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给队长,朝其他的刑警招招手,大家立即围在他身边。他拿出纸笔画了甲里六胡同11号四合院的格局草图,说:“单打独斗,大家都不是芾先生的对手,不能跟他近距离接触。我们只有智取,在这里设陷阱逮捕他。”
“陷阱怎么设?”有勤奋好学者立即兴致勃勃地问。
“笨!当然是挖沙坑,罩网子,放捕鼠器呗。”有自作聪明者立即献策。
“哪有时间做哪些原始的陷阱?等他进了四合院,大家一起放催泪弹等防暴武器,等他倒了再把他电晕。”有理智者给出另外的建议。
“用生化武器!”有异想天开者提出新想法。
“你能弄到那玩意儿吗?”有人起哄。
“对着他的脸撒石灰,泼镪水,就算他有三头六臂,我就不信弄不倒他!”有缺德者提出下三滥的招数。
这些家伙……!柳下溪制止他们肆无忌惮的发言,指着画面上的假山说:“假山下有地下室,约翰牧师死在里面。这里只有一个也入口,等芾先生进了地下室后,大家把洞门从外面堵上,把整个假山和洞门铺上电网,接着从通风口放迷烟进去……”
“柳处,毒招!”
柳下溪严肃地说:“别忘了你们面对的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国际罪犯,今天已经在东皇酒楼造成了二死一重伤的惨剧!”
六队的刑警们沉默下来,一个个轮流翻看芾先生的犯罪档案,大家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手上有人质……”
“人质我来营救。”柳下溪轻拍了两位队长的肩膀,“分配任务下去。派一部分人准备设置陷阱的器材,一部分去看地形。”
柳下溪回到车上,给他临时当司机的小成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给齐宁发了封短信,写着:有空见一面。齐宁一直没回复。
大约过了一刻钟,小成跑了回来,脸上挂着讨人嫌的奸笑,“听说追捕芾先生的任务落在你头上了,有信心抓住他吗?”
柳下溪很干脆地说:“没有!”接着又问:“他在哪儿?”
“不知道。如果知道,根本轮不到你出手。”他从大挎包里掏出一根小指粗细,一米长的黑色金属棍,“送给你,把柄上有电源开关。”
柳下溪把在等小成的空闲间绘的一张图纸递给他:“帮我做出来。”
“鱼网?!”
“需要使用些什么材料,你比我更懂,不需要我特别注明。”
小成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芾先生又不是条死鱼,网得住他才怪。”
“这个不用你管。对了,你们监视小鲁的人有什么新发现?”
“小鲁?齐长官也在怀疑他,一边怀疑还一边利用他呢。可惜啊,这个人循规蹈矩没有半点异常。”
“他的过去呢?”
“上海人,普通工薪家庭的独生子。清华的高材生,自动放弃国外交流教学的机会,研大一年放弃学业进了依诺公司,五年后成了詹姆斯?贝里的助理。工作表现可圈可点,无论是中方还是美方管理层,对他的评价都很好。殷圆圆是他学妹,同期进入依诺公司。她工作二年后被公司送去美国加利福利亚深造三年,回国后任詹姆斯?贝里的助理。监视期间,她也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柳下溪换了个话题问:“教堂里的尸体是不是被人换过?”
“是被换了。”
“尸身是谁的?”
“不明。我们在寻找遗失的尸体,但现在还没得到这方面的情报。”
传说中的杀手37
柳下溪问:“尸体在哪里?”
“八局手上。尸体出了问题,依诺那边也不能要求火化。这事还瞒着死者的老婆哩。”小成见柳下溪不说话了,问他:“现在去哪儿?”
“找小鲁……,”柳下溪想了想,又说:“先去昨晚小胡带我去的酒吧。出售情报的酒吧老板是你们的人?”
小成摇头,道:“不是,那家酒吧是独立的中介情报站。我们找他买情报也要给钱或者彼此交换情报。对了,昨晚的费用我们替你付了。”
“你能不能从国安那边把相关的资料弄到手?”
小成扭过头,朝他翻白眼,嘲讽地说:“柳处长,您老是坐着说话不腰痛,居然敢小瞧国安。虽说八局追捕芾先生失败,你也别因此而看低他们。”
柳下溪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想:我没有看低他们的意思,只是讨厌现在浑浊不清的局面,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死扣着情报不放。需要刑侦处协助,公开已掌握的情报不是能提高工作效率么?他没有继续往下想,转变话题问:“齐宁的手术怎样了?”
小成笑了,高兴地说:“当然没问题!”
“能联络上他吗?”发给齐宁的短信一直没回复,不知道他的情况怎样,那家伙到底伤得多重?瞧他跳下楼对付“真假”兄弟的样子,应该没有伤到要害……不过,也许就是那一跳令射入体内的长针挪动了位置……他受伤瞒着三哥和小黑皮吧,也好,别把他们卷进来。希望今晚能见上一面,有不少疑问需要他解答。
“不行!他需要静养!”小成一口拒绝。
看来,齐宁暂时没办法行动了,伤势估计不是很乐观。柳下溪挑了眉,继续问他:“约翰牧师那边的调查有什么进展?”
“死因是开枪自杀。可惜地下室的数据被破坏了,只能根据收集到的零碎片断得出结论:地下室就是詹姆斯?贝里的研究室,被砸坏的电脑是最新机种,有庞大的计算能力。那个哑巴笔供:四合院的主人是虔诚的信徒,在牧师的安排下移民去了加拿大,房子免费借给牧师使用。牧师和詹姆斯?贝里频繁来往是一年前的事了。牧师改建地下室后,詹姆斯?贝里一个星期总是有三四天深夜过来,清晨离开。最近不知怎么了,詹姆斯?贝里将近半个月没过去。地下室改建好后他没进去过,不知道詹姆斯?贝里在里面做什么。他还供出:十几年前牧师救了他,从此他自愿追随牧师身边,负责打点牧师的生活起居。牧师把自己关在地下室有二天了,怎么敲门牧师都不出声,他很担心一直守在洞门口等牧师出来。”
柳下溪问:“牧师平时就住在四合院?跟哪些人来往密切?”
“哑巴不肯供出名单,推说不知道。只说牧师是居无定所的人,有时寄住在别家教堂,有时住在信徒家里,有时也住旅馆。牧师呆在北京的时间不多,常常四处走动传教。”
聊着聊着,他们来到了酒吧门口。
柳下溪下了车,推开酒吧的门往里一瞧,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个客人,只有酒店老板站在吧台后擦拭酒杯。见他进来,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连句“欢迎光临”的客套话也没说。
柳下溪走过去坐在高脚吧椅上,没吭声,等酒吧老板把酒水餐牌推过来,扫了一眼说:“照旧。”
小成停好车,走到吧台前对酒吧老板说:“买断一小时。”
正在给柳下溪调酒的酒吧老板,瞄了一眼墙上的壁钟,点了点头,从吧台下拿出张“暂停营业”的牌子递给小成。
小成把这牌子挂在了门口,坐在柳下溪旁边,说:“随便来一杯。”
柳下溪拿出纸笔写道:“除了我,有人找你打听约翰牧师吗?”
酒吧老板没看,把调给柳下溪的酒推到他面前说:“直接开口问吧。”
柳下溪重复了一次问题。
酒吧老板说:“没有。”
柳下溪问:“你跟牧师直接打过交道吗?”
酒吧老板左手食、中二指抵住镜托,没吭声。
柳下溪直视着他,等待他回答。
“抱歉,委托人的资料不出售。”
柳下溪微微一笑,仰头直视着对方的眼睛说:“你已经出售了一次。情报交换,约翰牧师已经死了。”
酒吧老板没表情的脸出现了些微波动,很快恢复平静。
柳下溪继续问:“牧师委托你调查谁?”
酒吧老板没有立即回答。
柳下溪当着他的面快速绘出詹姆斯?贝里两位助理小鲁和殷圆圆的头像,推到酒吧老板面前,问:“是谁?”
酒吧老板嘴角抽搐了一下,指着殷圆圆说:“一年前是她。”接着又指着小鲁,“半个月前是他。”
柳下溪问:“调查的范围是?”
酒吧老板回答:“女的是男女交往关系,男的是来往密切的人。”
柳下溪继续问:“调查结果是?”
“这对男女曾经交往过,女的和上司有不伦关系,男的得知后与女的反目成仇。”
“哟嗬,”小成吹起来了口哨,插嘴道:“出乎意料的爱恨情仇啊。”
柳下溪送给小成一对白眼,轻声问:“你们不知道?”
小成举起右手,作发誓状:“真的,没骗你,我是头一次听到。我们收集的情报是这两个人自成担任了贝里的助理之后,相互在竞争,关系很差。他们的住处离得也远,读大学时彼此都有在交往的对象,而且两人的专业也不同,不隶属同一系院。殷圆圆跟贝里有一腿的传闻倒是有,听说贝里从美国把老婆带来之后传闻消失了。像这种大公司,老板和美貌的女秘书之间总会传出一些无中生有的绯闻。我见殷圆圆一点也不她老板死亡伤心,以为那传闻是假的。至于小鲁,他有未婚妻了,两人同居中。”
柳下溪没理小成了,问酒吧老板:“他们交往的时间段是?”
“女的出国深造之前才开始,回国后维持了几个月旋即反目。”
“男的跟谁关系密切?”
“最近跟一个名叫刘承运的男青年走得很近。”
柳下溪的嘴角翘起来,问:“刘承运是不是找你打听过我?是你昨晚把我的去向卖给了他?”
酒吧老板毫无愧色地说:“打开门做生意不会赶走上门的客人。”
“约翰牧师除了委托你调查这对男女之外,还有其他的委托吗?”
“找一个人。”
柳下溪想了想,从公文包里翻出汉斯的相片推到他面前,问:“是他吗?”
“是。”
柳下溪伸手给了小成一肘子,低声问他:“是不是酒吧老板要你们帮忙寻找汉斯的下落?”
小成咧着嘴点了点头。
柳下溪耸了耸肩,心想:齐宁得知约翰牧师在寻找多重间谍汉斯,好奇他的目的,立即派人调查牧师,发现他和詹姆斯?贝里搞秘密研究。可惜此时汉斯已经死了,齐宁假扮汉斯在各国露面,无意中招惹了“真假”兄弟,好不容易逃回国却跟牧师联系不上,只好直接去找詹姆斯?贝里。机警的牧师发现周边有人窥视,立即叫詹姆斯?贝里不要过来。疑心很重的詹姆斯?贝里却怀疑牧师另有用心,两人因此闹翻。詹姆斯?贝里毁了地下室的数据,把自己的半成品藏了起来……这里有一个疑点:身为传教士的牧师显然不是精神层面脆弱的人,怎么会开枪自杀?想到这里,柳下溪把芾先生的肖像递到酒吧老板面前,问:“知道这个人吗?”
“今天傍晚在东皇酒楼杀了人的国际通知犯芾先生?”
柳下溪问:“有人委托你寻找过他吗?”
酒吧老板摇头。
小成对柳下溪耳语道:“最新情报,当年詹姆斯?贝里的腿就是被芾先生弄断的。”
“什么?!”
“约翰牧师当时也在场,立即出手施救,他的腿才没报销。”
柳下溪捏着自己的下巴沉吟起来,过了一会儿低声问小成:“依诺公司的小鲁全名叫什么?”
“鲁子捷。”
“时间到了,二位请回吧。”酒吧老板看着壁钟说。
柳下溪付了酒帐,刚准备离开,酒吧老板突然对他说:“免费赠送,打听柳处长消息的上了二位数。请以后继续光顾。”
“啊?!”柳下溪惊愕地张大了嘴。
“扑哧”小成拍着柳下溪的右臂大笑起来,说:“很红啊。”
上了车,柳下溪问小成,“他的情报从哪里搜集来的?”
小成笑道:“管他呢,别打人家饭碗的主意。现在去找小鲁?”
柳下溪看了一下表,说:“先去见安妮?贝里。”
“那女人出生于贫困家庭,缀学早文化程度低。有段时间曾出卖过身体,平时接触的人也没什么可疑。詹姆斯?贝里把她娶回家,以前是当孩子的保姆,到中国后只把她当摆设,夫妻关系冷淡。可能是以前吃足了苦头,她对现在的生活很知足。”
传说中的杀手38
柳下溪等小成说完,反问:“你觉得没必要见她?”他抚着肚子,很饿!没吃晚饭,中午也只挟了几筷子菜,加上刚才空腹喝了杯酒,身体在造反,肠、胃、肚纠结在一起很不舒服。
“的确没必要,现在她安安份份地呆在宾馆房间里,等待别人把一切都安排好。怎么说呢?就像被陆地抛离的孤岛,格外地可怜。反正我是无法理解那种女人的,窃听她跟别人的对话,总是牛头不对马嘴,累死人了。就算你跟她见面,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而且这个时间过去,行为太唐突了。如果她的表现是演技,奥斯卡的小金人非她莫属。当然啦,我觉得那不是演技,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车开到分岔路口刚好遇上红灯,小成把车停下了来,一边打呵欠一边伸懒腰一边碎碎念。
柳下溪心想:小成也累了吧……比较奇怪的是他越累话越多。没心情听他叨念,“小成,找个24小时营业的超市停一停,我想买点吃的塞塞肚子。”
“好啊,我也饿了。”小成启动车子扭转方向盘,朝右拐弯。
柳下溪说:“更正一下,我想见的不是安妮?贝里。”
“噫?”小成停止打呵欠,扭头看着他问:“谁?”
“芾先生。”
“啊?!你觉得芾先生今晚会去找安妮?贝里?”
“未必是今晚……我只是觉得他会跟安妮?贝里见上一面,毕竟她是死者的遗孀,也是离案发现场最近,最早发现尸体的目击者。至于他会什么时候找上她,这要看……我想通过安妮?贝里传递一些信息给他。”
小成追问:“这要看什么?”
柳下溪皱眉,担忧地说:“要看李主任什么时候妥协。”
小成摇头,说:“他会妥协吗?我看不会。”他叹了一口气,又说:“他们也不容易,脑袋也只是暂时挂在脖子上的。比较起来,你们当公安的生命更有保障。”
柳下溪沉默下来,如果是普通人被胁持,自己铁定是以解救人质为最优先。想着李主任受过特殊训练,相信他能自保,也认为芾先生不是以杀人为乐的家伙……但,总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偏差,心里有点堵,不舒服。
没过多久,车子开到一家还在开门做生意的超市门口,小成下车去买食物。柳下溪拿出他送的黑色金属棒……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冷而硬,重量很轻。他有些遗憾地想:要是能折叠或者短上三分之二就好了。这种长度不方便带在身上,也太轻了些,不趁手。
虽然很饿,但吃惯了清荷做的饭菜,再吃这些速食,总觉得难以下咽。一边强迫着自己吞咽食物一边灌矿泉水,为自己被养叼的胃口叹息。
吃完东西,小成拍了拍手,拿出搁在车上的药箱说:“换药!”
小成带来的药很有效,伤口没有发炎的迹象。换完药,柳下溪扣好衬衣,对小成说:“去东皇酒楼。”
“干嘛,你又改变主意了?”
“小成,跟我讲讲芾先生是怎么消失的?”
“怎么突然……难道你想单独追捕他?”小成惊讶地看着他。
“迟早要面对。”
“笨蛋!现在时机不对,你的左臂使不上力,也没休息好……”
柳下溪微微一笑,说:“就算我处于最佳状态,对上他也没胜算。越把弱势表现出来,反而能令他失去戒心,方便接近。”
“啧,故意让人看扁,你把自尊心摆在哪儿?”
“自尊心吗?”自己的确是一个自尊心很高的人……但是自尊心与他人的性命不能拿在一起作比较。
“芾先生怎么消失的,我也不清楚。在这一点上,我们的情报收集者汇报的相当含糊,感觉他也没闹明白怎么一回事。只说芾先生一边快速移动一边挥动着李主任护住要害,狙击手们不敢开枪,怕误伤了李主任。而且他从酒楼跳下来时顺手摸了一些刀叉筷子,甩出来毁掉了电子监视系统。”小成停顿了一下,又说:“我不知道你们的头跟你怎么说,八局那边也可能把真实情形隐藏了。其实牺牲的那两位……”
柳下溪有不好的预感,追问道:“怎么?”
“致命伤都是被子弹射穿了要害……”
“芾先生没枪……也就是说除了在酒楼内被你们的狙击手误杀一位之外,楼下混战时另一位被八局狙击手误杀了?!”
“有点复杂……听说狙击手以为击中了芾先生,没想到倒下的是八局的和你们处里的刑警。混战时,你们的刑警也曾对着芾先生开了一枪,但子弹在八局的探员身上,而你们刑警身上则中了狙击手射出的子弹。我们那位躲在附近的情报收集员,有着出色的动态视力,但他也没有看清当时的情形。”
柳下溪捏住下巴苦笑道:“听起来让人觉得芾先生能预测大家的行动,抢先一步做出反应。”小成击掌,赞道:“还是你的词汇丰富,目击者只叫嚷着说他是‘怪物’。”
“‘怪物’?当然不是!那是从无数的生命战中累积起来的经验与直觉。”
小成扭曲着嘴巴,独个儿不自嘀咕些什么。眼睛盯着前方认真地开车,眼看离东皇酒楼不远了,他才问柳下溪:“遇上这样的对手,你打算怎么做?”
“没有对策,随机应变吧。”
从后面跑来一辆吉普车超速越过他们。
“嘎,吱呀!”刺耳的刹车声,两辆车同时停了下来。
有人从吉普车上走下来,柳下溪认识,对方是齐宁的部下周正,是齐宁派他来协助自己的吗?
周正走过来,上了他们的车,前面的吉普开走了。
小成看到他,高兴地问:“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刚到,查到你们的位置直接过来。传话:柳处长,齐长官想马上跟您见面。还有一句‘出门前请检查手机是否有电’。”
手机?柳下溪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啊,黑屏,没电了,难怪手机一直没动静。
小成不满地嘀咕:“齐长官怎么不直接跟我联络?”
周正说:“你没发现吗?车上有干扰素,无法传递通讯信号。”
啊啊,没错,车上装了从齐宁那边a过来的东西……柳下溪心想:那么,齐宁不会知道小成跟自己说了些什么。
“知道!可以用手机……”小成摇着头说:“没必要让你跑一趟。齐长官在哪儿?”
周正说:“我带你们过去,但柳处长的车太显眼了。小成,前面路口左拐,持续左拐到第四个路口下车,那边有车等我们。”
一个半小时后,柳下溪他们来到郊区的某栋单门独院的民居。门缓缓从里面打开,浓浓的雪茄味飘出来。不知怎么了,柳下溪身上的汗毛全部起立。他往里一望,大堂里芾先生叼着支雪茄面朝门坐着,他对面的竹躺椅上背对门倚着一个人,身边还挂着药水的吊瓶。悬挂在屋梁上的吊扇徐徐送着轻风,看起来安详而宁静。
柳下溪斜扫了一眼小成,发觉他也被这一幕震住了,不自觉地去摸藏在腰上的枪,被周正按住了手腕。
周正率先走进大堂,站在竹躺椅旁边。
竹躺椅里的人抬起头朝门外望过来,正是装扮成酒楼服务员的齐宁。他那张脸被揍得认不出本来面目,笑起来格外丑陋,裂着被干涸血块糊住的嘴(啊,又有血流出来了)说:“你来了。”
柳下溪拖着呈石化状的小成走进去。扫了一眼室内,没看到李主任,开门的人应该也是齐宁的部下,也被修理得很惨,愤怒地盯着芾先生,随时准备扑上去……柳下溪走竹躺椅旁,冷冷地逼问齐宁:“怎么回事?”
齐宁无视芾先生的存在,笑着打“哈哈”,说:“只是运气有点不好,被芾先生抓住当了人质。”
柳下溪问:“李季呢?”
齐宁说:“我跟他交换了。估计在哪家医院躺着吧。”
小成回过神,击着掌道:“难怪一直联络不上您。”
“马后炮!”齐宁扭着肿胀的双眼,横了小成一眼。
周正关上大门,从内室搬来三把椅子,阻隔在齐宁和芾先生之间。
柳下溪背对着芾先生坐下,认真打量齐宁,只见他双臂与上身绑满了白色绷带,不少地方被血浸红看起来很惨,不由得苦笑道:“太狼狈了。”
小成上心给齐宁检查伤势,对跟在他旁边的周正说:“去车上把我的药箱拿来。”
周正没有动。
芾先生拍打着桌子道:“喂喂,你们居然敢无视老子!”
小成回头吼道:“别吵!杀了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老子需要那玩意儿吗?”芾先生手指一动,手指挟着的雪茄弹向小成的眼睛。
全神戒备着他的小成上身往后一仰,脚踢着椅子朝芾先生飞去。
反应迅速的周正手脚并用,脚把椅子踢开,双掌击飞了雪茄。他觉得现在不应该跟芾先生闹翻,只有等齐长官脱离危险再进行反击。
柳下溪站起来,冷漠地面对着芾先生,不急不慢地说:“我来做人质,放他们走!”
芾先生瞪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没把柳下溪逼退,他恶狠狠地笑了,捏着十指说:“很好,都是一群硬骨头!老子还是那句话:交出‘真假’兄弟!”
柳下溪身后的齐宁由小成扶着坐起来,笑道:“芾先生,没必要在我们面前讲假话,你根本不关心‘真假’兄弟的死活。大家把话摊开来说,别浪费彼此的时间。”
“你们有资格跟老子谈条件吗?”
齐宁反唇相讥:“‘资格’又是什么鬼东西?”
柳下溪微微一笑,道:“芾先生,您误会了。‘真假’兄弟不是杀害约翰牧师和詹姆斯?贝里的凶手,追捕他们是跟汉斯被杀的案子有关。”
传说中的杀手39
芾先生脸上的表情没变,但眼里的杀气已经隐去,饶有趣味地盯着柳下溪,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齐宁笑了,老六果然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瞧他不兜圈子直接说出来效果似乎更好,芾先生吃他这一套,难怪他指名要老六过来……
“我是负责调查案子的刑警之一。”柳下溪移动椅子面对芾先生坐了下来,说:“芾先生,你的出现搅乱了我们的调查。”
“废话!是你们先惹老子!”
柳下溪耸耸肩,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自己手绘的约翰牧师死亡图,递给芾先生,问:“您怎么看?我们判断牧师的死因是开枪自杀。”
芾先生没接,扫了一眼栩栩如生的画稿,说:“老约翰不会自杀,他信奉的神不容许!”
柳下溪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拿出詹姆斯?贝里的死亡照,说:“他的死因成迷,凶手很老练,现场没留下任何踪迹,杀人手法也扑朔迷离。我们警方目前没找到指控凶手的有力证据,甚至无法锁定嫌疑人。根据死者妻子安妮?贝里的证词,汉斯曾在他生前拜访过,第二天却发现了汉斯的尸体。在调查过程中,查出杀死汉斯的凶手是职业杀手‘真假’兄弟。”
“草包!”芾先生不客气地用这两个字评价柳下溪。
“芾先生,您的来意是?”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柳下溪不在意。静静地看着芾先生从怀里掏出雪茄盒取出一支叼在嘴上,用火柴把雪茄点燃。他用手背凑过人,指关节上沾了不少血迹。
“废话!被你猜中了,老子没必要说!”
“请您说出来,猜来猜去只是浪费时间,对你我都无益处。大家把话说开,别藏着掖着兜圈子。”柳下溪固执地等待芾先生回答。
趁着芾先生跟柳下溪说话,小成和周正分别替齐宁和另一位同袍处理伤势,同时也竖起耳朵倾听说话内容。
齐宁觉得柳老六后一句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得咧了咧嘴。
正轻手轻脚给他处理伤口的小成误以为自己弄痛了他,越发小心翼翼。
芾先生拿走柳下溪手里的画像和照片,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搁在旁边的木桌上。他全身突然散发出令人战栗的杀气,牙齿咬紧雪茄,用毫无情感起伏的音调说:“老子欠了他们的人情,答应替他们办件事。一个星期前,他们分别跟老子联络上,老约翰要老子给他当一年保镖;詹姆斯要老子在他死后给他收尸报仇。老子途中有点事耽搁今天上午才到,找不到老约翰,直接去了詹姆斯的公司才知道他死了,有人带老子去了东皇酒楼……”说到这里,他扫了齐宁一眼。齐宁扬了扬眉,无视他那锋利的视线。
芾先生继续说:“老子饿了,正吃得爽快,看到你们在玩中毒的游戏,老子有点摸不着头脑,觉得这事跟詹姆斯的死有关。看到你们抓捕‘真假’兄弟,以为是他们干掉了詹姆斯。”
齐宁问:“你为什么没有当场出面?”
“当时你们的人多,老子没必要跟你们硬碰硬。”
柳下溪问:“你认识‘真假’兄弟?”
芾先生吐着烟雾,冷漠地说:“他们曾打过老子的主意,老子也想顺手干掉他们。悬赏榜上,老子比他们值钱。”
柳下溪耸耸肩,暗想:这种靠杀戮出名的方式有什么好骄傲的?
芾先生的话匣子打开出乎意料的话多:“那些想打老子主意的,老子都记在心里。要活捉他们兄弟也不容易,你们能把他们逼到那个份上,老子当时也不想跟你们硬碰。后来才想到可能是他们杀了詹姆斯。老子觉得这次阴沟里翻船,白白错过机会。一个逃了一个被抓,找齐他们也麻烦,想着抓住你们的高层交换人质。后来又一想,觉得不对,听说这边的高层窝在办公室不出动,在外面行动的都是些小角色,没啥看头。喂,老子到现在还没弄明白,你们自己搞的中毒有什么含义?”
齐宁说:“跟詹姆斯的案子无关,是这位刑警和别人的私人恩怨。我们发现有人想毒杀刑警,为了保护他出此下策,又不想放过买凶下毒的人,只好委屈他表弟。”
委屈?!柳下溪心里那股被压熄的火焰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他强令自己冷静,告诫自己现在不能闹私人情绪……
齐宁问:“芾先生,老约翰和詹姆斯跟你讲过请你来的原因吗?”
“没有!老子猜到他们的死跟来自印度来的人讲的事有关。老子不指望你们这些草包能捉到凶手。可以放你们走!得把老子要的东西拿出来!”
柳下溪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问:“您要什么?”
“你们警方的档案!”
“芾先生,你让我们的警方把脸搁在哪儿?”齐宁哈哈大笑起来。
担心他的伤口会震开,小成连忙按住他的双肩。
芾先生凌厉地注视他:“你是军人!用不着在老子面前冒充警察。”
齐宁笑道:“芾先生这话说大了,我国警察有不少是军人转职。”
周正见他们谈判朝不妙的方向滑行,连忙插话道:“芾先生,您要的档案我已经准备好了,请先放了两位受伤的人质。”
芾先生咬着雪茄朝柳下溪点了点,说:“留下档案,留下他!”
齐宁强硬地道:“不行!要留一起留,要走一起走。”
“不怕死的家伙!走吧,档案老子也不要了。不靠你们,老子照样能替他们报仇!”芾先生右手挟住雪茄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
可惜,彼此的立场对立……两条人命算在他头上,最终要逮捕他归案……柳下溪坐着没动,等周正和小成把齐宁他们扶上车后才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望了望,只见芾先生双脚架在他刚坐过的椅子,叼着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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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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