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吧!男神[出书版] 作者:藏妖
至,肚皮先到!只道是:个头儿偏低,需仰起头来方能看到连嵘的相貌。虽是矮胖,倒不失官威。片刻后,洛大人煞有介事地挺挺胸膛,咳了两声,退到白祈身边,道:“快去验看尸首。”
就这般放过了?一班衙役满腹狐疑。
连嵘仍旧那副懒散模样,被白祈牵着,走进了吴家。
吴家在驼峰县算是首富,宅子里除了前园堂屋外,还有后园的四栋房屋,分别坐落在院子的左右两边,很是对称。平日里,吴家家主吴沈和夫人廖氏住在东厢房,小妾张氏、刘氏住在西厢房。奶妈带着娃娃住在东厢房的客屋里。吴家其他的房子都是下人居住。
往日绿意盎然的小院已然变得乌漆抹黑,一路之上,随处可见烧毁的物什。
堂屋被烧得只余一半。旁边的捕快告诉白祈,屋戎环11忠痪呤首,是看门户的老头。死状凄惨,尸首分离。
“只有一具尸首?”白祈不由地问道,“吴家其他尸首在何处居多?”
“东西厢房。东厢不仅有吴沈夫妻俩的尸首,还有奶妈、两个丫鬟、两名小妾的尸首。”
白祈不做他问,径直走进堂屋。
只见,在堂屋东面墙角下一卷曲的尸身,头颅落在一旁,已被烧得面目全非。白祈细细看过尸身,发现此尸身双手负于背后,双手紧握成拳;双腿曲起抵在腹部,双足紧紧拢在一块儿。
白祈问身边的董大:“西厢房可有尸首?”
“都是些下人,我等已细细查看过,吴家十六具尸首脖子上都有刀痕。”
白祁闻言深深蹙眉。遂问道:“难道说,屋外没有尸首?”
捕快摇摇头,权当回答。白祈当即吩咐一班兄弟,道:“梁大哥,你与小六留下来保护这一具尸首;大奎,你等随我去后面看看。”言罢,他便要转身离开,却被手中的绳子扯住了脚步。白祈诧异地回头,只见连嵘面露菜色。白祈不愠不怒地说:“随我来。”
“不去行不行?在下有些不适。”连嵘苦苦哀求。
白祈全当他的话是耳边风,一吹而过。用力拉着绳子,连嵘忙不迭地“哎哟”了起来。
穿过中庭院落时,白祈仔细看过周围的状况,摆设虽然被烧毁,却不曾被移动过;地中心的湖水也算清澈,三曲桥近房屋处烧毁严重。这火,只围着几栋房屋烧?
怀着心中越来越多的疑惑,他们很快到了东厢房。
火势还凶猛时,白祈进来救吴家娃娃,不曾仔细瞧看。这一回,他站在门前看了个仔仔细细。随即转头问留守在此地的捕快:“可曾找到火源?”
“找到了。”捕快回道,“在屋墙边发现大量火油。可见吴家不是走水,乃是歹人故意纵火。”
看似颇为严重的案情,衙役们、捕快们、洛大人都眼巴巴地看着白祈,盼着他能说出个子丑寅卯。连嵘捂着口鼻蹲在地上,默不作声。一双眼,乌溜溜地到处乱转。
白祈神色不改,只说,进去看看吧。
吴沈夫妇住在上首的屋里,与娃娃住的屋子斜对应着。屋子已经被烧得七零八碎,房门也不见。白祈牵着连嵘第一个走进去,乍一看,两具被烧焦的尸首,一个在地,一个在床。
呕!连嵘立时捂住口鼻,干呕起来。不少衙役也受不住这呛人的气味,变了脸色。洛大人吞了口水,硬生生忍住了。
白祈将宝剑系在腰上,走到床边看尸身衣着,当是吴夫人。
尸身仰躺在床上,双腿双臂摊开,脖颈上有一处刀痕。
白祈转回身蹲下去,验看地上尸身。可认定是昊沈本人。他的尸身趴伏在地面,左手向前伸展,右手紧握,反置身侧,拳心向上。双腿微分,足心向上。白祁用袖子垫了手,轻轻托起头颅。可见,脖子上被狠狠砍了一刀。
平日里嘻哈打闹的衙役,禁不住愤愤骂道:凶手太残忍!何等的深仇大恨?
“哎呀,这位仁兄一看便知极能忍耐。”
流里流气的口吻把屋子里的压抑气氛搅扰得一干二净。众人同时扭头看向白祈身后的连,白祈自然也要看。并问道:“何以见得?”
连嵘眯眼一笑,“你想,方才前屋的尸身,被烧得成了花卷。再看他,平平整整,好似一条棍!可想而知,大火烧到他身上的时候,他未曾动过。在下还没见过这般能忍耐的人。”
男子的话如醍醐灌顶,让衙役们和捕快们纷纷瞠目结舌。白祈却微微蹙眉,一双清透的眼紧紧盯着连,连嵘似乎只对白祈的反应有些兴趣,他凑上前,低声笑道:“你也看得明白,何必这般瞧我?”
白祈张张嘴,还是无言反驳。旁边的人看到跟着急。白捕头啊,什么都好,就是嘴笨!
白祈嘴虽笨,脑子却灵活。他从属下手中取来垫手的油布,再次蹲下身细看吴沈的头颅。连嵘忽然使劲向后挣扎,被他牵扯到,白祈险些扯掉了吴沈的脑袋。他愠怒地瞪着连嵘,连嵘却连连抱怨:“离在下远一些!哎呀,好端端的一个人,你抱他做什么?快离在下远些!”
白祈自然不愿理会他,他叫人递来火烛,将头颅紧闭的嘴撬开。白祈几乎脸贴脸,看着口中的情况,边看边说:“其口鼻内没有烟灰,并非因火而亡。”言罢,他神色凝重,抬头对洛大人说:“劳烦大人速速回府找知情人,查清吴沈夫妇可曾与人结怨。”
听得白祈一番话,洛大人如获大赦般叫上人匆匆离去。不待走出吴家大门,便跑去旮旯,大吐一番。
东厢主屋内,只剩下白祈和连v。白祈这时才后悔没留下个人做帮手,无奈之余,只好对连嵘说:“你来将这头颅扶好。”
“抵死不从!”连嵘愤然道。
白祈不耐道:“这里不是你做主。不扶,我将你与吴沈的尸身捆在一处!”
强权之下,不得不屈!连嵘委委屈屈地嘀咕:“明明清风般的一个妙人,怎会如此狠心?”
白祈一记眼刀子飞过,连嵘慢吞吞地伸出手,将那头颅接了过去。
使油布将尸身颈处的余灰轻轻擦了些,双掌置于喉下,抬了起来。白祈遂道:“慢慢将头颅放下。”
连嵘依法炮制。因为角度有些刁钻,头颅接得很是怪异。白祈埋怨道:“你谁家的头颅是长偏的?要对准!”
“那你且挪一挪,碍着在下的眼了。”
“这与我何干?你接头颅,却不看他,怎能接好?你的双眼在看何处?”
“自然看你这丑陋狰狞的尸首,有何好看?”
白祈磨磨牙道:“做!事!”
许是被白祈吓到,连嵘傻不愣登地把头颅朝下一按,错有错着,头颅竟接了上去,隐秘了一道狰狞的刀口。白祈也顾不得数落他看着接好的头颅与颈上的伤口居然严丝合缝,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快的刀!”
“不是剑?”连嵘质疑道。
白祈摇摇头道:“剑的伤口不会如此之宽。来,尸身翻过来。”
仔细查看之下,白祈认定道:“前身要比后身干净许多,可见吴沈并非死于大火,而是先被一刀割喉。”白祈浑然忘我,眼中只有焦黑的尸身。连嵘望望屋顶,再看看白祈,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这工夫,白祈已经再次将头颅接到颈上,查看连接处。介乎于喉结上,有皮肉卷起。白祈指着那处,说:“刀,在这里下去。贯穿整个脖颈。换言之,凶手与吴沈面对面。可此处有太多疑点难以说清。”
“什么疑点?”连嵘随口一问。
白祈自顾自地说:“吴沈养育了吴柏桦十八载,再如何丧心病狂,敢在正面下手吗?我觉得这一处,不妥。假若凶手真是吴柏桦,他为何要杀害吴家满门?我在驼峰县也有不少年月,知道吴家上下一向和睦。即便吴沈夫妇老来得子,对吴柏桦还是很不错的。吴柏桦何至于下此狠手,连个娃娃都不放过?”
“这等事,不好说啊。”连嵘啧啧道,“如果没有那娃娃,吴沈的家产便是吴柏桦的。再怎样,养儿不如亲儿。况且,这天底下最莫测的便是人心,多少自认心地善良之辈为了钱银黑了心肠?这要人性命的事,无非是钱银名利,爱恨情长。”
连嵘的一席话让白祈着实吃惊。似乎眼前的男子与紫竹林的无赖、一路上的懒鬼截然不同这人是谁?白祈不得不另作他想。
收敛了满腹疑虑,他继续猜测道:“姑且不论凶手是何人。杀害吴沈时,吴夫人在何处?看吴夫人的尸身并未有移动过的痕迹,可想那时吴夫人还在床上。有人要杀她丈夫,她怎不叫?怎不下来与之拼命?”
此乃其一、其二其三,凶手为何要将吴家人割了喉颈,又浇火油放火?
其四,本住在西厢房的两名小妾为何死在东厢?以时辰计算,起火前,她们已该安息。况且,小妾的尸身只着内衣,你且想,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妾敢在子夜时分穿着内衣跑进主母房中?
他的话音刚落,连嵘便道:“还有一处关键。十六具尸身各在何处?若是一一残害,会用掉多少时间?
对啊!怎么忽略了这一处。白祈双眼放光,甚少有变化的脸居然有了笑意,清透的眼中带着一点惊喜,看着连嵘。
乍一看白祈如此精彩的表情,连嵘愣住了。
好在屋外传来了叫嚷声,让白祈有了避过连嵘灼灼目光的机会。
原来酒醉的仵作终于从梦中醒来,趿拉着鞋,及时赶到。白祈也不同他哕唆,只叮嘱一事:“仔细验过厨房里的物什、吃喝。”随后便急着带连嵘回衙门,好问个清清楚楚。
只可惜,被投入牢房的连嵘倒头便睡,被白祈摇醒。连嵘烦躁不已地说:“白捕头若有真凭实据,大可去你们大人那里告我。口说无凭,手中无证,白捕头还是让在下先睡过再说。”
白祁面露愠色。
连嵘嘻哈道:“哎哟,白捕头,你面色不好,多久没睡了?来来来,这牢房虽然简陋潮湿,多纳一人绰绰有余。来与在下一同安歇,明日睁眼,便可得到一个神态清明的在下了。”
白祈被他的胡言乱语气得动了怒,打也不是,骂又不会……一转身,气鼓鼓地走了!
一夜过去,第二日晌午时分,仵作差遣小徒弟告知白祈:“验尸还需些时辰,切莫着急,切莫催老头儿。老头儿我就怕催,一催,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县衙上下有谁不知仵作老头儿的毛病?急归急,当真催不得、白祈比谁都要急切,细问小徒弟所谓的“需些时辰”到底是多久?小徒弟苦哈哈地说:“白捕头,十七具尸首啊。”
“怎会是十七具?不是十六具吗?”
“非也非也。”小徒弟说起来还有些后怕,,昨夜你走后,在井中又找到一具。是吴家的一个下人,同样是被割了喉颈。
“大人可知晓?”
“师傅并没有禀告大人呢。”小徒弟说。“师傅说,十七具尸首都验过,再与大人说个仔细。”
白祈也想问个仔细,偏偏有人来找他,说是南岭府那位邹子恒――邹大侠到了。白祈打了个愣,才想起邹子恒与吴沈乃至交,便是跟自己也有过数面之缘。他此番前来,定是为了吴家的灭门惨案。
刚走到客厅前,便听到洛大人爽朗的笑声。祈心中纳闷,一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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