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魂[盗墓] 作者:皇城幽火
1、楔子
楔子
在陕西省宝鸡境内岐山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山坳中,一伙人手拿沙漠之鹰、制式冲锋枪等违禁武器守候在身后紧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边,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一切。那洞口边上散乱的搁着绳索,炸药,氙气探照灯和洛阳铲,还有其他一些不知名的工具。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伙人却搁着氙气探照灯不用,只开一把狼眼手电。山里起了雾连带着空气中都有了水汽,有人受不住潮,小声打了几个喷嚏。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一个留着小板儿寸头的男人立马跑到洞口边上,压低声音向下喊:“三儿,出什么事了?”
洞里一阵器械和脚步交杂在一起的混乱声音,偶尔传来几个人的低吼和枪响。
“快!雷子,快把二爷扶上去!”被叫做三儿的男人在下面急吼吼的喊道。
一只黑瘦有力的手从洞里探出,伍雷连忙扔掉手里的冲锋枪拽着那只手把人往上带,边拉边冲一边的小弟吼:“还他妈愣着干蛋!过来帮把手,把绳子扔下去让下边人赶紧上来,快着!”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警卫了,旁边站岗的几个人一见这架势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过去,帮着伍雷抬人的抬人扔绳子的扔绳子,一通忙活之后,人终于是给拉了上来。
“二爷,你这是……”伍雷看见简三生胳膊上明显的黑印不禁吃了一惊,这洞里到底是有什么东西能把自家二爷弄成这样儿?
“别问。”简三生喘了口气,用手指了指洞口,“赶紧着,把他们都拉上来,他娘的今天真是碰上个不能惹的主儿。”
伍雷应了一声,让人把二爷扶到旁边歇着,自己和几个手下的弟兄接着往上拽人。等人陆陆续续都到了地上,简三生扫了一圈儿顿时觉得不妙。
他捂着受伤的胳膊快步走到洞口向下瞄了一眼,然后转头问刚上来的几个人:“谦子他们几个呢?怎么还没上来?!”
“谦哥叫我们护着您先走,说里面太危险,他要是上不来您就赶紧带着人离开。”一个光头大汉抹了把脸,一脸老实的说道。
“放他妈的屁!他还在下边儿我能就这么带着人走?!”简三生凶狠的骂了一句,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来回踱了几步,随即吼道:“你们这帮熊玩意儿,啊?我要你们干什么吃的,都跟我下去,不找着他们谁都甭他妈想给我走!”
说罢,他转身就要扔绳子下去。伍雷见状连忙上前抢过绳子,对简三生说道:“二爷你先稍等,要下去也是我们先下去,没理由让您掌眼的打头儿。”
简三生也没反对,只是看着伍雷等几个弟兄先后下了盗洞,皱紧着眉头替还在里面的谦子担心。
而此时在墓室深处的王子谦,正带着两个弟兄向洞口的方向且战且退,身后传来一阵阵诡异而凄厉的哭嚎和悉悉索索爬行的声音,但是一梭子子弹打过去却如石沉大海,根本不知道到底打在了什么东西上。
王子谦放下手中的冲锋枪,定了定心神,突然回过头对身后的两个兄弟说:“你们先走,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他的声音冷硬沙哑,似是极少开口说话一般:“到外面如果二爷还没离开,也绝对不要让他下来。”
时全听到王子谦的话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把枪一横,摇着头道:“不成,这要是让掌眼的知道了,我们出去也是个死,不能留你一人跟这儿……”
没让对方说下去,王子谦做了个“别再多说”的手势,就一个人向深不可测的主墓室走去,而墓室深处,那诡异无比的声音还未停止,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嚎犹如厉鬼出世,惊人心魂。
剩下的两人很快便看不到王子谦的身影,二人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全哥,这……”年纪最小的吴小楼捏着枪的手已经出了大把的汗,看了看王子谦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面前同样拿不好主意的时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才那个弄伤了二爷的东西实在太过骇人,明明是死了几千年的玩意儿,身上的部件儿都已经腐烂凋朽,在这阴晦的地下却仍旧能够行动,且力气奇大无比。
那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够对付的东西。
“我们先出去再说吧。”时全也朝着里面望了几眼,皱了皱眉,“一直在这儿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先出去跟二爷商量商量,谦哥既然说死了不让跟去,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吴小楼愣了愣,然后同意的点点头。
两人就这样琢磨着打算慢慢往外走,这样万一王子谦改变主意想一起出去也能追的上他们。可是没想到一回头的功夫,却让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二爷?这……这您怎么下来了?”时全被眼前的状况搞的完全没了主意,但他随即想起王子谦刚刚说过的话,便板着脸说道:“您还是赶紧上去吧,谦哥刚刚嘱咐过不让您下来冒险,这要是等谦哥回来……我们也不好交代不是。”
听到手下小弟这么说,简三生瞪起眼睛刚想骂人,马上又想到如果真惹谦子生气了到时候也不好对付,于是强按下怒火硬声道:“你们他娘的是听他的听我的,我还管不了你们了?!”
明白简三生是在找台阶下,所有人全都老实的低下头表示“当然是听掌眼的,您老说什么是什么。”
简三生眼角余光一扫,见手下这帮小弟还算听话,也就不再找茬。他以手支额,慢慢陷入沉思。
如果说他手下这帮小弟中谁能力最强,那无疑是从小就跟他走南闯北的王子谦了,不,或许该说就算在全中国的穿山鬼中,王子谦的能力也是数一数二的。他强悍的身手和不苟言笑的性格使大家都习惯性的称他为谦哥,即使他的年龄是所有人中最小的。就算碰上再难缠的僵尸,以王子谦的身手也可以与之一搏。
但是这座墓中的东西非常不一般,如果简三生没有记错,那形似人类,柔若无骨却能靠前肢快速爬行的东西叫做“槐”,取脚“踝”之意。西周时期,百姓如果触犯了法律,起码要受五种刑罚的处罚,这五种刑罚在历史上称为“五刑”。依次是:刺字,割鼻,剜目,斩手,砍脚。而这镇守在墓室和甬道之间的“槐”,即是代表了五刑之一的砍脚。
他们此行确是为了找寻一座西周古墓,“槐”的出现证实了这座墓的确建于西周时期,但至于墓的主人究竟是谁,现在还不能确定。
正在简三生思索的时候,墓室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摄人尖叫,音调之高非同寻常,绝不是普通人能够发出的。不等简三生和手下一众小弟反应过来,紧接着又传来一阵重物砸在墙上的沉闷响声,那种特殊的音质,恐怕听过一次就不会再忘记。
简三生整个人在那一瞬间都僵硬了起来,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关注着墓室深处让人恐慌的未知生物。其他人不用简三生提醒,也都自动进入了最高警戒状态,子弹全部上膛,枪口一律对准甬道没入黑暗的地方。
在场的每个人都放轻放慢了呼吸,额头的汗滴落在紧握着枪的手上,像是生怕错过什么一样的连眼都不敢多眨一下。
这种时刻即使是蚊子般细小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踏”“踏”“踏”……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往这边慢慢移动,那脚步声规律的让简三生分辨不出它究竟是人是鬼。
僵持的气氛在空气中无限蔓延,所有人的精神都集中到了一定高度。大家都明白刚才那声音的不一般,大家也都知道谦哥才刚进去没多久。这脚步声如果是谦哥的还好,如果不是,那不仅代表了王子谦这个人已经不会再出现,也代表今天他们这一伙人恐怕都要栽在这里。
“踏踏”的脚步声越近,众人的心跳越快。
“谦子,是不是你?”简三生终于受不住这种仿佛会勒断人脖子的压迫感,率先出了声。然而回应他的,仍是一下一下诡异的脚步声。
就在简三生决定让众人一起朝黑暗中开枪的时候,那之前发出脚步声的家伙总算开口说话了。
声音依旧是冷硬沙哑,但在这种时候却让人觉得异常动听。
“二爷。”王子谦从黑暗中现身,淡淡的开口说道。
“谦子!”简三生见是自己从小当儿子带大的王子谦活着回来,一时竟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紧走两步赶到王子谦面前,却在看清对方的样子时募然停了下来。
“谦子,你他娘的这是……”
王子谦的上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完好的,严重的裂伤让他整条右臂都被鲜血染透,有的地方甚至深可见骨,衣服也早已不见踪影。按这个情况来看,腿上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更可怕的是他的脸,原本俊朗到可以算漂亮的一张面孔,现在却狰狞异常,额头布满青筋,双眼通红爆满血丝,一道雷形的花纹从腹部延伸至左脸,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充满了杀气。
“二爷,东西拿到了。”仿佛感觉不到其他人的震惊,王子谦面无表情的说道。
从王子谦手里接过东西,简三生愣住了。
这座墓并不是他们要找的那座,但是……
2
2、第一章
1.
简无争开着车堵在三环路上,一肚子火那真是无处发泄。
大清早就被自家二哥电话吵醒,叫他赶紧去医院一趟,至于原因,二哥那个大男人竟然在电话里支支吾吾一直不肯明讲,非要他自己去医院看。
简无争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更不是什么好人,最讨厌这种要猜来猜去的麻烦事,但是这次他却意外的听了二哥简三生的话,饭都没吃就匆忙从家里开车出来。因为从接到电话开始,他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仿佛巨石一般压在他胸口,让他变得焦躁不安,甚至胡思乱想。
简无争心里明白,二哥这么急的叫他去,但受伤生病的又不是二哥本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出事的是那家伙……
那家伙……
那个混蛋!!
狠狠敲了一下方向盘,简无争恨不得一脚踩穿油门撞翻前面挡路的所有车辆冲到医院。此时那象征停止的红色交通灯竟是显得如此鲜红刺眼和……不详。
天朝皇都不愧是世界上交通最差的城市,堵车能堵的如此惨不忍睹也算实属罕见。
等简无争到达医院门口的停车场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了。他简单买了点水果,随即向前台的护士问清的确没有名叫简三生的病人住院之后,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自家二哥的电话。
【喂,小争啊,到哪儿了?】不知道是因为在电话里还是什么,简无争总觉得二哥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心虚。
“到医院前台了,你跟哪儿呢。”皱了皱眉,简无争望向四周,试图从医院来往的人群中揪出二哥那张可恶的嘴脸。
【你在那儿等会儿,我让雷子下去接你。】没有给简无争询问的时间,简三生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四个字,简无争觉得自己暴躁的脾气大有上升的趋势。
不知道那混蛋怎么样了,是生病了还是受什么伤了,严重到什么程度。话说回来,他们两个又有多久没见了呢,半年还是一年?那混蛋是胖了还是瘦了,二哥给找的工作工资多还是少。一会儿见面该说些什么,好久不见?
去他妈的,怎么感觉这么操蛋。简无争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制止自己胡思乱想。
“小争爷,小争爷?”
听到熟悉的声音,简无争才彻底从思绪中清醒过来,他回过头,看到一脸老实样的伍雷,“二哥哪儿呢。”
“嘿…二爷他,”伍雷挠了挠头,眼神躲闪:“…这个,您知道…谦哥出车祸的事了吧?”
“车祸?!”声音一下提高,清亮的黑瞳中盛满怒气,简无争一把揪住伍雷的衣领,“怎么出的车祸,谦子不是在洛阳帮二哥看店么,怎么会出车祸?!”
妈呀,二爷您就会把难题推给小的…伍雷哭丧着脸在心里哀号。
“是…是这样,谦哥替二爷送了趟货,这…这谁知道就刚巧走了山道,还好没有翻车什么的,这不人现在也给救回来了嘛,医生也说就是外伤严重了点,没有生命危险…”擦了擦汗,伍雷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行了行了…”简无争叹了口气,知道不该把火都发在伍雷身上,真正该教训的是那个欠扁的二哥,于是便做了个带路的手势,问道:“在哪个病房。”
来到医院之前简无争在车里想象了很多和王子谦见面时候的场景,但是他没想到,真正再次见到的时候会是这样。
看到那个一向沉默且强势的家伙安静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的绷带和泛青却依旧漂亮的面容都让简无争无可抑制的心疼。坐到病床边,更仔细的将王子谦从头到脚打量一遍,那张脸上虽然多了很多伤口,却也和半年多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多了些颜色和棱角,少了些稚气和青嫩。轻轻握住那家伙的手腕,果然,又瘦了很多,突兀的骨头像硌到简无争的心里,很疼,疼的他有点颤抖。
“小、小争?小争啊……”看出简无争的面色有点不对劲儿,简三生赶忙上前出声提醒他,二哥这个大活人还跟这儿站着,有什么不爽的别憋在心里,现成的撒气筒在这里……
“二哥,他伤的怎么样。”仍旧看着那只结实有力的手,简无争头也不回的问道。
完、蛋、操……
此时简三生心里就犹如大冬天洗冷水澡,这冷汗刷刷的,要是让小祖宗知道谦小子断了三根肋骨不算,手臂还差点废了一条,全身上下就没一个好地儿,这事情可就真得到无法转圜的地步了。依小祖宗的脾气,不给他这身老皮扒光喽那就不算个完。
要说他一个在简家大院儿里都能说话算个数的居然会怕家里最不起眼的老么,这事儿说出来得让全北京城一半的人笑掉大牙,但是没辙,小祖宗的火爆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真上赶着惹急了,全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还真没有不怕的。
说起来这要人命的脾气也是他们这帮老山鬼给惯的,变成现在这个德行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简家在北京城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提起简家大院,行里行外的都得给个面子。简家从老祖宗那一辈儿起赚的就是死人的钱,按照族谱上写的,老祖宗本来是开棺材铺的小笔买卖,却机缘巧合的和盗墓贼有了瓜葛,于是顺水推舟、一来二去,也就转手干起了盗墓的勾当。就是这么着,简家才在盗墓这一行里渐渐有了立足之地,以至于到现在的发扬光大。
经过这么多年的代代传承,简家人不但不断的精简改良盗墓的手段和工具,也在不断为后辈的处境考虑,毕竟,盗墓不是什么拿的上台面的光彩事,不可能什么时候都依靠那些从墓里带出来有着死人味的玩意儿,就像民国那个时代,甚至是现在这个国家严打破坏珍贵文物的二十一世纪……
所以到了简无争的爷爷简余江这一代,简家就已经收敛许多,在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大儿子简世仁以后,老爷子就干脆的金盆洗手,再也不管江湖俗事,在简家大院遛狗逗鸟,安享晚年。简世仁自然明白老爷子的想法,在成为新一任的一家之主后,就决定在简无争这辈儿结束简家几百年的盗墓事业。但是想完全从黑洗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改变是一步一步的,凡事都要慢慢来。
结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简无争的大哥简天恒揽了支锅(一个盗墓团队里的小老板,负责前期的设备和资金,以及之后每个人的工资)的活儿,专门负责寻找生坑(没被盗过的墓),或者有利可图的熟坑(被盗过的)线索。而二哥简三生,自然就揽了掌眼的活计,负责带队探墓寻宝。简家很少与外人合作,所以一般需要的腿子和苦工也都是从自己家里挑选。
至于简无争,他可以说是简家的一个例外,对家里的情况完全不了解,活了二十年却被所有人蒙在鼓里,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家只是个做正经营生的小家族,就连家里到底有多少口人都不甚清楚。
自然的,全家老小从爷爷到奶奶从爸爸到妈妈从哥哥到姐姐甚至是保姆刘婶李妈都不禁要疼着宠着,这可是唯一一个干干净净啥黑的白的都没碰过的宝贝儿疙瘩啊……
唉……简三生叹了口气,再次感觉自己老了。眯起眼瞅瞅小祖宗,貌似没什么爆发的迹象,还好身上绷带绑的结实,应该瞧不出什么,编个瞎话儿估计就混过去了。
于是简三生假装卖老的咳嗽一声,说道:“撞车还能伤到哪儿,你这话说的,无非就是胳膊腿儿骨折脱臼什么的,这不医生都说没伤到命嘛……”
简三生话未说完,就听“碰!!!”的一声,随即而来的是小祖宗一声低吼。
“得了!你大爷的简三生,你让谦子去洛阳给你帮忙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恩?!你说肯定让他在那边过的滋润养的白胖儿的,是不是!”
“这,小争啊……”
“可是你看看你都给人整成什么德行了?一身伤就算了还弄个昏迷不醒,瘦的都他妈快成杆儿了!”
“别、别激动,冲动是魔鬼……”
“你不是说你当他是你亲儿子么,有他妈你这么对待亲儿子的么,你丫这是虐待儿童懂不懂!!”
“听二哥说……”
“简…三爷。”
突然插入简无争暴躁的吼声和简三生毫无作用的劝阻声中的,是一道低沉好听,却有点冰冷的男声。
只是这一道不高不低,略显突兀的声音,却成功的让简无争整个人安静下来。
有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了呢,对这个混蛋的思念有多深,简无争现在心里那块肉就有多疼。曾经听个哥们儿说过,地球离了谁都会转,但是某些人离了那个谁谁谁就真的不会再自转了。简无争觉得这句话说的太给力了,因为他现在就是这个感觉。不能说他在没有王子谦的这半年多完全停止了自转,但那自转即使转着,也是拐弯儿的,找不着轨道的……
简三爷,哈,我靠的,这他妈是叫谁呢,简三爷……
简无争转过身,看着那个人慢慢强撑着从床上坐起,似乎是弄疼了哪个伤口,眉头微微皱了下,然后,那双漆黑的眼睛便直直的看向自己。简无争从那家伙黑到没边儿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类似思念的感情,但他不敢确定,这家伙从小就给了他太多的不确定,每每都让简无争痛到想自焚。这双眼睛有时候深邃的像海底,让人摸不清看不明,有时候又像一潭清水,简单的让人一看就透。说实话简无争真的是怕了,怕到不敢再去细琢磨,只能和那个混蛋就这么慢慢耗着。
或许是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他,简无争想,从他刚被二哥带回来的时候起,自己就没明白过他,只当他是个不爱说话的小屁孩儿,只想把他一直拴在自己身边……
和王子谦旁若无人的静静对视着,简无争觉得小时候的一幕幕都在眼前绕圈儿。
那小孩儿从被二哥带回简家大院起就一直安安静静,不叫他做的事他绝对不会去做,叫他做的事他一定老老实实的完成,即使别人刁难他或者对他好,他都没有一点特殊的反应,就像最忠实的奴仆,不多嘴,不多事,安安分分的活着。
听二哥说,这小孩儿不会说话,不是因为声带有问题什么的,而是因为他从生下来起就没跟人说过话,更没学过怎么说话。回简家大院的路上,二哥简单教了他一些应答的话,他认真的学了,这样在大院儿里就不至于无法和人沟通。可是院子里无聊蛋疼的小孩儿不在少数,见对方不说话也不懂反抗就把他当哑巴笨蛋一样呼来喝去,嘲笑戏弄。
直到那一天,大院儿里亲戚的一个孩子把他欺负的狠了,他才第一次的有了反应。那一天的事让二哥老爹甚至爷爷等人都明白了这个一直沉默的小孩内心真正的野性,就像沉睡的狮子,一旦被人惊醒,就必定要对方血溅当场。那时候刚刚二十出头的二哥没什么表示,只是出钱让那个亲戚的孩子去医院做了接骨手术,然后简无争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亲戚一家。沉默的小孩那时候还没有名字,所有人使唤他的时候不是叫喂,嘿,就是叫那个谁。
但是这件事过后,再也没人敢忽略这个看上去瘦不啦几一点儿不起眼的小孩儿。二哥也正眼审视了他很久,然后决定让他以后跟着自己做事,并且大老远跑去琉璃厂找了戚老爷子,专门为小孩儿起名。
戚老爷子是琉璃厂有名的风水先生,按二哥当时的说法,戚老爷子神机妙算,只是随手掐了掐,便算出小孩儿外表软弱实则强悍的性格,然后就天时地利人和,宇宙万物生生不息,人各有命等等一系列与二哥深刻探讨了一下午。以至于二哥一回来就给小孩儿起了王子谦这个名字。具体原因么……就是老爷子翻来倒去说了那么多,他二哥也就记住了一句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
不论这个名字与本人的性格是多么的不合,这件终身大事就这么在简家二爷的没头没脑中敲定了。
王子谦……
认命的闭了闭眼,简无争使劲儿压抑着想冲上去问个清楚的冲动,淡淡的说道:“醒了?”
“恩。”轻应一声,王子谦一如既往的沉默,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问。
“……你现在在北京。”其实不想说这个的,想问问他还疼不疼,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头晕不晕,想不想吃点儿什么东西,可是纠结了这么半天,还是只说了这一句,简无争觉得自己有时候也实在很蛋疼。
“恩。”还是那个反应,简无争觉得自己有被逼疯的趋势。
“等你能出院了,就跟我回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简无争不容争辩的说道。
“等等,”这回不等王子谦本人有所反应,一直被忽略在旁边的简三生先沉不住气了:“小争啊,谦子跟我那儿的活还没干完呢,你咋能叫他跟你回家……”
“那你想怎么着。”简无争皱眉,语气有了些不耐。
“至少也得让他帮我把事儿干完啊。”心虚的笑笑,简三生小心翼翼生怕点燃导火索。
“你丫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是不?这次是出车祸,下次呢?准备直接用棺材把人抬回来?!”简无争狠狠瞪了一眼自家二哥,加重了语气说道:“等他出院我就来带他走。”
“嘿……”见小祖宗像是铁了心,简三生这下可真着急了:“争啊,咱不带这样儿的,一次失败你咋就能全盘否定呢,就是奥巴马他也得有犯错的时候啊,再说你不让谦子跟我干活儿,那他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一个大男人总得自己赚钱养家啊,难不成以后……”
2、第一章
“碰!!”重重的一拳捶在墙上,打断了简二爷喋喋不休的唠叨,简无争瞪着自家二哥那张欠扁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养、他!!”
说罢,便摔门而去。
留下门内一老一少,一个目瞪口呆,一个低头沉默不语。
半响,沉默许久的王子谦终于开口:“二爷,三爷那里我去跟他说。”
简三生转过头看了看王子谦,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3
3、第二章
2.
把车停进小区的停车场,简无争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一个人住的地方。进了屋先给自己倒了杯水,狠灌一口之后,他望着手中那杯水陷入了沉思。
高二的时候,简无争就和王子谦发生了关系。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懵懂无知,什么都没说清楚,什么都没弄明白,就糊里糊涂用下三滥的方法强迫王子谦和自己上了床。
而且自己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怎么喜欢上的,为什么喜欢,简无争已经懒的去想了。那个时候被发了狂的王子谦抱住狠狠贯穿的时候,对方就一直在不断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做…你到底想要我怎样……”那生涩却因激情更显动听的声音让简无争一直记忆犹新。
而他在剧烈的痛苦中只能咬紧牙抱紧对方,然后随着他的节奏一遍又一遍的说:“老子喜欢你,老子他妈的看上你了……”
事后那几天的一切简直就是噩梦,简无争连续发了好几天的高烧,下不了床不说,还一直在梦里叫王子谦的名字。那痛苦的表情,那无助的声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让人给虐了。简家大院儿里管事儿的和说的上话的一下子都围到了简无争房里,老爷子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一切,当下火儿了,指着简三生鼻子就骂:“瞧他妈你带回来的好玩意儿!”
“我……”简三生碰到这种情况一下也愣了,反应过来只能一声骂娘,然后就一脸懊恼的低头冲了出去。
简家老太太扫了一眼屋里的人,没再多说什么,指挥着几个儿媳端热水的端热水,喂药的喂药。几经折腾才总算把小祖宗给稳定下来。
正当老爷子皱紧眉头寻思这事儿怎么弄的时候,简三生就拽着肇事者兼嫌疑犯的王子谦进了门。
见到上了自家孙子的混蛋,老爷子这口气更是上不来,枯瘦却依旧有力的手握住烟杆儿,用力敲了敲桌沿,沉声道:“跪下。”
王子谦挺直着背脊,结实瘦高而充满力量的身体没有丝毫颤动,冷峻的眼神直直的盯着坐在最高位的老头儿。直到简三生低喝了句:“谦子!”他才像刚刚注意到什么一样,转头望向躺在床上发着高烧还在说胡话的那个人。
他还记得他说的什么喜欢,看上的话,他隐约觉得那不是一般的感情,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虽然他是被逼的,但是他不会逃避,就像他第一次下地之前对简三生说的:“二爷救了我一命,我用一辈子还。”
王子谦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回头看了老爷子一眼,然后二话没说跪了下去。
看到王子谦跪下,老爷子才勉强压住即将爆发的火气,而简三生也不禁暗自抹了把冷汗。
“去把外面院儿里的都赶回屋,跟他们说我没吱声儿谁都不准出来。”老爷子指了指自己小儿子,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弟弟:“老三你带人去拿家法。”
老头儿这话一出,屋里人瞬间都彻底安静了,简家家法,说白了那就是一个字,打。一米多长的大粗棍子,直接就拎来了好几个,打折一个马上就有第二个上场。
一家人这时候谁都不敢出声,几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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