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相遇开始[13部全集] 作者:藏妖
住了狠揍一顿了事。可,第二天确定了那个王八蛋就是小夫子的时候,翟谷清的心,疼了。
小夫子。那个总是不笑,不爱说话的男生给翟谷清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别人都说他清高冷傲,说他目中无人。他却觉得小夫子清清爽爽,纯粹澄净。那种干净是骨子里的,是灵魂中的。是他最喜欢的。形容不来,描绘不出,就是喜欢,没来由的喜欢。
小夫子对他总是爱答不理,看也不看。他也不好意思去招惹人家。因为在不同的比赛组,住的地方也不同。从初赛到决赛,他们只遇到过两次。第一次平手,第二次翟谷清落败。就是那时候吧,翟谷清彻底在意上了小夫子。
眼看着比赛就要结束了,他想找个机会亲近小夫子。结果请到了所有人,唯独没请来小夫子。
那天,他为什么会被带走?这个问题,翟谷清一直不敢问。他害怕听见:我担心你,所以跟着去了。
自己做的究竟对不对?过去十二年了,再深的恩怨也能化解了吧?况且,当初那书呆子并没对自己做的很过分。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想要狠狠报复他?
这不是自己的作风啊!
翟谷清混乱了。于是,想了这十二年来到底有没有记恨过小夫子。答案是模糊的,他只知道,这些年来,很少想起小夫子。每次想起,都是面无表情的脸,一次难得的笑。清清淡淡的,却很可爱。
这么多年,他变了太多。爱笑了,却像是戴了一副面具;擅言谈了,却句句带着机锋。这不是当初那个小夫子,这是文堂。
是每天早上给自己做饭的文堂,是不露声色帮自己的文堂。是,即便狼狈虚弱,也让他不敢上前的文堂!
小夫子、文堂。自己想要报复的到底是哪个?
报复?这个字眼闯进脑子里的同时,翟谷清意识到:报复什么?多大个事啊?过去十二年了,还要报复?他翟谷清什么时候变的心胸狭窄了?
哦,对了。他帮我做生意、帮雨辰、给我做早饭、这些事让我觉得,对他来说,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却没想到,这一切的好居然是为了弥补十二年前的过失……
所以不爽!
不爽的原因是因为不再“与众不同”。不,从来都没有,不管是十二年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小夫子,还是文堂。在他眼里自己跟旁人没什么两样。
翟谷清冷静了下来。他的纠结点,从“我必须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到“我到底想要什么?”
在翟谷清跟自己较劲儿的时候,时间悄悄挑起天边一抹晨曦。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居然过了五个小时。
文堂!
他居然真的没来找自己。那种药的药力,翟谷清是清楚的。别说五个小时,挺过两个小时就是铁血汉子了!难道出事了?
翟谷清紧张不已,急忙跑去卧室。
卧室里的空调被开到极冷,闯进来的翟谷清直接打了好几个冷颤。
灯光明亮,所有一切清晰可见。文堂已经穿了一身短款的睡衣裤,坐在靠窗的小沙发上,塌了腰、垂着头。在他的脚边周围都是空的水瓶,乍一看至少有十多瓶。因为饮水过多,他的肚子微微凸起,即便如此,还硬撑继续喝。
他知道文堂的用意。多喝水、多排尿,冲洗体内的药物成分。可他这样,估计是要把自己灌到死。
“别喝了!”翟谷清冲过去,一把抢过文堂手里的水瓶。
因为药物和一夜未睡的关系,文堂的神智有些恍惚。他迟钝地看了看翟谷清,知道是谁蹲在面前,毫无反应。只是伸出手,从装着矿泉水的箱子里又拿出一瓶。
翟谷清抓住文堂的手腕,“这样喝起不到多少作用。五个小时,药效过了。”
文堂疲惫地晃晃头,无力地说:“我,知道……好多了。”
“你这人,死倔!”说着埋怨的话,把人抱起来准备安置稳妥。岂料,看到床上又湿又潮,这才感觉到文堂的身体也是布满了汗水。
这人是出了多少汗?
卧室的床不能用,他把人抱去了客房。给他盖上了被子,急匆匆去了厨房。很快,端着一大碗盐水回来,“盐水,补充体力的。”
文堂想要起身,怎奈实在无力。翟谷清上前一些把人扶起来,一口一口喂他喝下盐水。一大碗见了底,文堂差点吐了。他捂着嘴,说:“喝太多了。我,我去洗澡。”
“不行。你吹了几个小时的冷气,洗澡肯定受不了。先睡一觉,醒了再洗。”说着,把人按回被窝,又加了一条毯子。
虽说被折磨了大半夜,文堂还保留了一点点的神智。他半睁着眼,看着翟谷清忙来忙去,“翟……你过来。”
翟谷清正在找空调的遥控器,想把屋子的温度提高一点。听见文堂叫了一声,慢吞吞地走过去,坐在文堂的手边。文堂有气无力地问:“十二年前的债,算还清了吗?”
翟谷清的心狠狠缩紧,冷声道:“等你醒了再说。”
“现在说吧。”文堂坚持,“我熬了五个小时,您好歹让我睡个安稳觉。”
“不睡觉是吧?”翟谷清坏笑道:“那我可下手了。”
闻言,文堂苦笑连连,“算了,醒了再谈。”
☆、清堂5
闻言,文堂苦笑连连,“算了,醒了再谈。”
真的不考虑继续谈?翟谷清承认,他有了一点点的期待。
本打算好回家的时间早就过了。翟谷清安排好家里的事,尽心尽力照顾文堂。这一睡,睡到了下午六点。
文堂刚刚醒来,除了身体上的虚弱,精神还算不错。他长出了一口气,搓搓脸,唤醒迷糊的意识。
“要喝水吗?”
“饶了我吧。”文堂轻声说道:“我把下半年的水都预支了,想到水就要吐。”
“那,饿不饿?”
“你做饭吗?”
“你敢吃吗?”
“你做,我就敢吃。”
心情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忍不住打趣道:“那我真想试试,你能不能再挺五个小时。”
那五个小时就像五十年一样漫长,文堂真心不想再来一遭。可怎么说呢?翟谷清的所作所为让他大感意外。他以为,翟谷清会对自己做点什么,就像当年自己对他那样。可翟谷清什么都没做,他熬了五个小时,翟谷清就等了五个小时。
现在,他留了下来照顾自己。这算什么呢?算怎么回事呢?算什么关系呢?
忽然,温热的手指擦过眼角。
没戴眼镜,视线有点模糊,以至于看着翟谷清的时候半眯了眼。
文堂的镇定让翟谷清的心沉了几分,低声说:“我记得,以前你的眼睛不是这样的。”
文堂淡笑,道:“身手不够好,被玻璃刮了一下,从右眼到额角。我做了手术,就变成这样了。”
“以前也不叫文堂。”
“那件事对我来说很……休学一年,换了个名字,换了个学校。”
翟谷清的心越发沉了几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知道,文堂受到那件事的影响远超过自己。
“文堂,你是怎么被抓的?”
文堂愣了愣,“都过去了,问这个干嘛?”
“想知道。”
“那天,你的钱包忘在装着药的袋子里,我去追你。刚好看到那些人把你弄上车。”
“你傻不傻啊!?”翟谷清低声埋怨,“为什么不躲起来?”
文堂静了静,随即坦然地笑了出来。轻声道:“我担心你。”
妈的!到底是听见了。
“文堂,咱俩试试吧。”三十好几的男人了,再傻也明白心里到底想着什么。翟谷清收回一直放在眼角的手,微微靠近了些。
文堂有些糊涂,“试什么?”
“十二年前,我们都不懂的事。”翟谷清彬彬有礼地笑道:“那时候,我很在乎你,请客也是为了你。你没去,我特别失望。那时候我不懂,以为只是对你好奇而已。现在我懂了,所以,我想跟你试试。”
一向精明的文堂彻底死机!
文堂哪里还躺得住,撑着坐起来,说:“帮我把眼镜拿来,我看不清你的脸。”
失笑之余,翟谷清去卧室拿了眼镜。文堂戴好后,观察着翟谷清,并确定这人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但是……
“你我这个身份,不合适。”
“别说这些没用的!”
翟谷清不想说什么大道理,更不想跟他讨论所谓的“一生总要轰轰烈烈爱一回”。就像文堂说的,他们都是成年人了,不会鲁莽,也不会冲动。翟谷清坚信,我也好,你也罢,只要认准了的人和事,都会努力争取,竭尽全力守护。强大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得到、保护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东西吗?
我自认很强大,你比我更胜一筹。至少换做是我,我绝对熬不过五个小时,早跑出来把你办了。
翟谷清以一句玩笑收尾,让文堂在惊讶之后露出一点真心笑容。不同于以往面具式的敷衍,那是真真切切的,会心一笑。
这一笑,这翟谷清酥了骨头。忍不住又靠近了些,“十二年前,我们都太年轻。如果换成现在,我们应该是两情相悦吧?”
“你真是……”文堂哭笑不得。
翟谷清再接再厉,“昨晚,是我不对。过去这么多年了……其实,我早就不气你了。”
试试吗?文堂的心活泛起来。但,文堂还是文堂,不是当年的小夫子。他说:“不如这样,案子结束之前,我们不谈这个问题。等稳定下来,我们,嗯,我们可以深入的了解一下。”
至于怎么深入,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必说破。
翟谷清很高兴,情不自禁地亲了一下文堂的嘴角,“我期待着。”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亲吻。第一次是在十二年前,那时候文堂咬破了翟谷清的舌头。他想起了那时的感觉,忽然红了脸。
“翟董……”
“古清。”
“好吧,古清。”文堂抑制不住心里的喜悦,好像一瞬间年轻了十岁。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说道:“我上午八点还要跟梁老见面,帮我把邮箱里的文件打印出来行吗?我去洗澡,时间不多了。”
您都这样了还出去?翟谷清虎着脸,命令道:“今天哪都不准去。”
“你是在管我?”文堂诧异地问。
翟谷清咧嘴一笑,“对,今天。不,以后你都归我管。”
“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试试’。”
“我亲你了!”
我亲了你,就是盖了章。盖了章你就是我预定的人,我就有权力管你。
文堂听了他霸道的理由,不禁要说:“逻辑不通。”
逻辑是什么?通不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翟谷清雷厉风行,直接打电话取消了文堂的行程。坐在床上的那位心有余力不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家里横行无忌。
哭笑不得,却又尝到了从未尝过的一点甜蜜。所以,随他去吧。
一年后。
这一天是周末,官复原职的文秘书难得有两天假期。本想睡个懒觉,却习惯性在六点就睁开了眼睛。看看身边的位置已经没了人,他揉了揉酸痛的腰,起身穿衣。
这时候,翟谷清刚刚把煎好的荷包蛋放在桌子上,瞧见文堂出来了,急忙过去搀扶,“怎么不多睡会?”
“习惯了。”文堂慢慢坐在沙发上,拉住翟谷清的手,“昨晚你发什么疯?”
翟谷清讪讪地笑了起来,说:“好长时间没见你了。”
“好长?翟董,距离上次分开不过是五天时间。”
“热恋中的男人都这样,别介意。”言罢,亲了文堂的脸颊,继续去做早饭。
文堂看着他忙碌的背影,更加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相恋一年,这一年是他三十三年来最快乐的时光。他打趣着厨房里的人,说:“古清,我听司徒说,你跟亮子大吵了一架?”
“别提那小子!”翟谷清愤愤地将锅铲摔进水盆里,“真他妈的!我那么好的一个弟弟,居然被他骗了。还敢对我指手画脚,说我保护过度。”
文堂忍着笑,说:“雨辰也大了,你的确该放手让他自己生活。”
“霍亮不行!一看就是个不老实的,万一雨辰吃亏了怎办?”
文堂觉得,翟谷清是典型的母鸡情结。便劝道:“你不要太为难亮子了,我看他不错。”
“哪里不错?我二十来岁那时候已经开公司了,他现在有什么?”
眼睛里闪过些许笑意。文堂倒也不急着做和事老,拿起桌上的报纸一边看一边聊,“我觉得你跟亮子很像。就说咱们十三年前的事吧,如果换成……”
“阿堂!”翟谷清直接从厨房跑出来,跑到文堂面前,“能不能别提那事了。我的黑历史啊!”
文堂笑了笑,说:“好,不提。”
看,这就是他翟谷清选的老婆,多乖巧。
其实,在乖巧这一事上,翟董从很早以前就产生了深深的误会。
翟谷清亲了乖巧的老婆一口,哼着小曲去厨房里盛粥。文堂抖了抖报纸,看财经版面。听到厨房里的翟谷清自言自语地说:“还好,那事就咱俩知道。”
“我爸也知道。”
厨房里没了动静。三秒过后,一股疾风袭到文堂面前!翟谷清面如菜色,“你你你你说谁知道?”
“我爸。”文堂说的理所当然,“怎么,我没告诉你吗?”
“一直没有!不是,你爸怎么知道的?”
文堂笑了。说当时的情况很危急啊,我的脸都是血,眼睛都看不见了。再加上高烧,药效不退,我不联系我爸的人,我怎么回去?
我那个身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与其被父亲追问,还不如自己坦白。不然的话,你以为那帮混蛋被谁打了?w市的混混被谁清扫了?
说到这里,文堂继续看财经版面,“一年前咱俩相遇我爸就知道了,我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按时向他汇报。八个月前,你搬到我家来住,我爸还叮嘱我不要太过张扬。”
翟谷清彻底当机!傻愣愣地问:“然后?”
“然后,我爸一直以为,你是媳妇。”文堂笑看身前已经石化的男人,“今晚什么事都不要安排了,我爸说给你一个机会,请他老人家吃饭。”
翟谷清:……
文堂揉了揉他的脸,起身去厨房。粥的香味勾起了他的食欲,偷吃这种事对他来说总是有意思的。
喝了一口瘦肉粥,口袋里的手机传来了铃声。文堂看了看号码,很愉快地接听。一开口便是隐藏不住的快乐。
“爸,您到了?先回家好好休息,晚上我去接您。”父亲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文堂开心地笑了起来,“您这一声‘古清’叫的倒是顺口……他啊,有点紧张。没关系,我会处理好。”
挂断了电话,文堂端着一碗粥回到客厅,却见翟谷清杀进了卧室,好像陀螺一样转圈,转圈再转圈。
不是吧,真的紧张了?
翟谷清如临大敌,拿着电话跟那边的叶慈嚷嚷:“我哪知道送老人什么礼物合适。我就知道他爸爸喜欢古董,你那古董多,快卖我几个……什么?这还有讲究?那我送什么?卧槽,大哥你别跟我说专业术语我不懂!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该送什么。啊,还有!穿衣服呢?你去见唐老的时候穿的什么?西装会不会太死板了?休闲装会不会显得不够尊重老人?我很冷静!没慌啊,真的很冷静,我就是跟你取经嘛。”
叶慈头疼!说干脆见个面吧。请岳父吃饭是门高深的学问,电话里根本说不清!
刚挂了叶慈的电话,雨辰的电话打了进来,开口便说:“哥,我要跟亮哥去法国玩几天。你别生气,我……”
“去去去去,多玩几天都没关系。钱不够哥给你拿!”言罢,挂断。杀回文堂面前,握住他的双手。
你这是多紧张?手都冰凉了!文堂诧异。
翟谷清吞了口吐沫,“亲爱的我不陪你吃饭了,我去跟叶慈见面。很快就回来,你等我!”
直到看着翟谷清头不梳、脸不洗、衣衫不整地跑出家门,文堂才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自语道:“是不是逗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清堂番外到底结束。后天上小乖和亮子的。
☆、亮辰1
那是林岳山案件结束,两个人正式同居的第一个周末。
周五的晚上,霍亮就做好所有准备,打算跟温雨辰老老实实在家待两天。顺便,把最后那点没科普的知识,都让小孩儿熟悉熟悉。所以,他准备了很多东西。于晚上七点整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家门。
温雨辰刚刚准备好晚餐,虽说都是叫的外卖,可也是一番心意不是。见霍亮拿着一大堆的东西回来,删赶紧过去接把手,顺便把脑袋扎进最大的一个袋子里,翻翻找找,最后疑惑地问:“怎么没有桔子?”
“不准吃反季水果!”霍亮理直气壮地说,“农药多,对身体不好。”
“那我吃什么?”
“西瓜!”
小孩儿看着圆滚滚的大西瓜,下意识地流露出鄙视的眼神。但是,东西是亮哥买回来的,就算是苦瓜他也要一整根都吞下去!
霍亮已经换了拖鞋走进客厅,抱着温雨辰亲了一会儿。片刻后,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笑道:“先吃饭吧。”
温雨辰也想浪漫一把,亲了亲霍亮的鼻尖:“我抱你过去?”
霍亮当时就黑了脸。傻乎乎的小孩儿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不明白删到底戳着霍亮哪根肺管子了,于是怯怯地问:“我又做错了什么?”
卧槽!你别给我卖萌了,哥哥真心扛不住!
面对温雨辰讨好一样的小表情,霍亮哪还舍得说他,赶紧搂到怀里,腻腻歪歪哄着:“没,你什么都没错。我就是不习惯被人抱。你看啊雨辰,我呢,是你男人,要说到抱起来这种事吧,也是我抱着你。”
小孩儿不懂:“我为什么不能抱你?我抱得动啊。”
霍小爷耐心教导,说这不是谁力气大就该谁来抱的问题,而是只有上面的可以抱下面的那个。
“啊!”听过霍亮一番解释,温雨辰如醍醐灌顶,“我知道了!科普的可以抱,被科普的只能被抱。对吧?”
对倒是对,但总觉得哪里别扭着。算了,霍亮想:只要他知道,谁能抱谁,谁不能抱谁就行了。
“来吧小祖宗,咱俩吃饭!”
看着霍亮扯了两把椅子到餐桌旁,温雨辰立刻表示:“这是咱们俩同居第一天、第一次在家里吃饭,怎么能分开坐呢?我要坐在你腿上!”
霍亮真心觉得自己老了……
但,他还是豪爽地拍拍自己的腿:“来吧宝贝儿,随便坐!”
小孩儿乐滋滋地坐在了霍亮的腿上,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塞进霍亮嘴里:“好吃吗?”
“还行。没我做的好吃,明天哥给你做。”
很寻常的一句话不知道怎么就让温雨辰害羞了!小脸通红,俩眼水汪汪地看着霍亮。霍亮懵了!完全想不出自己这话哪里让他羞成这样!
他家孩子一向不走寻常路,这一点霍亮是知道的。但确立关系以来,小孩儿很正常,哪哪都正常。现在是怎么了?
别管霍亮怎么想不通,温雨辰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先是抿着嘴笑,然后朝着霍亮张开嘴。
你,干什么?吃我?
见霍亮没反应,温雨辰“啊”了一声。他家小哥哥顿时领悟了,这是要自己喂他。但是小祖宗,你那嘴能张得小点吗?你是准备让我塞多少东西进去?失笑间,霍亮还是夹了一块鱼肉投喂。
一块鱼肉让小孩儿吃得满脸幸福。
霍亮喜欢看他纯净又真切的笑脸,禁不住又喂了好几口。那笑脸愈发地灿烂起来,就在眼前如一团阳光般炸开。霍亮真心觉得,你再笑一笑,这屋都不用亮灯了。
俩人腻腻歪歪吃了一顿饭,收拾桌子的时候,也是手拉着手的,别提多黏糊了。温雨辰喜欢这样跟霍亮紧紧贴在一起,霍亮也喜欢使劲宠着他的小孩儿。把人圈在怀里洗碗,洗一个亲一口,洗一双亲两下。待把所有的碗碟都洗完,两个人已经抱在一起分不开了。
要是依着霍亮的意思,直接进卧室,其他的都不管。但是今晚是温雨辰的第一次,他不想让小孩儿觉得自己太急色了。才八点半,还是先看电影吧。
“看电影?”窝在霍亮的怀里,好勾着人家的脖子。温雨辰诧异了。饭也吃了,碗也洗了,难道接下来不是一起去洗澡,然后回房间科普吗?看电影什么的,很没必要啊。
但是!温雨辰顾忌到不能让亮哥觉得自己太性急了。多多少少还是要,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对了!是“稳重”!
那就去看电影吧。
为了营造好的气氛,霍亮把室灯关掉了。弄好了dvd,回到沙发上,忽然想起西瓜还没切。温雨辰自告奋勇:“我去,你等着。”
于是,霍小爷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上,等着甜甜的西瓜,甜甜的小孩儿。只听厨房里传来咔嚓一声!不到三秒的时间,温雨辰回来了。
好快!霍亮起身准备接过来,回头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温雨辰把西瓜一分为二,一手托着一半,嘴里咬着一个羹匙……
宝贝儿你真是太爷们了!
说好的浪漫呢?
缓过神来的霍亮只好安慰自己,至少他还知道只拿一个匙儿,共用一个也很浪漫了。当即,没多说什么,接过一半西瓜和一个匙儿,看着小孩儿抱着另一半西瓜坐在身边。
电影开始播放,片头很无聊。霍亮先吃了一口西瓜,觉得很甜,就挖了一小块儿放进嘴里,准备嘴对嘴喂过去。扭了头,见温雨辰不知道从哪弄来一把刀,在瓜瓤儿上刷刷刷划了几下,刀尖儿朝下一扎,扎起好大一块儿,塞进了嘴里。
霍亮:“……”
那不是水果刀吧?
含在嘴里的西瓜吞进肚子里,霍亮看着咬着刀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的温雨辰:“雨辰,你怎么吃西瓜呢?”
小孩儿眨眨眼:“用嘴吃啊。”不然怎么吃?
“我知道要用嘴吃!不是,我是问你拿刀干什么?”
“用刀吃方便啊。”
“ok!我不拦着你用刀,但你这是什么刀?根本不是水果刀。”
温雨辰把刀从嘴里拿出来,仔细看了看:“这个是格斗军刀。怎么了?很快的,比水果刀快。”
我的小祖宗啊!谁家情人在一起的时候,还用格斗军刀吃西瓜?哥哥压力真的很大,你难道没看出来?
“换一个!”霍亮不容他辩解地说。
温雨辰到底也没弄明白,为啥不能用军刀吃西瓜。但是亮哥让换就换吧。他放下西瓜,回到厨房,很快,拿着自认为正常的餐具回来。
为了等温雨辰,霍亮暂停了电影进度。听见他回来的脚步声,拿起遥控器继续播放。小孩儿乖乖滴坐在身边,他顺手抱了过去。斜睨了一眼小孩儿手里的餐具。
“卧槽!”
“怎么了!?”温雨辰被霍亮的叫声吓了一跳。
霍亮眼珠子瞪溜圆,指着他的餐具,质问:“这这这是什么?”
温雨辰觉得,今晚的亮哥有点反常。但!作为他的恋人,自己必须尽到安抚他的责任。于是,温雨辰认真地解释:“这是三棱刺,不是刀。”
“放!回!去!换水果刀。不,换个匙儿回来!”
温雨辰有些怏怏,只好再次放下西瓜,回厨房。这回,霍亮扭着身子死死地盯着他。
走了两步,温雨辰回了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霍亮:“真的不能用吗?”
“给我用普通的东西!”
“这个也不特殊啊。”温雨辰怜惜地看着手里的三棱刺,“以前吃西瓜都是用这些的。”
霍亮简直要哭!不得不问:“你就没有匙儿可以用?”
“他们不给我匙儿啊。”温雨辰觉得有一点点的小委屈,“我用匙儿挖过洞,把我喜欢的东西都藏在里面。后来被发现了,就不给我匙儿了。再后来,我被调了房间,都是金属墙壁,地面都是金属的。他们给我军刀和三棱刺,说我要是还能挖出洞,就把匙儿还给我。”说到这里,小孩儿居然有了一丝得意的神态,“虽然我没挖出来,但是我厉害!我学会了用军刀和三棱刺吃所有的东西。就算是米饭,我也能用军刀和三棱刺吃完,还不会伤到嘴。”
言罢,嘿嘿一笑,似在讨要夸奖。
霍亮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赶紧起身把小孩儿拉回来,搂着他:“咱以后都用三棱刺吃西瓜了,哥陪你。”说着,去厨房把温雨辰那把格斗军刀拿出来。
小孩儿乖乖地笑着,亲了霍亮的脸颊。于是,一人拿着三棱军刺,一人拿着格斗军刀。画面简直美!
一小段插曲就这么过去了。俩人还是腻歪在一起看电影。
霍亮选的是一部探险片,略带些灵异色彩。温雨辰看得很认真。剧情到了男主和男配因为女主争风吃醋而玩忽职守,温雨辰直拍大腿,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为了一个女的,把战友的安危放哪了?你们就缺那女人一个笑脸?你们是多缺爱啊?
霍亮笑着安抚道:“编剧的错,咱不生气。”
温雨辰乐了,缩回霍亮怀里开始吐槽编剧。吐着吐着,他们听在走廊里传来很吵闹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打架。霍亮估计是邻居家出了事,便带着小孩儿出去看个究竟。
一开门,就见邻居家的女主人被丈夫扯着头发又踢又打,俩人赶紧上去拉开。劝着,有什么话好好说嘛,打人是不对的,家暴更不对啊。
被打出血的女人开始拉着霍亮哭诉,说她男人就是个废物。没了工作整天待在家里,还不管孩子,不干家务。自己出去挣钱养活他和孩子,他还挑三拣四,说这个不好,说那个不好,反驳两句动手就打人。
温雨辰一听,立刻不满,对男人说:“你是男的,不能打女人。”
被他指责的男人立刻反驳,说你们别听她胡说!我不过是做生意赔了,这段时间在家里休养生息,准备东山再起。但是这个女人啊!竟然偷偷把房子、车子,还有一些股票和债券都转移到她的名下了。我今天要去银行贷款,需要用两栋房子的房证作抵押,结果房证没了。去问过才知道,她把房子卖了!她是我媳妇,我才把家里所有的资产交给她收管,她就是这么给我管的?
霍亮挑挑眉。心说:这要是我媳妇,我也打!
小孩儿更直接,对着男人说:“你不离婚还等什么呢?”
女人一听这话,嗷的尖叫了一嗓子,指着温雨辰大骂:“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怂恿我老公离婚!”
“因为你不讲义气啊。”温雨辰的观点很率直!他说:“你看哦,你们结婚了,你俩就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他上战场杀敌的时候,你要保护他的背后;你杀敌的时候,他要帮你扫清障碍。你现在这么干,明显就是在他背后捅刀子。你这样的,比逃兵更该杀。”
不是,怎么说到杀不杀了?霍亮诧异地看着小孩儿,哭笑不得。
女人被温雨辰说得目瞪口呆,男人惊讶地看着温雨辰,好像特别地心绪万千,挥起大巴掌狠狠拍打小孩儿的背脊:“小兄弟,你说的太有道理了!为你这话,敬礼!”
男人站得笔直,真的给温雨辰敬了礼!小孩顿时眼睛一亮:“大哥,你当过兵?!”
“看出来了?”男人豪爽地大笑起来,“我都退伍十多年了。怎么着,你也当过兵?”
小孩儿就差眼泪汪汪了,握住大哥的手:“我我我我,我在里面待了好几年啊。刚出来不到一年,我可想里面了。”
喂!小祖宗,你这话太容易被误会了!
☆、亮辰2
霍亮心说,这爷们也够心大的,败家媳妇还坐在楼梯上嘤嘤嘤,你怎么就跟我家孩子聊起来了呢?
这时,楼上的邻居闻声赶来,七扯八扯地把女人扯去自己家。两口子打架嘛,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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