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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树下流杯客 作者:多四

    )?

    ☆、06

    ?  秦容顾给周涵芝挂名在吏部侍郎周含府中,只说周含是周涵芝堂弟。周涵芝当然不能让郑琰去周含府上找自己,郑琰便和周涵芝约好时刻在城西安定门相见。

    周涵芝牵着马站在城下,金骨杨柳尽依依,郑琰一手牵着马一手摇着扇子走过来。他老远看见周涵芝,松了缰绳“啪”合上扇子快步走了过来。折扇在他手指间一绕挑上周涵芝的下巴,周涵芝笑着踹了郑琰一脚。

    “我特意赶早起来了,没成想你倒比我早。”郑琰笑了笑,浅暖阳光洒了他一身。

    周涵芝也笑了笑,他自己出的太子府――至少看起来是自己一个人,和友人一同侧帽风流,打马看春风。

    “去集山?”他翻身上马,郑琰怕他不稳特意扶住他。

    “嗯,顺着水走,一会人就多了。你说你和我是看花还是看比花娇的小娘子,嗯?”郑琰冲着周涵芝挤眉弄眼。

    “自然是看你,你不是自封王都第一美?”周涵芝调笑郑琰。

    “快别这样说,我和你开个玩笑。这话不小心被太子听了,我这位置可就保不住了,以后也没人去天天陪你解闷了。要我说弘文馆那些老学究有什么趣味,还是我郑琰最好了。”

    身下的马慢慢溜达着往前走,周涵芝翻了个白眼。

    “你那是天天烦我。”

    郑琰侧着头哼了一声,“亏我还想法子叫你出来,你还这样说我。涵芝,我的心都被你一句话戳碎了。”

    “怪我,我不该说真话。”周涵芝看着郑琰特意皱成一张苦瓜脸哈哈大笑。这样走在路上,走在水畔天地间才是真正的乐趣。他当然知道郑琰是好心,这个人看着不修边幅实则心思细腻,他愿意逗周涵芝乐一乐。周涵芝想着扔给郑琰一小块包好的墨锭子。

    “送你的,你说想要,我恰好有。”周涵芝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块墨锭子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郑琰顺手放起来,他抬手摘了一枝杏花。郑琰吹了声口哨俯身把花枝送给一个身侧的小孩,小孩拿着花躲到娘亲怀里偷偷瞄着他。

    他又递给周涵芝一只杏花,“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周涵芝说着打马,春风温柔掠过脸侧。郑琰把叼在嘴边的花扔了打马追他,路旁杏花浅流水浓,燕子飞融融。

    周涵芝和郑琰把马拴到集山山下。折得缃桃刚一朵,小鬟偷插鬓云轻,郑琰摇着折扇看美人看得开心,周涵芝看花看得尽兴。王都里的桃红柳碧怎比得青山绿水间灼灼夭夭。

    他半靠在一株树下提着酒壶饮酒,醉意清发。郑琰把手里最后一枝海棠送出去,他拿着一支步摇痴痴笑了半天。两个人往山里走,人声渐远,水流淙淙。周涵芝醉醺醺爬上树,他随手把酒壶抛了出去,郑琰一把接住接着喝。

    “涵芝,你莫摔着。”

    “我爬树的功夫好得很。”周涵芝眯着眼躺在树上,袖子拂过落了一身花瓣。他折了一枝拿在手里细细看,从尚书府移过去的桃树没能活过来,树枝干枯没了水分,手指一碰就能折下干巴巴的一截。如今桃花开在他手里,他翘着嘴角闭上眼,拿宽大的袖子盖住脸。

    “我也要睡一会。”郑琰打了个哈欠把发髻上插的花枝拔/下来。两个人走了半上午,他也醉意醺然扒着水边的石头就随意睡了。他咂咂嘴胡乱喊了几声小美人小娘子然后没了声息。这次踏青尽兴,不论是看人还是看花。王都美人都做龋齿笑,难得见这么烂漫的花一样的脸。

    周涵芝先醒过来,他揉揉额角跳下树,郑琰睡得正香,他走到水边鞠了一捧水。水中间有一个小漩涡,轻盈的羽杯在水涡中心打转。周涵芝以为自己没清醒洗了几把脸,水涡居然挪了过来,他伸手一够够到了羽杯。杯子里有琼浆,他也没多想一饮而尽。

    周涵芝喝完怔了一下,他把杯子放回水涡,水涡顺着飘落的花瓣流走了。他吸了口气叫醒郑琰,对刚刚的事闭口不提。郑琰揉着眼醒过来,金乌微微西坠,云霞染上金粉。

    路上行人已少,周涵芝和郑琰打马而归。逢节金吾不禁,两个人进了城天色已经黑下来。街上挂满花灯,周涵芝买了两个糖人拿在手里,他递给郑琰一个,剩下的一个只是拿着。他想把这个给秦容顾,今天该谢谢秦容顾。

    郑琰不嫌自己败家买了一堆花糕,他捧着一堆盒子没了手,周涵芝无奈的帮他牵着马。郑琰兴致来了站在灯下猜灯谜,周涵芝陪着他,两个人得的花灯都在周涵芝手里,周涵芝矮下身把花灯送给身侧的小孩。

    “那个不能给!”郑琰喊,周涵芝带着询问看了他一眼。

    “那个是你给我的!”

    周涵芝看了看手里普通的花灯换了一盏给一边的小妹妹,小妹妹拿了灯亲了周涵芝一口跑了。周涵芝摸了摸脸,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郑琰忽然冲周涵芝挑眉,周涵芝看过去,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到地上。他的妹妹就在前面背对二人站着,身姿窈窕。

    “我…我有事,得先走。”周涵芝下意识低下头,他不想看见任何以前的人。

    “我就是问你那个姑娘美不美。那是周尚书的嫡女,我最近见了她觉得分外亲切,甚想一亲芳泽。”郑琰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半隐在黑暗里周涵芝看不清他的神色。

    “你若有事可以先走。”郑琰转过身,灯下神色如常。他艰难抽出手把一盒花糕送给周涵芝,“涵芝,今日同游,虽然你我睡了大半日,可是难得这么轻松。”

    “我该谢你,若不是你我该还窝在府里。”周涵芝把花灯递给郑琰,郑琰拿了冲他告别。

    “明日我派人把你的马送回周府。”

    “不……不必劳烦,千万不必。”周涵芝摇头,“我自己来,这件事别帮我。”

    “那好,后日见。”

    “后日见。”周涵芝转身,他慢慢顺着路往周府走,走到玄德街绕了一圈又转身往太子府走去。玄德街上多是达官贵人的府邸,晚上人少,周涵芝低头走着希望没人看见自己。

    他撞上一个人,那个人替他捡起掉到地上的东西。

    “涵芝,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秦容顾轻笑。

    ?

    ☆、07

    ?  “容顾,不论如何我都得回来。于你,不过是多等一会少等一会的差别。”周涵芝说着把糖人递给秦容顾。

    秦容顾一脸郑重点点头,“我不过是多等一会而已,你却是不得不回来。涵芝,我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他说完咬了一口糖人。

    “甜吗?”周涵芝看着秦容顾。

    “不及你。”秦容顾忽然拉住他的手,“涵芝,你一直陪着我好了。”

    “容顾又在说笑。”周涵芝也握住秦容顾,“怎么可能。”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天幕浓黑如墨,几颗星子挂在天上,广漠寥落。秦容顾手很温暖,可惜心太凉。周涵芝自嘲一笑,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自己的身份不配想这么多。

    第二日秦容顾在书房里处理事务,他叫周涵芝帮忙誊抄些不要紧的事务留着以后核对,周涵芝静静写着字。一室安静,和风催人眠,周涵芝放下笔动了动手腕。

    “累了?”秦容顾搁了笔站起来,他叹了口气捏了捏额角说:“我也乏了,咱们去休息。不愧是朝中清流,说得都真好听。这帮老东西说这个不好那个不该,真该把他们一个个都拖出去喂狗。不过是元州水患乞蠲租税,这便也不对。”

    秦容顾说着把折子摔到案上。元州,秦容晔的封地,秦容顾倒是没计较这个,他也难得在周涵芝面前这么失态。

    “我孤陋寡闻,只是觉得为国为了让百姓和乐。天下之大,黔首为重,无百姓不家国。”

    周涵芝只当秦容顾不顺心,他走出去,梨花落了碎琼满地。他突然想起掉进池里的郑琰,然后再也不想见郑琰。他跟秦容顾说自己可以就这样帮他处理些不要紧的事务,最近不想再去弘文馆,秦容顾沉着脸嗯了一声。秦容顾并不缺人才,不过周涵芝缺事情做。

    “那你好好休息。”秦容顾依旧沉着脸面无表情,“我有事出去了。”他拿了些东西喊了几声浮烟皱着眉急匆匆走了,带起几瓣梨花。周涵芝叹了口气继续去书房里,他随手拿起一本很久前的旧账替秦容顾对了对,秦容顾的批注就在纸上,条理清楚丝毫无错。

    过了近一个时辰浮烟在门外咳了两声,“公子若是困了不如去小睡一会?”

    周涵芝揉揉眼,“嗯”他点点头。看这些东西实在是没什么趣味,不如在弘文馆。不知道多久,自己也不用在这太子府了,秦容顾为元后守孝三年,三年大祭将至。到时候,这个地方估计再也没这么清静,清静到几乎看不着人,而应该人来人往也没了他容身的地方。秦容顾到时候就可以放了他,和太子妃举案齐眉,琴瑟和好。周涵芝想了想,不过没想出来秦容顾对着太子妃究竟是什么样。想那么多干吗,反正不会是对他一样。

    秦容顾忙得很,周涵芝乐得自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麻烦了就写写字,唯一不足就是不能出去。第六天晌午周涵芝扒着栏杆喂鱼,照雨跑过来。

    “什么事?”周涵芝拍拍手,他伸个懒腰,懒洋洋的在府里赖着整个人都养的没精神了。

    “周含大人派人来说今日郑校书郎去了元州,说元州有一幅嗯……有一幅画有问题。”

    “嗯。”他眨眨眼,感觉困了,不想见人。“可是那幅《挂云罩月》?”

    “哦?公子有研究?”

    “没有。”周涵芝老老实实摇头,他确实不知道那幅画是真是假,看笔法也确实挑不出一星毛病,但这画有个很大的问题。前朝人不兴在画上题字,落款必为藏款,隐在枯石树缝里,这幅画他看过三次,从没找着藏款,所以一直觉得奇怪。他还特意问过郑琰,郑琰当时对他神秘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定是画画的人忘了。

    当时郑琰手里拿了一块不大的古玉璧,玉上带着铜浸,周涵芝还嫌弃他拿死人墓里的东西玩,结果郑琰笑着把那块玉璧扔水里了。周涵芝一直奇怪,郑琰不会不知道玉璧上为何有铜浸。

    “他走了,我明日就去弘文馆。”

    第二天周涵芝一早去了弘文馆,槐树底下蹲着个人。

    “……”周涵芝想假装没看见,结果郑琰笑吟吟的站起来。

    “涵芝,你果然是在躲着我。那天我若是做了什么不合规矩事,你告诉一声,我绝不再犯。”

    “我没躲你。”周涵芝搓搓手,“真没有,我就是想歇几天。”

    “我去周府你也从不见我。”郑琰挑眉,“我要真让你不高兴了,现在这跟你说一句抱歉。”

    “我…我病了,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没见你。”周涵芝想了想还是没说实话。“你不必道歉,你没做过什么事。是我不对,唧唧歪歪。”

    “那就好,明日中午一起去有余街吃饭?不许推脱,一定得来。”

    “后日吧,明日我给你答复。”

    “你看你又这样。”郑琰整整衣服坐到一边,“你要不去,我就算绑也得绑你去,好好的大活人整天闷着干吗?”

    “闷着生金子。”周涵芝把他拽起来,“你快走吧,成天待在弘文馆算什么事?快走快走。”

    “咱们本来就是一家,干的活差不多,你看书我看字画呗,左右都闲得慌,不如串串门活络活络。”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哎对了,那天我跟你说的周尚书小姐那件事。”

    “怎么不说了?”周涵芝认真看着郑琰,他也好奇郑琰能说出来什么。

    “我不说,说了你该打我。”

    “你喜欢她我打你干什么?”周涵芝一脸嫌弃,郑琰喜欢个人自己又管不着,反正他喜欢自己又不会拦着他和他抢。

    郑琰撇撇嘴,“我就不说,你自己猜去吧!”

    “……”

    郑琰一脸得意往外走,周涵芝送他出去,他看着郑琰走远摇摇头,还吊人胃口。

    他又想了想自己,赴约一事去不去没什么关系,躲不开郑琰可是大麻烦。不是他没心没肺嫌郑琰烦,而是他不能和郑琰走那么近。他何尝不想像这弘文馆里的学生没事四五个人相邀去喝喝小酒写个小艳曲。

    ?

    ☆、08

    ?  转眼已入夏,秦容顾抽出一天和周涵芝泛舟湖上。

    菱叶萦波荷s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芳晨丽景,嬉游得时。王都清思湖上芙蕖恰开到盛,周涵芝可顾不上看。

    重重纱帐里秦容顾拨开他汗湿的发,周涵芝随意披了件衣服坐起来。

    “你和郑琰来这看荷花,可是有跟我看的尽兴?”秦容顾一脸满足,他温柔的替周涵芝扇着扇子。周涵芝瞪了他一眼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比较的。

    “可远观不可亵玩。”秦容顾促狭的看着周涵芝。

    “……”

    周涵芝不知说什么,反正秦容顾胡说的时候他怎么也说不过。郑琰两月前离了王都,临走时和他来清思湖看荷花。那时候荷花不过刚露几个尖尖角,一片碧波上看着形单影只茕茕孑立。郑琰开玩笑说这一走自己也孤苦伶仃没个友人,周涵芝把酒扔给他。

    他一直想躲郑琰也没躲开,秦容顾看他和郑琰走得近没说过什么。郑琰花心,昨日灯会喜欢了尚书千金今日出游就能换成酒家的老板娘。

    他少喝了些酒靠着柱子,郑琰喝得不少。周涵芝怕郑琰再掉进水里一直看着他。郑琰不知死活又站在水边,周涵芝一把o住他,力气用得大了些,郑琰和他往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电光火石间郑琰转身垫在他身下,他不清醒的眨眨眼亲了周涵芝一口。周涵芝揪着郑琰给了他一拳,郑琰赔着不是坐起来,他说把周涵芝错看成了周尚书家的小姐。

    今年柳絮开得晚,柳絮飞时花满城。桃花颓残红,周涵芝折了柳枝目送郑琰和几个小厮骑马出尚俭门。弘文馆的槐树底没人再蹲着堵他,文学直馆里借书也没以往那么频繁。

    “明天郑琰回来你知不知道?”秦容顾穿好衣服推开画舫的窗户,周涵芝看着重瓣洒锦摘了一瓣。

    “现在知道了。”他把撅起嘴把花瓣夹在嘴唇和鼻子间,秦容顾拿下花瓣。

    “知道你小。”

    “你老。”

    “涵芝,是不是我最近太纵容你了?”秦容顾轻扭了他一把,周涵芝打开他的手。可惜这样纵容的日子不多了,只不过秦容顾还不肯和他说,既然秦容顾不说那就由他来说。

    “容顾,你要是娶妻是不是就该放我走了。”他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手里的花瓣攥烂了。

    秦容顾嗤笑一声,“涵芝,你都想什么呢?我不娶别人还能逼我娶?反正我不,谁爱娶谁娶。我要娶妻子,你可真难办。”他摸摸下巴思考,“不如娶了你妹妹好了,你和她长得像,看着她我可能还好受点。不过到时候你也别想走,我可没腻呢。”

    “哦。”周涵芝半天憋出来一个字。秦容顾捏着他的脸亲亲他微红的眼角。

    “骗你呢,别当真。”

    谁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周涵芝难看的笑笑,剩下的半天都打不起精神。

    第二日他去弘文馆,郑琰已经蹲在槐树底下了。

    “给。”他扔给周涵芝一个小瓶。

    “什么好东西?”周涵芝想着打开。

    “哎我的小祖宗你千万别打开!”郑琰一把握住他的手左转右转快步走进一间屋子里,他插上门。

    “这可是好东西,涵芝,你不要当我胡说八道,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不想活了,你就喝了它,保证死得快不难受。”

    “说得这么神,你试了?”周涵芝不信,他撇嘴看着郑琰,“大胆妖孽,竟敢冒充郑琰,看我揭发你。”

    “真的……”郑琰耷拉着眉,“我就回来这一会儿,涵芝,这次的事非你不能帮我。”

    “什么事?”周涵芝奇怪,郑琰看着眼前的人,明明长相没变可分外陌生。

    “帮我拿一样东西。”

    “秦容晔?”周涵芝终于试着叫了一声,他遍体生寒止不住颤抖。周遭不是六月,他如坠寒冬的冰池。他希望郑琰能摇头。

    “嗯。”郑琰点头应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瞥了周涵芝一眼。

    “我不帮你。”周涵芝除了这一句什么都不说。

    什么时候?第一次见秦容晔掉进池子里,带着梅子酒的味道。梅子酒清淡,他醉得不分东西说不过去。况且后来饮酒,郑琰甚少失态得走路都不稳。他知道太多元州的东西,但真正的郑琰是甫州人。他扔到水里的玉璧周涵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方士从地眼挖来给三皇子镇命的。不过自己一句,秦容晔就把那块玉璧扔了,他现在居然想不合时宜的问一句那块玉璧捞上来没。

    周涵芝不敢也不想确定这个郑琰究竟是谁,他甚至希望是自己胡思乱想太多疑白白污了这个朋友,眼前这个人从来没向自己求过什么。不过不是不求,只是情分还不到,时间也不对。

    今日一求,便是自己的命。

    “秦容晔,你和你哥哥一样。”周涵芝垂下手退了几步。

    “你不帮我,我只能死了。”

    “你为什么不在元州好好待着?你八岁就能离开王都,是多好的事。”

    “不好,我不喜欢就是不好。”秦容晔摆摆手,“你不明白。”

    “为什么我一定帮你。”周涵芝淡淡的说。秦容晔想得太好了,自己没理由帮他,没人愿意白搭自己的命帮一个疯子。

    “你恨秦容顾,这一条就够了。”秦容晔盯着他,“那天我没说完,花朝之后我仔细想过,涵芝,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你妹妹。你若帮我,我功成你想什么就有什么。”

    “……”周涵芝心里没了力气,你连我是谁都知道还堵在周含家门口,这个戏做了十足十。这句话说得也妙,他恨秦容顾。这个问题他其实自己不是很明白,但是秦容晔都觉得他该恨秦容顾,那就是真的该恨吧。

    冒名顶替总得有个结束,止渴于毒/药,未入肠胃,已绝咽喉。

    “我不帮你。”周涵芝回绝,“你骗我,你和你哥哥一样,我不帮你,我也帮不了你!”他声音颤抖唇色青白。

    “周涵芝,你就宁愿做秦容顾的狗?”?

    ☆、09

    ?  周涵芝伸手欲给秦容晔一个耳光。

    谁愿意?周涵芝不愿意。活在太子府里,没有丝毫脸面沦为禁脔,连身份都是假的,他就活在谎话里。

    秦容晔抓住他的手一把抱住他亲了下去,周涵芝闭上眼抬腿一踢,秦容晔松开他。

    “你疯了。”周涵芝看着秦容晔冷冷的说。

    “我是疯了,”秦容晔勾唇一笑,“我来王都时便疯了。周涵芝,你别以为秦容顾是什么好人,我要的就是他于盐课贪墨案的证据”

    “三年前秦容顾随户部侍郎往甫州调查盐税大亏,年来盐课不入为私贩之害。后来秦容顾力谏朝中改制,自煮盐之地为制,司火之起伏,稽灶之多寡,从原本私贩之家积委够后结本钱以收,择廉吏良臣,私贩遂绝。这件事是人人称赞的事,容晔,如果是你,你又如何?二皇子提议禁绝私灶严惩私贩,你和你亲哥哥可是一样的看法?”

    秦容晔没说话。

    “你以为我傻,我虽不聪明却也知道好坏。秦容顾对我怎么样只是对我。元州水患蠲租税,他及早批下来。我不知道你在元州所见如何。”

    “你又怎么知道?”秦容晔靠在柱子上,“元州有知州,我不过待在那,什么事都没有,什么权也没有。方士说我在王都活不过八岁,父皇特意让我在八岁那年往元州去,我母妃不在身边,吃不惯住不惯,知州的小儿子都敢欺负我。反正我再难回王都,有谁还在乎我的身份?”

    他捂住脸颓然哼了一声,“这种冷落我受够了,我常想着有朝一日权在手,定屠尽天下负我人。还好二哥给我这个机会,我和他一母同胞,不帮二哥帮谁?”

    周涵芝难道不受冷落?他看着秦容晔仿佛看见自己。浑身带血躺在床上,衣服被打烂和血粘凝在一起,撕下来如同撕皮肉。尚书府的后院只有一株桃树,是周涵芝用生母的玉佩换来的这棵树。养一棵会开花能结果的树比对着人好,给树浇水树就开花结果。可对着人掏心掏肺不过是用来被践踏的。

    “秦容晔,我给你也不是真的。”周涵芝的眼泪顺着脸滑下来,“哈哈哈哈哈哈……”他边哭边笑跟疯了一般。

    “秦容顾不过是利用我,你觉不出来吗?他难道认不出来你?你是他弟弟,混在王都总有见面的时候。”

    秦容顾从不把他放在心上,他对秦容顾毫无威胁。

    “我只要你把那个账本偷出来。涵芝,帮我。”

    “我就算偷出来也是假的。”周涵芝闭上眼。

    “你只管偷出来就好。”

    “不好。”周涵芝一把推开他撞开门跑了出去,身后如有恶鬼。他和姜景行告了假说自己不舒服,自己跌跌撞撞走回去。太子府里平时不多见的人正在收拾花木,管家见了周涵芝并不惊讶,他把浮烟叫了过来。

    周涵芝心不在焉走着不觉走到秦容顾的书房外,秦容顾的书房锁着,他颤着手把钥匙插/进去。

    “公子?”浮烟喊了他一声。

    “我…我就写会字。”他佝偻着腰走进去把浮烟关在门外。多宝格上东西不多,周涵芝打开一个不惹眼的羊脂玉花熏,他拿出一把钥匙,然后抽出一本厚重的书。那本书壳下是嵌螺钿的盒子,他用钥匙开了盒子,几本书整体的放着。

    周涵芝把书拿出来把字条放进去然后把一切放好,他写了一张字条等墨迹干了夹在书中。

    秦容顾,你好好等着,周涵芝的命只有一条,只能死一回。他又胡乱拿了几本自己誊抄的无关紧要的书走了出去。周涵芝匆匆走出去,浮烟要拦他他直接给了浮烟一巴掌。

    “你还能管住我?”他轻蔑一笑,浮烟一怔他出门了。

    一个卖葫芦的货郎走过去,周涵芝快步跟上,秦容晔果然在角落里等着他。他把东西扔过去,一本书掉在地上折了页。

    “我和你以再也不见了。”

    “涵芝,我帮你一次。”

    周涵芝听不懂秦容晔说什么,他扭头就走,拿这几本书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秦容顾要娶你妹妹了。”秦容晔开口,他声音不大,周涵芝听了这句话一怔。

    “应该的啊。”他捏了捏额角,“我为什么不去死?”

    秦容晔站在他身后感觉不妙,“涵芝,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说你喜欢我,如果要你选,你是要我活着还是要你手里的东西?”他不待秦容晔答话就跑走了。他疯疯癫癫跑过街上,阳光刺目,眼睛被晃得流出泪。

    周涵芝回了太子府,浮烟一步不离守着他,他就抱着膝缩在床上。

    屋门被粗暴的推开,秦容顾走进来。

    “周涵芝!”他目眦欲裂扯过周涵芝给了他一巴掌。周涵芝胳膊生疼,他摔到地上,不知道胳膊断没断,脸上也火辣辣的疼,一直疼到四肢百骸,他微笑着看着秦容顾一言不发。

    秦容顾的火气更大,“滚出去!”他冲着浮烟喊,浮烟赶紧退出去关上了门。

    “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周涵芝。”秦容顾捏着他的下巴,周涵芝偏头吐出一口血来。秦容顾撕开他的衣服,他也毫不反抗,整个人安静的可怕。

    “让我猜猜郑琰给了你什么好处?”秦容顾凑在他而耳边说,“还是说你其实喜欢的是他,被他迷得失了魂连我的东西都敢乱动?”

    “你要娶我妹妹,我祝你和她百年好合。”周涵芝终于说了一句话。

    “哈哈,你知道了?”秦容顾的手使力,周涵芝疼得叫了一声。

    “你放手!”他惊叫着想推开秦容顾,实在推不开直接咬了上去。

    “晚了,今天天还长,你该长长记性,我不嫌你脏。”

    周涵芝能感觉到血在流出来,撕裂的疼。比之鞭子抽在身上有无过而无不及。秦容顾这一步棋下得真好。

    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雪夜门外俊朗的青年,一如他忘不了喝酒醉进池子里那个无害的郑琰。这两兄弟都喜欢骗人,骗得他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周涵芝,我是太子,将来这天下都是我的。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我的。就算你死了变成鬼也得待在这里!”秦容顾轻咬着他的耳垂。

    周涵芝终于失声痛哭。

    如果他死了,只希望秦容顾能把他埋在土里。以后这片土上可能会开一朵花,花瓣在春风里醺醺睡去跌下。如果这朵花不太丑就最再好不过了。

    “秦容顾,我想看你无能为力是什么样的。”

    他眼前一黑,再无知觉。?

    ☆、10

    ?  周涵芝醒过来,头脑昏沉。周围很安静,天色微微暗,沉水香静静燃着。秦容顾替他处理好一切,连伤口都上了药。他继续闭上眼躺着,窗外一两只知了在树上偶尔恹恹叫一声。

    “浮烟。”周涵芝开口,嗓音嘶哑几乎听不见声音。他慢慢坐起来,身上未着一物。他裹着薄薄的被子下地找衣服,秦容顾把他的衣物都拿走了,他无奈苦笑倒了一杯水。水是温的,饮一口抚慰人心恰到好处。

    周涵芝勉强蹲下从霁蓝釉画缸里掏出几本书册放到书案上,美人觚里插着的花半颓,他轻轻地吹了一下,花瓣落到地上。真轻,无声无息,花开着的时候好看,败了掉到地上却给人惹麻烦。

    他出了一身虚汗静了一下又躺回去,把秦容晔给他的药玉瓶子打开,瓶子里的药闻着清淡悠长。他撇撇嘴喝完,喝起来味道不怎么样,却有一丝梅子酒味。

    “秦容顾,你会不会后悔。”周涵芝扯扯嘴角,心里有一丝快意。倘若秦容顾一念后悔,他就满足了,可惜估计自己看不到。秦容顾本来就是利用他。他不愿把那本账簿给秦容晔,如果他猜的不错,那本账簿本来就是秦容顾算好了要他亲手交给秦容晔的。秦容顾这么不信又相信自己,自己怎么好意思叫他失望?

    他觉得很困,迷迷糊糊想起不久……也或许很久前的夜里,雪盖了大地,到处看着都很干净。他打开院子的门,门外站着一个紫衣金冠的公子,舒朗俊逸,白净的手提着灯笼。

    “是在下冒昧了,久闻尚书府里骨红垂枝梅花好,今日酒宴完了闲逛竟忘了路,还敢向公子问一问路。”

    看起来真是的温润的人,如果人真的那么温柔就好了,如果那些温柔的话都是说给他听的就好了。

    他恍惚间听见开门的声音。

    秦容顾走进来,他点上烛火,案上的书很显眼。他一怔然后翻开书页,一张字条夹在书里。

    “苟不敢以一人之私乱天下。容顾遇涵芝,可谓深矣。”

    秦容顾你对我,真算得上是刻毒了。

    秦容顾久久没动作,他攥紧双手看见周涵芝还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

    他想叫醒周涵芝,周涵芝这次真是把他玩弄在手间,是他没算计得过周涵芝。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演戏要演足,若说他昨日对周涵芝的态度,他自己也没想到――失望、痛心、愤怒,明明是意料之中,他却忍不住想掐死周涵芝,他一边放纵自己发泄怒火又一边提醒着自己要停手。这次是他错了,秦容顾想着走过去。

    “涵芝。”秦容顾轻轻喊了声,他摸上周涵芝的额头,一片冰凉。秦容顾脸上的笑僵住了,他不可置信的探向周涵芝的脉,平静如冻住的水。

    “周涵芝!”他皱着眉喊,甚至挠了周涵芝一下,周涵芝依旧没反应,他还是那副样子,安安静静盖着薄薄的被子,眼睫上隐约有水痕。

    秦容顾艰难的躺到周涵芝身边,他抱住周涵芝,一如昨晚。他攥住周涵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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