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蛊 作者:花信风
,被树根绊倒在地,然后一阵黑麻麻的蠕动之后,原本的人只剩下一副白骨。
就在吴筠发散思维的时候,已经有蚂蚁撇下了石板向着吴筠站立的这边爬过来,一个个舞着前边的钳足,游走的飞快,转眼间就到了吴筠脚下。只是不知为什么不敢靠近,只能围着吴筠在他脚前半米左右的地方不断打转。
吴筠想也没想的后退一步,再往后就是隧道入口的坎了,再退的话就会摔下去了,不过吴筠也没打算往后退就是了。
“金蚕,给我打火机!”这么多的蚂蚁,不管是什么方式都比不来火烧,又迅捷又方便。
“不――”金蚕紧紧的抱着背包,“快走,巫师来了。”
“就算巫师来了,也要先把这窝蚂蚁解决了再说。不然下次来还得麻烦。”
金蚕惊恐的摇着脑袋,“那个巫师就在附近,这些蚂蚁就是他召来的兵,他是想要它们毁掉这个香案。”
“那就更应该烧掉这些蚂蚁――”吴筠声音戛然而止,慢半拍才领会到金蚕话里意思的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满脸惊恐,声音尖利的问:“这个蚂蚁是那个巫师捣鼓出来的?”
金蚕双腿打着颤,“嗯,吴筠我们快走吧!”
“可是席芮……”吴筠心头还有着良知提醒他不能就这样离去,因为来者很有可能就是席芮提到过的他的那个仇人,如果自己就此离去的话,席芮那边肯定会受到影响的。
“吴筠,我怕!”金蚕可怜兮兮的巴着吴筠的脖子。
其实吴筠自己也怕,那么多的蚂蚁!
回头看了眼来路,似乎隐隐听到什么声音,吴筠心一横,“好!”
“哄――”
火势陡然变大,哔哔剥剥的火星子一下子窜起来,窜到周围草上,冬天的草本来就干枯,一下子便燃起来,火苗差点没舔到吴筠头上去。
幸而金蚕够眼疾手快,一把捞起吴筠飘到了空气。
结果吴筠一阵呛咳,差点没把肺都给咳出来。
金蚕很体贴的一只手拎着吴筠的后衣领,一只手在他背上猛拍,“吴筠,吴筠你怎么了?”
吴筠好半天才停下来,“金蚕,你,饶了我,吧!咳咳咳――”一句话没说完,一阵飘来的青烟使得他又陷入狼狈的呛咳之中。
金蚕终于想起吴筠跟自己是不一样的,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落下地来,“现在怎么办?”
吴筠找着一棵小树靠着,狠狠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然后以刚刚点火的地点为中心,虚空划了一个大圆,“挖隔离带,从这里,到那里,把所有的草啊树啊什么的全部挖掉,弄出一个一米宽的――”
“起火了!”对面山上传来惊恐的尖叫。
“算了,快点躲起来!”吴筠马上改变口气,“嗯,在这上面的大树那里弄一条隔离带出来就行了!”
“可是,隔离带是什么啊?”金蚕终于抓住时间提出自己的疑问。
吴筠第一反应是“搜百度”,不过还是及时的把这句话吞了下去,转而直接命令:“你从那头到这里,沿着这条小路,把所有的草全部拔掉,还有树枝也砍走!”
金蚕苍白着小脸虚化成一团黑雾,然后按照吴筠的指示在隧道上方起火处与后面的大山中间划出了一条光秃秃的隔离带。
“要快点,已经有人来了。”
属于高速公路上巡逻车的警笛尖锐的狂啸着向这边疾驰而来,很快的,黄色的巡逻车出现在了舟山隧道之前,几个穿着制服的交警跳下车,抱着黄白色条纹的路障向车子前后跑去。
“快上去救火!”从前面的驾驶座上跳下的男人转身命令着已经下车了的跟车回城的几个负责区段内高速公路打扫的环卫工人。
一群穿着橘黄色的环卫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谁也没有动。
“干什么?快上去!想看着大火把附近山都烧光了不是?”驾驶座上的交警显然是个相对有地位的,不高兴的挥手教训。
“可是,这里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起火呢?”一个年轻的环卫工人状似无意的嘀咕,“现在也不是烧地的时候,而且这上面也没有沙地,就连柴都没有几根。”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尤其是驾驶员的头上更是冷汗涔涔,刚刚翻车时候看到了什么,他可是最清楚的。
对面有几个农民气喘吁吁的跨过马路护栏跑过来,领头的交警还是比较负责的,连忙喊话:“喂,干什么?有事走涵洞里吗,高速路上不可以乱走的!”
当先一名汉子挥着一根不知在那里捡到的树杈,“山上起火了,你们还是人民警察呢,怎么不去救火?”
然后领着人就要往山上走。
交警呐呐的道:“刚才我们好像看到上面有黑影。”
几个村民也犹豫了。
在巡逻车在隧道口停下来的时候,吴筠就让金蚕把自己弄到他们所在的隧道入口前面的一个山谷中去了。
深吸了几口气,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吴筠才抱着金蚕气喘吁吁的跑出来。
可是,一群人,四个交警,五个环卫工人,还有三个农民,居然都在隧道入口上山处仰望着上面熊熊燃烧的山火,居然没有一个上去的。
吴筠后悔了,现在上去重新把那个隔离带弄宽点儿行不行?
可是前边的人已经发现他了,站在后边的几个人已经转过了头来。
吴筠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抱着金蚕跑了过去,一边调节脸上表情。到了交警面前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成功转换成伤心失望惊恐等等种种负面情绪的集合了,然后调节呼吸,尽量吼出歇斯底里的气概:“啊――我的相机!救命啊!我的相机!”转头,“警官先生,麻烦您,帮我看一下我儿子,我的相机还在上面!”
然后吴筠把金蚕往地上一放――金蚕不喜欢随便接近别人,除非是他想吃那人了――然后转头就往山上爬。
“这位先生――”带头的一位交警连忙拉住吴筠,“你的帐篷在上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筠撑着护坡转过头来,一脸悲痛欲绝:“警官先生,我是c市《旅游与时尚》的记者,这次听朋友说x县风光好,所以特意带了相机过来采景。可是现在……”
警官大悟,原来刚才是他眼花了,“记者同志不要着急,照片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没了可以再拍。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回头,“快去救火!”
警官一声令下,包括几个农民在内的自然都是奋勇直前,而且人家爬护坡的那个动作也比吴筠果敢多了,一看就知道出自真心。
和大多数跟风搞旅游的中小城市一样,x县的旅游产业虽然叫了几年,可也是一直保持在半红不黑的状态,说起来也算是不错了,可是正因为这样,x县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挂着,于是对于任何一点能让x县旅游产业有所发展的风吹草动都特别介意。
而相关的记者之类的,更是x县关注的重中之重。
所以,一听到吴筠是旅游杂志的记者,警官立刻客气起来。
“对了,吴记者知道为什么会起火吗?”
吴筠低头作沉吟状,金蚕沉默着走到吴筠身边抱住吴筠大腿,狠狠的掐了一下。吴筠一痛,灵感顿来,“我想起来了,肯定是那个打火机。我出城的时候,我自己的打火机没气了,所以就在路边随便买了一个,和放大镜一起放塑料袋里了!”
“啊?原来是这样!现在市面上的打火机太不行了!吴记者你帐篷里没什么贵重物品吧?”
“贵重物品倒是没有,只是可惜了我一路来照下的那些照片!”
“这个也是没得办法,不可抗力的事故啊,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对了,现在政府对这种旅游摄影还是蛮支持的,吴记者你要不跟我回城,重新买个相机,然后顺便到旅游局填个单子,到时候可以免费住宿的。”
这个?
吴筠大汗,这个牛皮吹得有些大了!
“不了,”吴筠摇头,“谢谢你的好意,可是今天我和我朋友亲戚说好了要去他家里采访这里的风土人情,暂时不能回城,抱歉了。谢谢!”
“没关系的,答应了别人的事情确实要做到,不过我们x县可是很美的啊,吴记者走的时候可不要忘了照几张相片啊?”
“不会的不会的,”扑火的人已经渐渐下来了,“对了,虽然我相机坏了,但是我手机还有摄影功能。警官同志介意我给你们拍几张照片吗?我觉得这个交警帮忙灭火也可以作为一个很好的宣传题目。”
“哈哈哈,当然,当然不介意……”
于是,皆大欢喜了!
姑娘美丽
因为火本来就不大,吴筠又及时的指使金蚕挖开了隔离带,所以山火并没有烧开。
而山火的中心,确实有烧化了的一些帆布余料之类的东西,印证了吴筠“帐篷”之类的话,再加上火确实烧得不大,所以交警很乐和的让吴筠照了几张照片并留下签名后,就潇洒的开车离开了。
挥别了那一堆过于热情的交警,吴筠抱着金蚕准备回山上去。
帐篷当然没烧,留在那里的不过是以防万一的一个帆布口袋,还有里面的一个忘了掏出来的口杯。
不过,吴筠好奇,那里一大堆烧死在那里的蚂蚁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看见吗,怎么那么多人上去扑火,都没有人提?
不过转念一想,扑火的都只在外围,谁会进入到中间去,想来他们能轻易相信自己的帐篷被烧,估计也是只远远地看了一眼的缘故。
不过,就在吴筠抱着金蚕准备上山的时候,一起灭火的某农民开口了,“这位小兄弟,我也是舟山的,你要找的亲戚是哪个?”
吴筠手一紧,脸上的表情转为呆滞,然后慢慢的转过头:“谢谢了,其实我那朋友也是很久没有回老家了,他说的也不太清楚。”
农民眨了眨眼,非常热心的说:“没关系,整个舟山的人我都认识。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能帮你找到!”
吴筠现在是真切的体会到了“撒谎要不得,因为每撒的一个谎言都要一百个谎言还圆”这个教诲的深刻哲理性了。可惜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所以不得不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圆之前最开始撒下的那个谎,“那个,我那朋友姓张,他家已经搬出舟山很多年了。嗯,其实是他爸爸高中毕业后出去读书的时候就搬出了,现在这里的只有他伯伯。”
“早年就出去的,只有一个大哥。”老农民满脸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然后就在吴筠胆战心惊的构想着可能要用到的弥补词语时候,老农民一拍手,“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张树青嘛。他家毛弟读了高中就出去了,好多年都没有回来了。”
吴筠眼睛差点落窗,这样也行?
那边老农民还在絮叨:“可是张树青他家一家人都出去打工了,不到过年是不会回来的。小兄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住吧?”
“啊,这,这怎么好意思?”吴筠心头犹豫,虽然农村山清水秀空气新鲜,可是住到陌生人家里,太不自在了!
金蚕趴在吴筠身上,“留下来吧,然后明天早上咱们就把香台打扫了抓紧时间上香完成任务,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有必要这样急吗?今天回城里住一夜,明天再来不是一样的?”吴筠压低声音有些含糊的对金蚕说。
帐篷是用不成了,已经被发现了不说,单是想起那些铺天盖地连绵而来的蚂蚁,吴筠就绝了在外面睡觉的心思。
“留下来!“金蚕直接用了命令句。
“好吧好吧!”
随着农民老伯走了将近一里路到了他的家后,吴筠终于到了老农民的家里。
一路上,通报过了姓名。老农名让吴筠喊他做张叔,吴筠则投桃报李的让对方叫他小吴。
张叔的儿子儿媳出去打工去了,家里就他和他老婆两人,许久没有客人的张家一下子热闹起来,热情的张婶兴奋之下一下子捣鼓出了至少十人份的饭菜。
张叔一边嗔怪着张婶,一边把吴筠往上席让:“你这个老婆子,人家小吴是城里来的。城里人吃饭讲究的是小碗小碟,样样都弄点。你倒好,也不弄点好的来,还大碗大盆的,有你这样待客的吗?”
“不用了,张叔,张婶的菜我家金蚕很喜欢呢。”
“真的吗?”张婶几乎是受宠若惊。自从她儿子一家出去打工之后,她就再也没能见到她那个小孙子一眼,如今看到冰雪可爱的金蚕,张婶觉得自己孙子大概也就是这模样了,于是所有对孙子的一腔挂念全数转移到金蚕身上,甚至连自己丈夫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饭碗也顾不得了,“来,喜欢就多吃点,奶奶给你夹菜!”
“好!”金蚕快乐的点头。
一直到晚饭完毕,金蚕满足的揉着小肚子朝天的仰躺在吴筠腿上细细打呼噜的时候,张叔才终于意识到金蚕吃多了,不过他也没有立场责备自己老婆子,因为给金蚕夹菜的也有他的份。
不过,出于对晚辈的疼爱,张叔蹲在吴筠腿边轻轻唤醒了金蚕:“乖乖,金蚕,别睡哦!待会儿会有漂亮姐姐过来哦,还有好吃的!”
金蚕本来昏昏欲睡的神经一下子被“好吃的”那三个字触动了,马上挣起来,“在哪里?”
吴筠满头黑线,人家是移爱心理,可是金蚕你也未免太不客气了吧!
用力按下金蚕脑袋,“睡觉!”
“哦。”金蚕顺从的躺下,只是眼睛一眨一眨的望着门外。
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的张氏夫妇都忍不住笑了。
天色将黑的时候,金蚕期盼的“好吃的”来了。
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敲开了张家的大门,捧着一个竹簸箩套着一个隔筛俏生生的立在门外:“大叔,大妈,我还东西来了。”
吴筠正坐在正对着大门的火桶里(一种南方乡下的取暖用具),抬眼便看到灯光照射下的女孩。
女孩的皮肤非常水嫩,落日的暮辉下甚至有种接近透明的感觉――当然不是真的透明,但是那种水汽氤氲的柑橘却是错不了的。
感觉到吴筠的视线,那女孩子也抬眼看过来,对上吴筠的眼神里有一抹诧异飞快的闪过,然后马上转换成了带着几许天真的柔柔媚意,然后又马上转成了惊恐。
吴筠心头一阵怪异的感觉流过,正在这个时候,张婶恰好走到了门前,不偏不倚的隔绝了吴筠窥探那个女孩的视线,“红红啊,你又那么爱好,每回都送这么多东西来!大妈都不好意思了!”
“大妈,”张家夫妇或许不在意,可是吴筠却听出这个女孩子声音非常不自然,“总是借你东西,我们也不好意思久久占你便宜不是?你就收下吧,不然下次我们都不敢来跟你借东西了!”
“好好好!红红总是有理!大妈啊,就怕你们不来!”张婶乐呵呵的说,“对了,今天家里来了两个客人,”顿了下,吴筠几乎可以想象张婶挤眉弄眼的神情――就在刚才,张婶已经问明了并确定了他“离异”的身份,“红红进来烤火吧?”
“不了不了!”那个叫红红的女孩子声音里满是狼别,“大妈,我家里还有事,先走了!再见!”不等张婶反应过来,女孩已经溜了。
“哎,这孩子――”张婶语气里满是遗憾,“就算不喜欢,也没有必要跑这么快嘛!”
喜孜孜转身进屋,张婶把竹簸箕里的几分糕点样的食品检出来,用盘子装了,送到吴筠面前:“来吧,趁热吃,这个冷了就不能吃了!”说话间,张叔就伸手拿了一块吃起来。
吴筠心头有些怀疑,偏生张氏两老口子一脸坦然的吃得欢乐,于是也慢吞吞的伸出手,拿了一块,然后趁着两老不注意,飞快的扔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然后对上张叔了然的双眼。
吴筠脸红起来,正在犹豫着是不是应该舍命陪君子的吃上两块,金蚕的小胖手握着一块绿绿的糕点递到了他的嘴边:“吴筠,吃!”
看来是可以吃的,自己小人了!
吴筠张开嘴叼住了金蚕递过来的糕点,沁甜中透着清香的细腻占据了整个口腔的感觉,简直是人间极品!
吴筠于是伸开手,开始奋力吃起来。
只是,吴筠没有注意到,从头到尾,无论是那些沁甜清香的绿色糕点,还是那软糯可口的金色粑粑,金蚕都没有吃上一口。就是偶有伸手,也不过是拿了喂进他吴筠的嘴里。
买大房子的誓言
农村晚上没什么娱乐,吃过了晚饭就是睡觉。
所以,吃过了送还东西的女孩馈赠的美味点心,吴筠又陪着老两口在火桶里说了会闲话,看完了中央一套的新闻联播后面的天气预报后,便由张婶领着去了客房。
然后,吴筠真正的嫉妒了。
张家的房子好大!
除了他们吃饭看电视时候出入的那两个房间外,旁边的一栋独立的木质的二层小楼也是张家的!
看着前边一边说着寒舍简陋地方狭小之类的话一边开门的人,想起自己目前在s大租住的蜗居,吴筠身周的空气堪比陈年老醋。
房间可能是很久没用了,里面有些淡淡的霉味。
张婶拉开了灯说明了电灯开关在哪里后就离开了,留下吴筠抱着金蚕与这个即将要住上一晚的房间慢慢磨合。
房间很大,差不多是他租住的蜗居里客厅和厨卫结合后的面积。而且房间内部高度够高,比起他之前几次租住的房子都高,人站在里边很是坦荡。
脚下的木地板显然不是城里的那种经过蒸煮漂白防蛀等等加工程序的地板砖,而是真正的原木地板,似乎还上了一层淡淡的清漆,踩上去很是亲切。
窗户是那种吴筠只在电视上看过的老式雕花格子窗,试探着推了一下,居然推起来了,只是一松手,窗户又掉下来了。
“要用这个撑着。”
金蚕从旁边抽出一根短短的木棒递给吴筠。
吴筠再次推起窗子,然后用木棒在中间撑着,果然稳了。
再回头,金蚕已经脱了鞋子爬到床上去了,当然也有可能是飞上去的。反正当吴筠看到的时候,金蚕已经慢吞吞的在床上滚起来了。
鲜绿色的被子被推到一边,金蚕横着躺在床上,双手缩在胸前,然后慢慢的从床头滚到床尾,直到抵着床枋,然后翻个身,才有慢慢的滚回来。
注意到吴筠的目光,金蚕眨巴着眼睛,“这个床很好!”以前在农村的时候,一直被养在水缸或者瓦罐里的金蚕就很想体会一下在这样的床上睡着的感觉,就算后来遇到了吴筠有了睡床的机会,但是到底不是这种架子床,金蚕心头总还是有些遗憾的。不过,现在总算是有这个机会了。
吴筠心头羞愧。见多了金蚕人形的样子,他没办法像金蚕以前的主人那样完全把金蚕当做一种工具。在他心头,金蚕更像是他的家人。所以现在,他感觉很是羞愧,因为没办法满足金蚕的愿望。
握着拳头,吴筠低低的保证:“金蚕放心,以后我买了大房子,我会给你买一个比这更好的床!”
“要比这个还要大一些。”金蚕加了一句。
“会的。”吴筠在心头握拳,车子有了,下一步就应该是房子了。
“床也要大一些的!”金蚕快活的在床上翻了个身。
“好,床也要大一些的。”
“所以,”金蚕双眼滴溜溜的转着――
“从今天开始,努力赚钱!”吴筠笑眯眯的接上。
一夜无梦。
农村的空气太好,吴筠这一觉睡得那是前所未有的香甜,就连四更时候院子里此起彼伏的鸡鸣都没能对他造成半点影响。
最后,还是金蚕眼看着天都要大亮了,院子里已经有了人走动的声音,才坐到吴筠身上揪着吴筠的脸颊把吴筠弄醒。
吴筠痛苦的睁开眼睛,因为木房子窗户较小的原因,房间里的光线比较昏暗,再加上一层窗帘,房间里看上去就好像天还没亮一样,“金蚕,就算是要赚钱,也不用急在这一下吧?”
“起来!起来起来!”金蚕短短的手指硬是在吴筠其实还算瘦的脸颊上揪出一团肉来,口里不容置疑的命令。
吴筠痛苦的坐起来,金蚕已经穿好衣服了,“金蚕,今天又不上班,不就是待会儿去烧个香吗?至于这样为难我吗?”
金蚕鼓着脸颊坐在床尾的床栏上,正好对着穿衣服的吴筠,不满的训斥:“就是上香才要紧!快点!”
“你不是说那个巫师法术失败受到反噬了吗?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吴筠是那种典型的不到火烧屁股绝不动身的那种人,换句话来说,就是惰性相当大。
而且,巫蛊法术的反噬真的很厉害。只要巫师出手而没能得手,那他使出去的法术伤害就会如数转到他自己身上。哪怕巫师再厉害,也避免不了。
“就那点反噬?”金蚕不高兴的看着吴筠,“哼!要是人家连那点反噬也承受不住,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虽然面对吴筠的时候千催万请凶神恶煞的,但是对上张叔的一句“别走,我们杀鸡”后,金蚕就走不动路了,于是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吴筠精神萎靡的抱着金蚕在屋檐下的摇椅里昏昏欲睡,一边喃喃抱怨:“明明知道自己抵御不了好吃的,为什么还硬要拉我起来!”
金蚕靠坐在吴筠怀里,双眼紧紧盯着正在给鸡拔毛的张叔:“因为睡懒觉是要不得的行为!”
吴筠郁闷了。算了,口头上他是占不到金蚕任何便宜的,咱一个大人就不要和小孩计较了吧,还是抓紧时间补一下眠来得实惠。
只是,农家人就是太热情了,眼看着吴筠似乎无聊的要打瞌睡了,一直忙着的张婶马上就回屋整出了一盘瓜子过来和吴筠嗑唠。
吴筠没办法,只得被迫清醒了。
不过,白吃亏的事情吴筠是坚决不干的,既然要聊天,自然不可能只被动的陪聊,他又不是三陪。
所以,吴筠干脆主动出击。
至于金蚕,早在张婶拿着小板凳过来的时候,他就跑到张叔,准确说是那只鸡身边去了。
“大婶,对了,我听说那个隧道当初开工的时候是请过师傅的,是吗?”
“是啊,那个师傅可神秘了,我家那口子那时候在高速公路上干活,可是一次也没有见到过。不过听讲是个年轻小伙子,可俊了……”然后话题完全偏了。
“听说当初动工的时候挖出了一条大蛇,是吗?”
“是啊是啊,听说是通体乌黑的,我想可能是乌梢蛇,这种蛇没毒,我们以前小时候穷,经常捉来吃的。说来啊,蛇肉……”再次偏题。
“……”
“……”
如此几回后,吴筠彻底死心。张氏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无论吴筠怎么开口她总能在十秒钟之内把话题引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然后滔滔不绝。
吴筠没有办法,只好如她所愿的问一些她愿意回答的问题,然后话题慢慢转移到昨天来的女孩子身上,吴筠问:“对了,那个女孩子是哪里的?一点都不像乡下……的女孩子,看着很秀气。”
“那孩子啊,是大王洞的,”张婶的语气转为诡异,“怎么看上人家了?”
吴筠拼命的摇头,他可不敢。
张婶促狭的笑了起来,“要是想去的话,从隧道那边往下走的那条山路一直往前走,直到河边的那个山谷,那就是大王洞了。”
“可是――”吴筠回想着当时坐车下来时看到的情景,不由道:“那里好像没有人家吧?我坐车下来的时候一户人家都没看见。”
“没看见屋子并不代表就没人啊!”
以和为贵1
老两口是真把金蚕当孙子待了。整整一顿饭的时间里,老两口差不多就专门给金蚕夹菜了。偌大一只公鸡,金蚕一个人就吃了差不多吃了大半部分――这还不算老两口特意给他留出来的两只大鸡腿。
而且,老两口似乎也没有担心金蚕撑着的意思,除了偶尔招呼吴筠自己夹菜,就差不多一直给金蚕夹菜,手都不停一下,只要金蚕碗里稍微空了些就立刻填上。
一顿饭下来,那边吃的和夹菜的还没怎样,吴筠这个旁观的已经看撑了。
吃过早饭,拿了老两口用塑料口袋装了的鸡腿,再没了停留的理由,金蚕催促着吴筠离开了。
这下子是真的急了,金蚕甚至顾不得还在老两口的视力范围了,回头一看老两口暂时不见了,就揪着吴筠瞬移了。
昨天的那一大推蚂蚁神奇的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那蓬松的蚁窝。
昨天屡搭不起的石板香案也一搭就正了。
吴筠拿出背包里早准备好的香烛黄纸白米,一一铺陈开来,线香点好插上,白米摆好,白烛插好,然后屈膝跪坐,一边烧黄纸一边念诵席芮教导的咒语。
巫蛊法术的咒语都是有迹可循的,一般开始的时候是介绍自己奉上的贡品,然后是盛情邀请十面八方的山神土地精魅野怪前来享用,最后就是报出自己的门第与要求,如果巫师能力差点儿,就请求对方帮忙;如果巫师手段高杆,就给对方下令。
然后,只要巫师的要求与他本人的能力差不多太多,基本上事就成了。毕竟,精怪们也讲吃人嘴软这一套的。
而吴筠这里,虽然他本人没有法力,但是他是以席芮的亲传弟子的名义施法,而且这个隧道之前就被席芮用法术镇过的,他现在不过是以席芮弟子的名义前来加固一下,所以法术成功性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
只是事情都有意外。
念诵咒语的时候吴筠就隐隐觉得心头不舒服,不过他一直忍着,毕竟农村的卫生条件都不太好,而做饭的两个老人家都年纪大了,谁也说不准他们在做饭的时候漏掉了什么没洗干净。
反正只要挨到法术结束就可以了。
然而与吴筠预想完全不同的是,在他咒语念完后,胸口气血翻滚的感觉更加严重,他几乎站都站不起来。
好歹那二万块钱总是到手了!抱着这个念头,吴筠勉强从地上站起来,然后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觉得胸口一阵翻滚,脚下一软,又倒下去了。
当然,金蚕不可能真让吴筠倒在地上。
一手握着啃到一般的鸡腿,一手提着吴筠慢慢放到一边相对干净的草上,金蚕皱眉:“吴筠,你身上是不是乱放什么东西了?”
巫术虽然与道家法术走的不是同一个路子,但是施法之前净身以示心诚却是一样的,有条件的话蛊师通常都会焚香沐浴,甚至如果是大法术的话还会斋戒,总之身上沾不得污秽,不然就会坏事。
吴筠喘着气摇头:“没有。”这些出发之前席芮都跟吴筠强调过的,金蚕也提醒了的。就在刚刚离开张家之前,他还特意要了盆水好生洗了下手。
“没有怎么会这样?”金蚕自己就是蛊,怎么会感觉不到吴筠身上不同的气息?
皱着鼻子凑在吴筠身上闻了闻,金蚕慢慢把手伸进吴筠上衣外套的内袋里,摸出一个用心相印的纸巾包起来的淡青色卵石,“这个是什么?”
“这个是――”吴筠脸色一下子变了,那个纸巾是他昨天用来藏糕点的,后面一直没动过,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石头?
“是昨天的那个粑粑,是不是?”金蚕一下子猜出来了。
吴筠点头,这个时候他也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了。
“我不是让你别在身上乱带东西吗?”金蚕气得手里啃了一半的鸡腿都扔出去了,“快去洗澡换衣,然后重新来一遍!”
出来的时候就想着在外边多住两天的,换洗的衣服吴筠倒是有带多的。可是,“这荒郊野外的,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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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铁乙女】总合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