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小吃街大亨 作者:左戒
男孩子欺负。
也是,一整个学堂里连个女孩儿也找不出,更别说囝了,这处地方没有哪间学堂是收女学生或是囝的,且能进学堂里读书的男孩子家里不是从士流的世族大户就是家里有几个钱想要让子嗣日后进官场以更兴盛家声的。那些家中丰裕的虽是有钱,可毕竟也是落在杂流之中,与农户与做工的一样没有多少社会地位――确切地说,他们那样的人家还是有社会地位的,毕竟有钱也硬气,只是确实是没有什么政治地位罢了。虽说财能通达一切,可毕竟也还是会想要家族中有一两个做官的,一是与家声有益,二是可以为他们家族的买卖财路打下一层更近便的关系。
可怜一个小小的卜丁,就因“得罪”了夏侯乙就被这样“流放”入了一处之于他像是孤岛一样的地方。学堂里只有一个白胡子的塾掌先生,再有就是一个个看着都比他高出一个半头的十岁上下的男孩儿。
☆、第 59 章
这是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一轮明月在鱼女城上空高悬着,布散如水清光到这城中每家每户的屋脊上。这是一个多么浪漫的夜晚啊――看似浪漫,可是那个范禹却在家中澡桶中泼声大骂那个夏侯乙――在心中泼声大骂。
他坐在有屏风遮蔽住的他家的木澡桶里,低头看着自己左侧大腿根上的到了这会儿还在泛红的五指印,那就是那个暴虐之徒在做某件事时留下的。他这会儿伸了手去轻轻抚触了那红印边缘一下,不禁还是要咝一声轻声叹出来。那感觉也不算是疼,就是那一个印迹处及它的一周边都有些木木的麻麻的,且那印迹看着就会让人觉得疼,在一种逃避心理的驱使下,他就会一触碰了上去,就要先一声“咝”地叹出口,仿佛这样可以转移掉在抚触它时万一会觉得痛的那种注意力。
他一边看着那红红的五指印,一边泡着澡,一边又在心里将夏侯乙从头至尾骂了一遍。
范禹这个人缺点可能不算是多,真要算起来的话,刻板无趣算是一个,不过这一个缺点还算是好的,并不会让人对他这个人起反感的心。但还有一个,就是他也算是一个直男癌患者,这一个缺点一说出去,还是会让一部分人对他很反感的。
他算是那种直男癌的中度患者,向来在心里是有一套的,总是认为:是一个男人就应该怎么怎么样,是一个女人就应该怎么怎么样。不过他这人也一向是圆滑的,因此他以前即便是心中认定了男女的社会分工不同、宜各守本分、不可性情与本身性别有太大的出入,可当他面对女生男相又或是男生女相的人时,他虽心中不认同,可也不会表现出来,还是会和平相处的。
可这也掩盖不了他就是一个直男癌中度患者的事实,这种对女生男相者又或是男生女相者的不认同其实也有点像是一种种族歧视。
于是他来了这处奇异世界后,最终还是遭报应了。卜丁到如今都已进学堂上了能有一个月的学了,而没有卜丁在他身边为他挡着的这一个月里,那事儿也没少发生过。第一次时他差点没被吓死,本是在那之前先一再巩固好了他的心理建设要去好好面对那事的,结果真当一切就在了眼前时,他险些就要反悔起来、大骂一声、再把人给踹下床去。
不过若以他以前那种一八六的个子来对付那个一米九出头的人应该还可以,但如今他又是矮了一大截,又是瘦了好几圈,完全没有那个抵抗力。
于是,他一个原本的直男癌中度患者就受了这种现世报。到了眼下这几天,他都有点怕上夏侯乙家里去了,明明好几天前跟那人说过这种事情千万别太过频密,那人也应了好的,可今天下午去时,就被哄骗进那人家宅中西面的一座僻静院落里,本来说是有样什么好东西要带他去看的,亏得他当时竟还信以为真,结果跟了进去就没出来。
这会儿范禹又泡了一会儿澡,想着不如这几天就先不去夏侯乙那儿了,那人现在满脑袋里糊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自卜丁上了学堂之后,他们这头山上院中不只是范禹一个人的人生发生了重大的变化,连带着祖辛与卜丁的人生也仿佛发生了一些大的变化一样。
像是祖辛,就因卜丁能去上学一事十分地骄傲,恨不得让这一带的人都知道他家卜丁去学堂了。他会为这事而自豪,是因为一来这显得他家卜丁好像懂多少学问似的,连学堂都肯收了进去,那一定就是够格的、有基础的,范禹看着他那个样子,简直活像是那种他以前那世界里八十年代时家里出了一个大学生的人家的家长似的、恨不得逢人便提。祖辛再有就是觉得卜丁能进学堂,一定就是范禹很有本事,才能让这种本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他也因为这一层而感到很骄傲。
他哪里知道这不过也只是夏侯乙的一句话,与范禹的本事半点关系也没有。他哪里知道卜丁进学堂去也不是因为卜丁的学问好,而只是因夏侯乙嫌他像只小猴子似地成天吊着范禹、而令得他与范禹二人无法燕好罢了。
于是祖辛就因他心中的那种自豪而将卜丁去上学一事看成是一件相当大的事情,每到学堂里放假的日子,就要花半日时间带卜丁去城中的成衣铺子里转悠,给卜丁买衣服都已买了不下三十来套了,他最好每天卜丁去上学穿的都是不重样儿的。而他在这方面眼光又好,每天都非把卜丁装扮得仙气十足的样子才肯收手。
卜丁的学堂是每月逢五、六与十休课的,也就是说每月五日、六日、十日、十五、十六、二十、二十五、二十六、三十这些日子是不用上学去的,而其余的日子都是学堂里要上课的日子。每早都是九时开始上课,下午四时放课。
范禹让山下宅中的一个男人专门负责每天带卜丁去上课以及接卜丁下学。而夏侯乙也差了一个男人成天盯在学堂的窗子外头,要是有哪个人敢欺负卜丁他也好极早发现并阻止。然而也并没有哪个学堂里的男学生会去欺负卜丁。
这其实主要还是因祖辛将卜丁弄得太过于模样可喜了,有些男学生念着书还不忘转过头去朝他瞄两眼。而他起先只是每天战战兢兢地缩在最角落里的一张书桌那里,也念书也学道理。不过日子久了也就不大怕他们学堂里的人了,只是觉得好像这么久了也没有人来欺负过他,那应该就是安全了的。
范禹是跟祖辛说过的,说卜丁是去上学去,又不是过节或是出游,买那么多衣裳做什么。无奈祖辛从未将他这些话听进耳中,只是依旧觉得卜丁上学这么大且隆重的一件事,自然是要每天都装扮得好好的才能进学堂里去的,不然就是对塾掌先生与学堂的不尊重。他不仅在这一阵子老爱给卜丁买新衣裳,且每天早上给卜丁梳头就要梳上三刻钟,几乎是由七时半梳到快八时一刻都过了、来接卜丁去上学的男人都快来了,他还在梳。前一向衣服没买够又开始想着买发带与发片,什么镶珠子的、镶宝石的、找铺子订做的,又让他张罗了许多。
都已经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了,范禹有点看不过去,就又跟他说了一回,说他这样太夸张了,结果依旧是没有什么用,他依旧是听不进耳里去。
于是卜丁就益发每日被他装扮得像个小仙似地每日里由一个男人领着“飘飘”去往学堂里。范禹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这像是一个去读书的样子,他觉得去上学就该是朴实本分的才是,但又因心知对这事一头热的祖辛在这个上头是无法规劝了的,也就索性放过这一茬不再去理了,由得祖辛爱怎么给卜丁穿戴就怎么给卜丁穿戴去了。
范禹在卜丁上了学堂之后就在夏侯乙家中开始“屡屡受虐”,祖辛在卜丁上了学堂之后就开始变成了一个疯狂的囝――恨不得将全城的好看衣服与发饰都买回来让卜丁穿戴上。他们两人的人生都与先前大不一样了。本来最不该有变化的就该是那个卜丁,因他本来也不想去上什么学堂,他知道这事是夏侯乙调唆了范禹,再把他送进去的,他本是一直对上学这事很被动的,他也从没有装扮过自己,都是祖辛在疯狂地装扮他,把他也是烦死了,他哪里想每天早上被梳头长达三刻钟之久,对于上学堂这件事,他本来也就不激动,只是最初时十分抗拒,接下来的几天里就一直是一副很木然应对的样子。
范禹一开始就看出了他那一副木然的样子,并想着兴许他就此就要将他给恨上了,并还会一直这样木然下去的,一副如如不动,他卜丁的“心已死”的样子。
哪知他这上了学堂的一个月里头,竟也渐渐地变化了起来。由最初的抗拒,到接下来几天的木然,再到后来一点也不木然了,渐渐地接受并喜欢起了去学堂。
渐渐地在那一个月里,范禹听着卜丁说起话来,就觉得跟以前不大一样了。刚上了学堂没十来天,卜丁说起话来就开始“可是,先生说……”“真的吗,但是我们先生说……”
卜丁自那时起但凡说起话来都爱“冠名”,说什么话都爱以“我们先生说”开头,一会儿他先生说了这话,一会儿他先生说了那话的,把范禹都快听得烦了。家里也只有祖辛在听见卜丁说“我们先生说”这一类话时,眼儿笑得弯弯的。估计他跟卜丁是一样的,觉得先生说的话都是对的。范禹起先看多了这情形、听多了这话还有些烦,不过他又知道一般像卜丁那年纪的小孩都是那样,以前他弟上小学时也是这样,估计连他自己当时在上小学时也是这副样子的,只不过他如今也记不大清了。这卜丁这般年纪的小孩心里面,老师是最权威的,一旦进了学堂,先生的话比父母的话还权威,有时父母说了哪句与先生说的不一样,他们也只信先生说的,不信父母说的,还要以先生的话去反驳父母的话。且说话时还爱以“我们老师说”或是“我们先生说”这样的话开头,仿佛以这个开头就能令他们自己的话变得可信度高了起来了一样。就像是大学里写论文时的引用,满篇都得是这个权威又或是那个泰斗说的话,否则若都是自己的意思、意见与分析,那么一整篇论文都是不合格的,因为没有学术性和可信度可言。
这卜丁自打上了学堂,不多时,说起话来就是一口一个“可是我们先生说”。把个范禹也确实听烦了,听烦了后先是怨夏侯乙为了他自己的一己私欲而非得送卜丁进学堂,到最后这个苦果还得是他来吃,每天就得听卜丁说他学堂里的先生都说了哪些话。
不过后来听久了后,范禹也开始接受现实了,想着卜丁这样也好,总比不拿学堂与先生当回事的孩子好些。
可再过了一段时间,卜丁说起话来就开始变成了“啊?但是酋丛哥哥说……”又或是“是这样吗?酋丛哥哥说……”
自那时起,范禹就知道了这个叫什么酋丛的应该是已接替了他们的塾掌先生在卜丁心中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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