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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化雾[1-3部全集] 分卷阅读9

分卷阅读9

    化雾[13部全集] 作者:洗尘的细雨

    出声问道:“哪个地方奇怪了?”

    “这么痛苦怎么不去医院呢?自己去不了,可以请服务员送他去啊。还有,照这么说来,不那么痛苦后,他应该洗澡换衣服了,可为什么还睡那张脏床?反正这房间只有他一个人,睡干净的床不是更舒服么?”昨晚就是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不想去睡自己先前睡过的那张床,才和柳大哥挤一床的。

    “嗯。”柳下溪点点头,“的确蛮奇怪的,也不合常理。清荷,你知道人不肯上医院有哪几种情形吗?”

    “不肯上医院?怎么这么说呢?啊!我知道了,没有钱的时候不想去医院;还有时间很赶的时候不想去医院。柳大哥的意思是死者有不能去医院的理由,所以才宁愿自己忍受痛苦。”

    柳下溪点点头,突然孩子气地撇了撇嘴道:“我想啊,死者有可能知道自己中了什么毒。甚至知道毒发的情形。”

    “你认为,叶江知道自己的老婆要杀自己?”小陈坐在干净的那张床上。

    “我们不如换一个想法:他不想弄脏那张床,也许是在等人来住吧。”柳下溪叹了一口气。

    “这样一想,可以解释我觉得奇怪的地方。”邹清荷大为兴奋。

    “说到等人,是不是在等自己的老婆?假设两人意见不合在渡口分手,坐上不同的车,留下一句如果后悔,请来佳江旅馆找他的话……”小陈高兴地拍着被子。

    “如果约的是蓝华芯,他怎么会登记李子江这个假名?”柳下溪提出了异议。

    小陈兴奋大减:“这么说有一位神秘人物?”

    “叶江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也许这位神秘人物出现了又消失了。”

    “有没有服务员见过有陌生人来找叶江啊。”小陈皱眉。

    邹清荷突然拍掌:“我记得有本书里写过:是让旁人见了也不认为是陌生人的人。”

    “什么跟什么?”小陈不解。

    “清荷的意思就是,进来的人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大大方方过来也没有人会觉得陌生。”

    “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有。”柳下溪笑了笑,“侦破一件无头无尾的疑案,有时需要怀疑一切,并相信任何可能都存在。当然这案子有没有这样的人存在,现在还只是假设阶段。”

    “你就绕吧。”小陈撇嘴。

    柳下溪往洗手间去了,邹清荷与小陈亦步亦趋紧随其后。小小房间怎么能挤下三个大男人?“不知道这下水道通到哪里。”柳下溪低语。这房间居然还是时髦的坐式抽水马桶。

    “地下水通道呗。谁知道,全市污水应该是相通的吧?”小陈退出屋子,站在门口道。

    柳下溪一点点地检查,高个子头总够着有点累,他站直身子揉了揉颈,头往上抬看到顶上有个通风口,不大。很少有通风口平顶镶在上面的。他撑着邹清荷的肩,跃上洗手台,手往上一顶,那通风口居然一撑就开了。手往四周一摸,果然有戏!

    曾经见过的叶江的黑色皮革包。

    小陈拍门,大叫:“惭愧!”那么多专业搜查人员居然没有找到这个,忙打电话跟王队长汇报:“在叶江死亡现场找到新的线索。”

    “还不知道有没有用。”柳下溪笑他太着急。三人匆匆把东西摊到干净的床上。

    二叠材料,一张身份证明和……

    “一份遗书。”三人同时惊叫。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09

    三人一直没有从震惊里恢复出来。遗书的字迹与材料上的字迹目测来说是一致的。

    遗书很短,干净整洁的字体。

    “临摹过欧体。”柳下溪上下左右仔细看。上面写着:这样活着不如死去。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小陈眼巴巴地望着此刻在他心中智慧万千的柳下溪。

    柳下溪苦笑,他怎么知道叶江留下这八个字是什么意思?留下的材料不过是他去云南出差写的报告。从报告上来看,是有关开发云南风景区得与失的总结报告。一份是景点推荐与心得的总结,一份是建设经费的总结。

    身份证上是叶江,三十二岁,居然是本地人。

    “他这是什么意思?到家了不回去居然住旅馆!”他们先被遗书给吸引了,现在才看到这个身份证,也不能怪他们,身份证是夹在材料里面的,不拿起材料翻阅是发现不了的。

    小陈去联络身份证地址所在地的户警,既然在本市,办起事来就方便多了。

    “奇怪,这些东西死者为什么要藏起来?住宿在外面,一般会把证件与钱藏起来,但是这种材料也藏起来没必要吧。”邹清荷皱起鼻头。

    “噫?”柳下溪扭头看他。“说清楚些,住宿时会有人把东西藏起来?”

    “嗯,应该说藏东西的人还不少,许多人不相信旅馆的安全性吧。我知道时常在外面跑车的司机们都把驾驶证啊,身份证与钱藏起来。比如说,压在床脚,或者床板下面,有的放在电视机下面,或者是壁灯后面。”邹清荷不好意思地摸着头,“我第一次住的时候也学他们把几元钱给藏起来了。”

    柳下溪与小陈警察一起笑了起来。他们是警察,身为执法人员,不怕宵小撞枪口。自然会忽略普通百姓的某些心态。

    “当时有没有……”柳下溪小心地问一脸难堪的小陈。

    小陈警察摇头,当时指挥现场的是他。王队长没有露面。

    三人一起在屋内翻找起来。

    他们在没有人睡过的床下间板里找到了一笔钱,用住宿登记表包着。然后又在床脚下找到了被压扁的钱包,钱包里也有一些钱与一大堆票据包括车票、住宿票、餐票等等各种费用的收据与发票。

    “这么小心的人是不会自杀的。”小陈在这样冷的天气里额头冒出汗来。找到的东西越多,他就越失职,两者成正比,这汗有一半是吓出来的。确定没有东西可以被翻出来后,三人这才结束这项现场搜查工作。

    随便吃了点东西塞肚,三人前往叶江户籍所在地――赤峰街派出所。在那里遇到了从学校那边查到这儿的王队长。叶江的户籍是学校的集体户口,他在本市并没有居屋。他是本市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的高材生,最后留校任讲师。他在与其他学院联谊中认识蓝华芯,两人都是性格内向的人,经历了二年的柏拉图精神恋爱,毕业后结了婚。蓝华芯比他晚一届毕业,可以说两人的实质婚姻只有一年。蓝华芯毕业后分配到了外地,没有再回学校找过他。

    叶江的原籍是枯架顶,他是山里的山民。

    三年前枯架顶被划分为国家一级自然保护区后,他被聘为开发枯架顶自然保护区的特约规划师,并辞去了学校里的工作。

    旧同学与同事对他的评语是:“纤细的完美主义者。”;“对环境与植物倾注了全部的热情。”;“不善于与人打交道。”;“有时,过于敏感。”

    关于他们的婚姻,外人不知道。只晓得两人认识的过程与结婚这两件事。

    认识的那一次是:叶江大二的那一年的五四青年节,两所学校举办的联谊舞会上。这两个人都是不会跳舞的人,只好坐在一边,后来谈起话,口音接近,觉得是老乡吧,至于是谁先联络谁,外人就不知道了。

    一直到他们结婚,也没有人知道这两个人曾经拍拖过,大家蛮意外的。

    把他们搜集到的遗物放在王队长的面前,王队长用那双眼狠狠地挖着小陈。小陈假笑,小心地躲在柳下溪的侧后。他是了解王队的,在外人面前不会给他难堪,等案子结了回到局里,自己还不知会给骂成怎样的猪头……哎……怎么当时就不多翻翻?

    叶江的专业是冷僻的,而且也不用跟外人打交道,在学校也不曾得罪过人。投毒的嫌疑还是他已经意外去世的妻子最大。

    “去枯架顶自然保护区。”王队长把收集来的资料整理后,交给了身边另一位柳下溪没有见过的警察。

    “开吉普车过去。”小陈建议。那里的路真难走。王队长点头:“你去换车。”

    “去把蒋老接来,带上解毒剂,多带点。”王队长冲着已经离去的小陈喊道。

    “‘惊魂’有解毒剂?”柳下溪皱眉。

    “蒋老也是枯架顶人,他一直在研究各类有毒植物。他的家人就是在山里误食毒植物死亡的。在这方面他有专著《毒蘑菇的分类》、《植物汁液的防身术》等等,没有听说过吧?原始森林本就不是为人类存在的。”

    柳下溪想不到能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这句:“原始森林本就不是为人类存在的。”跟他不搭调。侧目看了看邹清荷,这孩子怕着王队呢,有他在一声也不吭。这叫天然回避危险的本能。

    “北京吉普!bj213”柳下溪摸上了车身,离开北京时把同一型号的爱车给卖了。有种久违的熟悉手感,超大车身,四门,双排座,宽敞舒适啊。

    “喜欢?”王队长挑眉。

    “很喜欢,以前家父有一辆bj212型号,后来,bj213是我舅父送给我考上警校的礼物。原本他们希望我能进军校的。”柳下溪回头见王队与小陈诧异的眼神,知道自己话多了。他们也没有追问,这是别人的隐私。柳下溪看到邹清荷在百米远的小店前发呆,应该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话,便大声叫道:“清荷,上车。”

    邹清荷慢腾腾地走过来,脸上的表情阴云密布,有种张口难言的感觉。

    “你这是?”柳下溪询问。

    邹清荷的脚尖划着地面,细声道:“我的东西还在先前那车上。”

    小陈耳尖听清楚了,大笑,猛拍他的嫩肩:“这孩子怪让人疼的。”

    邹清荷难堪,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柳下溪没有笑话他,轻轻道:“我们回来再拿,记得要提醒。”

    邹清荷抬起小脸狠狠地回瞪了小陈数眼,这下连王队长也笑了起来。姗姗来迟的蒋老从公车上下来,背了一个大包。

    “您这是?”小陈殷勤上去接他的东西,怪重的。

    “顺路探亲。”回答得干净利索。直接坐在副驾位上。看来大家对他的行为很习以为常。

    柳下溪想询问蒋老有关“惊魂”解药的事,看他坐在前面也就不方便问了,他与邹清荷坐在最后一排,中间隔着王队以及蒋老的大包。

    邹清荷到底是孩子心性,早把先前的不愉快抛在脑后,脸贴在玻璃上被沿途的风景吸引着,要知道,下过雪的大地是分外美丽的。

    他们还没到目的地,天就黑了下来。幸好有蒋老带路,路极难走,有些地方还是大坑。山路惊险随时都有出车祸的可能,又窄,柳下溪揽住撞伤额头的邹清荷,瞧着雪白的额头一片青紫了,也顾不得车上多人,紧紧扼住才不会再次撞伤。

    “这里好穷。”邹清荷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柳下溪把目光转向窗外,小小的茅屋被雪压得几乎要倒榻,连烟炊也是淡薄的。这里的山林还是弱小的树木,冰冷的由雪来装扮。

    一路过来,柳下溪也看得出,路边的居民生活离省城越远就越差。来到这儿已经是国民经济的谷底了吧。

    “自从这里划分为枯架顶自然保护区后,山里人靠山吃山的来源就没有了。不准砍伐树木,不准猎取野生动物,不准进山采草药……很多的不准,这些山民不知道靠什么生活,他们对‘枯架顶自然保护区’的成立是反感的、抗拒的。”蒋老接过话道。

    小陈不同意他的话:“成立‘枯架顶自然保护区’是好事情,是保护自然环境,何况成立风景区可以靠旅游为生。不能打猎物可以养家禽,这些重新种植树苗的山坡就是被本地山民砍伐光了的所以才要保护的。”

    蒋老笑了起来:“你不是山里人想法跟他们不同,他们祖祖辈辈就是这样过活的,不想有任何改变,一旦有变化就会抗拒。”

    “迂腐!”小陈不屑道。

    “没有群众的响应,这路难修!”王队长中肯地加了一句。

    “听说,白天工人在修路,晚上山民就破坏,双方闹了无数场事。”蒋老叹了一口气。

    “蒋老您站在哪一边?”小陈对老者还是尊敬的。

    “哪边都不站,那些个挂着牌子,不办实事的吸血蛭也不是好东西。”老者嘀咕了一声,有口啖卡住了,咳嗽了几声,打开窗户对外吐了去,引来冷风使车内温度降了几度。

    小陈好奇:“哟,敢情其中还有内情。”

    “那是你嫩!”蒋老鄙视道,“我听以前的邻居报怨过,那些挂着‘枯架顶自然保护区’规划办公室名头的人,一样打野生动物来吃,甚至还在林子里引发过火灾。”

    “这是小事。”小陈不以为然,并不是所有的野生动物都需要保护,保护的只是那些稀少的濒临灭绝的珍贵动物,野兔、山鸡之类捕来吃应该没什么,他还存了心思,想在这里吃上一餐野味啦,肯定比家养的来得鲜。

    “小事?怎样才算大事?死了人才算大事?”蒋老说着气愤起来。

    “您老别动气,我随便说说的。”小陈出汗,言多必失,何苦来着?

    “你说这规划办公室既然与山民相对,怎么敢把基地建在深山里?”王队坐得不耐烦了,出声替小陈顶缸。

    “谁知道那些花肠子。”蒋老嘀咕,不再出声。

    “我觉得这就是对抗,表示决心。”小陈还是忍不住插嘴。

    偶尔也会插入某些白色幽默吧。

    一行人辛苦清凉地在三更半夜到达深山里,接待他们的居然是空空的营地。

    这营地是简陋的,就地取材用木与草以及石块搭建的,没有更改、修饰与加工,让柳下溪联想到建筑工地的简易工棚。

    “他们回家过年去了。”终于找到一位替营地守夜的本地山民,可他的话只有蒋老听得懂,这是蒋老翻译给他们听的。“他们要过了正月十五才回来。”

    几个人只能翻白眼。

    又冷又饿的,还有个孩子呢。

    那位山民先前是不肯替他们开门的,还是王队长知人情懂世故,塞了几张钞票,那山民马上热情起来,把他们迎了进屋。点了油灯,这年代,这种东西有些古董的味儿。

    “平时是有电的,自己发电,现在没有人,发电房的钥匙没有交给我。”那山民说着蹩足的普通话。

    别看这营地外表极丑,里面却很暖和,这才发现石块砌成的墙里面加了层木,地面也是原木的,不过,不能生火吧?

    棉被一共有五床,还有些简易的物品。一看就是男人们的天下。分割很大一部分放着书架,上面全部是砖块似的书。

    “没有女性吗?”小陈四处张望。那山民听得懂他的话,笑笑道:“女人哪能吃得这个苦。”

    “很苦?”小陈斜眼看蒋老,先前听蒋老的口气,这办公室的人应该是蛮好过日子,才被本地山民……

    “不但苦还很危险。有些地方连我们本地居民也不敢去的地方,他们也要去,有些古怪的动物他们要观察,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植物。”

    蒋老鼻子极灵,嗅了嗅:“中药味儿,他们中谁生病了?”

    “叶工程师,人极好的叶工程师,身体不大好。”

    蒋老脸色大变,最靠角落里有一堆干草药。他仔细地察看那些药看完后一拳击在木板上:“是自己找死啊!”蒋老沮丧,“我判断错误,不是‘惊魂’的毒。”

    “啊?!”众人一时都放下手中的书,围在蒋老的身边。

    “这药方是谁开给叶江的?”蒋老突然对着山民厉声道。那山民吓了一跳,一时不知道是什么事儿,有点畏缩:“听说,是叶工程师自己看了不少古书弄的,他的肺有毛病,常咳嗽。叶工程师还常给山民看点小病,都很灵的。”

    “的确,这些草药都是润肺强肺的,但杂合在一起却是慢性毒药!植物的毒性与金属、动物的毒区别极大,植物的毒性分类不明显,大多是慢性破坏神经、血脉与内脏,使内脏器官发黑,死亡时七窍流血。这位叶江学了点草药知识的皮毛,却不懂药性相冲相克的原理。”蒋老唏嘘。

    “这么说,叶江的死是由于自己乱服草药造成的?”

    蒋老点点头:“这些药就是证据,我著的书里有记载。”

    靠这堆最近的床铺是叶江的,除了日常用品什么也没有。

    “听你们这么说,莫非叶工程师他过世了?”山民惊诧得布满皱纹的棕色脸上蒙上一层惨白。

    “是的。”

    山民突然哭了起来:“是这样你们才到这里来的啊……”

    “有什么可以吃的吗?”柳下溪突然出声,山民带着泪,狠瞪了他一眼,他正伤心呢,那么好的人说去就去了。“还有些腊菜。”有些心不甘地说道。

    小陈卷袖子:“我来帮忙。”

    厨房是另外建的,是防火的石屋。

    邹清荷也饿得厉害,跟着过去帮忙。

    蒋老一直沉浸于自己判断错误这件事里自责。王队拿了床被子盖在身上假寐,案子破了,却一点喜悦也没,就像拼尽全力却一拳打在棉花上。不过没有穷凶极恶的罪犯,也是件值得宽慰的事。

    厨房不小,不少腊味挂在梁上,被熏得黄黑黄黑,还滴着油,有大米缸,里面的米也有不少。壁上挂着满串的玉米、山椒、红辣椒、地瓜与干紫苏。

    “听说本地居民与办事处的人相处得不好。”小陈问道。

    “胡说,这里几位都是极好的有学问的人,对山民极好,还教会我们种植能食用的蘑菇与山菜,圈养山猪、兔子、山鸡,分辨草药,现在只需要拿这些东西到山下换米与用品,日子比起以前过得好多了。”

    “噫?不是说公路修不好是山民在抗议么?”连邹清荷也插嘴奇道。

    “乱扯!谁有那种闲工夫?公路修不好是没钱!”

    “怎么会?这可是省里的重点工程项目!怎么会没钱?”

    “说实话,这办事处的人做学问是极好的,但怎么会懂跟那些官员打交道?”山民叹了口气:“人是好人,却更是群书呆子。有一次那些官员们来视察,拿枪打了一种叫朱鹫的鸟,被办事处的人骂了。闹起来,吃亏的当然是这办事处的人,本来钱就爱来不来的。后来又出了某某高官的儿子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来这里玩,打猎后在山里头直接烤食物说是‘野外烧烤’,发生了火灾。山民们气不过,在这些小太岁们必经的路上挖了几个坑,让他们吃点小苦头。事情越闹越大,还是办事处的人去求人平息这件事的。哎。不说了。”

    “叶江在这儿跟谁的关系最好?”

    “都好。叶工程师对谁都好。”说着眼圈就红了,泪水吧嗒吧嗒就掉下来。

    “办事处的人有没有乌县人?”邹清荷突然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山民抹干眼泪,大概是觉得在小孩子面前流泪有点不好意思。

    “对了,听说叶江是本地人,他家里还有亲人么?”小陈也突然想到这一点。

    “我也听说过,叶工程师是弃儿,是那山里头常去外游的老郎中捡回来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捡的,老郎中早就死了。”

    果然是美食!一群人围着一大锅有各种肉类的杂烩。“辣死了!”柳下溪吐舌,幸好天冷,全身发热。不过真好吃!居然是这样子一锅端的做法,有些浪费这些山珍美味了。

    “这里真美!是冰挂哟。”晶莹玉透,化了的雪滴成一串串的冰挂,风一动,吱呀断裂。邹清荷伸着懒腰,颇为留恋这山里的冰雪世界。

    “四季都美,各有各自的风情。”山民说了句有文化的话。“翻过三座山那里有湖,湖边春天最好看。”说着又难过起来,便闭上了嘴。

    山路难行,幸好小陈技术过硬,离开了山区,大家的心才算生生落下。

    蒋老一直提不起精神,大概也是很自负的人吧,经验丰富的老人却检验错了死者的死因,让一群警察侦讯错了方向。

    今年的雪特色的白10

    “案子就这样结了?”邹清荷问请他们吃晚饭的小陈。他们明早就要离开了,听说渡口开禁了,新渡口开始动工修建了。“是的。蒋老回去,又重新验尸,证明叶江食用了将近三年的草药,形成了慢性中毒,五脏六腑终于停止了功能。”

    “唯一的疑点就是叶江为什么要在佳江旅馆登记时用假名?”柳下溪放下筷子。“从我们得到的资料来看,他不是这种藏头露尾的人,不符合他的性格。”

    小陈双眼闪闪,今天结案,他还受到了表扬,记了大功啦,并没有由于搜查不到位而受批评,心情好得不得了:“不如吃完饭我们再去佳江旅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给忽略了?”

    “也好。”柳下溪与邹清荷眼睛同时发亮,一个案子若是留有小小疑点,必会挂在心上的。

    他们三人再次来到旅馆,这次他们没有上楼,只找当时值班的服务员问话。

    “我那天是下午六点接班的,与我交班的小李等着回家过年。我一来他就走了。那天根本没有客人,我一直在打瞌睡。后来,进来了一位客人,也就是后来的死者,看上去他身体不大好,脸色苍白,人也有点摇摇晃晃。他先没有登记,在大堂里坐了会儿,后来打了一个电话。打完电话后就出去了,大约过了四十来分钟,他又回来了,登记了房间住下来,吩咐我明天无论如何要在七点十五分之前叫醒他,说是第二天只有一班七点四十五的车到乌县,错过了的话要再等一天,他是等不及了。”

    “听到电话内容了没?”小陈与柳下溪交换了一个眼色。

    “没注意,说得很小声。”

    “那天,有没有客人留言?”柳下溪沉默了会儿问道。

    “留言?”服务员摸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道:“那几天大部分人都回家过年了,他们把留言簿收了起来。”

    “现在呢?”小陈不耐烦道。

    “有呢。”服务员小心翼翼道,“其实是我的错,那天没有翻到留言本。真的不是故意的,不是要瞒公安同志。”

    “拿来。”小陈加重语气。

    摊开留言簿找到那一天,上面只有一个留言:“江,不好意思,已经多等你一天,你还没到,我今天坐上午十一点的车走了,你看到留言后来乌县找我。枫留。”

    “有人约他!”小陈关上留言簿。

    “他与人有约。”柳下溪重复一句。

    “那天上午当班的服务员是谁?”

    “啊,小吴,正好,他今天下午才回来报到。我去叫他。”服务员因不小心漏过了留言簿的事,正怕着呢,此刻有机会离开,自然是脚板底下抹猪油――开溜。

    “那天的事?”吴姓服务员虽然才回来,却早已听说过这件案子了。“那天只剩下一位客人了。他显然在等人,一直有吩咐我,有一位叫李子江的人来就告诉他,说是他哥哥,那位客人姓李名枫。瞧,这里有住宿登记,他住了两天。”

    “这么说,叶江并不是孤儿,还有个弟弟?莫不是他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见柳下溪不懂,小陈便把从山民那里听到的有关叶江身世的事告诉了柳下溪。

    小陈与柳下溪准备离开,邹清荷却立着不动,柳下溪回头问他:“怎么了?”

    “我还是有点不明白。”邹清荷摇着头,有些还没有成型的东西堆积在脑里。

    柳下溪敲着他的头:“不明白就问。”

    小陈也走过来,有兴趣地道:“说说看。”

    “不是验出来那糖水桔片罐头上有毒性反应么?那毒又是谁下的?真的是叶江的妻子要毒死他么?”然后邹清荷把目光转向先前的那位服务员,“不是有规定没有身份证明不能住宿么?”

    那服务员脸有些苍白,分辩道:“当时客人没有找到身份证,估计是在路上给丢了,看他也不像坏人,又是大过年的,也没有什么客人,当时他的身体又不太好,也不能让他在外面过夜啊。”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柳下溪淡淡道。拉了邹清荷的手臂,等走到外面,才叹了一口气说道,“估计当时叶江给了服务员钱,求他包容吧。也许就在没有找到身份证的那一刻,他才想到用假名吧。”

    “有用假名的必要么?”邹清荷还是不解。

    “这是他的个性了,只要想到他在旅馆才住一宿,就把所有东西都分开藏匿,就可以推测他应该有点‘被害妄想症’的倾向。”

    “那是怎么样的……倾向?”邹清荷不懂。

    “我们来假设叶江计算好从云南回来的时间,先约在佳江旅馆与李枫见面,可是在途中他的妻子约他在南水县碰头,他改了行程,浪费了两天时间,见到了蓝华芯,谈到了离婚的事情。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他改变了行程却没有通知李枫,让李枫白白等待。不过,叶江还是急于想见到李枫的,或者可以确定,他了解自己的身体到了极限,怕时日不多,才想在死前与某个人见上最后一面吧。”

    “那糖水桔片罐头呢?”邹清荷接受了这个推测。

    “你不说我真把糖水桔片罐头瓶口有毒性反应的事给忘了。”小陈撇嘴,“检验报告上说的是氰化钾,但叶江的尸体里是没有氰化钾的成份的。”

    “你是说……另外有人喝下了含有氰化钾的糖水桔片罐头?”柳下溪与邹清荷异口同声问道。

    小陈同时也被惊到:“这是……这是……还有一桩谋杀案?”

    柳下溪心一震:“我去打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李果,他把医院的电话告诉了柳下溪:“秋菊?……她脱离威胁了,早就醒了……嗯……你们明天回来啊?……好的……我会转告……你有事问她?想问什么?……想问她坐在驾驶室时有没有看到谁喝下糖水桔片罐头?……好的,我问她,你二十分钟后再打电话过来……嗯……先挂了。”

    回到病房,邹秋菊正坐在床上,她苍白的脸上略有了血色,李果的母亲在给她喂鸡汤。邹秋菊见他进来,脸上有了羞怯的轻笑。李果现在是幸福的。家里人都喜欢秋菊呢,醒来之后的秋菊第一眼就见到了他,那么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了他的影子。

    秋菊是勇敢的奇女子!为了救人而差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这在现今社会是多么好的品质啊!连县长也亲自来慰问了,医院安排了最好的病房给她,医药费当然给公费报销。总之,这件事闹得极大,影响也极大,相邻两省的治安机关全部猛力打击车匪路霸。秋菊单位领导保证,等秋菊伤好回去上班,安排她做站务员(那本是只有正式职工才能得到的工种),是怕是被那些扒手再报复吧。

    “什么事?”先出声的是李果的母亲。

    “有同事想问秋菊,过年的那一天,客车上是谁吃了糖水桔片罐头。”

    “那天的事?”邹秋菊回想,“就是那件毒杀案的事?我想一想,(秋菊沉思了小会儿)是那对一看就知道是情人的人,他们大约在快到站的时候,两个人同喝一瓶,当时是一人一口一会儿就喝完了。”

    秋菊伸出没有血色的手指,绞在一起:“我弟弟什么时候回来?”

    “坐明天的车回来。”

    正说着邹父推门进来,提着饭盒,李果陪笑上前:“大叔,您不用带了,我妈已经带了饭菜过来。”

    邹父只是憨然地笑了,看着病床旁边的小桌上有保温瓶装还冒着热气的汤,还有各色难见到的水果。

    “好点了么?”他问女儿。

    “好多了。”李母代她答道,一边扶她躺下。

    “大叔,清荷他们明天回来。”

    “嗯。”

    等柳下溪第二次挂上电话,满脸阴沉地过来,小陈迎了上去:“有没有看到是谁喝下了糖水桔片罐头?”

    “坐在第3与第4号座的那对情侣,两人一人一口地喝了下去。”

    “殉情自杀?可是怎么没有在车上死掉,毒发时间是极快的呀。”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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