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去……一旁的邹清荷如临大敌,看得很紧张,“千万别吞下去呀,快吐出来。”他嚷嚷道。
三人也顾不得椅子,床铺上的灰尘坐了下来。
邹清荷低垂着头,他想到的是可怕的也最不能相信的可能性了。
季佳摸头不知脑:“这怎么回事呢?”瞪眼望柳下溪,才记得他比自己还要早下车,真相只有邹清荷可以解答?
邹清荷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回答。
柳下溪搂住他的肩,轻叹了一口气道:“如果这真是毒品的话,事情就大件了,涉案的人必不少,你那师弟在这里面必插了一脚。”他记起来,拍拍自己的头。
“怎么了?”邹清荷问。
“我得让天津那边把你师弟留住,他是关键人物!包括张大壮的死。”
打电话过去找人,才知道赵平川带着银环蛇去找小春(受害者,季佳师姐的幼弟)去了。
他们走了五六小时了。
黑市人体器官买卖的案子,已经由新闻播开了,社会上反应热烈。民众一片大声叫好……清除了天津隐藏的大毒瘤。“……一定要找到他,他还涉有其他的案子。”柳下溪应付了一番对方感谢之类的客套话。“……我们已经答应要保护他的……”天津那边也为难,这中间牵线人还是柳下溪自己哪,有些出耳反尔的味道在。“……只是,有事请问他。”
邹清荷在流汗,季佳盯着他的眼神让他不舒服,好象在怀疑他参与了这件事。
柳下溪打完电话就看到季佳欺负清荷的眼神,过去护住他。“我们都中了对方的圈套。”
“怎么说?”季佳眼神有点冷。这一瞬间,他想了许多,心里很不舒服,毒品在自己的行李箱里,赃是栽在他身上耶。
柳下溪淡然道:“想不到……这些人为了钱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清荷被你师弟胁持了,你看这是刀子划的,当时被捏着脖子,很吓人。他在车上昏睡了两天,伤口化脓了。你不管不顾下车了,剩下没出过远门的他……自然是羊进了狼群。”这话说得季佳立即内疚起来。
“对不起。”
邹清荷摇头,他委屈啊,第一次觉得自己软弱到想哭。靠在柳下溪怀里,硬生生把泪水逼回去。
季佳什么都不大明白,解释起来也难。“清荷还是你来说吧。”柳下溪虽然觉得残忍,但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邹清荷到底是坚强的,他抬起头看着季佳的眼睛。“季哥,这只是我的推测,求证的调查你来做。”
这孩子的眼神是坚定清澈的,绝不容许怀疑的清澈。“好的。”他击掌为誓。“你说的话我相信。”
“南方,不,确实来说广州有毒品的来源,北京有销售的网络。北京这边的终点站就是东正帮,他们负责把毒品在北京这边消化。毒品从广州过来,他们是靠京广线来流动的,金环蛇帮一向在京广线上活动,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某一天,他们偷到了毒品,‘银环蛇’由于这机缘跟东正帮的龚强挂上了钩,就这样由金环蛇帮负责毒品的运输,虽然不会有毒品的无谓流失,但同样,他们的胃口肯定不小。长期下来广州那边必定不满意成本的增加,金环蛇帮对他们而言相当于拦路的劫匪,而金环蛇帮本来就是做无本生意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全是些不怕咽死的人,胃口越来越大。
“广州那边就想出了个把金环蛇帮一网打尽的法子。利用警察来打击车匪路霸。他们收买了金环蛇帮里能说得上话的人,这个人就是你师弟外号叫银环蛇的二头目。拥有狐狸的狡猾与蛇般的心肠。我甚至认为,毒品的事你师姐是不知道的。为了引开她的注意力,银环蛇让东正帮抓了小春,把孩子卖给了黑市人体器官组织,这也是银环蛇手上有详细资料的原因,他们在事先已经查清楚这个组织,才能在事后把资料交给警方,才能马上破获这底下组织。弄清楚这个组织源头就在张大壮身上。张大壮为了给女儿治病需要大量的钱,他参予了毒品交易。他来自南方,毒品怎么跟他连上线的就要查他亲友方面了。
“银环蛇设计了自己的师姐,终归怕被她发现,也怕自己被南方的毒枭杀人灭口。他设计了一石三鸟之计,把所有跟这些事可能有牵连的人都扯在同一案子里。他想除掉自己的师姐出卖帮众,又害怕暗恋师姐的另一位师兄也就是季哥你事后报复,所以他也把你牵连进来。同样,他也想除掉大毒枭,他便和龚强合作了,两人想吞下这批货。
“大毒枭一心想除掉金环蛇帮,却不知道主事的人是银环蛇本人。怕普通的盗窃罪不够重,大毒枭利用手上的情报,知道有军事机密由某一列火车北上,也就把‘捕鼠行动’定在同一列火车上,出钱让季哥的师姐去偷军事机密,不管成不成这罪名都不轻。
“大毒枭漏算了一个人,这就是柳大哥。但是,预先知道柳大哥这样的人存在的银环蛇却把柳大哥算了进去。这多出来的人就是替罪羊。银环蛇的目的不是毒品也不是钱,而是摆脱所有能威胁到他的人与事。
“大毒枭胆子很大,当然,他们这类人本来就是高风险里求财的人。他居然来了一个鱼目混珠,把真正的毒品与警方用来造假的生粉放在一起,警方被瞒过了,是想不到吧。张大壮参与了这件事,他是与大毒枭在一起的人,听从的是大毒枭的命令。
“大毒枭不容许事情不在他掌握里,一定要让多余出来的人,也就是柳大哥离开。才有火车上抢张大壮东西而把柳大哥引下火车。事情一直按他们的计划在运转,然后是季哥的离开,多余的人变成了我,而我成了人质,银环蛇照计划顺利地逃脱。大毒枭利用我来掩护,那时的我头昏脑胀,行李也是别人来收拾的。我下了火车,也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毒品在那时已经在行李里了。他们等待下班车,张大壮与银环蛇以及我们行李里的毒品要汇合北上。银环蛇也失算了,他师姐并没有被抓住。想必他备有复案让他师姐相信了他的说辞。我把柳大哥送我的匕首,掉在郑州火车站的洗手间了,一直在监视着我生怕我察觉异状的大毒枭发现了匕首,并捡了起来,也许在他心中起了杀人的念头。他不怕银环蛇出卖他,却怕知道得太多的张大壮出卖他,因为当时张大壮跟柳大哥在一起,非常害怕。取毒品的事交给了银环蛇,大毒枭自己另约了张大壮。杀人的事他是谁也信不过的吧?!这也就是银环蛇让师姐拌住柳大哥,自己跑来跟我东说西拉的理由。他已经想到了大毒枭会要杀掉张大壮来灭口吧,所以才跟我说什么张大壮是接头人之类的话。他摆了大毒枭一道,没有把毒品拿走,反而寻找张大壮,他告诉龚强毒品在我们手上,龚强一直没有机会上门,我们周围有军方的人在调查。龚强着急,主动想接近柳大哥,柳大哥没理他,他心一横就举报我们。但警方并没有从我们这里搜出毒品。估计龚强害怕大毒枭误认为是他私吞了,他才想出了绑架我让柳大哥用毒品来换我的笨法子。银环蛇也以为我们私自把毒品给吞了,以为拿住了柳大哥的把柄,却不知道我们根本没有打开行李。”
遗失的匕首10
季佳静静地听邹清荷说完。这期间缉毒处的柯警官来了,经过这位专业人士的鉴定,确是纯正的海洛因。
只听到后面小部分的老柯同志忍了又忍,终出口问道:“大毒枭是谁?”
在场的三位都没有回答他,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这个人名还不能自作肯定给柯警官的。
季佳站了起来,面色疲倦。“这只是推理,不一定是事实,雷自诺这是我师弟的名字。他不会做对不起师姐的事。他是很狡猾没错,缺点多得数不清,人又懒……鬼花样多……他不会叛师姐的。师姐救过他的命,他会成为我们的师弟,那是因为师姐救了在溺水中的他。我相信不是他弄残了小春,他的心不会有这么歹毒。”
邹清荷语塞,这的确只是他的推理。被银环蛇劫持过的自己对这条蛇充满偏见,脖子上还留有那时的痛楚……还有啊,如果这人爽快点,不是很容易让事情真相大白么?偏生出这么多心思,弄了多余的手脚,要说对这人有好的印象……太难了。要他怀疑与自己共过患难的复姐更让他难过。也许,大毒枭并不是复姐,而是隐藏在现场的某位神秘之人。
柳下溪拍拍清荷的肩,邹清荷回头看他,那双眼里有着温和的安慰:“推理的真实性是要在实践里得到检验。季佳啊,你去广州一趟向复丽芬……哦,不,洪雪梨……打听一下,是谁把生粉装进风扇纸箱里的。途中有谁可能替换这箱子,在郑州还有哪位同事跟在她身边。我不认为她是大毒枭,她与张大壮同坐在一张椅子上的时候,张大壮对她的感觉是完全陌生的。张大壮感觉到危机应该是在……”柳下溪沉默下来,记忆很含糊了……他的记忆储存时间一向很短,大约应该是张大壮感觉到危险,起身离开的时候吧,那时复丽芬早已下了火车。
邹清荷自从受伤与柳下溪重逢以来,头脑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对周围的观察力非常弱。他也是一片茫然。
“总觉得,整件事有人预备让复丽芬来顶罪的样子。”季佳把柯警官拉到一边,把自己知道的事说给他听,并答应由缉毒处借调他过去协同办案。
柳下溪对复丽芬的印象很好,她是爽朗的女子,看得出她不是有贪欲的人,照顾清荷的时候是位善良的姐姐,邹清荷对她的印象也蛮好,于情于理……这件案子得好好的查证……广州警方里必有人参与了这案子,这位神秘人到底是谁?
“不是复姐。”邹清荷喃喃自语,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怀疑她而不好意思。
“一定有什么被我们给忽略了。”柳下溪仔细地回想,“啊,季佳,你顺便查一查,去抢张大壮的包引我下火车的那两个人。”
“你呢?”季佳不满,我要去广州,哪能分得出身啊。
“我?留在北京找龚强,调查杀死张大壮的凶手。”
季佳歪头一想,果然啊,你也有许多事要做。
柳下溪把他拉到院子里,轻声道:“不用担心,就算遇上碰不起的人,这次也可以放开手脚了,国家安全局的人就算你没有了嫌疑,也会继续暗中监视半年以上,你经手的案子他们也会跟进的,他们是不会惧怕普通的权贵……”
季佳笑咪了眼,拍掌道:“还有这种后遗症啊,极好极好,不会被缚手缚脚了。”
“不然你以为,那起黑市人体器官买卖那么容易被摆平?光各种手续与会议还要看上面的脸色……怎么可能会马上行动的?狂风一起不知要扫走多少挂在树丫上的衰叶。”
“还真得感激他们啦。”季佳说得诚心诚意的。
“你不觉得……这种现象本身就很奇怪么?”柳下溪苦笑,翻他的白眼。
龚强平空消失了。
他的喽罗们根本不知道他的毒源来自哪里。他不信任人,全都是自己一手搞定的,从警局那边调查来的资料还不如柳承秉私下请人调查的。
“龚强曾在广州呆过一年多,犯过事,被人保了出来。”柳下溪先前眼睛一亮,尔后……邹清荷凑过头来,看到了担保人那一栏写着“洪雪梨”三个字。
“复姐认识龚强?”邹清荷大受打击,“果然是她么?”
“这份资料的渠道?”柳下溪问哥哥,柳承秉取下颈上的领带,笑道:“龚强的东正帮突然在北京城跳出来不是偶然的。他后面一定有人在支撑他,但也有人看不过年少气盛的他,敌人的资料总是他们的敌人知道得最详细。”
“还有照片为证,看来不假。”啊,需要把她当成重点调查对象,毒品如果是被她调包……只是她有必要把自己推到最前线么?“龚强身后的人是谁?”柳下溪放下手上的资料。
柳承秉耸耸肩:“你三哥的朋友。”
枝叶繁盛的家族总难免出现一、二位浪荡子孙,柳家也不能免俗。
柳下溪的三位哥哥与二位姐姐加上他分别是三位不同的母亲。说实在的,柳下溪有些刻意忽略家里和乐的气氛。有点假!这也是他不愿意跟生父住在一起的理由,虽说,哥哥姐姐们对他都好……大哥、二姐与三哥都是一个母亲的。在大哥一岁半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在生下二姐与三哥这对双胞胎的时候难产死了,年轻的父亲无法照顾三个婴儿的儿女,于是开始第二段婚姻。后来,第二任妻子也生了对龙凤双胞胎,照顾不过来这么多孩子,请来了还在读大学的柳下溪生母来半工半读照顾孩子。想不到的是,父亲居然跟柳下溪的生母暗渡陈仓,怀上了柳下溪,结果就跟第二任妻子离婚,娶了柳下溪的生母,柳下溪的母亲一到便带着那五位孩子,让自己的亲生儿子过继给三叔。
这几个孩子中真正叛逆的是三哥柳逐阳。他的母亲就是在生他的时候断气的,父亲与他多少有点心结,不太待见他。
柳逐阳结交的朋友都是些太子党,高官们的子弟横行于北京城的各角落。
柳下溪跟这位三哥的关系一向冷淡,连面都是少见的。
“某高官的侄子,龚强是那人的床伴,也是在供应那些有头有脸吸面的药源。一收到风,龚强被保护着离开了北京。”牵扯的那些关系,柳承秉也不想跟他们弄僵。
柳下溪叹了一口气,很厌烦这类事。但这种事情不是他讨厌就消失的,只是莫可奈何吧。真正的人人平等世界大同的社会……只是海市蜃楼的幻影啊:“我只想问点事情。”
邹清荷一直还沉浸在自己悲哀的思绪里:“柳大哥,为什么复姐要知法犯法贩毒呢?”
这声“柳大哥”让柳家的大哥柳承秉以为是在跟自己说话。便答道:“毒品贩卖,他们是把它当成高利润的物品,在他们眼里毒品跟城东到城西的蔬菜一样,本身没有特定的意义,重要的是带来的高额利润;在他们眼里那是钞票。至于知法犯法,这是心理的界限超过了度吧。防止人的失范行为靠的是精神层面的道德与良知,以及强制性的法律法规。知法犯法的人就象是尝到甜头的赌徒,追求跳跃的数字无视不能超越的度。事后后悔心理抵不住欲望的诱惑吧。”
邹清荷听不大懂他的话,只能睁着茫然的眼神。很敬佩这人啊,瞧瞧,大道理一串串的。
柳下溪“噗嗤”笑了起来,两兄弟个性到底是不一样的。大哥喜欢把简单的事物高深化,弄得一副高山绝唱的模样增添个人的知性感。
“清荷,大哥的意思就是说:贪婪使人无视法律的存在。”
“就这样?”
“就是这样。”
“喂,有人在么?有一位叫柳下溪的人么?请收挂号信。”门外面有人在大声叫喊。
是谁,知道自己住在哥哥家?
“我去看看。”柳下溪下楼,邹清荷不放心跟着下来。柳承秉一看表,下午二点多了,三点十五分他还约了人商谈白沙河开发区的事情呢。
挂号信,很厚的样子。
信封上是漂亮的钢笔字,美中不足的是:刚劲有力的起头,收尾时字迹却撩草松散。
“记住了,欠我一个人情。”没有签名。信封内有一张纸条,只有这么一句话,里面全部是相片。
相片里的主角是复丽芬,是她下了火车被人跟踪拍了照,这些照片拍得并不专业,甚至不少路人占的特写比主角更大更清晰。侧面、背影,没有一张正面相,但那侧面的确是她没有错,有几张衣服没换过,后面的那些全部换了。然后她去了乡下,她与张大壮会面的侧面相,张大壮把皮包给了她,然后有一张,她戴着手套拿着匕首划破了张大壮的脖子,连飞溅的血也映在相片上了。她打开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东西,柳下溪认得,那是微型录音机。然后就是,柳下溪早就看过了张大壮尸体的各个面的特写以及凶器……那把匕首的特写。
“既然目击了为什么不阻止她杀人?”邹清荷叹息着。
“是啊!为什么不阻止……害怕被杀人灭口吧,你看这相片,焦距没有对准,还有这张,非常模糊,这是手在抖动啊。”
那个复姐,居然除了贩毒还杀人啊……
半个月后,季佳从广州回来了。
他说,他以后就在缉毒处工作了。他参观过广州的戒毒所后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清除这些毒瘤。
他说,复丽芬自杀身亡了。她的丈夫也涉案了,那个人是海关缉查的官员,毒品的来源是从她丈夫那边……涉案的人不少。为了怕引起民愤,这案子低调小心处理了,没有向大众公开。
他说,张大壮是复丽芬丈夫的远房亲戚。毒品有一小部分销给黑市医疗机构制成吗啡等麻醉剂份量的药品。张大壮女儿的病是她丈夫一手安排的,张大壮女儿的医药费是对方出的。张大壮负责毒品北上,他被金环蛇帮盯上之后,对方就非要除掉他。
他说,引柳下溪下车的那两人是警察,是复丽芬叫他们做的,怕柳下溪在火车上,他的警察身份怕让金环蛇帮的人引不上钩,令他们的计划失败,非得让他离开不可。
关于军方机密泄露的事那边的人并不知情。
赵平川有打电话过来,说是,他立了二等功啦。
“小雷?我们去找小春,到了那地方才知道小春被人接走了,是什么军区医院的医生。……不会骗人,对方有证件的。……然后小雷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他。”
柳下溪与邹清荷再次见到银环蛇,已经是一年之后了。
“军事机密?哦,当然没有人泄露!”银环蛇大笑。“我们看人的目光当然不会比你们差,那几个人一看就是不能惹的人,为了把事情闹大,越多人参加越好,让案子压不下来。这是我的主意。我们是黑社会、是小偷,告执法人员是没有人相信的。只有惊动大人物才有真正管事的人出面。小春出事后,我们都非常愤怒。要知道,我们可是睚眦必报的天性。一查……乖乖,事情不得了……后面有一大串蚱蜢。我只好出面当坏人跟南方那边接触……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就这样。”
“……想不到,最坏的不是他。”这时的邹清荷对他的印象有些好转了。
柳下溪耸肩,银环蛇此人,到底是不同环境下长大的人。属于社会失范中偏差心理与偏差文化下的产物吧,倒符合了标签理论里的认知。
番外 漫步于落日黄昏下01
邹清荷在柳下溪去南水县办理调职手续的这段时间里,住回了红枫悠闲小区,也就是他最初居住的屋子。
安装保全措施并没有用上很长时间,一、二天就好了。
柳下溪的意思让他先住在哥哥家。
邹清荷不想的,总觉得不自在。
柳大哥的大哥家比起这儿来说有人气多了,屋子里有孩子、保姆还住了位司机、两位保镖,人多并不热闹。
邹清荷最不会应付的是柳大哥的嫂子柏纯,邹清荷对自己的亲姐姐始终怀有内疚的心情。他姐姐是为了家里才放弃读书的,以姐姐的聪明,考大学并不难,身为男孩子的自己没有为家里减轻过任何负担,是姐姐在牺牲。大约是移情作用吧,连带对纯姐……邹清荷也是百般迁就。纯姐是很奇怪的,身为一个孩子的妈妈,没见过她抱过孩子,全部都是保姆在照顾,这在邹清荷的眼里很不可思议,纯姐在公司是很忙的,不过回到家里却很闲。闲了就跑到厨房来看他做菜,也不是专职看着,总喜欢帮帮小倒忙。
有一次买了几只大闸蟹回来,只见过小河蟹的邹清荷不敢随便浪费价值不菲的食材,就说不会做,纯姐居然马上冲出去买了几本食谱回来。硬是让他做成了一道清蒸大闸蟹,调味没有准备齐全,味道还是给糟蹋了,有了这些食谱,纯姐就好象喇叭花找到了太阳,嚷着要做食谱上的这个那个,邹清荷头痛啊,这做菜也是要讲究心情的哟。
柳大哥已经离开两天了,清荷很想念。不同于以前想念任何亲人的挂念,计算着他的路途,只怕还没有到吧。
屋内的清冷倒也没有什么不好。他也懒得做饭,光吃方便面。
邹清荷有去上班,下午六点准时下班。他是坐公交车回来的,这几天他拒绝了私车接送。虽说公交车在上下班时非常拥挤,这样才是普通的上班一簇嘛。
邹清荷迷上了电脑,这是非常难的学习过程。(那时的电脑没有现在这么先进)
电话铃响了。
邹清荷一怔,这几天电话一直保持着沉默。
“……小荷……”电话里传来姐姐轻泣的声音,邹清荷心里一慌:“发生了什么事?姐!”
“你考上了!”邹秋菊突然大声说道,吓到弟弟了么!她的心情很愉快的。
“考上了?”清荷喃喃,心脏一下子由正常悬跌在极低处又由从极低上升到极高……过山车他没有坐过,现在却体会到了。
“是北大!北大啊!”从电话里依旧可以感觉到姐姐为他激动为他喜悦。“通知书是今早送到的,你的同学与老师们都来了,这是我们县历年来唯一的一位北大生哦,你姐夫开了四桌酒席请客哟,爸他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大家都高兴,你们六中今年的升学率是全县最好的,有二十几人上了本科线。小七考上了武大,恒志也考上了湖大。……”
“考上了……”邹清荷喃喃,听不清姐在说什么了。他考上了第一志愿,泪水浸湿了整个面庞。考上了终于考上了,从现在起他就是未来的大学生高材生了,多少年的刻苦啃书只有这一刻才能真正地放松下来。
“考上了……”放下电话,他不停地在室内转圈。
喜悦是什么?满满的快乐从心里溢出来……
他奔上了顶楼,今夜天空星光灿烂。
他伸出双臂,仰头呐喊:“我终于考上大学啦!”连喊三声,又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虽说声音被大气给吸收,听到的人只怕以为自己是疯子啦,连忙又逃回室内。
可是,太快乐了。这心情怎么也压制不住啊。
邹清荷做了件很孟浪的事,他跑下超市买了几罐啤酒回来。
“好东西啦。”冰冰地刺激着咽喉却没有把高昂的情绪给浇下去。
邹清荷并没有酒量,三罐就把他击倒在客厅的地板上。
柳下溪看了看腕上的表,深夜一点三十三分。
终于回家了。
嘿嘿,坐飞机真快,清荷一定想不到自己这么快来回。为了赶飞机,给他饯行的旧同事特意飞车把他送到黄花机场。
打开车,客厅里的灯还亮着,这违背一向清荷节俭的信念啊!
倦着地板上的少年青春的身体与倒着的啤酒罐……柳下溪笑了。“这孩子兴奋着啊。”
“柳大哥?”醉眼朦胧,在柔和的灯光下,格外勾人呐。刚洗澡出来的柳下溪小腹一紧,身体果然是饥渴的……他跟清荷房事只有那么两……“我考上北大了!”邹清荷快乐道。
“知道了呢。”柳下溪呢咛,吻了下去,那唇舌间带着啤酒的味儿。
邹清荷也不算是深度醉酒,啤酒的度数到底是弱了许多,清醒时也没明显的后遗症。
其实在缠绵的时候他已经清醒过来,身体里期待燃烧的兴奋反而由于感知的清晰越来越浓烈地渴求着以往并不期待的性事,干柴遇到烈火把平日的斯文彻底丢弃。
以下儿童不易的事情,我们就不要一一道来。只能说是鱼与水的欢畅是情人之间的私密,别做那好事的星儿,眨巴着眼把希望寄托于风儿去轻掀窗帘偷窥室内的浓情蜜意。
清荷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糟了。”把上班给忘了。他猛地挣扎着要坐了起来,把还在睡的柳下溪给弄醒了。“怎么了?”柳下溪松开抱着他的手臂。
“上班……”
“算了。”柳下溪打了一个呵欠。“没多久就要开学了。这几天就做好开学的准备不用去大哥那边了。我跟这边单位约定的是一个星期后正式上班。这不,还多了几天出来,我带你在北京好好玩玩。”
这话极具诱惑力的,心里最挂着的事(升学)如今也是完美地得到了答案:“好啊。”邹清荷欢快地回答。
“再睡睡。”柳下溪困着啦,连着两天匆忙地在路程上度过,这份心意邹清荷是明了的。柳大哥是为了他才匆忙赶路的啊。
邹清荷起床,腿发软,过了半晌才支撑住身体。
客厅里几只啤酒罐与柳大哥的行李箱还没收拾啦。邹清荷倒在沙发上,肚子饿了,柳大哥回来自然不能吃方便面,冰箱里有的是牛奶,先喝点压肚。
有东西下肚,跟气球充了气似的立即有了精神。
如果不是太阳太毒,清荷想去远一点的菜市场。在超市买东西的新奇感一过,还是觉得自由菜市场来得亲切啊,总觉得蔬菜是那里的才新鲜呢。这小区内的超市价格要贵,主要是图个方便啥。
柳大哥脸上长了疙瘩,得弄些降火的青菜。肉还是少食点好。邹清荷自己心里盘算着:干海带、绿豆、冬瓜等等。还有还有出去玩得带饭团。准备材料……只不过天气热怕会坏。
提着满满的一篮子菜,出得门口,热浪迎面扑来,太阳真耀眼,手掌搭在眼前,这天出去玩只怕是受罪哦。
回到家,柳大哥已经起床了,正在客厅收拾行李,他的东西简单,没什么好整理的。笑着把大学通知书递在他眼前:“得,我给你收起来。”邹清荷手有点汗湿,没接。柳下溪只给他看了看就收回去了。“你的户口我一并给你迁了。”
“噫?”邹清荷不懂。
“大学是可以把学生原地户口迁到学校的集体户口里来的,有大学通知书就可以迁啊。等四年一过就把你的户口迁到我一起来。”柳下溪的意思很简单,以后清荷就是他家的人了。到底相通的机关,李果一去派户籍处就马上给迁出了,才几分钟的事。
邹清荷心里高兴,这就表示他从今以后是首都居民了?
“你的几位朋友给你的信,还有一本同学录。”这种东西,柳下溪觉得很有趣,一个日记书上有全班同学各写一句鼓励的话签上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他在读书的时候就没有过这玩意儿?
“等下看。”邹清荷乐呵呵,先要填满五脏庙。
邹清荷突然脸色僵住了,他想到了一件事:学费!
家里的底细他是知道的……又是姐夫家垫着么?心里难过着。柳下溪看他突然垮下脸来,自然知道这小家伙想到了钱的问题。“我跟你爸他们说了,我哥要赞助你读书。”
“噫?”这事?
“不是私人名义,是公司以前就有的人才培育计划。当然,你一毕业就得到公司工作,以后从工作的薪水里扣回学费与书本费呢。我哥可是奸商,只有他占便宜的份。他会跟你签合同的,你要仔细看清条约,别被骗了。”
这种事……自然是好的,连以后的工作都有了着落。
看不到邹清荷听到这消息有多高兴,柳下溪倒一怔。这小家伙怎么想呢?“过几天再说,这学费我还是出得起的。”就是忌讳着他的自尊心,柳下溪才说由大哥出面来支付学费啊。
邹清荷心理到底怎么想的?其实,他什么也不想,只是有点高兴不起来。“这样很好啊。”他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头,笑了笑。“头发要理了,就这样吧。”这种好事那里去找……
这孩子……
柳下溪一伸臂把他搂进怀里:“你就放心依靠我吧。”
邹清荷脸红了。
“想去那里玩?”柳下溪打着饱嗝。在南水县的东西里,他只把那些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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