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九四六年仰望星空 作者:黄先生总是不开心
四的时候,他咧开嘴露出一个笑,那层层叠叠的褶皱推在脸上,比之干枯的老树皮都让人作呕。毕竟老树皮难看大家可以撇开脸不去看,旗老爷却是不能的。
旗老爷看都不看刘大麻子一眼,只对着旗四问:“易山呢?他咋没回来?”
旗四说:“他忙着呐,回不来。”
旗老爷收了一半的笑回去,这才对刘大麻子说:“刘队,难得来一趟,进来坐坐。”说着,像个主人一样背着手、踱着步往院里走。
刘大麻子对旗家大院的破事不说知根知底,但起码也是晓得七七八八的。如今旗家大院当家的是旗四,旗易山又当了军官,旗老爷如今在大院里也就只剩靠边站的份了。因此,刘大麻子也懒得搭理他,只是对旗四道:“阿四,我就不进去了,明儿我争取晌午的时候把人给你带过来。”
旗四点点头,示意刘大麻子上车,转身进大院去了。
老李在他身后跟着,悄悄跟他说:“四爷,上回您和旗易山走后,老爷回来发了好一阵脾气,把您和旗易山一顿好骂,我瞧着老爷现今心情也不好,要不您先回自个院子,洗个澡歇歇?”
旗四脚也不停地往上屋走,说:“该来的总是得来的。”说着撩开门帘便准备进屋去。
“纾 钡囊簧,一个瓷碗猝不及防地摔在脚下,碎开了花,水也撒了一地,旗四的下摆也被溅了一片水渍。
“你还晓得回来呐?”旗老爷坐在炕上,慢悠悠地抽着烟,脸上神色莫辨。但无疑是积了好大一口火气,“我还以为你们兄弟俩是都当我死了呢。”
旗四站着没动,等老李手脚利落地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了,才踩着皮鞋进了屋上炕。小圆已经收到了消息过来伺候了。旗四便让她泡壶茶过来。
在哈尔滨的时候,那留洋精英对旗四每次商量正事都爱泡壶茶的习惯十分感兴趣。因为他接触过的其他中国人更喜欢在这个时候喝酒。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癖好,他在国外呆得久,自然是懂得什么是个人隐私的,因此也就没有多问。
旗老爷烟抽得有些凶,炕上没多久便烟雾缭绕了。旗四的面目隐藏在这缕缕的轻烟中,倒是有些难以捉摸的味道。
“开春的时候我叫人铲了三百亩的苞米改种大烟。今儿清明都过了,想来那大烟花也该开了。我年内的时候联系了好几个收大烟的,明儿会来查查边。满意了,下个月花一谢就可以转手了。”
旗四仿佛当旗老爷不在似得,自顾自地说下去:“但这不算个事。旗易山给我牵了线,秋收的时候我就要在珠海县那边开厂了。”
旗老爷一惊,半靠着的身子坐直了,问:“你要在珠海县办厂?”如今是民国十七年,从清末至今,全中国卷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实业热潮。但参与其中的人不是当官的就是留过学的精英分子,要不就是那些沿海城市的资本家,啥时候轮到一个土地主了?旗老爷在元茂屯横行霸道了大半辈子,除了那几百垧土地就只有一间赌坊还算拿得出手。但是办厂做生意啥的,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被旗四这么轻飘飘地一说,旗老爷听着实在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旗四的魄力,喜的是旗四是旗彪的种,说出去实在长脸啊!
才半袋烟的功夫,旗老爷已经可以想象凭着旗四的工厂和旗易山的名头在元茂屯、甚至是海珠县横着走了。儿子不孝顺又咋样呢?有能耐就行。他在自个儿子身上讨不到好,还能不在别人身上加倍讨回来?
旗老爷吧嗒吧嗒地吸着烟,美得眉开眼笑。旗四懒得看旗老爷那副嘴脸,话说完便径直走了。
旗四回自个院子的时候,没想到孙媚娘早就领着吕凤娘在屋里等着了。母子俩又是一番寒暄。旗四正月里走的时候,吕凤娘就有了一个来月身孕,如今三个来月过去了,那肚子虽然还未显怀,但因着养胎的缘故,整个人圆润了不少。
旗四上了炕,小圆便端着茶水进来了。吕凤娘想都没想便迎了上去,接过茶水递给旗四。
“爷。”
旗四接了茶杯,看了吕凤娘一眼,说:“如今你有了身子,像这样的一些杂事便不要做了。”
吕凤娘被说得有些脸红,低着头应了一声好,依然站在旁边伺候着。旗四看了看四周,没发现女儿的身影,便问道:“嘉琳呢?”
吕凤娘说:“上个月她姥姥来了信,说是想念了,就接过去住几天。”
旗四点点头,他这趟回得急了,没拐去吕氏药堂坐一坐,因此也不知道这事儿。
孙媚娘笑着说:“风娘近来老是想吃酸的,我瞧着‘酸男辣女’,这胎保准是个男孩!”
旗四一听,脸上也多了一些笑容,对小团说:“四奶奶有身孕,别站久了,你先扶着她下去休息吧。”
吕凤娘看着旗四欲言又止,一旁的小团见她说不出口,便斗胆替她问了:“四爷,四奶奶想问您晚上是不是回房歇息?”
旗四托着茶杯的手一顿,还没说啥,孙媚娘便开口道:“小别胜新婚,四爷晚上当然是回房歇息,难不成还睡书房不成?”
旗四喝了一口茶,对吕凤娘说:“明儿一早还有事,我今晚还是睡书房吧,改天再到你屋里去。”吕凤娘一听也不好再说啥,被小团扶着回屋了。
孙媚娘有些不满,说:“出去了三个多月,咋这一回来又有事儿呢?不是我说你,你屋里的怀孕都好几个月了,你也不晓得多问问,连一晚上都不愿意回去歇歇,这是一个做掌柜的样?”
又来了,旗四心道。他娘这几年是越活越回去了,天天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计较。她难道忘了他儿子原本就对女人没啥兴趣吗?如今都依着她的愿多要一个孩子了,还要嘟噜?
旗四的声音冷了下来,“娘,这事你今天说了就说了,明儿要是再提,你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孙媚娘显然被噎住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她也是有眼色的,看旗四是真的动怒了,连忙把话头扯到别处去,问起了旗四在哈尔滨的情况。
旗四简单地以后的打算说了一遍,末了说道:“旗易山如今大权在握,我瞧着他是不会回旗家大院了。不管怎么样,这次他帮了我大忙,以后他要是回来了,你千万要好好招待他,更要多多关照旗易水。”
孙媚娘大半辈子都待在大院里,对外头的事情不是很晓得,旗四的本事她是心知肚明的,在正事上,她对儿子的嘱咐向来是铭记在心,谨言谨行。这也是这么多年来,虽然孙媚娘老是唠叨旗四的房里事,但旗四还愿意在心里孝顺她的原因。
孙媚娘瞧着旗四已经露出了倦意,便想先走一步让他休息。
旗四原本还想问问旗家大院这几个月有啥事,但他坐了大半天车的,实在有些累了,又想着明天还要应付一大帮人,只得又把家里的事往后押。收拾了一阵,上炕歇息去了。
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未到晌午的时候,刘大麻子便领着一帮烟贩子来了。旗四也不磨叽,带着他们就往地里赶。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如今旗易山在军队里的势力正如日中天,旗四沾了他的光,连县长见着他都得服服帖帖,跟别说是几个小烟贩。旗四愿意把大烟卖给他们还算是他们祖上积德存来的福分,哪还敢挑三拣四?
然而,在旗四看来,正因为这帮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就正应该更客气、更热情。这种时候,客气和热情不是做低伏小,而是一种炫耀。旗家大院这几年在元茂屯的地位虽然还不到岌岌可危的地步,但是也没落了不少,从去年陈地保和郭善人对赌坊里大烟生意的干预就可以略知一二。当时旗四从县里回来后便被陈地保和郭善人逮着说了一顿,俩人好赖要在旗四的大烟生意里插一脚。那时旗四势弱,旗老爷又是个不管事的,只得咬牙认了,把大烟利润分出去一杯羹。旗四从来都不是个大方的,如今他背靠大山好乘凉,哪能不把当时受的气一一挣回来?
旗四带着一帮人在地里走走停停,冷不防地就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少年的身体半掩映在花丛里。几个月不见,韩彦的身板又抽高了不少,四肢纤细而柔韧,单薄的躯体下涌动着绵延的力量。
阳光明媚,浪花滚滚,韩彦则成了这万紫千红的一抹绿。
那一瞬间,旗四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一个邪恶而下流的念头。这个念头一出现,旗四的分身就可耻地半抬了头,幸好他今天穿得宽松,下半身并不明显,但这也足够让他不自在了。旗四不敢再继续留在地里,又闲嗑了几句领着一帮人又走了。
几个烟贩子都是大清早从县里赶过来,如今巡视完了地里大烟的长势,对旗四的经营手段赞不绝口,溜须拍马的话一句又一句。旗四也不客气,一滴不漏全收了,下晚的时候便让厨房的大司务备一桌丰盛的酒席,也算是盛情款待了一番。
一天下来,可谓是宾主尽欢。
旗四喝得醉眼朦胧,还不忘把老李叫来,让他明儿把伺弄大烟的长工都放一天假,中午给他们整一顿好吃的,又交代小圆明儿一早让韩彦把身子洗干净,晌午的时候到地里等他。
小圆听得瞪大了眼睛。她一向晓得旗四是个破廉耻的,但没想到旗四如今连廉耻都不要了。
小圆硬着头皮把旗四的意思跟韩彦说了。韩彦听到旗四要他把身子洗干净,立马就想到旗四要跟他做那档子事。可是,旗四又没让他到炕上等着,而是让他到地里去,那又是为啥呢?难道要看他怎样打理庄稼?韩彦实在想不出来,只好问小圆。
小圆脸有些白,但还是安慰他道:“总归不是坏事,你只要记住别违逆了四爷就好。”说完,递给他一块皂荚和一套干净的衣服,“不管咋样,先洗好澡吧。”顿了一下,小圆突然又说了一句:“也别洗得太干净,去了地里难免要弄脏的。”
韩彦被说得有点不知所措,如果小圆没说这话,可能他就随便洗一下就好了,但小圆这么一提,韩彦不把自个洗得干干净净都不好意思出来了。
小圆看到韩彦把全身上下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模样,心跳慢了半拍,差点想挖块泥巴糊他一脸。但终归没这么做,只是闷声递给韩彦一块白面馍馍,说:“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我还熬了南瓜小米粥,你等会儿,我给你盛一碗。”
韩彦感激得接了过来,说了一句:“谢谢小圆姐。”不知乍地,小圆被这句话说得有些脸红。
小圆说:“以后你就叫我小圆吧,我只比你大一岁,老被你姐来姐去地叫,弄得我多老似的。”
韩彦笑着说:“你这么照顾我,我叫你一句姐也是应该的啦。”
小圆刚盛好了粥,一听便反问道:“我这照顾你,让你改个称呼都不行吗?”
韩彦连忙说:“行行,那以后我就叫你小圆好了。”
小圆这才把粥递给韩彦。
韩彦吃了一个白馍馍,喝了两碗南瓜小米粥便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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