。王妃性子柔顺,见了小世子如此亲近, 心中也欢喜,还抱在怀里说了好一会儿话呢。我们瞧见王爷面上也带了笑, 许是心中也高兴呢。”
众人不由得感慨了一番。
半晌,心儿便问道:“那王妃心里可欢喜?”
落棋望着心儿, 略思量了思量, 说:“成亲这日王妃不忍离家,心中难过, 在路上还是哭了的,怕是王爷也看的出来,好在王爷性子温和, 倒是柔声劝慰了王妃一番。后面几日忙着入宫又要见各位宗亲,便只见王妃忙着,倒也看不出什么喜怒来。”
黄鹂忙说道:“心儿,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去瞧瞧便是了,今日王妃不也回来了吗?”
心儿抿嘴一笑,说:“我倒是真的很想去看看王妃呢。”
落棋忙说道:“王妃正在正厅内,我走时大夫人正拉着王妃说话呢,你去看看罢。”
心儿点了点头,说:“那姐姐们你们先说着话,我去看看便回来。”众人应了,她便转身往正厅去了。
刚走到正厅门口,便见厅内众人簇拥着一袭华服的沈玉柔缓缓走了出来,心儿忙在廊下垂手站着,微微抬头望向沈玉柔,只见她仍同出嫁那日一般垂着眼睛,脸上瞧不出什么悲喜,只有红着的眼眶才隐隐透出几分无奈来。
心儿心中不忍,便低下头,只眼见着沈玉柔那大红长裙下摆上夺目的金丝刺绣牡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舞动,渐渐离了心儿的视线。心儿直到院子里的人都走了,才缓缓离了正厅。不管这王爷身份如何贵重,待她如何用心,只是他不是她心头上的那个人,恐怕一时也难走进她的心中,心儿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大小姐沈玉柔的婚事忙好,转眼便进了十一月。初一这日一早,二爷沈仲彦便从怀中摸出一枚赤金累丝点翠梨花发钗,趁众人不在悄悄递到了心儿手中。
心儿只觉得手中一沉,便见多了一枚做工精致的赤金发钗,心儿抬眼便瞧见二爷沈仲彦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见心儿目光中略有些吃惊,他笑笑,说:“我知今日是你的生辰,想了几日竟也不知送你什么好,那日忽见了这枚金钗,想你可能会喜欢,便买了来送与你,贺你生辰。”
心儿轻轻触摸着钗头上的几朵累丝梨花,做工精湛、玲珑剔透,心中倒有些喜欢,可又恐价值不菲,便又有些犹豫了起来。
沈仲彦见她轻触着金钗,低头不语,恐她不喜欢这钗,一时心中有些着急了起来,便柔声问道:“心儿可还喜欢这钗子?”
心儿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说:“奴婢只是觉得这钗子做工精细,定然要不少银子。”
沈仲彦听出她的担心,不由得一笑,问:“心儿是恐这钗子贵重不肯收下?”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欲将手中的钗送还到他手中。
沈仲彦接过金钗,说道:“若是心儿喜欢,再多的银子也使得。”说罢,抬手轻轻将钗子簪在心儿发间。
心儿不妨,只怔怔的望着他,他簪好钗,细细将心儿端详了一番,笑了笑,说道:“心儿平素鲜少戴宝簪珠,如今簪着这金钗,倒是比以往还要好看些。”
心儿闻言,不禁红了脸,说道:“二爷又来打趣奴婢了。”说着就要把这钗子取下来。
沈仲彦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说:“这可是我送你的贺礼,你好歹也要簪着,哪怕过了今日再取下来也不迟。”
心儿忙从他手中抽出了手,他明明是自己的哥哥,怎么竟还来握自己的手,看他一本正经的摸样,倒并不似在说笑。
沈仲彦见心儿一声不响地望着自己,忙收了手。仍带着笑对心儿说道:“我想今日是你的生辰,理应打扮一番,若是你不喜欢,取下来也好,日后再簪。”
心儿见他恢复了正经神色,心中也松了口气,暗叹他自小常与丫鬟们玩耍,不分彼此你我,如今对自己也一时改不过来,好在他懂了自己的心意,马上收敛了。想到这里,她便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说:“既然是二爷送的,那奴婢今日便簪着就是了。”
沈仲彦听她这么说,心中更加欢喜,搓着双手,说:“这样便是最好了,我已经同黄鹂、黄莺说好了,今日便在玉藕轩摆上一桌,只管将你们素日交好的几人都请了来,好好给你庆生。”
也不等心儿说话,他抬脚便往外走,一面走一面回头对心儿一笑,说:“记得要等我回来才好开席。”说罢便转头出去了。
心儿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才转身进了里间,想到二爷不仅记得自己的生辰特意准备了贺礼,还嘱咐了黄鹂、黄莺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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