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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化雾[1-3部全集] 分卷阅读266

分卷阅读266

    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拐跑了别人家来做客的孩子,但还是不希望他挨骂受罚。等柳下溪他们上了车,故意按了按喇叭催促邹清荷带小黑皮快点上车。他熟悉邹柳二人,觉得邹清荷的话比较多,担心他唠叨个没完。没想到这叔侄俩手挽手走回来,脸上都挂着愉快的表情,特别是小黑皮又恢复成往常的样子。

    “小黑皮掏钱,明天中午请我们大家吃麦当劳。”上车后,邹清荷宣布处罚小黑皮的结果。

    “诈孩子的钱包,你也不脸红!”邹秋菊鄙视地翻白眼。

    邹清荷脸皮变厚了,若无其事地笑道:“为市场循环做贡献,小黑皮也觉得这是很光荣的事,对不对?”

    “对对。”小黑皮笑着点头。

    “对个鬼!”

    小黑皮突然说:“阿姨,学校有人欺负小勇,小勇才不想上学。”

    邹秋菊一愣旋即笑了。南水县城不大,学校离家并不算远,小勇被欺负的事,她没听人说过还真不知道。摇了摇头,古怪地笑道:“想不到他被欺负了也不吭声。”

    “阿姨,不如把小勇转到我们这儿来读书吧。”小黑皮转动眼珠子进行劝说。

    邹秋菊白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弟弟,怀疑是他怂恿小黑皮当说客。笑道:“被欺负了反击回去就是,用不着转学。”

    邹清荷笑问:“姐,你怎么不把自己累积的经验传授给小勇?”

    “经验”、“传授”?柳下溪和小黑皮同时竖起耳朵。特别是柳下溪,自从认识他们姐弟以来,几乎没听他们聊起童年往事。

    邹秋菊笑道:“男女得到的待遇不一样,还不如由你这个舅舅传授经验。”

    “清荷,你以前上学也被欺负过?”柳下溪好奇地回头问。

    邹秋菊“哈哈”大笑起来,很没气质地用手指点着弟弟的脑袋说:“可惜,以前的相册受了潮相片都毁了。我们家小勇可爱吧,还有个更可爱的呢,圆嘟嘟胖乎乎,上学了还穿着开档裤,不小心走路还掉进了水沟,被人笑被人捉弄是常事……”

    “姐!”邹清荷脸红了,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话。

    小黑皮无法想法小叔胖胖的童年,笑嘻嘻地问:“小叔怎么反击欺负你的人?”

    “忘记了,这种小事没必要记住!”努力维护被姐姐破坏形象的邹清荷一本正经地说:“小黑皮,记忆有选择性,刻痕深才会留下,浅薄的就会遗忘。”姐太夸张,他小时候也不是很胖,只比小勇胖一点而已,是小勇太瘦了!

    小小的清荷,胖胖的,走路摇摇晃晃――柳下溪捂住了眼睛。

    邹秋菊狠狠地拧了弟弟的手背,痛得清荷松开手。

    “小黑皮,我们换位子。”

    姐姐搞什么鬼?邹清荷缩着双脚等他们通过,幸好这二人身体厚度不怎么占空间。

    邹秋菊阴阴地瞄了弟弟一眼,邹清荷忍不住打冷噤。算了,小勇不在的一个星期,她担惊受怕心情不好,现在兴致来了,想拿自己的过去开涮,由着她吧。

    换了座位,邹秋菊到了柳下溪身后,敲敲前面的椅背,柳下溪扭头看她。“柳哥,想知道清荷小时候的丑事吗?”

    “模样!”柳下溪笑了起来,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邹秋菊指了指他怀里的小勇,“甥舅,血缘刻在脸上。同样的年龄,清荷的脸颊要圆一些,眼睛要小一点,额头要高一点,眉毛浓一点,嘴唇厚一点,下巴一样尖,身高是小勇和小黑皮的中间数。”

    柳下溪看了看怀里的小勇又看了看负气望窗外的清荷,脑子里有了一个栩栩如生的孩童,脱口而出:“棉花糖!”

    邹清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连忙改口:“很漂亮的小孩。”

    “是啊。”邹秋菊得意地说:“哈哈,长得俊,成绩又好,就是没人缘!男的讨厌他优秀,女的讨厌他皮肤白长得比自己好。”

    回到家,李叔叔,邹爷爷他们人好,都没有责怪自己,他最怕面对的柳奶奶早就走了,小黑皮暗中松了一口气,心想:等两位爸爸回来后再去跟柳奶奶道歉。

    他放心太早,没想到他前脚到家,带着一大堆礼物的奶奶后脚就到,拿着件不知从哪里弄来装了对假翅膀的袍子追着小勇四处跑,硬逼他穿上拍照。

    快乐暑假转眼即过,小黑皮送小勇他们到机场,从出门起紧闭嘴巴不说话,坐在候机室抓着小勇不肯松手。

    瞧着依依不舍的孩子们,邹秋菊弯腰抱住他们的头,“傻瓜,你们可以通信,可以打电话。小黑皮有时间可以来阿姨家玩。”

    “哥哥,要打电话给我哦。”小勇没憋住眼泪,哭了起来。

    “每个星期六傍晚六点,哥哥打电话给小勇好不好?”

    “好!拉钩!”

    四个月后的某周六六点,穿着蓝色夹克衫的小勇伏在茶几上盯着自家座机,今天电话也没有动静。三十分钟后,电话还是保持沉默。小勇咬了咬嘴唇,扯掉电话线站了起来,慢慢走出家门。

    “这是第三次了吧,小勇不要紧吧?”假装看报纸的李果不安地问老婆。

    邹秋菊道:“你不放心跟过去看看吧。”等丈夫鬼鬼祟祟去跟踪儿子,邹秋菊接好电话线打了一通电话到北京。

    邹清荷回电话说:“小黑皮?暑假后他没来过。”

    不一会儿,父子俩一前一后回家,小勇笑咪咪地一手玩着溜溜球,一手举着支棒棒糖。

    本篇番外至此结束,谢谢各位亲的支持!觉得意犹未尽的亲,请耐心等待,以后会根据故事发展再插入发展。下篇“剑雪倾城”亲指定三少和齐宁的番外《自尊与骄傲》,请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谢谢。

    番外 自尊与骄傲01

    本篇番外献给“剑雪倾城”亲

    主角:齐宁,柳逐阳

    配角:柳老爷子

    “这件怎样?”和齐宁从疗养院偷溜进市里来到一家高档男仕服装特卖店购物的柳逐阳,举着件白衬衫问齐宁。

    “白,真白,没有一点瑕疵!”齐宁赞道。手痒,摸一摸,布料除了白还很滑,手感一流。眯起眼睛试想一下逐阳贴身穿着它与体温融合后的触感,不由得伸舌添唇垂涎欲滴。

    “啪!”脑袋毫无预警挨了一下打,刚想叫屈,撞上柳三少好久没射过的鄙视之光。齐宁缩了缩脖子,暗叹病人可怜,许多幸福的福利被剥夺。

    疗养院里二十四小时严密看护容不下半点个人隐私,远远不如赖在柳老六家过幸福日子。可惜他有职务在身,上下的人不容许他继续赖在民居得不到最好最恰当的治疗影响康复。最初知道他伤重不适合移动,躺了几天没断气,认定远程移动不会导致途中死亡,无人理会他的抗议,直接抬了人就走。山中无岁月,呆在山里的疗养院里无聊透顶,哪怕环境再好,医疗设备再先进也跟关在笼子里一样。三少蛮有耐心,憋了一个半月才怂恿着偷溜下山进市。成功溜出来,第一站不是去宾馆旅社而是服装店,害得他齐宁的期待破灭了。情侣之间有些心思一样,凭什么他三少装正经当假君子,自己惹来鄙视之光?

    “换衣服!”柳逐阳付了帐,从头到尾一身新,恢复以往孔雀开屏样,怎么也瞧不顺眼齐宁身上那套为了偷溜偷摸别人尺寸不合的衣服。齐宁的部下做得也绝,除了病服不提供其他衣物,想要偷溜衣服是个问题。当时离开北京走得匆忙,他没来得及回家收拾衣物,清荷、老六的衣服他看不上,想将就尺寸也不合。换上合心意的衣物,才觉得属于自己的皮回来了。

    逐阳选的衣服穿起来舒服,好料子贴肉透露一股温柔体贴味。换衣间里,齐宁失声笑了起来,受伤以来温柔体贴的柳三少令人不习惯,连温柔这个词也染上了他的别扭,但感觉很好很好。

    “走了!”柳逐阳上下打量换好衣服的齐宁,人和衣服,怎么看怎么顺眼。他随手把装满新衣服的几个购物袋塞在齐宁手上,兴致不错,嘴里哼着歌儿,优雅地走出店子。他有一副好嗓子,唱的歌也动听,诱得店里几位女子目光闪亮地盯着他。说也奇怪,抽烟喝酒的人居然能保有一副好嗓子。齐宁有两点特佩服他:烟鬼,牙齿能保持雪白,抽再多烟手指没变黄过;近视眼,遮着掩着讨厌被人瞧出来,戴了隐形眼镜从不在他面前换镜片和保养眼睛,连睡觉也戴着。每次齐宁戴着平光镜假装近视扮斯文时,逐阳总是用憎恨的眼神挖他。

    “去哪儿?”静养一个半月,齐宁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脚步轻轻巧巧,两手提着袋子如同无物。很久没陪逐阳逛街,难得的悠闲时光,只是有点担心疗养院发现人不见了追过来。

    “吃!”柳逐阳叼烟在嘴,没点火。有姓齐的这个病鬼在,连烟都不能好好吸一口。跑出疗养院,得找个地方细细品品烟味。

    凌厉刺人的视线!眼观八路的齐宁不动声音地移动脚步,挤着柳逐阳靠墙边走。

    “怎么了?”

    齐宁小声说:“有人跟踪!”

    好心情被破坏,柳逐阳皱眉,恼火地道:“长了狗鼻子,这么快追了过来!”

    “不是他们!敌明我暗,来意不明,别让对方发现我们已经知道被跟踪。”

    这条街店面高档,都是单门独铺,来往的人不多不方便藏身。齐宁从橱窗玻璃的反射看清跟踪他们的是一个年青人。跟踪者的身姿、步伐无疑泄露了他是军人。对方咬得紧,暂时没有动手的意思,不知是哪方人马。对付追踪者,办法很多,但三少在身边不能随便冒险,而且自己还顶着一个重伤病患的名号,不如以静制动。

    “几个人?”柳逐阳轻声问。

    “一个……不止,还有辆车跟着。”一辆缓缓前行的车与跟踪者左右呼应。那辆黑色桑塔纳并不起眼,先前被他忽略了。

    “干掉他们!”躲和逃不是柳逐阳的行事风格,无缘无故被人打扰气得满脸涨红眼睛喷火。他口中的“干掉”不是指夺人性命,只是想揍人一顿出气。

    “怎么做?”齐宁假装闲聊地问。

    “你对付车,抢了他们的车,我去拦住追踪的家伙……”柳逐阳也有他的算计:如果追踪的家伙身手好,自己打不过,只要齐宁把对方的车抢了就有胜算。姓齐的伤恢复得不错,抢辆车应该没问题。

    “糟糕,掉东西了!”齐宁却突然打断他的话。

    “什么?”柳逐阳迁怒地盯着没认真听自己计划的家伙。

    “没拿我们换下的衣服。”齐宁的声音大,很丢脸的大。接着又小声说:“偷拿别人的衣服出逃,洗干净后还会回去叫‘借’,直接丢弃他人之物,此行为冠名为‘偷’。”

    “你这家伙,去你的!”柳逐阳恶狠狠地踩了齐宁一脚。

    齐宁没理会踩痛的脚背,圈着柳逐阳的手臂,涎着脸道:“我们回去找找。”

    一转身,柳逐阳明白齐宁的意思了,以事实为借口直接跟追踪者面对面。

    对方没有闪开,光明正大地徐徐而来,黑色桑塔纳开得不快,凭齐宁的眼力很快认出车里一张熟悉的面孔――柳老爷子?!他老人家怎么在这里?齐宁心里有疑问,脸色没有丝毫不自在的变化。

    柳逐阳注视着那青年,一眼看出对方是追踪者。不是他目光独到,只因蓝衣黑裤一张扑克脸的家伙眼熟,二婶娘家的侄子,自己没被老爷子逐出家门前有过来往,二十几年没见,这小子长得像他爹。柳逐阳记忆力好,好到看到这张脸就记起二十五年前见过这家伙左边屁股上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以为那是黏上的黑豆,好心想替他弄下来,对方却羞红张脸捂着光臀逃跑了。

    “俩兔崽子,怎么在屹城?”柳老爷子洪亮陡然响起,柳逐阳顺声望去才看到他坐在车上,他身边坐的人也眼熟,二婶的哥哥,青年的老爸。

    “老爷子,您好,没想到在这儿偶遇。”齐宁故作惊喜地上前问候。他太有眼色了,人情世故玩得滑滑转。老爷子不主动打招呼,他不想凑上前。他和逐阳在一起,对柳家而言也不是随便能说得出口的光彩事。特别是老爷子这类炮火熏出来的老一辈,骄傲的根深扎在骨髓里,认定的事怎么扭都扭不过来。按逐阳说的,就那么一块花岗岩杵着,当自个儿是顶天立地撑天柱。三少对自家老祖宗不敬重,齐宁的家教却不容许对长者有丝毫轻慢。当然,老祖宗们不理会自己更好,一旦面对面,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否则被人庞锸苤室傻氖亲约旱募医獭

    “去哪儿?”柳老爷子心情不错,笑眯眯地看着齐宁。

    柳逐阳心里纳闷,没水没泥,花岗岩上怎么长出朵小野花?姓齐的靠什么忽悠老爷子笑脸相待?就连老爷子的乖孙柳老六当年青葱华年听话懂事时也没这待遇。

    “吃饭喝茶,老爷子有没兴趣和晚辈们凑一桌。”

    “大熊,屹城哪家馆子菜好、茶好?”柳老爷子兴致很高,立即扭头问身边的中年男子。他看齐宁顺眼,心思并不复杂。他对齐家儿子越好,老对头姓齐的越憋气,比当面扇他耳光还解气。当大老爷们的荣誉从战场转向血脉延伸转向子孙擂台时,有出息的后代就是长者的骄傲,子孙中最弱最差最不成材的拐了带坏了老对头的独生子,据说被拐的还挺优秀,看起来也确实优秀。最不成器的换别人家最好的,赢了,赢得漂亮。出气,解恨!知道真相的,都去可惜怜悯老对方家去了。他柳家子孙多怕什么?一个二个孙子出轨不走正道,多的是后继人。可惜这些都不能与人分享,只能偷着乐。不过,柳老爷子对齐宁本人还是很满意,刚柔并济,是个有杀伐决断的人。别人看不出,他看得出这小子是从死亡堆里爬出来却没有迷失本性的狠角色。

    车上只有一个空位,柳逐阳没有齐宁的待遇好,柳老爷子只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他一眼。他也懒得上前讨没趣,他落得跟没有血缘的二叔老婆家的表侄坐出租车。

    “三哥,到了屹城怎么不来家里坐坐?”闲坐着无聊,青年先开口了。

    柳逐阳实话实说:“我们从疗养院溜出来的,等下还要回去。”

    青年怔忡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问:“你们还混在一起没散?”

    “什么话?”柳逐阳皱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想了想又问:“老爷子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青年扫了他一眼扭头盯着窗外,盯得非常专注,仿佛那里有吸引眼球的绝色佳人。

    番外 自尊与骄傲02

    耐心不好的柳逐阳对准青年的后脑勺送上一弹指,“老实交待,跟踪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青年说:“哪有目的,见你们突然现身屹城,老爷子瞧见,想知道你们来干什么。”

    唉,运气真差,居然碰上老爷子!柳逐阳心情低落不再搭理青年。

    车开到屹城最有名的酒楼前停下,逐阳他们下了出租车,青年瞧着殷勤地搀扶着柳老爷子往前走的齐宁,眨了下眼睛,突然问柳逐阳:“柳老爷子为什么会赞同你们在一起?”

    柳逐阳扁了扁嘴,回了一句:“不知道!”老爷子年纪虽然老了,但身体还很硬朗,个性也不服老,却肯乖乖地让姓齐的扶,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亲祖孙呢。姓齐的怎么劝服老爷子答应让他们在一起,他是真的不知道。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事早已成谜。只要了解柳老爷子个性的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他老人家会同意?!就连齐老爷子那时得知消息,愤怒地一掌拍坏了一张桌子。后来,儿子的仕途没有因此事遭受打击,他纠结的心才得到舒解。

    青年的父亲没跟他们一起上桌吃饭,找了个“有事”的借口离开,留下儿子当陪客,其主要作用是饭后付帐。从疗养院出来,齐宁没有钱包,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证件。柳逐阳有,进了市他立即用卡取了一大笔现金,只不过转手把现金送进给了服装店。青年留下来付帐,他们俩最开心。

    柳逐阳脸皮再厚也没厚到让老爷子付饭钱的地步。所以,他们看青年的视线很热情,热情得令青年坐不下去,只能去厕所混时间。

    齐宁受伤来这边疗养是机密,甚至附近山区里有隶属军部的疗养院本身也是机密,老爷子已经退休多年,消息来源有限,在此地相遇纯属巧合。老爷子这一生,活得实在精彩,经历过的战争与政治浪潮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到的。脾气臭,个性硬不代表他没眼光,齐宁的行为举止跟正常人一样,老爷子还是一眼看出他的身体大伤未愈,元气受损,是被高手重创留下的伤。老爷子也很好奇,以齐宁现在的军阶怎么会受到伤及身体根本的重创?拖着受伤的身体出门身边连个警卫兵也没有,实在不像话。理由呢?齐宁是根油条,想从他嘴里套话,难!自家不听话的孙子根本不理会他这个长辈。

    从厕所回来,青年依旧坐立不安。看不下去,没法子看下去!堂堂的将官,正军职,军令已下等封目前来说最年轻的齐少将,坐在餐桌边左边哄长辈,右边讨好情人,忙着两边讨好,把军人正气凛人的形象丢到角落垃圾桶里,太丢人了,也不嫌累!

    不管哪个社会阶层都有属于自己圈内的八卦流传。军队、军部的高层,但凡有心或者柳家有牵扯的人都知道子孙繁盛的柳家有个反面教材柳三少跟男人混在一起。当然,有权势的家庭或者家族出个浪荡无用的二世祖或者三世祖闹点花边新闻不算什么,但跟三世祖挂在一起的是齐上将家独子,年轻一代官位爬升最快有实权有人马有能力的人物,这八卦的等级就不一般了。青年知道齐家人丁单薄,服役的只有父子俩,但在军队占据的势力非常庞大,原因当然是这对父子插手军校和特种兵选拔以及情报机构。

    青年以前见过齐宁,那时的他跟现在不一样,气宇轩昂有着强大的气势。冷漠的脸,冰冷的眼神像把无鞘的利刃。那时的齐宁是教官,自己刚从著名军校毕业,与一群来自全国各地军校应届毕业生精英一起参加集训,带着满腔的雄心壮志等待教官挑选成为精英中的精英。听说挑选出来的人将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听说齐教官的年龄跟他们一样,听说齐教官已经获得无数勋章,听说……传言他都没放在心上,他只是很努力地弥补集训过程中暴露出的不足和无知。想当精英中的精英,他真的很努力想被挑中想得到肯定。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各项成绩相当突出,他认为自己一定被选中。坚持到最后的人很少,最后一关由齐宁亲自考核,考核的题目简单,跟齐宁对打。他觉得自己有胜算,出生军人世家,他从小就锻炼身体,对自己的身手相当有自信。齐宁是教官,他不敢先出手,等待对方先出招。无论是谁出招时身体会产生些微的变化,可以从对方气势、眼神变化预测其动态,也可以从对方肩膀或者重心预测其动态。他没眨眼仔细观察教官缓慢朝他走过来的每一个动作,他有自信没有任何遗漏,然而齐宁面无表情地走到他面前,他却倒下了,俯视他的是冷冰的目光。他的腹部被狠狠地k了一拳,只有一拳就令他失去了战斗力,过程中他甚至没看清楚齐宁的动作。他落选了,齐宁给他的不合格评语是“太爱惜自己的生命,缺乏勇气”。这句评语伴随着他的军旅生涯,成为他仕途上的绊脚石。现在对方已经是少将,自己还只是位中尉。同为军人,他们隶属不同的生存空间以为再无交集,没想到回老家度假又再次相遇。齐宁不认识他,他也理解不了出现在眼前的齐宁。最初听到齐教官跟柳逐阳的绯闻时,他第一个反应是“怎么可能?”,第二个反应是“假的”,那两个人怎么可能凑在一起?绯闻中的两人他都认识也相处过,排除他人的评论,客观地进行总结:柳三哥有一副好外表,无大才,有义无情,任性,懂得享受生活讨厌任何束缚的骄傲自我男;齐宁有才能,冷漠傲慢,生性凉薄,以自我为支点评估他人,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陷入情网?事实胜于雄辩。他人的感情跟自己无关,只是落到眼里不待见。是的,他不待见这两个人。回想起齐宁当年的评语带给他的耻辱,他此刻唯一的心愿就是跟齐宁再次过招,只要把他打翻在地丧失的信心才能找回来。

    茶喝多了,老爷子要上厕所,青年去带路。齐宁和柳逐阳趁这空档放开手脚大吃大喝,齐宁一边吃一边问:“那谁,怎么总是盯着我看?”

    柳逐阳记得住青年屁股上黑豆似的痣却忘记他的名字,一边用餐巾纸擦嘴一边回答:“二叔的老婆哥哥的儿子,姓汪,名字忘记了。”

    “姓汪……”对方的眼神瞧起来应该认识自己,谁呢?想不起来。

    “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柳逐阳吃饱了,有心情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样,优雅地用白手帕擦着嘴角早已消失的油渍。这年头已经没人随身携带手帕,用完可丢的餐巾纸才是生活主流物。他使用手帕也只是装装样子,叠放在口袋成为装饰品。他蛮喜欢这块丝织手帕一角上的绣花,是齐老太太偶然绣出的杰作。

    “噫?你看出他眼里的敌意?”齐宁右手搭在他肩上,琢磨着青年为什么会敌视自己。

    “敌意?不对,是狂热!”那小子莫非对姓齐的有想法?

    “你们以前认识?感情很好?”

    “算不上。”过去了的童年、少年甚至青年时代,除了亲兄弟姐妹,他跟柳家以及与柳家沾亲带故的二代三代都不亲近。谁让他是个被长辈否定,打上标签的玩劣分子,离他近了怕感染玩劣细菌。

    青年陪着老爷子回来,见餐桌上只剩下残渣残汤,很有眼色地结了帐单,邀请齐柳二人去他家做客。其实原本他们父子陪柳老爷子是去机场送他老人家离开,没想到会在途中遇上齐宁他们。现在老爷子误了班机也没提离开的事,看样子会继续留下来。他父亲离开之前曾叮嘱他一定要请齐宁去家里做客,比起退休的柳老爷子,齐家更有势力。青年心里很不以为然,就算请齐宁到家里做客,热情招待一次,此人也不会特别开恩提拔自己。

    青年的父亲离开时带走司机只把黑色桑塔纳留了下来,青年开车,柳逐阳坐副驾,后座让给齐宁服务柳老爷子。

    车上,旁敲侧击套不出想要的信息,柳老爷子试探性地问:“小齐,放大假来屹城玩?”

    齐宁奸滑地笑笑,“路过,逐阳嫌身上的衣服沾了尘,去服装店换了身新。”

    话题继续不下去,柳老爷子炯炯有神的目光对准柳逐阳,只是他老人家一时找不出跟孙子沟通的话题。

    柳逐阳觉得背上的衣服烤出两个洞,忍不住回头瞪了老爷子一眼,直接开口道:“老爷子,您想知道什么?有话直说!”

    晚辈无理的说话语气,老爷子没有生气。他对内对外一口否定柳逐阳成了习惯,但心里有时还是觉得这孩子的性情某些方面象他,直接,不虚伪。他收到风声,齐宁要去某个军区任职,新官上任肯定要插入一部分自己的心腹,那军区有他一批旧部下,想跟齐宁先通通气。

    番外 自尊与骄傲03

    车内很安静,自从柳逐阳刺了老爷子一嗓门,柳老爷子沉默了,看不清情绪的沉默。齐宁心里高兴,逐阳用自己独特而粗暴的方式点醒了老爷子车上还有外人在,不是放开嗓子说话的地头。

    汪姓青年家在屹城效区,是一幢背山迎湖崭新的带花园别墅。

    距离还有点远,看清那幢别墅的规模时,齐宁觉得自己视力太好是种罪过,头脑清醒更是大罪。是的,他太清醒了。这世上有野心的人很多,头脑清醒的野心家也不少。做事,做大事小事琐碎事;玩命,玩别人的也玩自己的;往上爬,只要有落脚点就踩着往上爬。其实大家为什么不明白,越往上爬需要割舍的东西越多,爬得再高也就那么回事。权力在手,能怎么样?还不是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能混?生命也不因你是权力者特别优待,该死时还是会死。享受,精神或者物质的享受比别人优渥又有什么意义?千万不能大意,往上爬的中途如果停竭片刻去享受欲望就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

    齐宁没看开车的青年,心道:愚蠢!军人何必学富豪兴建豪宅?!这不是摆明了逼人查他家钱的来路么?没脑子,有野心想往上爬就别把钱砸在明处摊开给人看。自己的父亲军衔高福利好,一不置家产,二不购买贵重物,住国家分配的房屋,生活开支都由组织统一管理,两袖清风谁也抓不到把柄,往上爬顺理成章无人能阻挡。柳老爷子也是清醒明白人,身居高位退休,儿孙满堂有钱有势的不少,随便哪个孝敬一点都能安享晚年活得滋润,但老爷子不这么做,住国家提供的养老院,享受指定待遇,活得坦荡谁也不能垢污他,也拖累不了后代,这种大智慧真正体悟的人少。可惜明智的老爷子还是看不开,控制欲太强,对那扇已经关闭的门内世界依依不舍。换成自己,退休后有逐阳陪着,生活肯定过得惬意,想去哪就去哪,四处走走看看,领略河山风光,观赏民俗风情过得悠然自在。

    “真他nn的……”柳逐阳独自含糊地嘀咕打破了车内的宁静。

    齐宁笑了,他早已看到汪家别墅大门前停着辆救护车,几名精明强干的部下穿着白大褂站在救护车旁。

    有意思!小齐摆的是什么谱?柳老爷子眯起眼睛瞅了齐宁一眼。

    齐宁摊开双手,苦着脸说:“老爷子,对您不住。溜出医院的事被发现了,等我伤好后去杭州拜访您。”

    “好!”柳老爷子明白齐宁给出的暗示,愉快地点点头。

    谱大,太当自己是个人物!到了别人家门口连礼节性的拜访也懒得装一下,青年心里愠怒,暗恨齐宁装大爷的作派。他下了车,一位军医朝他走来,客客气气地说:“您好,谢谢您代费长官他们的午餐费。”

    签了已付费的收据,汪姓青年手里捏着军医递过来分文不差的午饭钱,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了,至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军中情报机构是怎样的存在。

    “小汪,送我去机场。”柳老爷子没下车,冲着发呆的青年吆喝一嗓子。

    “是!”习惯服从命令的青年把钱放入口袋里,面无表情地上车握紧方向盘。

    车走了一阵子,柳老爷子回头,救护车走了不见踪影。他眯着眼睛盯着开车青年的后脑勺,接着又闭上了双眼,缓缓地说:“小汪,有空劝劝你爸,收敛些别太招摇了。”

    “是!”青年的脸阴沉下来,他并不知道父亲请老爷子来做什么。齐宁今天的态度很明显不想跟他们汪家扯上关系,连一餐饭钱也结算得清清楚楚。过了一会儿,他说:“老爷子,我打算退伍。”

    柳老爷子睁开了眼睛,没吭声。姻亲,不姓柳,小辈想怎么过日子轮不到他来插嘴。

    “您为什么同意柳三哥跟齐宁在一起?”青年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他虽然只是下级军官,有些事也懂。齐宁跟柳三哥的事有长辈阻挠就是丑闻,长辈们厌憎他们的关系,以柳齐两家在军中的地位和影响,肯定有一群摇旗呐喊的人跳出来肃正风气。如果这样,齐宁这辈子完了,别说往上爬了,说不定还会被逐出部队。齐老爷子不开腔,柳老爷子赞成,顶着他们的面子,没能第一个跳出来做小丑?齐宁手段高,丑闻成绯闻,还只能背着当事人调侃。齐老爷子不出声置身事外做得很对,护儿子会遭非议惹人攻击,踩儿子又不是一位父亲对儿子该表达的亲情。柳老爷子不同,他是老兵,辈份高,从真正战场走出来的炮火英雄,是一面代表烈火与热血的旗帜。正直,火爆,不卖任何情面的柳老爷子都开口表示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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