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载云烟 作者:高三正当年
道:“这红梅只有开在枝头才开得最艳最香,若是折了下来, 养在屋内, 没几日便花瓣凋零、香气散尽, 岂不是折损了这梅花的傲骨?”
沈玉柔点点头, 说:“心儿这话倒是说到我心里了, 不如你陪我一起在这园中走一走可好?”
心儿浅浅一笑,说:“既大小姐有这雅兴,那奴婢便随着大小姐四处瞧瞧这红梅。”说罢,她转眼望向沈仲彦,他似乎听到了二人的谈话, 便点点头,二人便离了众人朝梅林深处走去。
沈玉柔细细问了心儿父母的情况, 又问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心儿一一答了, 只说家里还有外祖母、舅父一家在外府, 并不在都城。
沈玉柔又问了心儿的生辰,得知心儿是冬月初一的生辰, 沈玉柔不由得一笑,说道:“我正月十五的生辰,与心儿同是冬天的生辰, 难怪你我二人都喜欢梅花。”
心儿忙说道:“大小姐是上元节的生辰?这可是难得的富贵吉祥的日子,难怪奴婢曾听人说过大小姐命格富贵,单看这生辰便知果真是难得。”
沈玉柔轻轻一笑,问:“心儿还信这些?”
心儿低下头,轻声说:“奴婢相信人各有命,很多事强求不得。”
沈玉柔闻言不由得一怔,问:“若依心儿所说,那每个人的命岂不是一出生便定好了的?”
心儿一笑,忙说:“奴婢浅薄,只常听得外祖母说,生在怎样的人家,遇到怎样的爹娘,便是人的命。”
沈玉柔低头想了想,笑笑,说:“心儿的外祖母似乎阅历丰富,听着倒像是一位极有智慧的长者。”
心儿想到外祖母慈善的面容,心中一暖,脸上也带着笑,说:“奴婢只知外祖母家道中落、历经坎坷,也不曾抱怨过老天不公,倒是常教导奴婢与表哥表姐们常怀恩情、乐天知命,方能不忧。”
沈玉柔不由得抬眼望了她一眼,说道:“心儿自小长在这样有智慧的外祖母身边,耳濡目染,难怪便养成了与旁人不同的气质来。”
心儿低下头,只绞着手中的帕子,说:“大小姐谬赞了。”
沈玉柔想到她上次为自己绣的裙子来,便说道:“心儿不仅气质不同,心灵手巧更是旁人不及的。我记得你上次帮我绣的那腊梅长裙,雅致新颖,可见你心思巧妙。近来我正想绣些东西,你若是得空,常去落樱坞坐坐,帮我做些针线。”
心儿轻轻点了点头,说:“若是大小姐喜欢,那奴婢便常去帮大小姐做些针线。”
沈玉柔见她应了,便不再言语,二人便在这园中赏起梅来,直到傍晚时分,几人才各自散了。
又过了小半个月便到了年下,沈府张灯结彩,比往年倒是都热闹了许多。心儿得空便去落樱坞与大小姐一同做些针线,二人边做边说话,倒也熟悉了不少。有时心儿也会去外园找秋露说话,秋露早已得知大爷来年二月便要娶亲了,如今更是少言寡语,只一味地教心儿做针线。
转眼到了正月,往来的宾客渐渐多了起来,各处需要的人手也多了起来,夫人陆氏少不得将府内下人一一重新安排了,即便年底已经买了一批小丫鬟到府上,可陆氏仍不放心,生怕对住在府内的同宗本家、远近亲眷照料不周。
一日,大夫人又遣人来问二爷沈仲彦的起居,黄鹂恰巧不在玉藕轩,黄莺佯装生病,只遣了香秀到福禄居回陆氏的话。
那香秀容貌秀丽又口齿伶俐,更是一味奉承,便在陆氏面前百般卖弄,说二爷近来如何用功读书,又是如何惦念大夫人,听得陆氏眉开眼笑,便也留意起这个丫鬟来。
一旁的素心瞧见这情形,心中有数。等到香秀去了,素心便说:“这香秀倒是伶俐得很,比她爹娘还强上几分。”
陆氏也点头,说:“没料到邢二这闷葫芦的样子,竟能养出这样伶俐的闺女来。”
素心便顺着她说道:“夫人近来还为了伺候本家三老夫人的人手发愁,三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子年纪也大了,奴婢瞧这香秀倒是好的,若是这几日能去照料三老夫人起居,陪着老夫人说说话,倒也能为老夫人解解闷,老夫人在我们沈府也能高兴些。”
陆氏不妨她这么说,低头想了想,笑道:“我竟没想到这点,玉藕轩里的丫鬟不少,去个香秀倒也无妨。三老夫人性子最是古怪,香秀口齿伶俐,若是能照顾好三老夫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素心心中暗喜,脸上仍是浅浅的笑,说道:“若是能为夫人分忧,香秀必定是愿意的。”
陆氏也点点头,说:“那你去一下玉藕轩吧,和香秀说一声,让她收拾些日常穿戴的东西去西北的寿安堂伺候吧。”
素心应了便退了下来,往玉藕轩去了。
刚进玉藕轩,就见到黄莺正在门口张望,见她来了,忙上前迎了出去低声问道:“夫人可准了?”
素心点点头,黄莺按捺住心中的欢喜,伸手将素心拉进房内。房内只有黄鹂和心儿在,二人见黄莺一脸喜色拉着素心的手进来,便知事情成了大半。
黄鹂忙问道:“事情可成了?”
素心抿着嘴一笑,点了点头,说:“若是事情没成,我也不会巴巴的来玉藕轩传话。”
黄鹂柳眉一挑,面露喜色,说:“可亏了你,若不是你提前告诉我们,我们倒没机会将她打发出去了。”
素心笑了笑,说:“说到底,也是她自己要在夫人面前讨巧卖弄,夫人见她口齿伶俐,才想到让她去伺候那位刁钻的三老夫人。”
黄鹂啐了一口,说:“谁叫她一心傍着主子们往上攀附,是她自己作孽。”
素心笑笑,见心儿没说话,便望向她,心儿也点点头,说:“是她自己做恶在前,也怪不得我们算计她。”
黄莺一面给素心倒了茶,一面说:“多亏素心留心,才知道夫人正想寻个合适的人伺候三老夫人,我们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素心接过茶,说:“这两个月你们也能清静些,等大爷大婚之后,这本家老夫人也要回族上去了,到时我们再做计较,若是能把她留在其它的院子里倒是最好的。”几人点头称是。
素心吃好了茶,才去找了香秀,把陆氏的话和香秀讲了。香秀心中虽然不愿意去照顾旁支的亲眷,但碍于是陆氏亲自安排的,少不得收拾了东西跟着素心去了西北的寿安堂。
这寿安堂里的三老夫人,是沈家同宗的一位长辈,因后辈没有出息的儿孙,这家境倒是逐渐败落下来,如今闻得大老爷沈青正官做得大,便乘这机会过来小住一阵,享享清福。
她为人刁钻恶俗,对大夫人陆氏也是时常挑剔,陆氏心中既烦她事事挑剔,却也不敢怠慢了这位长辈。如今香秀去了,这三老夫人心中虽稍微快慰些,但对香秀也是百般挑剔,事事差遣,弄得香秀苦不堪言,整日只盼着这老夫人离了沈府回族上去。
又过了几日正是大爷沈伯彦成亲的日子,府内早已装扮一新,人声鼎沸,亲朋汇聚一堂。
心儿无事,也不愿和丫鬟们一起吃酒玩乐,想到秋露定然也是独自一人,便从二门出了内园,往浣衣房走去。
外园甬道两旁是一对对大红灯笼,照得府内影影绰绰,耳边传来阵阵鼓乐,到处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心儿无心瞧这景致,只惦记着秋露。她还未走多远,便瞧到十多个丫鬟聚在一起,都盯着前面亭子里,不知在望什么。心儿有些好奇,便上前问这些丫鬟们:“姐姐们,你们在瞧什么呢?可是新娘子?”
当中正有一个小丫鬟认识心儿,见她来了,便拉了她过来,说:“是心儿姑娘,新娘子怎么会在这亭子里?不过,这亭子里的人,可比新娘子还好看。”说罢,周围便是一片哧哧的笑声。心儿不解,便也随着众人朝亭子望过去。
这八角亭正对着几株水杉,三面贯通,亭内站着两个人。背对着众人的是一位公子哥,身披一件灰黑色貂皮斗篷,身姿挺拔,旁边一位是小厮打扮的模样,恭谨的垂手立在一旁。这小厮斜眼瞅到不远处站着一群小丫鬟,都执了绢帕捂着嘴望着这亭子,便笑笑,对着一旁的公子哥说了什么。
心儿正纳闷这二人不知有何好看的,就见背对着大家的公子哥转过身来,四周便是一片吸气声,心儿这才明白方才那小丫鬟所指的是何意了。
只见这公子哥大约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如冠玉、眼若星辰,身材修长、气度飘逸,心儿仔细一看,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似乎在哪里见过。
就在心儿有些困惑时,一旁的小丫鬟拉了拉心儿的袖子,说道:“心儿,你快看,这便是二夫人的娘家侄子,杨家二爷,都城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今日来沈府吃喜酒。”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主们的美男子又出现了哦!!
☆、悲欢
心儿这才想起, 原来这玉树临风之人, 正是那年在雪海厅见到的杨墨,许久未见, 这杨墨褪去了小儿郎的青涩,倒是愈发潇洒俊逸了。
杨墨回头瞧到沈府的丫鬟们只直直瞅着自己, 便逗一逗她们, 便眯起那桃花眼笑笑, 还冲她们点了点头。
这些丫鬟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 哪里经得住杨墨这样的撩拨, 都羞红了脸急急低下头去。
心儿见他竟戏弄起这一众小丫鬟来,心中暗叹他真是风流公子哥的作风,心中隐隐有些不屑来。
杨墨见众丫鬟都已经羞的垂下头去,心中暗自好笑,忽瞧见一个小丫鬟仍望向自己, 他不由得敛了笑意,也望着这个小丫鬟, 她也是十四五岁的模样,相貌清秀, 眼中倒无半点羞怯。
心儿见一旁的丫鬟们仍羞着不敢抬头, 便与旁边的丫鬟告了别,转身去了。
杨墨见这小丫鬟索性转身去了, 望都不望自己一眼,他方才见到众丫鬟低头时涌起的欢愉顿消散了几分,忽觉得无趣起来, 便摇了摇头,也带了小厮回宴厅去了。
那些红了脸的丫鬟们抬眼瞧到八角亭内已经空无一人,都有些失落起来,巴巴地等了一阵子,不见他再出来,便才悻悻地散了。
心儿一路来到浣衣房,只见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西厢房的灯还亮着,便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秋露正一个人对着烛台坐着,见心儿来了,忙站起身来,说道:“妹妹来了,快坐下。”说罢,拉着心儿坐下。
心儿缓缓坐下,低头看见台面上放着一副狐皮拢手,正是去年心儿还在这里时,大爷沈伯彦送与二人的。心儿拿起拢手,轻捋着上面的软毛,说:“姐姐这里常年寒冷,这狐皮拢手倒是用的到。”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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