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真绝色 作者:徐风来
的杀意在前,随时可能取命,甄璀璨下意识的想后退,但她后退不得。
冰天雪地,透骨奇寒,冷飕飕的风呼呼作响,万物在肃杀中凝固。
甄璀璨暗暗的捏了捏手指,眸中的惊恐不安只是一瞬,她拉着马缰绳,从容不迫的朝路边挪着,给扑面而来的杀气让路,已是挪到不能再挪了。
灰衣男子脚步的方向一变,依旧直直的冲着她,杀气更盛。
甄璀璨的背脊一阵冷汗,四周变得很静很静,静到能听到男子的靴底把冰雪碾成泥的声音,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摇摇欲坠。
眼看男子越走越近,危险迫在眉睫时,甄璀璨展颜一笑,稳了稳气息,道:“看这天气,明日又要下大雪了。”
灰衣男子似乎怔了怔,逼近的动作并未停下。
甄璀璨自知脱身不易,危在旦夕,她提醒自己要冷静。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微微笑道:“阁下,且慢。”
灰衣男子并未放慢脚步。
“多谢阁下且慢,”甄璀璨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轻道:“请问,阁下要找的人,是像我一样的身长、相貌?”她伸出脚,“也是穿着这样一双关外来的靴子?”
灰衣男子怔了怔,她竟泰然自若,再瞧她的容貌清丽娇柔,眼神笃定。本可不予回应的,还是寒声道:“找的就是你。”
甄璀璨捏了捏手指,曼声道:“我是否有得罪阁下之处?还望阁下指点。”
“职责所在。”
“多谢阁下指点,”甄璀璨面带微笑,正色道:“不知阁下在何处效命?”
“无可奉告。”是斩钉截铁的坚定。
“请问我是所犯何事?惹了何人?”
“犯了不该犯的事,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轻轻的呼了口气,叹声道:“那么,阁下是要怎样呢?杀了我?我手无缚鸡之力,在劫难逃,今日将死于此地,虽死亦无惧,只愿能死得瞑目,成为孤魂野鬼之后,也知该去何处找何人。”她要弄清楚这是谁布的局。
灰衣男子笑了笑,尽管笑得很残酷,但气氛稍稍缓和了些。
甄璀璨也跟着笑笑,笑得豁达,背着手道:“我这条命虽然弱小,但也是条命,我舍不得着呢。”她眨眨眼,虔诚的望着他,诚意十足的道:“不知道能不能请阁下高抬贵手,估估这条小命价值多少?”
“你有很多金银珠宝?”灰衣男子饶有兴趣。
“没有多少,”她很有底气的道:“但我会偷呀。”
灰衣男子提了提剑,道:“我倒很有心跟你交易,但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涌出来一群衙役,手持长矛,迅速的将她团团围住。
甄璀璨难以置信的环视,手缓缓的移向弯刀。
“哈哈哈……”人群外,一个得意的笑声传来。
衙役们纷纷让出一条道,身着官服的捕头昂首挺胸的走过来,冰冷的脸上有两条狰狞的疤痕,在见到灰衣男子时,赶紧躬身,恭敬的道:“有劳有劳。”
灰衣男子漠然的看了眼受困的鸟儿,倒是有个有趣的鸟儿呢,实在可惜,他一个纵身跃起便消失了。
甄璀璨揉了揉鼻子,原来灰衣男子是替这些衙役拦住她。
捕头趾高气扬的质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销赃啊?”
甄璀璨一怔,讪讪笑道:“民女是误入埋伏,扰乱了衙门办案,被当作了疑犯?”
捕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她,又扫了一眼满载货物的骏马,冷声命道:“搜!”
数名衙役应声上前,将马背上的两个包裹解开,把东西都倒在了地上。
甄璀璨默默不语,置身事外般。
衙役仔细的清点了一番后,禀道:“一匹宝马,一包珍贵药材,一包干粮和三十两碎银。”
捕头露出阴森的笑,道:“你本事不小,能从甄府里偷盗出财物!”
偷盗?甄璀璨暗呼不妙,愕问:“不知此话怎讲?”
捕头顿时不悦,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宣道:“甄府报官,说是府中丢失了财物,就是这些东西,丝毫不差,人赃俱获。”
“民女独自一人两手空空的经过巷子,也不知道哪来的一匹马,扛着这么一堆东西跟民女同行。”甄璀璨一脸的无辜,赶紧离马匹远了些,“民女冤枉啊,这些东西可是跟民女没有半点关系!”
很显然,不管她是否带着东西离开甄府,只要跨出了府门,就有偷盗之罪在等着!面对蓄意栽赃陷害,她隐隐觉得想脱身很难。
“冤枉?”捕头冷声道:“有何冤屈,去衙门里说!”
顿时,神情严峻的衙役们,将锋利的长矛齐齐的对准了她。
甄璀璨的双腿直打颤,像是骇得不轻,急道:“瞧民女这寒碜样,能进得去门禁森严的甄府?”
“甄府的报官人正在衙门等着,你们对质一番真相就能大白!”捕头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句,随即不耐烦的命道:“拿下她,带回衙门!”
语声刚落,凶狠的衙役们就带着颈枷涌向她。
甄璀璨暗自咬牙,颈枷是缉押犯人用的,她顶多算是疑犯,却要被用颈枷,可见是串通了官府!是甄府的哪个人报的官?是谁一定要置自己于死地?
眼看衙役们来势汹汹,再看捕头的脸上一副‘把她带回衙门,就大功告成’的窃喜,这一趟衙门是非去不可了!
“不劳各位费力了,民女身正心正,去一趟衙门也无妨。”她不以为然的一笑,可心底隐隐叹息,激起无数无奈。
明知道去衙门凶多吉少,她仍要面对,不能刚愎自用的以卵击石,被套上了颈枷,要摘下来就难了。
她倒要看看,是怎样的龙潭虎穴,怎样的豺狼横道。
☆、第十七章
郡守府衙门前的两尊石狮子,威武、冷酷,令人望而生畏。
甄璀璨警惕的踏进了府衙正堂,步履放缓了些,一眼就看到“明察秋毫”的金字匾额。宽敞的大堂空荡荡的,并不明亮,有一种阴森可怕的凉意,令人不寒而栗。尚未等她环顾四周时,忽闻惊堂木重重落下,喝道:“大胆盗贼,胆敢盗取甄府财物,你可伏罪!”
堂中一片肃穆,严阵以待的衙役分列两班,俨然已经是在升堂审案。
三尺法桌后的乔郡守正襟高坐,官袍在身官派十足,像瞪着十恶不赦的犯人般虎视眈眈。
目光一扫,甄璀璨突然看到了好整以暇的甄府总管翟宁,他坐在审案暖阁前,冷冰冰的看着好戏上演。
是翟宁报的官?
甄璀璨暗暗的握了握拳,目光凛然。
她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时,乔郡守又是一声高喝:“笞杖三十,押进大牢。”
笞杖?是要除去衣物受杖,不仅虐及皮肉,还令精神倍受无尽的耻辱。
三支红色的衙签迫不及待的扔出,径直落在她的脚边,尖锐的声响刺耳。
有衙役悄悄探头看郡守大人扔的是何种衙签,见是‘打到只剩一口气,活不过今日’的红签,便了然于胸。
甄璀璨一怔,连忙道:“大人……”
乔郡守一拍惊堂木,打断了她的话,怒斥:“竟敢强词夺理,不知悔改,笞杖五十!”
一瞬间,又有两支红色的衙签扔下。
她的拳头攥得很紧,愤慨的情绪顿时凝结。这狗官坐在‘明察秋毫’的匾额下,行的却是徇私舞弊的勾当,应是收受了翟宁的贿赂,不容她辩论,就结案定罪!竟然还用笞杖行刑,可谓恶毒至极。
眼看冷酷的衙役们持杖逼近,她脸色煞白,两只手紧握在一起,不让它们发抖,暗忖道:不如先缓和,再设法周旋。
“民女……”
三支红色的衙签飞来,一拍惊堂木,响彻堂内,完全不让她说话,“放肆,敢顶撞本官,笞杖八十!”
翟宁很满意的欣赏着乔郡守的表现,他翘起了二郎腿,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他将视线定格在甄璀璨脸上时,眼神中带有无数戏谑和狠辣,像是在白雪茫茫的草原中,饥饿的狐狸看着利爪之下逃脱不了的兔子。
鱼肉!又是鱼肉!
看清了形势后,甄璀璨岿然而立,有一股冰冷的寒流窜遍了全身,将她冻僵住了般。她不由得凄然一笑,随即畅快的大笑,昂首挺胸负手而立,意味深长的道:“有人机关算尽,百密却有一疏。”
言语中,有故弄玄虚之嫌,但又有胸有成竹之态。
闻言,多疑的翟宁神色骤然变了变,冷厉而警惕的盯着她,犹豫了片刻,低声对乔郡守说了句什么。
乔郡守连连颌首,搅胶须,伸手制止了已持棍欲行刑的衙役们,喝问:“你的同伙是谁?”
甄璀璨眨眨眼,笑而不语。
等了片刻,乔郡守双目圆睁,威声道:“还不如实招来!”
甄璀璨又是眨眨眼,不笑也不语。
乔郡守一怔,抓住惊堂木用力拍了两下,满面怒容,“你敢无视本官?”
“不敢不敢,”甄璀璨骇道:“民女不敢随意说话,怕脚边的红色衙签再多三支。”
乔郡守耷拉着脸,肃目道:“本官在审问你,你可以说话。”
甄璀璨笑意微微,语气闲适的问道:“不知是谁状告我?”
绝不可浪费口舌的与她周旋,乔郡守大声斥道:“本官问你,同伙是谁?!”
既然不能一问一答的愉快交流,甄璀璨索性不问不答了,抿唇不语,双唇抿得像是水蚌一样撬不开。
等了半晌,乔郡守跟翟宁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语气缓和了一些,道:“状告你的人,是甄府的翟总管。”
“状告我偷盗何物?”
乔郡守一声令下,满载财物的马匹被牵进了大堂之中,马背上的两个包袱被解开,所有钱财尽数的摆开在她眼前。
“厉害!真是了得,我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来去自如的进出甄府中偷盗,掀起这样一场轩然大波,我自己都开始佩服起自己了。”甄璀璨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不由得笑了起来,笑了一阵后,突然问:“甄府的翟总管是人证?”
乔郡守带有询问之色的看向翟宁。
翟宁始终一丝不苟的紧盯着甄璀璨,以免她又耍什么招数。既然她想被摧残得清楚明白,那就一点点的摧残给她看,他清了清喉咙,沉声接道:“人证有,就在衙门外。”
乔郡守高声宣:“传人证!”
人证果然就在衙门外,片刻后,只见一行三人进了堂中,跪成了一排。
扫视三人后,甄璀璨捏了捏手指,将指尖捏得发白,脸上神情变幻莫测。
证人一叹气道:“不就是一匹精良纯种的骏马,不就是一捆珍贵难得的药材,若是想要,吭一声就是了。”
这是顾嬷嬷。为她收拾空置的客房,还关怀备至的帮她多铺了一床被褥的顾嬷嬷,指证她偷了一匹马和一捆药材。
证人二咬牙的恨道:“我们十余个丫鬟辛苦积攒数年的月钱都不见了,被偷之前,我见到她鬼鬼祟祟的在下人房门口转悠。我还在厨房附近见到她偷摸的溜达,想不到,厨房里的干粮少了许多。”
这是夏菱。在用膳时悄悄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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