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出书版] 作者:公子欢喜
不留神,两人的舌尖刚好撞到一块儿,于是又一路纠纠缠缠吻下去,分不清你我也记不起今昔。好容易分开,宁怀z用食指去擦徐客秋唇边溢出的津液,故意伸出舌在指腹上舔了一遭,再煞有其事放进嘴中吸吮。
徐客秋脸上一红,勾着他的脖子又主动贴上,身上已是微微发烫。
“让你别喝酒,又不听,看,又起红疹子了。”宁怀z指着他敞开的衣襟一本正经。
“笨!这哪是红疹?”
“那是什么?”抬起头来故作好奇地问。宁怀z双手一错,徐客秋的红衣顿时完全打开。
雪白的胸脯在灯下微微泛红,上头星星点点的红痕甚是醒目。忍不住再低头轻轻咬啮,耳听得他“呀――”的一声低吟,不禁又低低地笑。一手夹起他胸口的红珠揉搓亵玩,一手在点点红痕上流连,“是什么?怎么来的?告诉我,嗯?”
他分明是故意在戏弄自己,徐客秋心中气急,想张嘴却只逸出满口呻吟,几乎语不成句:“你……唔……宁……宁怀z……”
放肆的手越发往下游移,他玩得兴起:“看,连下面都起疹子了,我帮你揉揉。”
手就这般伸到了两腿间,触及一片灼热,宁怀z口中“啧啧”有声,犹不肯放过:“说呀,这不是红疹是什么?”
五指灵活动作,一波又一波快感自腹下升起,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抓住身下的锦被亦不能抑止身躯的扭动。徐客秋摇头想要摆脱,却更觉身躯对欲望的渴求。最脆弱的部位被男人抓在手里,想要纾解却被恶意阻止,耳边温柔如水的细语成了另一种诱惑:“说呀……乖……告诉我……是什么?”
“嗯……是……是……你……昨天……嗯……咬的……”
脑中一片空白的时候,唇又被吻住,舌尖如此纠缠,身躯如此厮磨……恍恍然撞进他那一双深邃如墨的眸中,他的声音亦低沉沙哑,像是要在茫茫然的胸膛里造出回声:“客秋啊……我真想死在你身上。”
这才回过神,羞愤得一口咬上他的肩头:“想死就自己死去,别赖着我!”
小侯爷得了便宜还卖乖:“没了我,漫漫长夜,你怎么睡得着?”
我去找别人!话没说出口,全叫他堵在嘴里。徐客秋气鼓鼓瞪起眼睛,宁怀z笑眯眯,起身的动作如此慢条斯理,优雅得迷死人:“该我了。乖,放松,不会疼的,我保证。”
徐客秋抬脚再踹他:“上次你也这么说。”
“这回一定不疼。若是疼,我们就再试一回。”
江晚樵江大少私底下这么跟崔小公子说过,徐客秋若是只驯不服的野猫,宁怀z就是那个被猫抓花了脸也不肯撒手的主人。
楼下的笑声、门外的说话声以及隔壁房里的喧哗声就一并都听不见了,一层又一层粉色纱幔后,黏腻的喘息声里,“客秋……客秋……客秋……”一声又一声,及至脑中再度一片空白时,心中犹还回荡着这仿佛已经印到骨子里的呼唤,像是要唤到地老天荒。
“我不告诉你……他居然说得出这话。”云收雨歇,乖顺地伏在宁怀z身畔,徐客秋没来由记起方才齐嘉的话语,不由细细咀嚼,“那个傻子……”
又一个不肯把“喜欢”说出口的人。
难得他顺从,宁怀z揽过他的肩,拍拍他的脸:“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只是希望他能过得好而已。”
徐客秋抬眼看他,他径自望着头顶绮旎的粉红纱帐:“按小齐大人的性子,这确实是他的作风。”
“那铭旭呢?”
“他……对玉飘飘和对齐嘉是不一样的吧。”
“呵……”徐客秋嗤笑,“自己的事还没弄明白呢,倒管上了别人的。”
“是啊……”把徐客秋抱得更紧些,宁怀z附和着叹息,自己的事啊……
“客秋,我们明日去骑马吧。”
“不去。”
“那我陪你去学堂念书?”
“嗯。”
“念这么多书干什么?”
“要你管!”
“吧唧”一声,重重在他脸上亲一口,小侯爷笑得骄傲:“我们家客秋要当状元呢。”
“去!”
小野猫挣扎,于是搂得更紧:“客秋啊,今后你中了科举,然后入朝为官,呵呵……真有出息。”
“你照旧做着你这没出息的小侯爷。”
“这样吧,我也去混个闲差做做,这样,每天都能在朝堂上看见你。”
“有什么好看的……到了那时候……”
徐客秋说不下去,宁怀z拍拍他的背,像是哄着快要哭泣的孩子:“没事……说好了,我们不想以后的。”
可是……心头的酸涩还是一点一点漫了上来:“如果你呀,如果是女孩儿该多好,我一定用八抬大轿来娶你,金凤冠,紫霞帔,珠玉玲珑。下了轿就在我家大堂上拜天地,洞房是你常来住的那间,铺一床的红枣花生。用秤杆子掀盖头,就着夜光杯喝合卺酒。像我大哥娶我大嫂,像我爹娶我娘……风风光光的,不对,要比他们更风光。”
“你想娶我就必定会嫁?也不好好照照镜子……”
“呵呵……我照过了,挺好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放眼天下,算不上第一,也能捞个第二。”
“呸!不要脸!”
“我不要脸,我要你……”
“去、去、去……别乱动,才刚……嗯……啊……”
“怎么样?还要不要我动,嗯?”
……
夜还很长,楼中的歌舞方奏了个序曲,就如同往后的日子,还那么、那么漫长……长到望不到头。
八月的秋闱足足考了三天,宁怀z在考场外也足足等了三天。生性猴儿一般坐不住的小侯爷此番是生生下了苦功,日日天光乍现就跑来考场外侯着,及至江晚樵一步三摇慢慢晃来,他手边的茶盅早已热了又凉,凉了又热。
江晚樵惭愧:“哟,要让铭旭知晓你宁小侯爷这般候他,他得给你端茶倒水一辈子。”
谁吃饱了撑的去挂念那个崔铭旭?宁怀z没好气瞥了边上的齐嘉一眼,默不作声干喝茶。
晚间走得也晚,太阳整个都下山了,也不见宁怀z动一动。江晚樵冲齐嘉挥挥手:“你陪着他吧。”又摇摇摆摆地走了。
齐嘉期期艾艾地凑过来问:“他……他能考上,是吧?”
宁怀z痴痴望着贡院的大门,眼珠子都不转一下:“谁知道呢?”
两人说的分明就不是一个人。齐嘉当了真,一夜没睡好。隔天崔铭旭出了考场,叫他指着鼻尖骂:“傻子!不好好睡着,你胡乱想些什么?看看你的脸……晦气!”
宁怀z一把拖着徐客秋站到墙根下,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瘦了些,憔悴了些,定然为了考试没吃好也没睡好,心尖上隐隐地痛。
徐客秋扭着手不肯给他牵,大庭广众之下,颊边红了两三分:“你做什么?快放开!叫了看见了成什么样?”
甩了几次,那手……终是牢牢握住了。
有了这一番苦苦的等,之后等放榜便容易了许多。倏忽一下,日月经天,转眼就到了放榜的时辰。
城墙下满满挤着人,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人头仿佛无边无际。
周遭有家丁密密围了一圈,防着小侯爷被人撞着,宁怀z自然而然又去牵徐客秋的手,这回,徐客秋没有拒绝。
交握的掌心间湿漉漉地起了一手的汗,徐客秋连头也不曾回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直直盯着高高的墙头,一会儿,入围明年春闱的名单就要从上头悬下来。
宁怀z歪头去看他紧紧抿起的唇,另一手也伸过来,轻轻拍他握得太紧起了青筋的手背。平日里那么张狂无忌的一个人,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这么一想,竟觉得徐客秋此刻僵得好似刷了层浆糊的表情也是如此可爱。于是,脚步稍稍挪动,身体也挨得更紧。
许是下意识,徐客秋察觉他的靠近,居然也略略依偎了一些过来,肩头靠着肩头,暖意就这样在初秋的晴朗天空下荡漾开来。
“没事,没事,有我呢。”其实是句没什么意义的安慰话,徐客秋考不上,宁小侯爷还真闹上朝堂去为他讨一个入围来不成?可是这个时候,宁怀z心里翻腾了许久,这句一直滚在喉间的话还是漏了出来。有我呢,有我在你背后,有我给你依靠,有我为你遮风挡雨。
徐客秋终于回过了头,眼中先是疑惑的,然后混沌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接着却又归于平静。难得的,这一次,徐客秋没有呵斥他:“嗯。”
轻轻的一声应答,很低,很乖,很柔和,像趴在主人膝上小憩的猫。
也就是这回头的一瞬间,放榜了……人声鼎沸,沸反盈天。
那个高高列在第一位的名字,毫无疑问的,是天纵英才的崔家小公子。
徐客秋也榜上有名。
在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是宁怀z眼尖先找着:“那儿!你看!你看!”高高举着手,恨不得这般一指就能将那“徐客秋”三字抠出来放大再放大,直至盖过独领风骚的崔铭旭。
宁怀z从未笑得这样开怀,手舞足蹈得像个孩子。
“中了。”徐客秋却反而沉寂了,喃喃念了一句,好似还不敢信。想要再抬头去看他明朗的笑脸,腰上一紧,人就整个陷进了宁怀z的怀里。
“我就说,没事,没事……哈哈……看你,人都僵了,切……以后再敢凶我,看我怎么拿这事笑话你。”
他不停地说、不停地说,翻来覆去,反反复复,上句都不连着下句,却还唠唠叨叨个不停。高兴的。
徐客秋有种错觉,仿佛入了会试的人不是自己,反而像是他。
“喂,喂,听见了么?嗯?”
“嗯。”又是一声,轻轻的,很低,很乖,很柔和。
靠在宁怀z的肩头,徐客秋浅浅地、无声地笑了。
第十三章
过了会试就该好好准备来年春天的殿试,十多年寒窗,这方是最后一道槛,成则出人头地,败则无颜还乡。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们以笔为矛、纸为盾,过五关斩六将,千万人里杀出一条鲜血淋漓的功名路,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
崔家的大才子轻巧利落夺了个会试魁首,太得意,太忘形,砸了春风得意楼。连带一同闹事的宁怀z也挨了家法,堂堂一个侯府的少爷,在勾栏院里撒酒疯,还成什么体统!
四人中唯有徐客秋没受责罚。
“我倒也想去祠堂里跪一跪。可惜,我认得祖宗,祖宗不认得我。”他如今也看得开,或许也是对徐家上下死了心,略略提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起。索性趁着这个要收敛性子的因由,越发地发奋刻苦了。日日在学堂和书房间往来,所有邀约一概回拒。
光阴珍贵如金,偷欢本就不易,这么一来,二人私下独处的时光更显稀少。
寂静的书房里,徐客秋从书本里抬起头,对座的宁怀z伏在桌上已经无趣得睡着了。男人的脸型酷似他征战沙场的父亲,五官却随他那位曾经艳惊天下的母亲,男生女相,不但样貌是极英俊的,人人都说,福气也该是极好的。
他连睡着时,嘴角也是往上翘着的,比起平日里在人前的张狂,少了分傲气,多了分稚嫩。其实……还真是个孩子似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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