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妇归来[重生] 作者:红叶似火
她都给他了。钱夫人也曾想过,钱世坤会安排暗桩在她身边,但一开始她从未怀疑过慧真。
若非后来钱世坤软禁了她,哪儿都不让她去,连后院都不许她出,却允许她到来福寺上香,她还不会对慧真起疑。尤其是每一次,她到来福寺时,监视她的丫鬟腾月似乎都很放心,每回都待在殿外,给她留下足够多的空间。
腾月原是她儿子的贴身丫鬟,仗着有几分姿色,生出了勾搭主子的心思,钱夫人大怒,赏了她一顿板子之后,把她赶去了庄子。
两人结了仇,钱世坤为了恶心她,特意把腾月弄回来监视她。腾月记恨那一顿板子,更是对钱世坤的命令言听计从,每日都把她盯得紧紧的。
但却对她在来福寺的行动睁一只闭一只眼,放水放得太明显,钱夫人想不察觉都难。加之,她每次让慧真给她大哥传讯,但慧真给她的都是敷衍,而且可能是觉得不需要应酬钱夫人了,慧真也逐渐露出了他狰狞的真面目,再无初见时的淡然与平凡,说话时也硬气了许多,久而久之,钱夫人便起了疑。
只是钱夫人现在身边连个信得过的人都没有,根本奈何不了慧真,哪怕已经起了疑心,也只能暂且与他虚以委蛇。
慧真完全没想到他已经在精明的钱夫人面前露出了破绽,对她还颇为信任,今天更是亲自把催命的烛台递到了她手上。
钱夫人那一刺不轻,尖锐锋利的烛台深深刺入慧真的后背心,戳出一个指头大的,四五寸深的伤口,汩汩的血往外淌,疼得慧真浑身无力。
但慧真为人狡诈,他见情势对己不利,捏准了钱夫人的心思,使了这么一出苦肉计,又把这冰窖里唯一的武器烛台给夺了回去。
有了烛台,他似乎也有了底气,咬牙强忍住痛,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眼神阴霾地盯着钱夫人,恨恨地说:“为什么?你这样的毒妇问我为什么?呵呵,你害死了我唯一的妹妹云依,你说为什么?我妹子云依原也是大家闺秀,只因我父早亡,母亲懦弱,家里无依,小小年纪便被黑了心肝的亲戚卖进了窑子里。她这一生够不幸了,可你还要往她身上插一刀,若非你,她怎么可能会死那么早?史氏,血债血偿,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家破人亡的滋味。”
“云依”这个名字在钱夫人的记忆里蒙尘许久,若非有一个钱珍珍时不时地在她面前蹦q,她都快忘记这个令他们夫妻失和的扬州瘦马了。
没想到她一直欣赏,视为至交好友的慧真竟是云依的亲哥哥,钱夫人这一刻有种造化弄人的感觉。但此刻再去回想曾经的愤怒和仇恨,似乎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如今回想起来,她自己都觉得不值。
“原来如此,你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我的吧。”钱夫人恍然大悟,目光冷冽地盯着他手里的烛台,不惧不避,指着自己的胸口,“你不是要替你妹妹报仇吗?刺啊!”
慧真紧紧握住烛台,往前一刺,快抵上钱夫人的胸口时,他又蓦地停了下来,紧抿着唇,阴沉沉地盯着钱夫人。
啪!
忽然一柄油纸伞的伞柄重重地拍到慧真背后的伤口上,连续好几下,如疾风骤雨,打得慧身形不稳,晃了一下,跌倒在地上,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手一松,烛台跟着咕噜咕噜滚了出去。
报了那一脚之仇,傅芷璇握紧伞,越过躺在地上的身体,走到钱夫人面前,低声问道:“夫人准备如何处置他?”
钱夫人低头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慧真,什么都没说,弯腰拾起滚到背后的烛台,握在手里,提脚往台阶上去:“走吧,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
慧真已经受了重伤,这冰窖的位置偏僻,又在人迹罕至的后山,能否获救真的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傅芷璇虽不大赞同钱夫人的这种妇人之仁,但到底是他们之间的恩怨,她也不好说什么。
两人拾阶而上,快走到出口时,忽然冰窖底下传来了慧真的一道低喃:“红云,红云……”一声一声,充满了依恋。
前方的钱夫人身形一顿,迈步的脚一顿,但却没有回头,停留片刻,她又抬脚一往无前地走出了冰窖。
跟在后头的傅芷璇看着她眼角飘落下来的两颗莹润的泪珠,若有所悟,在步出冰窖的那一瞬,她扭回头,一垂眸就看见慧真呈大字型仰躺在地面上,嘴角含着解脱的笑,依恋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飘过冰窖的那一缕青色。
傅芷璇忽然有一种感觉,他其实早就不想活了。
第81章
“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是何人?”钱夫人蹲在后山的清泉边, 撩起一把水洗去手上快干涸的血迹, 问得随意又淡然。
可傅芷璇却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钱夫人能毫不犹豫地对付相交多年的慧真,其心智之坚毅果断已不是寻常女子能及。
她沉吟了一下,选择了个保守的答复:“夫人, 我没骗你,我是傅氏,季文明的前妻。”
钱夫人扭头哂笑地看着她:“傅氏, 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从你刻意绕过腾月到后山来找我, 就说明你知道我目前的处境。呵呵, 可是现在城里的贵妇们都还以为我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史红云呢!”
停顿片刻,她眉眼一撇,敛去笑意,肃穆地看着傅芷璇:“慧真的事瞒不了多久, 这兴许是我最后一次有机会出府了,你有话就快快说, 否则下次就是你想说,我恐怕也没机会听了。”
这倒是, 慧真失踪,钱世坤肯定也会接到消息,进而对钱夫人起疑,限制她出府。傅芷璇想了想,不答反问:“那夫人可否回答我, 史将军可否叛国了?”
钱夫人冷眉一扬,不悦地说:“你是什么身份,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嫌她的身份不够,那我呢?”青山下,一道黑影越走越近,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脚步声,轻盈迅捷。
傅芷璇扭头看着他一脸的惊喜:“你回来了?”
陆栖行走近,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正面看着钱夫人,从袖袋里掏出一物,递到钱夫人面前:“此物夫人应认得!”
这只金印底部一寸见方,高不过半寸,上伏一龙龟,底部篆刻“辰王宝玺”四个大字。
钱夫人出身官宦世家,对这类印章并不陌生,一下子就猜出陆栖行的身份,连忙福身道:“臣妇见过王爷。”
陆栖行摆手:“不必多礼,史氏,史灿在哪儿?”
“这……臣妇……”钱夫人支支吾吾,说得不清不楚,似有难言之隐。
陆栖行斜了她一眼:“史氏,现在军营中正在大清洗,你说被清洗掉的会是谁的人?”
钱夫人猛一抬头,目含震怒:“他敢……”
陆栖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辩驳。
没多久,钱夫人就如斗败的公鸡,无力地垂下了头,自嘲道:“是啊,他连他的亲儿子都不想放过,还有什么不敢的。”
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钱夫人抬头望着山下郁郁葱葱的树木,颓然地说:“家兄与钱世坤同龄,但从小处处压他一头,他对家兄嫉恨已久,加之,我与他夫妻关系不睦,比陌生人还不如。所以史钱两家名义上是亲家,实际上两家近些年来疏远得很,钱世坤有什么事也不会知会家兄,这次的他们投敌叛国,家兄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事发当晚,家兄待在营里,被钱世坤带人突袭控制了起来,同时,钱世坤还让甘源亲自带了一队人马抓了我母亲以及嫂子、侄子侄女们,以他们的性命相要,逼我大哥下令,让他麾下的将士不得反抗。我母亲已是古稀之年,家兄不忍她被钱世坤迫害,只得遵从。此后家兄就一直不知所踪,应是被他关了起来,具体关在哪里我也不知,慧真一直说我大哥没有性命之忧,让我勿忧,也不知真假。”
“不过我们史家与钱家是安顺的两个大族,两家在此地根深叶茂,双方势力盘根错节,要彻底瓦解对方的力量,把对方的家族连根拔起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我猜测钱世坤目前应该还留着家兄的性命,因为也许关键时刻还需要家兄出面安抚人心。”
听了她的话,傅芷璇与陆栖行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了然之色,果然,甘源只不过是一枚烟雾弹,钱世坤真正要藏的人是史灿。
史灿是曹广走后,南军的最高将领,又是安顺本地人,在军中的威望远非钱世坤和甘源能比,不说振臂一呼,从者云集吧,但只要他能站出来,无论是道义上还是名义上,都能压钱世坤一头。况且,南军中还有一部分将士比较偏向于大燕,留恋旧国。
因而未免引起忠于史灿的将士的反弹,钱世坤不敢干脆地杀了史灿,造成南军的混乱,但同时他又怕潜伏的朝廷探子或者史灿的死忠知道史灿的状况,前来救人,所以把在所有人看来都最不应该叛乱的甘源推到前面,吸引火力,拖延时间。让大家下意识地忽略了史灿,若不是钱世坤太沉不住气,对钱夫人逼得太紧,露了端倪,只怕还不会这么快就引起陆栖行他们的注意。
钱夫人的这番说辞倒是与陆栖行在军营那边探查的情况对得上号。
他潜入军营就察觉到了营中的气氛不对,后又接到乌文忠传来的消息,得知钱夫人处境堪忧,他立即意识到,这里面大有问题。
经过一番探查,他发现,原来钱世坤在不动声色地清洗南军中的中下级将领,而这些人无不与史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史灿却一直没露面。
下属无辜被调离暗杀,史灿却无动于衷,这不合理,联系到钱世坤对钱夫人的态度,陆栖行猜测史灿这边应是出了问题,因而立即赶了回来。刚回去就从乌文忠嘴里得知傅芷璇到来福寺见钱夫人,他又马不停蹄地折了出来,前往这边,正好撞上钱夫人质问傅芷璇的这一幕。
因而有了后面的事,不过陆栖行对钱夫人的这番说辞持保留意见。
钱夫人见自己说了一大通,陆栖行脸上都一副淡淡的表情,只有扭头看傅芷璇的时候有些温度,不由得有些急了,攥紧裙摆,提醒他:“王爷,臣妇乃一介妇孺,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陆栖行哂笑了一下,眼中一片冷然:“不尽然吧,钱夫人应该还有一事没说,比如南军的兵符。”
钱夫人瞳孔骤然一缩,迟疑片刻,大大方方地笑了:“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的眼,没错,我敢肯定钱世坤还没对我大哥下毒手,因为南军的兵符还在我大哥手里。”
这才是史灿真正的护身符。
大燕兵制跟前朝差不多,实行一地一符,一军一符制度,各地驻军均有半道兵符,由当地驻军最高统帅持有。
朝廷若想调动某支军队,需下定诏书,调出存留在京城的另外半道兵符,持符验合,方能调遣指挥军队。
而现在南军的兵符,其中半道就在史灿的手里,这才是史灿的最大筹码。
钱世坤不花一兵一卒,依靠大梁,窃取了安顺,好处是己方人马没有损耗,但也
恋耽美
分卷阅读113
同类推荐:
至尊农女:妖孽王爷赖上门、
渣王作妃、
婚外柔情:偷心诱爱、
心火(父女,高H)、
共享玩物(NP)、
老师,想太阳了(1V1 H)、
娇蕊(父女)、
老公头上有点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