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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浪子 作者:腰果好吃

    在他的大腿边上,黑漆漆的。

    姜瓷洲推了推这个流浪汉,流浪汉猛地惊醒了,大叫着霍然跃起,挥起铲子就朝姜瓷洲打了过来。姜瓷洲反应不及,摔在了地上,下意识用手挡住了脑袋,砰一声,姜瓷洲的手上挨了一记,蜡烛从他手里掉到了地上,骨碌碌地滚开了。那流浪汉却没继续攻击他,也不叫了,他静静的。姜瓷洲从指缝里看出去,毫无章法滚动着的烛火在流浪汉的脸上映出一道道一闪而过的影子。

    他应该还很年轻,他的眼睛是浓黑的,他喘着粗气扫了眼姜瓷洲,迅速扭过头,转了过去。

    姜瓷洲捡起了蜡烛,轻声和流浪汉说话。他不介意流浪汉在这里睡觉,他不会报警,这是他的家,他姓姜,他只是来检查电闸的。说着,姜瓷洲爬起身,找到了总闸,拨弄调试了一番,电还是没通。他放弃了,叹息着坐到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撕开包装塞进嘴里。

    流浪汉还站在原地,姜瓷洲吃巧克力时,他不时偷看他一眼,姜瓷洲明显听到他吞口水的声音了,遂又摸出了颗巧克力,笑着递给去。那流浪汉没肯要,反而彻底不看姜瓷洲了,丢开了铲子,把背包拖到了光线明亮的地方,蹲在地上往里面塞那张毛毯,他的背包有些小了,毛毯巨大,塞得很费劲,流浪汉不得不把背包里的所有东西都倒出来,重新整理,他背对着姜瓷洲收拾,不让他看到自己的一针一线。姜瓷洲笑了笑,去厨房把自己的行李袋拿了过来,他在机场买了盒巧克力,还没拆。他把整盒巧克力都递到了流浪汉面前。

    流浪汉这会儿已经收拾好了背包,站在门房门口了,见了巧克力,他又吞了吞口水,可还是没动。姜瓷洲把手往前伸了伸,自己挑了一颗巧克力吃了,挑动眉眼,发出了意犹未尽的赞叹声。

    那流浪汉见状,抓起纸盒,一手挖了五个巧克力一股脑儿都往嘴里塞。可吧唧吧唧地嚼了没两下,他又把嘴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丢开了纸盒。巧克力滚得到处都是,姜瓷洲忙捡起纸盒,又一颗一颗地去捡那些巧克力。巧克力是有些苦,流浪汉可能吃不了苦。想到这儿,姜瓷洲仰头看了看那个流浪汉,他的表情痛苦,还在往地上吐口水,吐苦水。姜瓷洲被他的怪相逗笑了,对他招了招手,流浪汉杵着不动,凶巴巴地剜了他一眼。直到姜瓷洲问他要不要洗个澡,吃点东西,那流浪汉的眼神忽而是胆怯了,他看看门口,又看看姜瓷洲,低下了头,有些进退两难了。

    姜瓷洲没有强留他,拿着剩下的半盒巧克力回到了厨房。他先前烧的那壶水早就开了,他提着水壶,带上半包蜡烛去了浴室,一回头,发现流浪汉正跟着他,两颗黑眼珠滴溜溜地打着转,浑身上下地打量他,打量完他,流浪汉开始东张西望,也不知他看到了什么,在想什么,流浪汉什么也不说,光是皱着眉头,咬紧了嘴唇,那模样是生气的,但视线一碰到姜瓷洲的视线,他立即慌张,不知所措了起来,两只手揪着背包也不是,抓着裤子也不是,不知该往哪里摆了。

    姜瓷洲在浴室里点了许多蜡烛,流浪汉脾气古怪,跟在他屁股后头,连着吹熄了六根蜡烛,就剩下地上的两根,浴室里又暗了不少,姜瓷洲没有生气,他越发觉得流浪汉好笑了,问他是不是怕光,难不成是鬼。那流浪汉丢了个爱搭不理的眼神过来,太暗了,地上一道影子都看不到,鬼是没有影子的,流浪汉又是无声的,姜瓷洲知道一种没有舌头的鬼,因为前世说尽胡言乱语,死后去了阴间进了拔舌地狱,从此再说不出一句话。他看了看地上灰蓝色的地砖,他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他也不怎么想说话了。

    姜瓷洲对流浪汉做了个脱衣服的动作,流浪汉还是一言不发,但他看懂了姜瓷洲的意思,脱了衣服,把东西归在浴缸边上,一踏进浴缸,又忙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背包和衣服。流浪汉的衣服不仅脏,还破破烂烂的,他却宝贝得要命,说什么都不肯撒手,姜瓷洲哭笑不得,实在劝不动他,去了卧室拿了身浴袍和一双拖鞋过来。姜瓷洲回来时,流浪汉正用水拼命搓脸,听到声响,他抬起了头,他脸上的污垢已经洗干净了,眉毛和睫毛上布满了水珠,看上去他的眉毛特别黑,睫毛异常浓密。他的眼睛是杏仁状的,眼里有一星星亮光,但看人时总像在怨恨,因而有些死气沉沉的。

    姜瓷洲放下衣物,点了根烟,去了厨房下面条。加了鸡蛋,番茄,一把葱花,冰箱深处还藏有一根红肠,他切了几片垫在面汤的最底下。

    已经是晚上十点了,雨比先前更大了些,淅淅沥沥地下着,流浪汉洗完了澡,披着浴袍坐在板凳上吃面,他的脚比姜瓷洲的脚大,脚掌挤在拖鞋里,脚后跟空悬在外,他吃起东西来虽然狼吞虎咽,看上去似乎饿了很久了,但他并不很瘦,手脚颀长,手臂和胸膛上已经能看到些肌肉的线条了。姜瓷洲脱了大衣,挂了条干毛巾在肩上,一边抽烟一边帮流浪汉洗头。对于洗头这件事,流浪汉起初有些抗拒,后来姜瓷洲给他按摩了会儿头皮,他半推半就地也顺从了。流浪汉的头发很长,发量惊人,又油又臭,前后洗了三遍才算彻底洗干净。这时,他的那碗面条早就吃完了,流浪汉放下面碗,抱着膝盖乖乖坐着,他已经习惯让姜瓷洲摆弄他的头发了。姜瓷洲擦干了他的头发后,给他梳头,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直到流浪汉这头长发乱发里打得死结全都梳理通顺了,他才松了口气。现在流浪汉浑身上下都香喷喷的了,他还穿上了干净的衣服,穿上了鞋,姜瓷洲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他这才注意到,流浪汉有一张称得上英俊的脸孔。姜瓷洲拍拍流浪汉,流浪汉站了起来,他咬住香烟,腾出一只手,帮流浪汉系上了浴衣的腰带,他又搓了搓流浪汉的手,他的手心有点冷。姜瓷洲把自己的大衣搭在了流浪汉肩上,他转身走出去,流浪汉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穿过院子,经过潮湿的过道,姜瓷洲先去卧室抱了床被子,接着领着流浪汉来到了东屋,他拆了包煤炭扔进熔炉,点上火,关上了炉门。

    电路故障,家里没办法制暖,他们今晚得在这里睡觉了。这样会暖一些,不会着凉。姜瓷洲和流浪汉解释了通,指着那张沙发,示意他可以去那里休息。流浪汉却没动,他似乎对那个逐渐透出红光的熔炉充满了好奇,不知不觉越走越近,眼睛睁得老大,火光在他的瞳孔里跳动,他的脸红彤彤的。

    热空气很快就在室内流动开来了,屋里一下暖了起来。姜瓷洲把流浪汉从熔炉前拉开了,他指指自己手臂和脖子,他的皮肤上到处都能看到或大或小的疤痕。

    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童年几乎全都在这间工房里度过,他受过很多烫伤,烧伤。熔炉是危险的。

    流浪汉露出了后怕的神色,坐到了沙发上去,抱着那床被子看着姜瓷洲,他已经远离了火光,但他的眼神似乎因为先前那一阵子的接触,而被烤软了,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柔软,无声中,他仿佛是在关切地询问姜瓷洲,我睡这里,那你呢?

    舟车劳顿,姜瓷洲是有些累了,但他一点也不困。熔炉一烧起来,他更精神了,戴上手套,拉了张桌子到熔炉前面,放好椅子,竖起一块铁板,找来一个碗状的模具,一块金属砧板,还在角落的纸箱里找到了个浇花用的洒水器,去厨房添了点油进去,放在了桌上。他测了下炉内的温度,温度计瞬间跳到了一千一百摄氏度。姜瓷洲放下温度计,打开了一包沙料,抓了几把扔进了熔炉。炉火烧得他浑身发热,他脱了衬衣,单穿着件背心,点了根烟,等了十来分钟后,姜瓷洲挑了根细钢管,把它放进了熔炉里。高温炙烤之下,沙石已经熔化,变得像糖浆一样柔软,细钢管在这堆软浆中打了个滚,很容易就卷起了一团火红的软浆,但姜瓷洲还在持续滚动这根钢管,好一会儿才把它从高温中抽离出来。他在桌边坐下,往钢管上喷了点油,热雾蒸腾,油味有些重了,姜瓷洲咳了声,把钢管架在铁板上顺时针转动起来,他另一手则拿起了那碗状的模具,托住那团软浆,双手配合,一边滚动钢管一边缓缓平移模具。离开了熔炉内的高温,软浆在空气中变色,颜色不再那么鲜艳了,这时,姜瓷洲便将它重新塞回了炉里,片刻后又将它取出,继续用模具塑形。无论是回炉还是塑形,他总是在滚动那支钢管,一刻都没停过,如此反复作业了好几个回合,在一次塑形中,软浆呈现出一种焦糖色时,姜瓷洲拿起那块金属砧板,打着斜角度擦过那团软浆,一瞬间,火星四溅,他对这个结果显得很满意,笑了起来,放下砧板,起身将钢管举高,滞了几秒后又将它重重垂下。他还把它摔在桌上来回滚动,接着回炉,一段时间后,再把钢管拿出来,抬起,放下,在空中旋转,挥舞,用那块砧板继续打磨,在这一系列烧磨的步骤中,软浆每次回炉的时间越来越短,它变得越来越透明,仿佛已经没那么柔软时,姜瓷洲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根叉子伸进软浆里划了一圈,他下手干脆,叉子离手,那团软浆已经初具一只碗的雏形了,这时,姜瓷洲迅速将它回炉,紧跟着又是一连串单调且繁琐的调整塑形的工序,这只滚烫柔软的鲜红色碗在他手下被不断地转动,不断地打磨,回炉,热汽飘得到处都是,姜瓷洲早已大汗淋漓,他的烟也早就抽完了,但他没空去扔,一直咬着。汗水浸润了他的头发和眼神,高温加速了他的血液循环,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兴奋了起来,兴奋让他更专注,没有人来打扰他,也没有人在监视他,他连屋里还坐着一个流浪汉都忘记了。他眼里只剩下手里这只火红,柔软,急需他来塑造,由他来完成的碗。

    一旁的流浪汉看傻了眼,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一个年轻纤瘦的男人摆弄一根棍子,那棍子上还粘着一团火红的东西,他起先根本看不出这个年轻男人在干什么,他觉得他莫名其妙,他把他从熔炉前拉开,他给他看他手上的那么许多伤疤,可他又去和那熔炉靠得那么近,他整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脸颊上满是红光,他的手臂竟然那么有力,他做得那些动作叫人一头雾水,好几次,他都试图从中摸出些规律,但这些摔打的力道,转动的速度,打磨的角度毫无章法可言,几乎是随心所欲的,后来他才看出他制作一只碗,他不看时间,温度计也被他扔得远远的,他只凭自己的一双眼睛,一双手在创作。他胆子很大,不怕烫,不怕火,那些热汽朝着他的身体扑过去,那些火星追着他的睫毛、头发飞舞,他动也不动,眼也不眨,只是关注着眼前那只火红,棕黄,渐渐变得透明的碗。

    这只碗的造型并没有什么特别,它非常地普通:圆弧形的开口,不大也不小,随处可见。

    他专注地,一次又一次地为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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