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辣书屋
首页女帝师[出书版] 分卷阅读56

分卷阅读56

    女帝师[出书版] 作者:小伍

    了,只是不知道丫头们收到哪里去了,回头我派人送去长宁宫。”我忙谢过。

    暖阳在背,周身舒畅。我捧起锦素亲手炮制的杏仁茶喝了一口,只觉清甜芳香,五脏六腑、四肢百骸无不温暖惬意。忽见几个内监宫女远远侍立在一边,屏息敛声,眼珠也不转一下。宫女们一身白衣,远远望去,如冰塑的人偶,甚是扎眼。我奇道:“从前来永和宫,也没见她们这样一丝不错地立规矩,大正月里是怎么了?”

    锦素道:“这都是永和宫执事瑶席下面的人,听说陆贵妃将要整顿内宫,故此不敢懈怠,自己先把规矩立起来,不敢再像从前那样无知无识了。”

    我叹道:“这又何必。幸而今天不冷,否则这样在冷风里站着,怕是要冻出病来。”

    锦素哼了一声道:“这样杵着已经好几日了。我原本有心要和瑶席说一声,可是琼芳姑姑说,今时不同往日了,陆贵妃重整人事规制,这些执事宫女和内监如无错处,定是要得个一官半职的。与其说是立规矩,不如说是立威。我下面的人他们暂时虽管不着,今后也是要受约束的。你宫里的白姑姑自然也是如此了。”

    我顿时醒悟:“怨不得长宁宫的宫人们突然对白恭敬起来。”

    锦素放下剔花白瓷小碗,斜了我一眼:“姐姐素来聪慧,这么简单的事反倒看不透了。”忽而又笑,“是了,姐姐哪里会留意宫人们争名夺利的小事。今后在宫中营生,只怕更艰难了。”

    我一怔,失笑道:“你的心思和口舌,越发厉害了!”

    锦素指着空碗对侍立在身后的若兰道:“再去盛一碗来,多放些糖,还是苦。”又向我道,“陆贵妃看起来温厚,治理起后宫来,比慎媛有手段。现下宫人不但有规条拘着,彼此还有尊卑高下之分,以后打板子罚跪,也不用去掖庭属了,关起门来便可定下刑法。大理狱空,掖庭狱亦空,真真是旷古绝今的盛世。”

    第二十九章 双鱼尺素

    自杜衡死后,锦素变得有些孤僻,常常语带讥诮,甚至出言不逊。我一度想规劝两句,想想还是作罢:“陆贵妃出身书香门第,祖父陆谦乃是帝师,治理内宫,自然不在话下。”

    不一时若兰奉上杏仁茶,锦素饮了一口,因嫌太甜又放下了:“姐姐说,陆贵妃会做皇后么?”长空如洗,树影寂寂。若兰进退失据,呆了好一会儿,方撤去杏仁茶。

    我深知,若高显不能成为皇太子,陆贵妃便不能登上后位。

    不待我回答,忽见小西走来道:“姑娘果然在这里,让奴婢好找。”

    我见她满脸通红,说话气喘,不禁笑问:“什么事这样着急忙慌的?”

    小西道:“长宁宫来客了,绿萼姐姐遣奴婢们到处找姑娘。”

    我笑道:“客人?宫里的还是外头的?”

    小西道:“从前是宫里的,如今是宫外的。”

    锦素失笑:“上元节还没到,你们主仆两个倒先猜起哑谜来了。什么宫里外头的,你只说是谁便是了。”

    小西道:“说起来也是于大人的旧识,就是从前的史大人,今天进宫请安来了。”长宁宫除却芳馨,谁也不清楚杜衡之死的始末,更不知锦素对史易珠深恶痛绝。众人只当史易珠乃丁忧出宫。

    我心头一震。只见锦素脸一沉,双颊如削,双目蕴火。锦素猛地站起,桌边满满一碗新填的杏仁茶被拂落在地,碎瓷四溅。小西吓了一跳,不自觉往我身后躲。锦素厉声质问:“姐姐明知她是什么样的人,为何还要与她往来?”

    我叹道:“她出宫日久,又不能随意入宫,我怎能与她往来?”

    锦素_目半晌,怒气不解。忽听若兰低低劝道:“分明史姑娘是不速之客。朱大人怎会与她交往?”

    锦素这才醒悟,歉然道:“是我不好,不该疑心姐姐的。”说罢颓然坐倒。咕的一声,她的右脚踩到了一片碎瓷。若兰忙蹲下来查看锦素的脚底,幸而并未出血。

    我心下不快,却发作不得,只得安慰道:“妹妹既不喜欢她,我赶她走便是了。”

    锦素冷笑道:“她出宫之时,我们都不曾送别。如今她难得进宫,竟来拜访姐姐,可见姐姐有她看重的好处!她既来拜,姐姐就该以礼相待,不必为我担一个无礼的恶名!”

    我哭笑不得,待要反唇相讥,却又不忍,只得施礼告别。忽闻得身后响起一声啜泣,我心头一酸,脚步一滞,却终究没有回头。小西吓得一声不吭,急趋向前,险些撞在我身上。

    仍旧从益园回宫。一到冬日,益园便显得暗沉萧瑟。池上浮冰叮咚作响,衰草地上是一线雕梁画栋、金粉红泥的游廊。高墙之后,是守坤宫荒废了的后花园。仰面只见蓝得刺眼的天空,我不觉怀念起那不合时宜的紫藤架子。想起春夏之交,我坐在花下读书,看高曜玩耍,与锦素品评史易珠所赠的白玉坠裾,与皇帝纵论无为之道。连与乳母王氏的龃龉,都成了平静而有趣的回忆。

    池边小道上,脚步缓了又缓。忽听小西道:“姑娘是不想见那位史小姐么?”

    我停步道:“为何这样说?”

    小西道:“姑娘走得越来越慢,中间也不知道叹了几百声。姑娘若不愿见她,奴婢便回去告诉红芯姐姐,只说姑娘有事绊住了。”

    我望着她不失世故的小脸,失笑道:“你倒是很会揣摩。才刚于大人的意思,你看出来了么?怎么一声不吭,也不替我分辨两句?”

    小西红了脸道:“奴婢从没见过于大人生这么大的气,奴婢早就没了主意,哪还能说出话来。”

    我一哂:“罢了。虽不想见她,但她既然有胆子到我眼前,我也不能怯。”

    小西笑道:“奴婢这就先回去,让红芯姐姐先伺候下笔墨。可好?”

    我哼了一声,笑道:“你倒门清,去吧。”小西如蒙赦令,一溜烟儿去了。

    在池边慢慢踱着,估摸差不多了方才回到长宁宫,果见史易珠在南厢枯坐,一应茶点俱无。见我进来,忙起身问好。她又长高了一些,上着梅色织绣短袄,下着茜色罗裙,更显身量修长匀称。容貌一如昔日明媚动人,竟添了几许说不明道不清的温婉。我暗暗纳罕,含笑道:“贵人光降,还望恕玉机迟误之罪。”

    一枚红玉美人蕉静静垂在她襟前,色泽均匀,纹理缜密,静如赤焰,动若飞霞。“好容易进宫一次,怎能不来瞧瞧旧时的姐妹?易珠无时无刻不念着姐姐。”说罢令随侍的丫头淑优捧上几只不大不小的礼盒,“这些是当下时新的首饰,我看倒还不俗,故此带了些来,望姐姐笑纳。”淑优躬身捧着礼盒,高举过顶。

    我请史易珠坐下,转头笑斥绿萼:“你们越发没有规矩了,怎的史大人连杯茶也没有?”

    绿萼道:“才刚上了茶,因凉了才撤下去换新的。茶房不小心弄熄了炉子,现在水才炖上,恐怕还要一会儿才能开。姑娘若渴了,有内阜院送来的新鲜柚子,奴婢已剥了一个,这就拿上来给姑娘尝鲜。”说罢转头拿了一碟子剥好的瓤来,放在史易珠面前的却是一整只青黄色的大柚子。

    史易珠只是笑笑,不置一词。淑优还弓着腰,捧着礼物的双臂已然颤抖。我这才命绿萼将礼盒收了,并道了谢。史易珠道:“从前姐姐都是叫我易珠妹妹,如今却叫姑娘了,好不生疏。”

    我拈了一片柚子瓤:“微末之人,不敢高攀。”

    史易珠道:“姐姐过谦。易珠出身皇商世家,论出身,自是微末姐姐百倍。更何况我还是姐姐的手下败将,不敢言勇,更不敢言贵。”

    她暗害锦素,我保全锦素。说是手下败将,倒也快人快语。我径直问道:“史姑娘惠临,不知有何见教?”

    史易珠微笑道:“也有好几个月不曾见到姐姐了,甚是想念,故此特来探望。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我是真心敬重姐姐。还有几句心里话要和姐姐分说。”

    我笑道:“史姑娘请说。”

    史易珠站起身来,随手在榆木搁架前拿了一只白釉瓷雕在手中把玩:“姐姐是知道的,本朝商人是不准为官的。虽说有这辈子也花不尽的金银,终究不为正道清流所容。我们史家历年来也出了些读书的子弟,因不能科举,这书也是白读。好容易我选进宫来,自然盼望能为家中挣些脸面。”说罢叹了一声。想是心怯,终究不敢回头看我,只借瓷雕的反光查看我的神色。

    我心下茫然,良久方道:“常言道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你既知选入宫中不易,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事?”

    史易珠淡淡道:“因为我不甘心。”

    话已至此,已无须再说。我微微叹息,温然道:“你身无半职,今天是如何进宫来的?”

    史易珠道:“陆贵妃新理内宫,见我们家去年在南方采买的缎子比前年为多,钱却少花了,故此召进宫仔细询问。”

    我淡淡一笑:“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锦缎的价格依蚕丝产量年年不同。”

    史易珠道:“缎子的价格自是年年不同,可是去年倒比前年贵。陆贵妃现在当家,于这些吃穿用度的俗务不能不留心了。皇商们不但往异域贩货,亦轮流采买各项物事供奉内廷。去年我们家是买缎子,今年就只能买些不赚银子的杂物了。若银子使得太多,上面不高兴,若使得太少,别的皇商便要排挤。怎样替内府省钱,又不开罪同行,这分寸很难拿捏。”

    红日西斜,屋里渐渐暗沉。史易珠仍不回头,索性将搁架上的陈设一一打量:“这么多皇商,也只有我们史家得了贵妃娘娘的召见。我自是盼着贵妃能将我重新选入宫。”

    不惜得罪同行以求入宫,史家的决心不容小觑。我淡漠道:“当初史姑娘是怎样出宫的,难道不记得了?现在又要入宫,恐怕不易。”

    史易珠道:“我是怎样出宫的,姐姐是最清楚的。我自问并没有做错事,只是因为周贵妃护短,我才不得已托了守孝的名义辞官的。”

    我微微诧异:“你竟不觉得你错了?”

    史易珠转身,眸光一转,逸出三分不屑:“‘女无美恶,入宫见妒,士无贤不肖,入朝见疾’[71]。杜衡母女有罪在先,我告发在后,何错之有?我若真有错,周贵妃何必命我找借口辞官,直说我犯了宫规,撵出宫去就是了。”说着眼中寒光毕现,“是周贵妃偏心,而姐姐又说动慎媛饶恕了于锦素,我方才被迫出宫。我是败于姐姐的如编贝齿、三寸之舌,败于我太心急,太轻敌了!”

    的确如此,我亦无话可说。于是暗暗叹息,将盛满柚子瓤的刻花盘子往她跟前推了推。柚子瓤晶莹剔透,青白釉色如青玉,史易珠翘起染了凤仙花汁的兰花指,不紧不慢地拈了一片送到口中。我叹道:“子曰: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72]难道这么久以来,你竟一丝愧疚之情都没有么?”

    史易珠周身一颤,无声笑了起来:“那些大义灭亲的大话我便不说了。只说

    恋耽美


同类推荐: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渣王作妃婚外柔情:偷心诱爱心火(父女,高H)共享玩物(NP)老师,想太阳了(1V1 H)娇蕊(父女)老公头上有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